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银牙咬碎:“郭络罗·初焱,霸占着爷这么多年……孩子都没了两个,居然还让爷这么宠着你!别得意!我迟早要扳倒你,把爷夺回来!”
“阿嚏!”揉揉鼻子,“谁想我了?”
看见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胤禩:他嘴唇微启,眉头微皱——做噩梦了?拿起毯子轻轻盖在老公身上,找到他手臂上的好位置,躺好,继续睡!
送
“呜”某敦
“呜呜”某焱
“呜呜呜”还是某敦
“呜呜呜呜”还是某焱
两个人迎立在风中,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姐姐,你走好!”“八公主,一路走好!”
……“我还没死呐!”皇家车队里的某温听到这千里传音的呼唤,回头怒吼一句。众家未随驾的皇子皆是看着被吼愣的姐儿俩狂乐。八贝勒轻轻走过来抱住自家福晋肩膀,低语轻笑:“回去吧。”
康熙四十五年 温恪出嫁了,何焯回家了。八贝勒府中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何先生’丁忧,就有个‘王大人’来凑热闹。
“王鸿绪?是那个清代收藏家?”某福晋得意于老看鉴宝,总算明白回。
“没错,就是他。跟你老公是同事,所以老往你家跑呢。”华南抱着小伦,女儿正出牙,咿呀闹个不停。
“哦?原来这么个文人雅士居然还管钱粮?”
“你傻啊?没钱了吃啥?没钱了穿啥?吃穿都没了还雅啥!”华南瞥一眼书房中的几个人,“户部可是个肥缺!不知道这‘王大人’一向捞了你们家多少好处,跟着八爷混!”
我低头不语,想了一下,怀里小娃娃不满意扭身,“回后院儿吧!彩兰也该醒了。”何先生走时把小女儿留在贝勒府中,小姑娘这会儿午睡该起了。
“八贝勒真是礼贤下士。老臣听说贝勒爷您不但资助何先生回乡的经费,还托老先生从江南多带书籍回来。真真可敬!”白胡子老头躬身辑首,一脸崇敬赞许之情。
“八哥这是应该的,义门先生早就赞过江南好风气,我和八哥一直都想着能亲自见识下。”
八贝勒淡笑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扶道:“王大人客气了。江南是个风水宝地,地灵人杰,文人辈出,胤禩早已向往能和此地前辈们结交,共论古今时事文章。”
王大人称谢,刚想开口再夸两句,一个小子进来打千儿:“八爷,揆叙大人来了。”
“快请!”跟老九,老王出门相迎。
门口小丫头进来回道:“福晋,揆叙大人来了,八爷说留下几位大人一起用晚膳。让您和九福晋单吃。”
“知道了,你退下吧!”华南看着小丫头走了,回头,“又来一位!”
“恩,我婚礼主持人他儿子!”
“行,居然跟明珠早就联系到一伙儿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嘿嘿。”
“老说我傻,你忘了么?那揆叙的丈母可是我二姨!”
“哎呀!瞧我这记性,老没有历史考试,居然忘了你们都是安郡王府一家子!”
“其实平时也没什么来往的,不知道近几年怎么走得如此密。”某人百思不得其解……
华南沉思片刻:“福全走的时候,是不是跟皇上说过宜立老八做储君?”
“说过呀……哎,你居然知道?这个历史书上也写过?难道和以后事情又有关?”
“关系大的很!早知道我就应该先拦着……可恶,到底还是晚了!”忿忿说道——我发现现在的华南,居然出现了男人才有的表情。
府里来的亲戚大人越来越多,我跟胤禩交流的时间也减少。他总是白天会各路王公大臣,晚上埋首写着折子。想起华南那天的忿忿表情,再想到福全…华南以前说过的话,我的脑袋很混乱。
时值冬日,又到年关。
八贝勒一家进宫请安。阿哥席上没了少年时的谈笑风声,全部是三三两两聚成一拨小声嘀咕。再看福晋席上可就热闹了,除了我与华南两个单门独立之人,其他都是嫡福晋后面又站了侧福晋俩、仨。我光顾着跟敦恪联系感情——小公主也要订婚了,未婚夫叫多尔济,也是博尔济吉特家的。看着从小就最娇气的小公主,我只感觉自己只单力薄,怎么安慰都不合适。完全没有感觉到惠妃看我目光不善,以及大BOSS那最严厉的目光。
昏昏噩噩跟着老公去储秀宫,半途却被李德全给截了下来:“八福晋,皇上有口谕:请福晋今夜去到养心殿守岁。”我看着对面的人,咧咧嘴又看老公,他显然也是不明就里,脑袋上正冒着一个大问号。
恩,皇上从来不等人的。回了神,冲德全兄一抬手:“劳烦谙达带路。”
走进正殿门口,里面威严声音传来:“老八媳妇还没到吗?”
我赶紧进去,跪下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等了许久,没有叫起!不敢动,只能一直跪着。过了半天,发现眼前多了双五彩纹龙的金靴子,头顶飘来声音:“朕最初见到的初焱格格,还是口口声声要念好书的小娃娃;再长大些,就成了孝敬长辈、兄妹谦恭的好女儿;可不知什么原因,最近几年居然躲在福晋堆中不露面,却让些家人、亲戚来你们贝勒府出风头?朕问你,躲了起来可是为看书?《女诫》可都背会了?”
我先听他夸我,还有点儿飘飘然找不着北,突然这么一问,浑身打了个机灵:“回皇阿玛:儿臣的确不该,对贝勒府疏于管理。《女诫》上面的话语,儿臣不但会背,也一直牢记于心;可那些亲戚不是儿臣叫来的,他们老和各位大臣一块儿就进来了……福晋进宫各有定例,儿臣看望皇阿玛及各位母妃从来没有耽误过,不知……不知皇阿玛所指为何。”
头上人一声怒喝:“够了!你倒真会推得干净!朕问你:胤禩西郊庄子上,那毛氏侍妾怎么回事!”我吃了一惊: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老公嫌吃干饭的人多把她直接送还给惠妃了呢……
抬头露出经典呆傻表情,老康误以为是某人被揪到错处哑口无言,直接气到一甩袖子:“今儿个,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思吧!再不悔改,记得书里那句‘夫妇离矣’,朕随时都能成全!”大步出门。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冥思苦想,不得要领;提袖试泪,心凄凄然;一轮鸡叫,日出云霄。
“福晋、福晋,您可以起来了。”李德全的声音响起。我也想起来啊……膝盖已经不听使唤了!呜……
一把大力从我身后过来,整个人被腾空抱起,望着面前的人,努力扯开一个难看的笑脸儿:“你来了?对不住啊……膝盖有点儿不听使唤……”
来人不发一言,直接抱着我,一路走出了宫门,马车载着二人,‘得得’的奔向八贝勒府。
我看着他僵硬的脸庞,心里虽然难过,嘴上还是说出口:“接她回来吧,别让惠母妃再为难你了。”
旁边的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径自把手抚上某人膝头,或轻或重的揉着……
威
康熙四十六年,大BOSS又去下江南了,华南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是六次南巡中的最后一次。下完江南紧接着又去塞外,一次玩儿个够!
想起他无故罚我跪了一夜就恶心……好在不待在京城,我看不见人,心里还舒服些……好象大家都听到风声一样,那些亲戚、大臣一个个收敛了行为,改为地下接头行动。倒是爱新觉罗家的孩儿们:大九,大十,大十四和大保泰——抱着小悟空,没事就爱跑过来。
张敏在八贝勒的精心努力下,终于在三月份怀孕了。胤禩和我都松口气,以为侍妾门事件就可以这么结束。
天天带着彩兰到张敏房间去陪她,散散心:
“你小名是叫赵敏吗?”
“回福晋的话:奴婢在家只被父亲唤做四姐儿。”黑线
“你确定你的小名不叫阿紫?”
“奴婢只被叫过四姐儿……”汗颜
“真的不叫任盈盈?”
“奴婢没有听说过……”濒临暴走
“那敏妹妹你好好休息啊,我改天再来看你!彩兰,快走……”
第二天。
“福晋吉祥。”
“恩,好好,我问你:知不知道天龙八部?”
“奴婢不清楚。”黑线
“那笑傲江湖呢?”
“奴婢不知道。”汗颜
“苏乞儿总不会没听说吧?”
“奴婢不晓得。”濒临暴走
“奇怪啊,不能不知道啊?啊,彩兰,快快跑啊~hurry up!”
第三天。
“你不用喊吉祥了,我是来问你看没看见贝勒爷?”
“福晋,贝勒爷刚从您房间起来,问您哪儿去了。”旁边跑来个小丫头。
对面的张敏:“……”
“啊?哦?这样啊?原来走岔了啊?啊哈哈!”扭头变成ROBO…焱,临走还不忘加一句:“真的不是早就受困于毛东珠?”(张敏在鹿鼎记里演过太后——编者注)
习惯性的掉头闪,却完全没发现身后人的表情已经及其不自然。
来到房间,看见老公已经换好衣服了:“你找我?”那人过来摸摸福晋的脑袋,一笑:“快换衣服,今天说好去看额娘的。”
“哦,好好!就来!”光顾着跟人家套词儿,差点忘正事!
到了储秀宫,不但惠妃,连良妃、大阿哥都在!良妃看着我,面有不忍之色,可又不能多言。
“禩儿,听说张氏怀孕了?身体可好?”
“回额娘,已有三个月了,大夫请过平安脉,说一切都好。”
“八弟,这子嗣在皇家是个关键,这次一定要小心叫弟妹调养啊。哥哥祝你早得贵子!”大阿哥说话不针对我那就不是他了,反正我就是不知道哪里惹到过这人。
惠妃一个眼神就闪过来:“焱儿还没有身孕?”
“至今还未……”某人吃瘪。
“这无子嗣可如何是好?弟妹也该调养些时日,不如去庄子住几天?”谁说我无子嗣?我儿女双全!你那么喜欢住庄子怎么自己不去住……
“这毛氏可是还在庄子上静养?”我说今日这惠妃把儿子叫来,原来是为了一唱一和。胤禩此时已经有点勉强,苍白着一张脸,嘴唇却被咬得鲜红,良妃看着,心里暗暗焦急。
“回额娘的话……”
惠妃却一抬手:“行了!不管犯了多大错,这该罚你也罚了。到底是本宫赏你的人,看什么时候寻个方便,让人把她接回来,也算是给你额娘我个面子。看看你大哥哥,这才是皇子该有的表现。”
胤禔居然还很配合的挺了挺胸膛——卡卡!你以为三妻四妾还是模范丈夫啦?!看着大阿哥那样子,某个福晋难得清醒过来一次,拉住胤禩的小手指,他回过头来看看我,有些惊疑,我冲他眨眨眼,那意思是:这里还有良妃呢,别让你额娘难做人。
胤禩喉头滑动了下,低头:“儿臣谨遵额娘教诲。”
7月底,一辆马车从西郊别院进入到城中八贝勒府。毛氏面对着来人,耳里听着那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这样也算对额娘有个交代!”久久心痛不已。
纹
府里两个大肚子在你面前晃来晃去,怀得还是自家老公的孩子……这是什么概念?我……我得不出,就逃跑。
跑到延禧宫去找姑姑,华南却抱着小伦追过来!看着宜妃逗着孙女正开心,华南过来拉我衣服:
“听说大阿哥跟你不对盘?”“听谁说的?表哥?”
“你别管,先说是不是?”“是啊,怎么了?”
“你家有没有一个叫张明德的道士来过?”“没有啊,要我去找他?”
华南差点一头栽过去,“没有最好!你千万别找!让你家老公多注意,大阿哥对你们没安好心!”“哦、哦,明白!”看见华南偷偷松口气,有个疑问冒出来:
“我家里那俩,怎么样?”“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谁有儿子,谁有闺女?”“名演员生儿子,假太后生闺女。”
华南看着我一乐:简直是太巧合了!我先是愣了下,突然也反映过来,先趴着笑,笑够了,坐起来。跟华南不约而同:“建宁!”
又一年的正月,八贝勒府里大家正凑在一起包饺子——俗话说的破五儿,要吃饺子。活刚干到一半,张敏就开始号啕起来,半天过去,传出生个阿哥。老康听了,亲自编出个名字叫弘旺。
某个大脑少根筋的人,从来听不懂什么叫话中话,只是一个劲的忍笑忍到内伤。看看人家表哥儿子的名字多好听:弘政。再听听这个:弘旺…旺财……我真不得不佩服这清朝人民的取名传统,尤其是佩服大BOSS。
这边旺财刚成长起来,那边‘建宁’也出生了。胤禩对于我这种突然热衷插手给别人孩子取名字的行为,稍微表示了点诧异。我可不管,一定要取这个名儿!也不顾人家妈妈愿不愿意,擅自和华南一起叫开了锅。八贝勒起初是无语,想着建立安宁也是个好意思,终于慢慢同意。
据说这些侧室的阿哥都要交给嫡福晋养,累到半死的八福晋动用自己不太灵光的小脑袋终于悟出老康的皇后为什么都早崩了……活活累死的!
九月初,从行猎行宫处传来十四的密信——太子先是私自动刑宗室成员;接着趁夜偷窥金帐;最后十八阿哥胤祄,殇,太子却又在老父亲伤心时,全无悲痛之情,终究是被废了!
也不知道这位仁兄是真傻假傻,如此笨蛋的手段都能使出来……如果说某福晋的脑袋只是时常断下路,那么此时这位二哥的脑袋可以说是完全短路了。
带着小彩兰,小旺财,还有小伦一起在床上给她们讲故事——恩,是小伦,别怀疑!华南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不愿意来八贝勒府里,却把伦子扔了回来。问她几次,也是遮掩过去。
孩儿们的爸爸加班后回来,就看见床上三个宝宝各占一方,把某个嫡福晋已经挤到了床沿边。某福晋还很敬业的一手拍着旺财哄他入睡,一边自己困得点头;何千金、艾千金都是幸福的盖着嫡福晋的被子,某福晋悲惨的盖床幔……
轻笑出声,过去亲了亲挂在床边人的脸蛋,傻傻睁眼:“你回来了?”
“恩”微笑着点头,自从圆满完成任务,金蝉子大人又把俩侍妾扔到了院子角儿,天天都要挤到某人房间来磨蹭。最近胤禩心情很好:储位空悬。三哥监国,自己协理,在内务府混得如鱼得水;几个弟弟跟自己关系又好,再这么下去,前途无限光明,想到这里,更是开心的不行。
对着小伦的脸蛋又是一口,却看见旁边的人已经站起身,正了脸色,示意他去东厢房。有点疑问,到底跟着出来了。
“焱儿,这些日子辛苦了。”胤禩看着跟了自己已经九年的小妻子,眼底如似一片温柔的湖水,清澈明亮。
对面的人,望着这一片幽深清亮,心中不禁也是一动,又想到华南时刻露出的意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胤禩,皇阿玛让你彻查太子奶公凌普的案子,你可有留手?”
温柔的明亮一冻,瞬间化做雾霭:“焱儿,你这话是何意思?你从来都不跟我问政事的。”
低下头:“胤禩,还不明白吗?清醒些吧,你这样帮着隐瞒,是毁自己前途!难道没有注意到,你最该忠诚的人,只是现在的皇上!凌普他即使要投奔了你来,既然背叛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焱儿,别说了。这些事情不该你插手!”胤禩别过头,站起身要出去。
“我知道!你是想把太子彻底拉下去,可那正是犯了皇上的大忌!我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我无法袖手旁观!”
大步走过来,抱住面前的人:“焱儿,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这些?”
“你可见过张明德?”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向他。
“张明德是什么人?”满头冒问号时间。
呼,暗自松口气:“没什么,只是如果直郡王找你去看面相,千万不要答应。”眼看那问号越冒越多,“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华南这死孩子,老把话说到一半……
几天后,大BOSS回京,颁诏天下:太子正式被废。幽禁于咸安宫,命雍正大叔和直郡王一起看守。十三阿哥胤祥被关到养蜂夹道——胤祥?他又是出了什么事?
康熙四十七年 农历九月二十五日 八贝勒府中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