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一直盼着湖面冰封,就是为了能在冰上滑行,看着她的自由和潇洒,宏德龙湫不禁嘴角上扬,他回头冲小昭一点头。
孟心竹在冰上享受着滑行的痛快,她自由的旋转着,哼着曲子,正在陶醉中。
小昭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她旁边,她吓了一跳,却来不及止住冰刀,整个人都往后倒去。小昭忙一把抓她的手,将她拉回来。“娘娘,小心!”
孟心竹正了正身,“小昭?你怎么突然冒出来?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小昭唐突了,请娘娘恕罪!”小昭皱着眉看着只露出眼睛的孟心竹,她的这身装束实在是太奇怪了。
“算了,还好我心脏够强。”孟心竹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娘娘,皇上正在湖边等着您呢。”
顺着小昭手指的方向,孟心竹转了个身,看见湖边站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那帝王特有的腥黄色。她耸耸肩,便朝他们的方向滑去。
岸边的人都注意到她之所以可以在冰上自由行动,古怪就在于她穿的鞋子。
九皇叔新奇地很,还没有等孟心竹滑到岸边,他便下到冰面上拉住她,这一兴奋不要紧,却忽略了冰面的平滑。他一个重心不稳,拽着孟心竹就要摔跤。还好宏德龙湫和小昭两人反应快,一人拉住一个,不然可就在亚国太子和公主面前糗大了。
宏德龙湫拉住孟心竹的同时,一把将她抱上岸,拿过陈公公手中的外袍为她披上。虽然很欣赏她的身材,但毕竟现在有外人,怎么也不愿意让别人去欣赏她的美。
孟心竹把脸上的围脖拉下来,笑道:“臣妾参见皇上。”
宏德龙湫看着她被冻红的脸颊,笑了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竹妃,这是亚国九太子——玉玑。”
孟心竹转过身,微微低低头,“九太子。”
“竹妃娘娘万安。”
玉翎看看九哥,她居然抓到他眼中的一丝欣喜、一丝失落、一丝妒忌、一丝嫉恨。她又转头看看竹妃,不由地眯眯眼睛。
“玉玑早已听说娘娘聪慧过人,今日一见,如果名不虚传。”
“太子谬赞了。”
宏德龙湫看看她的鞋子,“竹妃今日穿的是什么鞋子?”
“喔,这是特制,叫‘冰刀’,专门用来滑冰的。”孟心竹轻轻抬抬脚,“皇上,这东西在冰上好用,陆地上可有些不方便,请允许臣妾换下它。”
陈公公忙上前搀扶着她,走到回廊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而移动,九皇叔直接跟上前,仔细研究着她退下的鞋子,责怪着她有这样的好东西也不告诉他。
孟心竹笑了笑,“去年冰封的时候,女儿尚在省亲路上,怎么告诉您呢?今天女儿也是先试试,成功了才好告诉您呀!”
“那你可要教会干爹。”
“行,只要您老不怕摔就行了。”
宏德龙湫已经走到回廊,牵着孟心竹的手,“一起游湖吧。”
一路上,玉翎都在注意九哥,虽然他一直与宏德龙浩攀谈,却不时地看向皇上身边的竹妃,那眼中复杂的神情令她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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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亲公主(五)
回到驿馆,玉翎坐在房间里思量很久,才径直冲进九哥的房间,并退所有的下人,她盯着九哥的眼睛,“你喜欢竹妃了,是吗?”
九太子一愣,随后惊讶地看着她,“玉翎,你在说什么?”
“不要骗我,从见到竹妃开始,你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她,我跟你一起长大,太熟悉你的一切,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九太子转身面对着窗子,不说话。玉翎看着九哥的脸,摇摇头,那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她一切,她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能喜欢她?”
“为什么不能?”
“她是月皇的妃子!”
“那又怎么样?我仍然喜欢她!”
“才见面,你就喜欢她了?”
九太子沉默了一会,“是的,我喜欢她!而且我妒忌宏德龙湫,妒忌他可以为她披衣服,妒忌他可以牵着她的手,妒忌他可以享有她的笑容,妒忌他能拥有她!”
“九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里是月,你居然喜欢月的皇妃!”
“我知道。但不管她是谁,我都要她。”
玉翎不断地摇着头,现在的九哥令她好陌生,她不明白九哥怎么会对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妃子动情,她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襟,自己的心好痛,因为九哥而痛,好半天后才缓缓说道:“你要她?如何要?你以为月皇会放开她吗?你没看到月皇对她有多宠爱吗?”
九太子没有回答,玉翎咬着嘴唇,隔着纱帽,他看不到她的眼泪。
她站起身,冲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身体,俯在他怀里抽泣,“九哥,别这样,这样会毁了你!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的。九哥,你醒醒吧!”
九太子轻轻拍拍妹妹的肩膀,“玉翎,你不懂。当你有一天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哥的感觉。”
玉翎抬起头,“九哥,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也不行,你会毁了自己,也毁了亚。”
“玉翎,”九太子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我知道自己的义务,你放心,今天的话,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讲。就算对她说,前提也是不会威胁到亚。”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可是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我会带她离开,离开月,离开宏德龙湫!”
玉翎盯着九哥的眼睛,心中的刺痛越来越重,为什么自己会输得这么惨,斗智输给她,连在九哥心里也输给她,她真得这么好吗?宏德龙湫喜欢她,九哥也喜欢她!玉翎看着哥哥,这一刻她体会到哥哥妒忌月皇的感受,就如同她妒忌竹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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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言
自从九皇叔发现冰刀后,就缠着孟心竹教他。不过孟心竹并没有因此打乱自己的计划,仍然只有逢十的日子才去滑冰,弄得九皇叔心痒痒的。不过像他们这种有武功底子的人,学起来也蛮快的。孟心竹讲了原理和注意事项,他们已经可以在冰上滑上几步。如果遇到身体不平衡时,就施展内功保证身体姿态,没多久,他们已经可以缓缓自由滑行了。
虽然武功方面孟心竹处于弱势,但在冰面上却比宏德龙湫他们灵活。看着她在冰面上随心所欲的旋转着,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虽然她把半张脸都遮起来,但仍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陶醉的神情。宏德龙湫不由地滑到她身边,握起她的手,“一起滑吧!”
宏德龙润研究着冰刀鞋,试想着是否可以运用于军事作战中,但孟心竹否定了他的想法,冰刀并不适合大规模使用,因为它不仅要求使用者保持自己滑行的平衡,更要保证与对方交手时的平衡,这一点不是普通士兵可以做到的。不过倒是可以培养一些专门使用它的特种士兵,组建一支冰刀特种部队,服装全部订成白色,不仅可以在结冰的情况下快速移动,而且有保护色,不易被发现,倒是可以成为战略奇兵。这个点子一下子就把龙润的瘾给勾起来了,他几天不眠不休的制订方案,还仔细向竹妃皇嫂讨教。
最近孟心竹都在仔细阅读林可风交给她的关于人体“穴络”方面的书。虽然以前进行格斗训练时,也了解过人体结构方面的知识,不过那只是为了利于格头攻击罢了。现在看这本书,全都是点穴之法,书中标出人体许多穴位,其中还有不少若照所录时辰触及,非死即残,几乎无可逃避。孟心竹看着看着,不禁也感到毛骨悚然,这种致人性命的方法是乎比现代社会里的武器更令人防不胜防,更为残忍。她合上书页,她知道林可风让她看这本书,并非是为了让她学习这上面的点穴之法,只是让她知道这些东西,毕竟她说过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也是让她知道经后的学习之路还很漫长。
现在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刻也不能全记住,笔记就成温习的关键。孟心竹正在书桌上认真地做着笔记,将今天刚刚学完的几种药材的辨认方法记录下来。
宏德龙湫一进房门就闻到很浓的药味,他皱皱眉,再看孟心竹的书桌已经摊了一大堆药材,她正拿着其中一种仔细看着。“风长老又布置什么了?”
说着,他随手想拿起一种药材看看,却被孟心竹打了一下手背。“皇上别动,这些药我还没完全认清楚呢,顺序弄乱会搞错的。”
“这么认真?”宏德龙湫笑了笑,走到她身后,看看她的笔记,却见她随手将药材放入口中,“哎,药也是混吃的?”
“没事,古有龙王尝百草,现在有心竹尝百药。”孟心竹继续写着,“现在制假贩假的太多了,药又是治病救人的东西,不尝尝以辩真伪怎么行?到时候干外公考试的时候,可不一定都是真药,不认真点定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宏德龙湫轻轻搭着她的肩膀,“你怎么就不能对我也认真一点呢?不怕被我骂吗?”
孟心竹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实话,我也蛮奇怪自己为什么对你可以如此随意,知道你是皇上,也没有害怕会因为对你不敬而导致杀身之祸,而你是乎对我的粗鲁也蛮容忍的。为什么呢?你不觉得我已经严重挑战了你们的男权主义吗?而且还很不给你面子吗?”
宏德龙湫俯下身,靠近她的脸庞,“起初你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严重刺激了我的好奇心,你不想待在皇宫里,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刺激了我的征服欲。月宫里没有你这样的妃子,我充满了新鲜和好奇。后来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你,也逐渐知道你的粗鲁、你的野蛮、你的不给面子、你的不礼貌都因为你不想让我喜欢你,希望以此来激怒我,让我讨厌你,这样你就可以离开皇宫了。既然我已经明白了缘由,又怎么会让你称心如意呢?”
孟心竹皱皱眉,摇摇头,“看来,我一开始就打错算盘了。”
宏德龙湫把她拉起来,搂着她的腰,“你不是说要开始学着面对吗?既然知道以前的路已经选择错误,那就从现在开始改变。心竹,不要再故意随性,不再故意粗鲁,不再故意拒绝,好好面对我,认认真真面对我,好吗?”
孟心竹眯着眼睛看着他,突然用手中的毛笔在他脸上画了两撇胡子,笑道:“我认认真真看下来,觉得你如果长了胡须的话,应该更有成熟的味道!我比较喜欢成熟的男性!”
宏德龙湫皱着眉看看她,“我在跟你说很认真的事。”
“我也很认真,都说了我喜欢成熟的男人,所以你就努力让自己更成熟吧。”
宏德龙湫听罢,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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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一)
孟心竹站在康定湖边,她已经换好了冰刀鞋,过了这个休息日,林可风就准备要带她进行实战阶段,她将正式和人对比武功,以考查这段时间她是否可以学以致用。
今天康定湖很安静,九皇叔他们没有来,玉翎和亚九太子突然到皇宫里,宏德龙湫不得不去接见,她又可以独享滑冰的乐趣了。站在冰面上,做好所有的防寒措施,便蹬冰开始滑行。可是没滑多远,冰面上突然飘出一个白影,有如流星一般,只一掠便已经闪到她面前。只见那白影全身穿着白色衣裤,头裹白色丝帕连缠着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这白影来得这般飘忽,孟心竹心里大吃一惊,此人的轻功可不一般。
孟心竹忙止住冰刀,她刚立身未稳,那白影便已经闪到她面前,人到剑到。只见那白影将宝剑一抖,她只觉得眼前好似有五六把寒剑朝她袭来一般。她忙提气,贯于双脚,借力向退滑去,以躲开那人的剑法。
来人的身形轻盈,能在冰面上“飘来飘去”的,武功必在她之上。而且此人手中有剑,她虽有冰刀,可是并没有练习用冰刀去对付敌人,用不好说反被它所伤。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逃,毕竟她当初学习武功时,就想过如果打不赢,至少可以逃得掉嘛。
孟心竹向岸边滑去,那人也持剑追来。那人的武功毕竟高过孟心竹,片刻便追上她,端剑飞身,电击般地直向她刺去。她此时已经不同于前,林可风这段时间的教导已经令她更敏捷非凡。她猛一侧身将剑让过,那人点地回剑,不等孟心竹拉开架式,嗖嗖嗖一连三剑直捣她的咽喉。孟心竹一闪一退一飞脚用冰刀挡架,把三剑让过。
“你是什么人?”要知道这可是皇宫,居然敢在宫里袭击皇妃,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孟心竹已经想到那个差点就让自己去见上帝的超冷男人,但看这个人的眼睛并不是他。
那人也不答话,只是不断翻新剑路,急风聚雨般地向孟心竹斩、削、刺去。孟心竹没有回击的武器,只得边滑边用脚上的冰刀来阻挡。此时不得恋战,她继续利用冰刀在冰面上的自如行动,躲避着那人的剑势,并快速向岸边滑去。
陈公公已经昏倒在岸边,孟心竹滑到近前,正准备看看他是否还有呼吸。那人已经追上前,孟心竹随手拿起陈公公身边的长袍,挡下那人劈下的剑势,并顺势用长袍将剑身裹住,起脚向那人踢去。那人借着腰力,向后一弯躲过这一脚。孟心竹却没有停止,她将被长袍裹住的宝剑为支点,借力腾空身体,在空中一脚连着一脚的踢向那人。她的鞋子可是有冰刀,如果碰到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必起血光,那人只得连连闪躲。
估计那人也发觉孟心竹借着他握剑之手的力量为进攻的支点,所以突然松开手,孟心竹一个飞旋,回落冰面,她反手将外袍里的宝剑抽来,只见她力透剑身,叶抖波光,盘旋护体,遍是剑锋,有如一团刃球,直向那个白衣人滚去。那人被夺了剑,被逼得连退数步,他一个旋身,突然一掌击在冰面上。
此时却听到岸边有人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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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二)
两人都寻声看去,却见亚国九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岸边,正怒视着那个白影。孟心竹不由地纳闷起来,自从她开始在康定湖滑冰,湖边的士卫就被宏德龙湫撤走了,只有焰族在隐秘的地方暗中保护她,让她不被打扰,可以无拘无束。可是她与这个白影对持这么久,一个焰族也没出现,倒来个亚国九太子。
孟心竹正想着,突然感到脚下一震,低头一看,冰面已经出现多道裂缝,想必是那人刚才一掌,已经震碎了冰封。她的冰刀鞋已经陷在裂缝中,想起脚,却令裂缝越来越大,陷得更深,估计她再用点力,整个人都会掉进裂冰之中。
九太子已经发现不对劲,早于白衣人,纵身上前,一把拉住孟心竹,将她带回岸边,而那人也随着回到岸上。这部分湖面的冰已经碎了,裂成成千上万的小碎块。
九太子挡在孟心竹前面,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她师傅!”白影取下头罩,又在眼部轻轻搓了搓,几片东西掉下来后,恢复了他本来的面貌。孟心竹一愣,林可风笑了笑,“丫头,不错,我很满意你今天的表现。”
孟心竹不由地失笑了,这老人家也好偷袭这一口!九太子则有些莫名地看着两人。
“九太子怎么会在这里?”孟心竹看了看陈公公,见他没事,问道。
“玉玑是陪玉翎来见月皇的,她说有些事要单独跟皇上说,”九太子顿了顿,他注意着孟心竹的反应,见她并没有什么不悦,“上次来得匆忙,未能仔细欣赏康定湖的冰封美景,所以玉玑便向月皇请旨,到湖边走走。”
陈公公只是被点了穴,并没有什么大碍。九太子好歹是客,孟心竹也不便匆忙离开,但她的外袍已经被剑割断了,陈公公忙准备返回竹苑重新取一件来。不过林可风是乎下手重了些,令陈公公走路还有些左摇右晃的,没办法林可风只得跟着他同去竹苑。
看着九太子,孟心竹不由地耸耸肩,这个干外公也真是的,要试她武功也不注意一下,偏在一个外人面前露了底,最重要的是这个外人还是亚国的九太子,皇上未来皇妃的哥哥。现在还要想想办法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