就在她快要触及那块石头时,有一只手紧紧抓住她伸出去的手,而她整个人也被宏德龙湫紧紧搂在怀里。孟心竹方才回过神,看到他万分紧张的眼神,看到他无比严肃的表情。
宏德龙湫紧紧搂着她,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将她的头埋在自己胸中,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心竹,别碰它!求你,别碰它!求你!求你!求你!”
孟心竹听着他快速的心跳,听着他着急的声音,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因为他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虽然被他抱着,看不到那块石头,但仍能感觉它吸引着、诱惑着自己。
宏德龙湫盯着那块石头,刚才他一直都在寻找新玩意,待发现竹妃不在身边时,她已经走到这石头旁了,他才注意到石头上的裂缝,才注意到她伸手想去触摸,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石头可能就是让她来到这里的玄机。他不能失去她,他不想让她回去,他阻止了她。
孟心竹闭上眼睛,轻轻点点头,“龙湫,我们回宫吧。”
宏德龙湫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看到她很疲倦、很累的样子,他转头冲小昭点点头,尔后一把将她抱起来,离开奇石店。回到马车里,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仍然紧紧抱着她。孟心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他,他手臂的力量越来越重,她背上的肌肉已经出现疼痛感,他快要把她的骨头给勒断了,但她没有制止他,她可以理解他的焦虑,他的彷徨,他的不安,她刚才的举动,刚才的神情已经令他感觉到威胁。这还真是造化弄人,离宫期间寻找无果,她都已经放弃了,可是它却突然出现,令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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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八)
回宫后,宏德龙湫没有让她回竹苑,而是把她带到御书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让她待在自己怀里,要她陪着自己一起批阅奏章。尽管她会无聊,尽管她会觉得拘束,但他还是坚持着,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待着,他害怕她会忍不住去找那块石头,去触摸它。
看着他眼中的焦急,看着他眉间浓得化不开的愁云,看着他比自己离宫时还要绝望的神情,孟心竹不忍心去抗议,她知道现在只要能看着自己,他就会有稍许安心,所以她静静地接受着他的安排,在他身边待了一整天,任由他抱着,第一次如此腻着他。
看着睡着的竹妃,宏德龙湫感觉到自己的心从来未有过的痛苦。从自己阻止她开始,她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由着自己,相对于她的安静,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居然阻断她回到那个异世界?可是他怎么能放手,怎么能眼睁睁看她消失?
怀里的竹妃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她正处于什么样的梦境,但看她的表情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梦。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宏德龙湫的心如被撕扯般疼痛,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心竹,我应该怎么办?你希望我怎么办呢?”
深夜,突然被吵醒,突然被重新带回到马车上,孟心竹一脸疑问,宏德龙湫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搂着她。奇石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小昭已经按皇上的要求,让店主一家都处于深睡之中。他静静地站在店门外,回想着竹妃娘娘的坦言,难道皇上真的要送娘娘回去吗?
再次看到那块石头,再次感受着它对自己的诱惑和吸引,孟心竹不由地惊讶,她转过头,“龙湫,……”
“心竹,”宏德龙湫将她压入怀中,托着她的下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寻找让你来这里的玄机所在,我也知道你对于那个世界的想念。心竹,我喜欢你,我不想失去你,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你痛苦,不想你后悔。既然这个玄机可以带你来这里,如果也可以带你回去的话,我希望能跟着你,和你一起触摸它,希望它能带我们一起离开。”
“龙湫,你……”孟心竹大惊,但她已经说不住阻止的话,宏德龙湫低下头吻住她,并握着她的手,一起伸向那石头。
孟心竹抗拒着从他的手上传来的力量,想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她承认在看到石头的那一刻,的确激起了她潜意识里对回去的渴望,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她甚至已经做好他会毁了这石头的心理准备,但她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用力推开宏德龙湫,阻止他的行动,反作用力令两人都朝身后急退几步,她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手却已经碰上那道裂缝,她再次感到令人喘不过气的压缩感,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宏德龙湫心碎的呼喊,“心竹——!”
孟心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那个山洞,却没有真实站在山洞里感觉,倒像是飘浮在空中一般。她可以看到昏暗光线下的一部分山洞,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是乎除了这双眼睛,身体的其余部分都没有回来。她愣住了,怎么回事?再次穿越,她没有感觉到身体被扭曲的痛苦,也没有感觉被放进洗衣机里的璇晕。自己真的回来了吗?宏德龙湫呢?他怎么样了?
她想移动一下,但眼睛还是停留在原来的位置,完全不受她控制,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她正在努力恢复控制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心竹!心竹!”她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山洞里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眼前一片黑暗。那个呼喊声却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感觉到声音主人手中的温度。
孟心竹微微动了一下头,慢慢张开眼睛,眼前有好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她闭闭眼,再次张开,看到宏德龙湫、九皇叔夫妻、林可风、小昭正站在床边,都是一脸焦急地望着她。
她手触石头之后便晕了过去,宏德龙湫很震惊,她没有消失,她还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她整个人的无意识令他不敢耽误,忙抱着她便去了九皇叔家里。林可风都有些诊不明白她的脉项,这令他更着急了,他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握着她的手,一直在呼喊她,希望能把她唤醒过来。
“心竹,你醒了吗?”宏德龙湫将她托起来,让她靠在怀中,九皇叔等人都退了出去。他看着她尚未恢复血色的脸颊,声音颤抖着,“心竹,我还以为会失去你!看到你碰上石头的那一刻,我好害怕!”
孟心竹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刚才在山洞里的感觉更像是在梦境,看来这条裂缝已经被人从它原来所在的地方剥离出来,不可能再带她回去了,她注定将永远留在这里。她笑了笑,微微仰起头,看着他,“龙湫,别担心,你也看到了,那裂缝已经不能带我走了。故事还有演绎,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别再担心,也别再做今天这样的傻事了!”
宏德龙湫紧紧搂着她,低头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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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乱(一)
宏德龙湫在御书房里,处理完焰族回报的事情,已经到晚上了。他便来到竹苑,搂着竹妃躺在床上,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他握她的右手,看着墨金的镯,轻轻触摸着那一龙一竹,“心竹,现在我们就像这镯子一样,生命中拥有彼此。”他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心竹,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苦,我的心也疼了很久,我不要再离开竹苑了,我要你在我身边。”
“我可是很霸道的喔,要我在你身边,可就不能再有别人的位置了!”
宏德龙湫点点头,笑道:“我身边只有你的位置。”
孟心竹看看自己手上的镯子,微微皱皱眉,尔后她看向皇上,迎上他炙热的眼神,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帅气的脸庞,“龙湫,帮我一个忙好吗?”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先说来听听,如果不合理,我可不帮!”
孟心竹笑了笑,“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皇家档案室吗?”宏德龙湫挑挑眉,她也挑挑眉,既然还不确定会是谁想要她的命,目前这件事就还不到让皇上知道的时候,自己被偷袭已经令他紧张万分了,不能在因为这件事情分他的心,这会影响他的所有计划。“不可以吗?”
“不是,只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要去档案室,”他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个脑袋里想的事情,真让人猜不透。”
看着在桌案上仔细阅读档案的孟心竹,宏德龙湫摇摇头,这女人真是奇怪,居然对枯燥的文字这么感兴趣。阅读宏德龙湫所有后妃的档案后,孟心竹不由地大皱眉头。
宏德龙湫站在她身后,也皱着眉头,“干嘛想看这些东西?”
“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孟心竹笑了笑,她着着后妃的花名册,“皇上对卫的忌讳也太明显了吧,你的嫔妃居然没有一个来自卫国,难怪他们只有采取偷偷的方式了。”
“你也知道卫和月都有着一统的野心,对于对手,朕自然忌讳颇多。不过朕未娶卫国公主并不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太后也不主张。”孟心竹转过身看着他,“当朝太后,朕的母后就是卫国公主,父皇不仅立她为后,还将皇位传给了她的儿子。在很多人看来,母后应该从卫国再给朕带一个皇后来,但母后并没有,母后不希望别人觉得因为她的存在,卫国就可以把势力侵入月朝。所以卫皇多次想合亲,都被母后回绝了。”
孟心竹终于明白太后对自己说及立后之时,眼中那一瞬即逝的复杂神情代表着什么了。
先帝立她为后,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有着皇氏难得一遇的真挚感情,更重要的是先帝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太后应该就是先帝的青娥,一个令先帝放心的异国公主。
太后对自己的复杂神情,是因为她一方面顾着母子之情,希望能让儿子如了心愿,但同时她也知道自己若真的成为皇后,可能会比林妃对儿子有更大的帮助,而她这个强大的儿子也将如虎添翼,到时候她的祖国——卫也会受到更大的威胁。她在母子亲情和两国利益之间挣扎着,她在月国的爱情和卫国的亲情之间斗争着。
虽然孟心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但宏德龙湫仍下旨说她还在复原期,宫里的各位嫔妃不得随意打扰,连太后也颁下懿旨,命所有嫔妃不得到竹苑去影响竹妃休息。有了这两道旨意,那些想继续参加课程的妃子们只得忍耐了,连林妃也不敢冒然去找竹妃商量事情。不过玉妃倒经常到竹苑,不是为了学习,只是和竹妃聊天。
孟心竹仔细观察着玉翎,发觉她变得平和很多,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温柔。去东都的时候,嫔妃们也聊天,但她基本上是有问才有答,大多时间都是当听众。但现在她却很健谈,跟竹妃聊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而且还特别多的说到她的九哥——玉玑太子。
听着她的话,孟心竹觉得他们兄妹与腾啸兄弟有点相似,不同的是宏德龙湫要比亚皇更会当父亲些。从玉翎的言谈中,孟心竹也觉得她是乎有点恋兄情节,她说到玉玑时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整个人都突然很有精神。这也难怪,毕竟玉玑是她在皇宫里唯一的依靠。
虽然对于玉玑有些好奇,但她还是忍住不发问,玉妃说什么她听什么。而玉妃口中的玉玑,也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皇子,难怪宏德龙湫会说玉玑若当了亚皇,亚定会有所改观。不知道在这次亚太子夺权之战中,他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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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乱(二)
最近宏德龙湫越来越忙,每次回到竹苑时都已经很晚了,虽然不忍心看到竹妃总是被自己吵醒,但拥她入眠的良好感觉却又令他忍不住。
这天孟心竹正在睡梦中,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大力地拥抱着自己。虽然经常被晚归的皇上吵醒,但他每次都会尽量轻声慢行,从来没有这样故意弄醒她。她转过身,睡眼惺忪地看着宏德龙湫,看着他的表情,她不禁问:“出什么事了吗?”
“亚太子已经正式行动了。”
孟心竹被彻底惊醒了,“这么说,玉玑已经被他抓住了。”
宏德龙湫笑着点点头,“几天前,玉玑突然回到亚都,刚进城便被亚太子软禁了。现在亚国要多乱有多乱,亚太子作乱,其他的皇子们也不甘心,纷纷起义。”
“端哲呢?”
“在亚太子软禁玉玑第三天,端哲就从山洞出来了。风长老早就已经去了卫国,既然端哲回到明处,我倒要看看他会玩出什么把戏来。”
“唉——,”孟心竹长叹一声,“战争要开始了。”
“放心,我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就算现在要开战,月也可以应付得过来。”
“玉妃知道她九哥的事吗?”
宏德龙湫挑挑眉,“她知道是迟早的事,早或晚区别不大。”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关心。最近玉妃都在和她说关于玉玑的事情,他知道玉妃是为了让她更多的了解玉玑,他更知道玉妃没有放弃让玉玑拥有竹妃的想法。而竹妃眼中的关心,就算是给玉妃,但他还很是吃味,在他看来,玉妃和玉玑是等同的。
宏德龙湫将孟心竹压在身下,重重地、霸道地、带有浓烈占有欲地吻上她的嘴唇,除了他,他不想她去关心别人,更何还是对她有图谋的人。
第二天,第三天,……玉妃都到竹苑里与孟心竹聊天,她看得出玉妃还不知道玉玑的事,林可风早已经对皇宫的监视网进行了调整,焰族已经把所有的消息传递口都全面监视了,如果未得到皇上批准,没有消息可以传到玉妃耳中。这虽然残忍,但这就是政治,玉妃当初选择合亲,也就已经选择了过残忍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七天,玉妃突然没有来竹苑报道了。听陈公公说玉妃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孟心竹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了。
赶到月熙宫,太医已经为玉妃诊完脉了。听她随身的宫女说,玉妃听到亚国出了事,玉玑太子被软禁时,突然呕了口鲜血,整个人都晕死过去了。
孟心竹吩咐宫女前去取药,她留在月熙宫里照顾玉妃,毕竟玉妃算是她在这个时空正式收的徒弟。她坐在床边,看着玉妃苍白的绝世容颜,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应该是一个花季少女,可在这个时空,却要背负超过她年龄负荷的重担,她不由地摇摇头,握住玉妃的手。
玉妃的身体很烫,她正在发高烧。孟心竹一直守在床边,为她换着退热的湿布,待药熬好后,又一小勺一小勺地慢慢喂她喝下去。孟心竹重新扶玉妃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她突然嘟嚷了一句话,孟心竹一愣,尔后转头盯着玉妃,她没有醒过来,仍然昏迷着。再看那宫女,正在一旁收拾药碗,是乎并没有听到。
孟心竹挑挑眉,命宫女殿外伺候,玉妃近前有她就可以了。
“焰族何在?”孟心竹轻声说,她知道有她的地方,必有焰族,这是宏德龙湫的吩咐,他要时时刻刻,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有人保护她。她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白衣人闪到她身边。她轻声命令道让所有的焰族都撤到月熙宫之外,没她的允许不得入月熙宫半步。焰族清查了整个月熙宫,确定不会有任何危险,才全部退到宫外。
孟心竹坐在玉妃床边,为她换了额头上的湿布,思索着她刚才昏迷时说的话,那是她完全无意识地情况下说的话,那是她潜意识里的话。玉妃虽然昏迷着,但她并不安稳,她的表情很痛苦,她的头动来动去的,不时还冒出几句话。孟心竹在一旁,完全震惊于她的话。
宏德龙湫站在月熙宫外,听着焰族的汇报,他皱皱眉,为什么竹妃会把焰族都支出来?为什么也不让宫女在床边照顾玉妃?尔后他不由地挑挑眉,举步走进月熙宫。站进寝宫时,他看着坐在床边的孟心竹,她整个人都呆呆地,脸上是惊讶地表情。
他走上前,却把孟心竹吓了一跳。他注意到她站起身之前,触摸了一下玉妃的身体。他不由地皱皱眉,她为什么要点玉妃的穴?他知道她有事想隐瞒,他看着睡得不安稳的玉妃,询问着她的病情。孟心竹摇摇头,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急怒攻心罢了。
“皇上,今晚臣妾要留在月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