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亲自过去,孕妇不宜参加,派人送了一堆东西过去。华南坐在我旁边,一脸平静。
“你是不是又早知道了?”想着那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有些气不忿。
华南也不管我情绪上的变化:“怎么死的知道吗?”
红了眼圈,“难道是发烧?上次四贝勒结婚我看了,病得不是很厉害啊?”
“是落水!”
“啊?”吃惊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四贝勒府里有老九眼线:说那世子本来都好得差不多了,出院门站在自家池塘边儿看鱼,不知道怎么就落了水,再救上来高烧不退,也就一天工夫,就没了。”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华南轻叹:“又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可惜了弘晖,小小年纪。四福晋哭得几次都不省人事。唉。”
谋
“耗子,来!吃苹果!~”呕……
“来,吃个香蕉~!”呕……
“来,吃个大蜜桃~!”呕……哦呕……
“你TMD吃不吃啊!吐个P啊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啊你!”呕……没的呕了……
“我也想吃啊!肚子里面那个折腾我!”某福晋捂着嘴,脸色苍白得不用施铅粉了。
“你家老公也不管管!看你这样子。”艾伦、恩……华南,坐到我面前,桌子上无数的好吃的。我光眼馋,就是吃不了,着急死了!
“人家是外出公款吃喝,我管得了么?”瞥一眼,“你还没让表哥进你房间呢?”
“当然了!他一要进来,我就说来那个了!”得意洋洋。
“也不能总用这招啊?”皱皱眉,“表哥要是天天等着呢?”
“那我就来它一个月的!他有脾气么?啊哈哈!”完全美得找不着北了……我无语:表哥,节哀吧!
“唉,都这会儿了!不行、不行,我得回家了,改天再来看你啊!”
“行吧,趁我现在还有口气,你就多来看看吧!”某人挥手。
“乌鸦嘴吧你就!”笑嘻嘻的转身走了。
唔,往床上一躺:以前怀小悟空的时候,没这么大妊娠反映啊?记得那会绝对胃口好,吃嘛嘛香。正琢磨着,一个丫头掀帘进来:“福晋,用些燕窝粥吧。”
“啊,好,你放在那里吧。”自己翻身起来,丫头退出。
这也是好东西呢,相当初宝姐姐给林妹妹隆重推荐过的。拿起勺儿来,舀了一口:唔恩……好甜!笑眯眯,准备继续吃第二口:呕……又来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我正站起身来要上床,突然觉得腹部一阵阵抽痛!
“啊!天啊!上帝啊!快来个人啊!”我又在屋子里乱喊,小丫头又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耳边又一群“嗡嗡”声。
“都乱什么?”又是一个威严的女声。
我又晕了过去……为什么要都加个“又”字?
再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这是……?
“你家别院,老八的庄子。”一扭头,华南正在我身边。
“啊?”腾得坐起身——哎呦!肚子疼!
华南一下按住我:“别乱动!刚给你安好胎,再要掉了可不管啊!”
摸摸自己的肚子,还是鼓的:“到底怎么回事?”
“你呀!要吓死人了!我出你们府的时候听见后院乱成一片,就赶忙又回来了。你这丫头居然差点滑胎!怎么搞的?”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滑胎经验……话说,怎么给我送到庄子上来了?”
华南、不,这会是艾伦,嘿嘿一笑:“山人妙计!”呃?好象有阴谋!看见我满脑子疑问,对面哥们、不,姐们开口:“跟你们府里的人都说这个孩子掉了,宗人府已经勾了。”“然后呢?”继续怒气加疑问。
“然后就是宣布我——九福晋,有身孕啦!”握拳,“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是把你送到这里来养着,我陪着,等孩子一生下来,就说是老九的!”“咚”!一拳打上去!
“哎呦!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暴力?恩,不错不错,有点儿八福晋的意思了!”揉着肩膀。
“居然自做主张抢我孩子给你们养!”我虎牙都滋出来了。
“靠!狗咬吕洞宾啊!你不想想我可是为你冒了欺君大罪呢!”呃?怎么回事?
啊,对了:以前的福全…艾伦跟我说过,这八福晋应该没孩子……对面的华南…艾伦看见我好象明白过来了,继续:“你呀,就是粗神经!这会刚想起来!亏我那么好心又那么聪明的想出应时对策,还慌乱中却沉着的好心把你钢琴也搬来,你居然还打我。”
“哎嘿嘿嘿,是我不好,我检讨。我不对,我有罪。”突然听她提起钢琴……“对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
“流产啊!那俄罗斯蓝猫,最近我有了这钢琴后,它就老跑来听。这次应该是它的关系。”
“什么意思?”迷茫迷茫。
“就是猫类身上的弓形虫,能致孕妇流产的。”
“原来是这样啊!”恍然大悟,“恩,那你可要好好养着!不要说那些猫猫狗狗,就是花花草草也给我离远点儿!”
立正、敬礼:“遵命!”
等着八贝勒急忙从大草原上赶回来,一推庄子院门,就发现某个挺着肚子招摇过市的福晋正拿着鸡腿儿大吃特吃。一把抱住,又离远了看看:
“怎么这么不小心?”
“恩,这不都没想到吗。已经没事了。你回来了,我给你倒些冰镇酸梅汤喝。”
胤禩已经听了老九的叙述:自家孩子又要送到人家去!兄弟俩只是觉得蹊跷,可华南早就利落+厚脸皮的向宗人府报备说自己有了身孕。多说无义。
“八哥,你说会不会是府里有人手脚不干净?”胤禟妻妾多,家里女人斗起心眼来,他最知道是什么样。
“九弟,这事先不要提起了。麻烦让弟妹多陪陪初焱,委屈她在庄子上多住些时日。”
“这还用说委屈麻烦?应该的。”自家媳妇跟表妹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自己很纳闷:每次去每次都不让他进房间,可这会为了表妹居然要装大肚子!不过华南跟初焱亲近,自己跟八哥亲近——这挺好,挺好!
老八回忆到此结束。看着眼前人挺着肚子流着汗的给自己倒酸梅汤喝,一阵感动,上前轻轻的抱住她,吻吻那热腾腾的小脑袋:这自家府里,是该清理一下了!
奔
康熙四十四年 三月。九阿哥的嫡福晋董鄂·华南诞下一女。
本来我是很想让自己闺女叫窝窝的,跟姓合在一起就是‘艾窝窝’,但是遭到了其养母的坚决反对及‘鄙视牌’大白眼一枚。于是为了纪念我们的友情,直接取了华南前世的名字:小伦。
跟胤禩从裕亲王府看了小悟空,紧接着又去九阿哥府看小伦。
进了后院儿,就见华南正抱着伦子在等我。“哦,乖、乖!妈妈抱抱,宝贝乖!”接过来抱在怀里,忍不住掉泪。
“哭什么呀,这不儿还跟养在你自己身边一样的?”华南拿着条手绢一边给小伦擦口水,一边又给我擦眼泪……
“唉,你说说:好好的孩子一个台基厂一个张自忠路,都离我们那么远,想看看宝贝们,还不够跑路的!”
“就是,你说这要是坐特2,十几分钟那就到了!”
“我看你长得就跟特2似的……地铁有5号线了没跟你说过啊?7站地,几分钟就到了!”
“行行,我没你对现代了解!见过我实际长什么样儿么?就搞人身攻击……你也就跟我出出风头儿!看跟前院那俩人说去:准把你当妖怪抓起来!”
冲她吐吐舌头,转过来看小伦:“走,宝贝儿,额娘带你看阿玛去!”
还没进书房门口,就听见表哥兴高采烈的声音:“马齐那老小子,还真不赖!居然被皇阿玛赏了皇舆表!”
我冲华南询问:“大学士马齐?就是米迦勒那儿子?”
华南上来就敲:“米思翰,行不行!你看欧洲文学把脑细胞都看死啦?”
我捂着脑袋,正要承认错误,听见屋儿里又传来声音:“九弟,不可无礼!”恩,是老公的声音。
“他对八哥你倒是推崇的很,再把玛尔浑也拉过来,这样下去……表妹,你怎么来了?”
“我来让伦子看阿玛。”举举怀里的小人儿。
胤禩已经笑脸盈盈,从我手里接过宝贝:“来,给阿玛笑笑。”又转过脸来笑看着我,“和弟妹的悄悄话这么快就说完了?”
“八哥吉祥。”华南福了福身。
“恩,小伦的事情,辛苦弟妹了。”胤禩笑着逗弄女儿——好一幅美男戏娃图!
“八哥客气了,能照顾小伦,我心里高兴的很。一点也不麻烦。”华南笑答。心想:你家儿子起初也是我照顾呢!
“是啊,这小姑娘倒是乖巧,聪明劲儿跟八哥一样。”表哥也凑过来,摸摸小人儿的小手占便宜。心想:幸亏没随了表妹的傻气。
“你们刚才说舅舅什么?”说到傻某人就开始冒鼻涕泡儿。
胤禩又把孩子抱到我手中,轻轻摸了摸我头发:“刚才说你很久没回安郡王府了,哪天咱俩一起去看看他们吧。你郭罗玛法虽然没了,老福晋肯定是想你的。”
“哦,好。”其实我对那些人的感觉就处于苍蝇阶段——嗡嗡嗡嗡。
“走吧,我已经让丫头们摆饭了,爷们有什么话,吃饱了肚子,待会儿再讲。”华南微笑的让着。
吃过晚饭,打道回府。我看着闺女一步三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了马车。
旁边的人坐在车中,温柔的揽着我,圆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刚才可是哭过了?”
“胤禩,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搞得父子分离,看着刚刚他抱孩子的样子——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吧!忍不住,趴到那人身上哭起来:“都是因为我不好,不够资格做母亲。”
“唉”,一声叹息,“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泪水被温暖的手指轻轻摩挲。
来到安郡王府,仿佛时光倒流。熟悉的花园景致——这里是我在清朝第一次睁眼看到的地方啊!可惜那个疼我、爱护我的老人已经不在了。
出嫁时絮絮叨叨的老福晋,现在用双朦胧的大泪眼看着我,也快说不出话了……
半天,憋出俩字:“焱儿!”
仨字:“好焱儿!”
六个字:“我命苦的焱儿!”
然后是一句话:“55555555555……”
我完全无语,跟进宫时的姑姑表现有一拼,真不愧是一家人!想着我去给惠、良二妃请安时,人家娘娘不过也是用个哀伤惋惜的眼神来烘托下气氛而已,家里这二位倒真实在。
赶快趁热打铁:想着这最疼我的还是自家人——酝酿感情:好,眼泪出来了。
搂着老外婆,同样用个大泪眼对着她,“郭罗妈妈,焱儿不孝,让您伤心了。”
老福晋显然动情,拍着我的手道:“没关系,你和八贝勒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郭罗妈妈这把老骨头还能等!”
一句话,真的把我招哭了……哽咽道:“好,您一定要长命百岁!等着我和胤禩有了一堆孩子来孝敬您。”
老福晋点着头儿,只能发出单音节:“好!好!”
从郡王府出来,我红着鼻头肿着唇,某贝勒倒是显得神清气爽——好象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一样。
不知道他和几位舅舅说了什么……
捉
六月,大BOSS去塞外了。
带走胤祥,却把胤祯留下。于是小十四……呃,应该是大十四了,就天天往我们八贝勒府跑。
表哥、华南时常抱着小伦来串门,广华——就是小悟空,偶尔也会被保泰送过来。
十阿哥乐呵呵的喜欢过来找吃的。
门庭若市的八贝勒府和对面那自从弘晖走后就永远紧闭大门的四贝勒府形成鲜明对比。
几个大人关在书房谈事情——也可能是在背背山。
几个小的陪我坐在院子当中,听我弹钢琴:李斯特的‘爱之梦’,是我做为妈妈对他们的想念和祝福。
望着那从钢琴后面越过来的小脸,心中恬淡:悟空、小伦、还有胤礻我 ……哇卡!十阿哥的胖脸怎么伸到面前来了?
老十收起一脸认真表情,挠头呵呵笑道“焱妹妹,你弹得曲子真好听!呵呵,比我家养的红子叫得还好听!”我完全无语:姑且当作他是在夸我吧……
“十弟,你又来打扰表妹!”九阿哥笑着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俩。
“八嫂,琴艺渐长啊!把十哥都给迷住了。”胤祯终于知道叫八嫂了,可后面这话什么意思?
不理他,直接奔向老公:“你们事情都谈完了?”
胤禩摸摸我满头的汗,微笑的看看自家宝宝们,“都谈完了。这日头正足,回屋子里去吧,小心中暑。”一句话未了,就看见华南端着自制饮料摇摆而来。
“哇哈哈!九婶儿来啦!”悟空一见那托盘,就知道是好东西。连十四,老十都一头跟过去。奶油、西瓜汁做的古代麦乐酷,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胤禩看着大小哄抢的镜头哭笑不得:“这饮品可又是你想出来的?”
“恩,我想的,九弟妹下厨!”端起一杯,“来尝尝,亲爱的。”喂到嘴边,某贝勒微笑着难为情的吃下一口。
旁边起哄声响起:“嫂子,我也要‘来尝尝’!”胤祯伸过头,学着我刚才的样子。
“一边去!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墙那头儿?”——‘墙那头儿’是四贝勒府。众人哈哈大笑,老十笑得最大声。
“切!”
胤禩也笑着,温柔的把我揽到怀里,“这吃的还有没有?”
嘿嘿,肯定又是给他额娘的,“有,已经留出来让人送进宫呢。”做你媳妇这么多年,不用等提醒啦。
边上的人摇摇头:“是想给何先生府里送过去。我觉得小彩兰肯定也爱吃。”
“好,这就叫小子送去。”
自从何焯来教胤禩练毛笔字,这师徒俩感情好的不得了,对双方都是尊敬有加,何焯的小女儿何彩兰也经常进府来玩儿。我第一次听这名字,又是憋笑憋半天——倒过来念,不就是蓝采和吗?何焯先生练书法、修文书的同时也是全力置身于搞笑事业啊!
送走一堆馋猫儿后,我回到房间沐浴,打算洗洗睡了;金小蝉同学洗过澡后说他还有折子要写,又回到了书房。我一听这个,估计又要到深夜,自己翻身上床,找周公去咯!
院子另一头。
“爷,进去吗?”
被问的人不答,只是一个大跨步就进入了房间。毛东珠还未睡,一看是贝勒爷来了,惊喜万分:“爷!您怎么过来了?”马上调整好姿势福身,摆出性感样子。
谁知贝勒爷也不鸟她,直接从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出个纸包儿,举到女人面前:“这是怎么回事?”声音严厉。
女人脸上从惊喜变惊恐,说话结巴:“这、这是……”刚想到说是‘耗子药’,就被来人打断:
“我找人试过了福晋日常所食之物,来人报告说福晋平时喝的汤、粥中都被加了少量红花!是不是你干的?”
“爷、爷我……奴婢我……”语无伦次。
“福晋那次流产,也是你干的咯?”危险的眯起眼睛。
“不是我!爷、奴婢……奴婢……”
对面人也不管,直接把纸包扔给旁边跟来的人,“你看看!”
那人先闻闻,又尝了尝,“回贝勒爷的话:纸里的东西正是红花。”
胤禩听闻,上前一步扼住女人的喉咙:“你够狠心啊!不但用药致使初焱流产,还一直在她饮食中加药不让她再怀孕!”越说越激动,手劲加大,“你知不知道谋害大清嫡福晋是什么罪过?!”连问带摇。
旁边的人一看爷急红眼了,赶紧上前劝阻:“爷!这事过去太久了,现在搜到红花也证明不了当时福晋流产就是这丫头害的。您现在要是伤了她,到时又惹各位娘娘责怪!就是对着福晋的影响,怕也不好。”
胤禩听了,略微松了松手,看看毛氏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哼”了一声,一下把人甩开。转过身去不再看地上的人。
“滚!叫她滚到庄子上!从今以后别再让爷看见!”
是夜,一辆马车拉着毛氏离开了贝勒府。而另一边,张氏房间的烛光也熄了下去。
躺在床上银牙咬碎:“郭络罗·初焱,霸占着爷这么多年……孩子都没了两个,居然还让爷这么宠着你!别得意!我迟早要扳倒你,把爷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