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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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清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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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七年 农历九月二十五日 八贝勒府中
“华南,胤祥到底为什么被关?”
“我也不知道,这在历史里面也是个谜案。”
“难道是雍正又把这档案给……?”
听我一说,华南好象想起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的那两件事,跟你老公说了没?”
“都交代完了。他答应我不去见大阿哥。”
“那就行!我先走了,你家小伦留下来吧,就说跟彩兰玩儿惯了分不开,我怕要是一出事,你想见孩子都见不到。”
“能有什么事?”
“八哥,你说大哥安的什么心?你明明没面过什么相啊?”十阿哥的声音。我跟华南对视一眼,立刻禁声。
“八哥,皇阿玛是最烦这些妖道的,今天大哥如此一说,恐怕对你不利。”表哥也来了?
胤禩已经沉默很久,紧绷着面颊,像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十四继续开口:“八哥,要不咱们兄弟跟皇阿玛担保去!你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什么张明德!怎么就传出看到你有后贵的相?”
“此举万万不可。我看你们各位先回吧,我有些事情要考虑下。”
我跟华南早已听的疑云万分,知道这时胤禩是要来找我,华南点了下头,自己从角门出去了。华南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某人,看着四个交谈的人影,无奈叹气……



一看来人,我也不再多礼,直接就问:“揆叙可是你的人?”
胤禩本来是一脸思考状,一听我问,立刻眼放出光:“是了!还有伍尔占!”
这次换我惊讶了:“几个舅舅还不够,你连伍尔占也拉了过来?”
对面人艰难的点点头:“果然都是大哥看上的人!”
“他以为太子倒了就该轮到自己,没想被你抢了先,所以就要击倒你?”
来人不语,似乎不愿意承认这眼前的一切。
“胤禩,那道士最后如何了?”
“皇阿玛交给大哥去审问。”
完了,人在他手里,想怎样就怎样,而且要也要不来,强要还很可能被灭口……心里着急:
“胤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大清楚,十四弟说他好象私自去跟几个蒙古台吉结交,被皇阿玛知道了。估计是当成帮着二哥联络外臣,所以一并关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叹道:“他只是为了妹妹。想知道温恪过得好不好……”胤祥抚摩着跳跳虎眼神悲戚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
胤禩一下把我搂到怀中,下巴轻抵着额头:“焱儿,你总是把人往好处想。”
怀里的人品位着:十四弟说、和台吉结交、皇阿玛知道……胤祯,为什么你要去告密?想着幼时大家一起在姑姑殿中欢笑守岁,一阵伤感:“人之初,性本善。不是吗?”
事情接下来就坏得不能再坏:内务府里加紧赶工,老公手头的案子已完结。大BOSS把他叫了去,看到凌普的案子,非说胤禩办案不彻底,骂他妄博虚名,想做皇太子NO。2。
华南听见事情下来,撇了撇嘴,丢出四字:“故意找茬!”
回家后的胤禩意志消沉,晚饭也没有吃,早早的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到天明,又被老爹叫去听训。前脚老公刚走,后脚华南就进了府,一路不顾形象的跑过来:
“你那表哥,居然带着毒药去上朝!我拦都拦不住!”
“什么!他怎么糊涂到这地步!”
“还有,你们府里绝对不干净!我的贴身丫头有在惠妃处当差的妹妹,据说有人又跟惠妃说你不让胤禩再去碰那俩侍妾,就连你们平时说的话,也有人传进去!”
我当真心下一惊:“难道是我和他说内务府的事情被人听去了?”
华南艰难的点点头。我只感觉瞬间没了脉息,全身都在往下沉,“内府女眷妄议朝政,华南,什么罪?”
罪名很快就下来了:八贝勒被革爵,降为闲散宗室。八福晋的档案表里,多了‘嫉妒行恶’评语。
当天问罪的时候,到底康熙做了些什么,胤禩不肯说,华南也不告诉我——想告诉也不成,府外都被侍卫包围了……心里感谢着她提早把孩子留下来。看着那明黄圣旨上的处处‘打人就打脸’,字字‘骂人就揭短’,想到老爷子的怒气冲天——男人的更年期竟然如此可怕?
胤禩回到家时,表情里面有茫然、有落魄、有失望、有伤心、有难过、有……有好多好多。合衣倒在床上,就这么晕了过去……
我忍着悲痛,精心照顾他,一晃过了十几天,某阿哥睁眼醒来,竟然丢出这么一句:“初焱,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夜长梦多,这本是‘多事之秋’,我能理解。可后面那些我就不理解了!!!
“我梦见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好象是个房间。床很宽大,软绵绵的,屋子里的各种摆设我都不认识。只记得好象桌子的地方有个黑匣子,几本洋人的书,还有几个烧得很漂亮的琉璃猫摆件……”
谢谢!那很漂亮的琉璃猫,是我新买的施华洛世奇09年LOVLOTS限量……
“然后呢?”我很紧张的问。
“再然后我刚想动,就醒过来了。”
“……”
“我睡了多长时间?”
“整整十九天。”
“八阿哥!皇上有旨意!”我跟胤禩对望一眼:爱来什么就来什么吧!
走到院子外,跪下听宣:“皇上旨意:朕自病中感念往事:朕之皇第八子幼时乖巧灵慧皆历历在目,顾今特召其进宫觐见。钦此。”
“皇阿玛病了?”胤禩接过旨意,不解的询问。
“皇上最近心忧过度,故微感风寒。八阿哥,咱走吧。别让皇上等。”太监做了个请的手势。冲我点点头,我也冲胤禩笑了下:去吧。
我知道:皇上自己也后悔对几个儿子处罚重了,想挽回呢。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儿能收的回?只是胤禩,为什么他病中回到了我的时代?!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几天,叫大起,群臣开会。
我心想:老爷子也不容易,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孩子,哪儿那么容易说丢就丢?不过自己下的诏,自己不能说收回就收回,请来诸位大臣给他铺个台阶而已,用心良苦啊!
下了朝,有人来报信,看着胤禩脸上难掩兴奋的神采,我只觉得可疑,正纳闷着,华南也来了。
“知道群臣推举的谁吗?”
“难道不是二阿哥?”
“是你家那位!”
“怎么可能!他都革爵了!”
“我这是以前在现代听说的:群臣等进内殿时,听说皇上之前又召过你家那位,都是各自没了主意,就想问个大学士的答案。”
“结果问的是马齐?”
“聪明!传说马齐先推选你家老公,然后阿灵阿就来了也没说话,只在手里划了个八!”
“他们怎么那么傻!连我都看得出来,现在……”
“就是这话!那些推举老八的人,早就被眼前觉得唾手可得的利益引诱到头脑发昏了!完全不知道皇上真正的心思!”
“皇上说了什么?”
“听你表哥那意思是什么都没说,还挺高兴的就叫散了。”
“他哪里是高兴,只怕心里想着怎么消灭这些推举胤禩的人呢!”
“唉!”俩人相望着叹了口气。



气还没完,又有人传信儿来,说了:皇上又拿八阿哥的出身说事儿,出尔反尔就是不立胤禩为储君;而且还留下阿灵阿、鄂伦岱、王鸿绪等人训了一顿。
跟九福晋对望一眼,书房里传来摔打声音。
“那好好的,大阿哥怎么也被关起来了?”
“他比二阿哥还傻!居然跟老头说要帮忙杀胤礽,结果被暗地里帮废太子的老三说他在自己府里厌胜,弄得皇帝差点没杀了他。幸亏惠妃聪明,来了一招苦肉计,把儿子给救下来了。”
“惠妃?怎么回事?”
“惠妃跟皇上说她儿子犯罪,该杀!自己请旨去了,结果老头一念多年夫妻感情,就说:那把保清关起来吧,让他自己反思去。”
“哦?这招好!”看看书房里的低气压,“要不让良妃也跟老康说:胤禩出身低微,就该做个老农民!然后皇上一念夫妻感情没准就给他个太子当当。”
华南使劲掐某人:“你是真该考个白痴等级证书去!没证书都对不起你这满脑子糨糊!”
晚上和胤禩躺在床上,三个孩子已经让奶妈带了下去。对面那人轻轻抚摩着我的头发,眼睛空洞出神。
我在某人的怀里,心里难过,抬起头望他:“小蝉子,给你讲个笑话。”
胤禩低下头来,不解的看着。
“从前有对夫妻,也是像咱俩现在这姿势。突然丈夫打了个大喷嚏,弄得妻子一脸口水。妻子埋怨他:要打喷嚏也不说一声!过了一会,丈夫就说道‘老婆,准备!’妻子一听,赶紧用被子蒙住头。就听‘卟’的一声,丈夫在被子里放了个屁!”
胤禩哑然失笑,敲了敲某人脑袋:“也就是你,成天都不知道想得是什么!”又想了下,“你这是话中有话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胤禩,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觉得做了万全准备,其实越是给自己下了陷阱困起来。皇阿玛说的这些,你就当他是放了个屁——听见了,赶快从被子里出来,就别再去寻着闻了。给自己徒增烦恼不说,对身体也不好……”
搂在我身上的手一紧,头上声音传来:“我知道……焱儿,谢谢!”
心情压抑:“我脑筋不好,找不到什么典故开导。说的话粗鄙些,你能明白就好。”
第二天,皇上召集群臣开会,领导讲话了:“昨天做梦梦到了我初恋,初恋有点儿不高兴,给我个通告:咱现在负责任的告诉你——皇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说完咳了咳,看着眼前的一溜大臣,“我说这梦绝对不是暗示你们说要放我那宝贝二阿哥出来的意思啊!你们都是我的好员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畅所欲言!”
底下人都不吭声:上次还说畅所欲言呢,结果谁说话就罚谁……
大BOSS尴尬看看没人言语,只好自己又开口:“既然你们都不答,那我就说了啊:我看二阿哥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还知道用矾水给我写家书,我感动得很。看看时间也不短了,大家没什么意见,还是放他出来吧!”
底下人还是不吭声:我们有意见也不说……
继续:“那,叫人让二阿哥过来吧!我也很久没见他了,想得很。看看儿子脸上少块肉没有……”
就这样,胤礽第二天被释放。可怜自家老公本来办事最认真,群众基底最好,却是因为这些,被老爹骂得最狠。我知道他心情郁闷,想开导下,可老康亲自下旨:往事全部丢开,不许再提。也就作罢。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药物……好什么呀!时间还会带来伤痛呢:敦恪也要嫁人了!
走进金瓦红墙:快一年了。上次进宫,还是玩了个‘跪着寻找守岁的感觉’,天明被老公用浪漫的公主抱毫无浪漫气氛可言的离开这里……甩甩头,想它干嘛!
来到偏殿,小敦恪已经守在门口等我了!感动……
姑娘长大了,可性格还是没变:“初焱姐姐,你可想死我了!”说着,小嘴儿噘噘,泪珠儿就开始往下掉。
一把搂住她:“傻瓜!想我不知道叫我?这宫里没传唤不能来,你传唤不就得了?”
对面小人一愣:“哦!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无语又惭愧:公主们跟自己时间长了,都被传染到急性脑膜炎啦!
拉着她手进屋,俩人坐在一张床上,“都准备好了吗?”
瞪着大眼睛,很认真点头:“恩,大婚的安排都弄好了。”
我指指她的小心脏,“我说的是这里。”
敦恪轻叹:“我还能有什么准备?跟着过去就完了。听说姐姐在草原上已经怀孕,我正好去陪她。”一句话,让我不得不重新打量这小公主:从前胆小爱哭的娃娃,果然已经长大了——那也没咱实际年龄大……
公主看着眼前人愣神,用手指戳了戳:“初焱姐姐,你还是这毛病!也不知道八哥怎么受得了?”
某人毫无愧疚之色:“他就喜欢这样儿的!~”
公主望着眼前人,想到了一件事情:“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如何?我的婚礼,怕是他来不了了。”
“我听说胤祥搬回自己府里住了,妹妹大婚他应该能来吧?起码可以送送你啊。”
“我听跟哥哥身边服侍的人说他膝盖不大好,好象现在走路有些费劲。”
一听膝盖就腿发凉……这康师傅整人招数敢变一下么?拍拍敦恪的手,“我改天去看看他,有什么消息给你带过来。”
睁大眼:“真的?那你帮我跟哥哥说:让他好好养病,我在宫里出不去,只能等着大婚时候再见一面。让他务必把腿伤治好。”
“好,我知道了。一定告诉他!”
裹着冬衣,冻得发抖,在府里重新做好小点心,打包。看看书房中商量事情的几位:闷闷不乐的老公、阴沉脸的表哥、捂着屁股念秧儿的十四……打声招呼,换来几个人的诧异。
不管,出门对着车夫喊:“走!去十三阿哥府。”



一路颠到王府井,我亲爱的东方广场、百货大楼和新东安市场啊,你们在哪里?
进入十三阿哥府,兆佳氏迎了出来:“八嫂快请进。”
我点了点头儿,“十三爷呢?”
“爷这几天正好又犯了旧疾,正躺在床上养着。嫂子跟我进来吧!”
“好!”跟在兆佳大妹子的身后,拐不了几个弯就到了胤祥正房——这十三阿哥府真小!
一进去,我的头“嗡”一下,就大了…… 四、四、四贝勒怎么也在啊!
福身:“四哥吉祥。”
……“恩”冰冷冷侧过头。
“八嫂,你来了。”胤祥的声音。
赶紧闪到雍正大叔的另一边,冲着床上的人笑笑:“来看看。听敦恪说你膝盖不大好,要紧吗?”
胤祥也微笑:“好些了。劳嫂子挂念。敦恪怎么样?”
“挺好的。最近都没哭鼻子。”俩人相视一笑,“就是听说你这个当哥哥的病了,让我赶快来瞧瞧。看我给你带的什么?吃了赶快好起来吧。”说着,把手中的点心提了提。
对面温度瞬间升高,一阵强烈激光扫来:“八弟妹拿的可是亲手做的‘点心’?”雍正大叔……你能不能不要一提吃的就利马把头转过来呀……
有些僵硬,这大冷天的,“是、是我刚刚做好的。”
这次做了以前自己在老莫最爱买的‘旋转米兰’,偷偷用了半瓶老公珍藏的西洋红酒,没了草莓就用苹果——都是对缓解关节炎有好处的食料。费了我多大劲呢!大冷天的在厨房忙了一身汗……
四贝勒也不含糊,一看就是好东西,眼睛盯着蛋糕,对身后一个女孩吩咐:“凝雪,你先陪着八弟妹好好聊聊。”然后就开始一动不动了,我觉得自己好象看见他在吞口水……
胤祥也是高兴,对着自家福晋一挥手:“双儿,去把几个小阿哥也叫来!八嫂,大冷天的难为你还跑一趟,到里屋去歇着吧,让双儿陪着你。”
某人眩晕中:“恩,好好。”我觉得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雍正大人吞口水……
唉?刚刚未来老大在叫谁?凝雪,乾隆的妈?兆佳氏已经过来挽着我的手:“嫂子,跟妹妹去里间聊聊天吧。”一路又带到后院,身后跟着钮祜禄氏。
坐在温暖的小房间,双儿去找小阿哥,丫头们上了茶,我和乾隆妈妈坐对脸。
这位凝雪格格身量很小,面目清秀,有点儿江南水乡的姑娘样儿。
好尴尬好紧张啊,赶紧没话找话:“四嫂最近可好。”
对面人爱搭不理,半天:“好。”细若蚊蝇。
这人是什么态度?“那个,你在家可有小名?”某人职业病……
有点儿烦:“家父经常叫我凝儿。”
真的不叫杜衡啊?死追不放:“可认识放我家里的芷洛?”皮皮以前说的,乾隆妈有个好姐妹,住在八阿哥家。以前不经心,早就忘一边儿,现在可是绞尽脑汁想以前皮皮提到老八的各种话。
对面人物居然惊恐的望着我!我觉得事情不对,我这儿只不过胡诌一通找话说,她害怕个什么?这时候兆佳氏已经进来了,陪着我说了好多话,我看着天色不早,就要告辞。
到胤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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