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洗漱,爹去给你做汤圆。”莫寒风激动不已,放开玉绾转身往厨房而去。
什么一夜没睡,疲累不堪,都见鬼去吧!
“呀,今天吃汤圆!”橙衫起来见到桌上已经摆了一锅汤圆,不由得喜道。
锦衣边摆婉筷边道:“可不是,公子大早就起来煮了。”
“公子煮的?”橙衫又是一喜:“公子有些日子没下厨了。”
锦衣点头:“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突然起了个大早,煮好了汤圆,现在去叫小姐去了。”
“一定是小姐想吃汤圆了,所以公子才起来给她做的,公子对小姐真好。”橙衫无比感动。
“那当然,公子不对小姐好对谁好?也只有小姐能得到公子的疼爱,什么赵月儿,叶青青想嫁给公子,下辈子吧,不,永远不可能!”
“没错,没错!”
两人护主的丫头说得无比激动。
……
圣都,皇宫,圣安殿。
东方傲威严坐在龙塌之上,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不怒自威,高高在上。
旁边分别设了两张侧座。
左边坐着的是文妃,乃出身书香世家的文苑府嫡女文静,肤色胜雪,五官精美,一双眼眸温柔似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身着紫色绫罗,犹如一株悄悄盛开的华贵紫罗兰,低调而芳香肆意,全身散发着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恬静气息。
右边端坐的沐贵妃,是右将军府的嫡女沐颜,她长得确实绝美,狭长的丹凤眼,风流无限,两条柳眉间一点红艳朱砂,衬得她雪肤如脂,一张小嘴总是挂着诱人的笑容。
几天前,她用了沐学海让人及时送回来的面药后,脸上的疹子全消了,还恢复了原来的容貌,甚至更白嫩了些。
她身着牡丹红贵妃宫装,嫣然华丽,红艳照人,分外夺目耀眼,与左边淡雅低调的文妃一比,确实美艳不可方物,更显贵气。
按皇室规矩,除皇后外,无人可以用牡丹色着装,因为牡丹乃是花中之王,富贵的象征,一般为正宫国母所用,其红色正而不杂,艳而不俗,彰显所穿戴之人身份的高贵。
但沐颜的母家握着圣都半壁兵权,且她长得绝色倾城,虽未被封后,也得东方傲特许,可用牡丹色,她也自诩,比牡丹还雍容华贵。
殿中,左边恭敬站着东方秀,慕容残月,齐语堂,沐学海,文安五人。
右边恭敬站着左将军齐飞,右将军沐恩,文苑府文博三人。
慕容残月最先回圣都,已将伏击血魔失败一事禀明东方傲。因重伤在身,又一路舟车劳顿赶回来,身上的伤又加重了不少,脸色苍白,连白衣上的残月图纹都散发着虚弱之光。
随之他身后回来的是齐语堂,仍旧一身紫色锦袍,同样脸色不佳,却挺拔刚毅,无意间扫到高座上的沐颜,眸中狠光一闪,拳头也不由得拽紧。
沐颜自是感觉到了齐语堂眼光,却如同未见,下巴轻扬,说不出的端庄高贵。
文安,沐学海,东方秀是因为齐语堂回圣都后,接到紧急圣旨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所以灵仙镇才会突然之间安静了下去。
左将军齐飞,已多年未朝,亦多年未进宫,今日进宫来,是为儿子齐语堂被刺杀一事,虽然多年未参与朝政,但也还身据左将军一职,身着暗紫色左将军朝服。
四十多年,身材高大挺拔,有一双犀利精明的眼睛,时刻透着严厉正直。
右将军沐恩,太后沐嫣的弟弟,两朝元老,深得帝心,身着暗青色右将军朝服,比齐飞略年长几岁,满脸的算计阴险,像极了沐学海。
文苑府的文博,乃文官之首,身形单瘦,尽显书生弱气,两袖清风之感,与齐飞年龄相近,却看上去苍老许些,着实比不得齐飞当了多年甩手掌柜,闲云野鹤。
“慕容残月,你说。”东方傲扫视了殿中众人一圈,而后看了沐颜一眼,眸中怒意一闪,指着慕容残月命道。
慕容残月抱拳道:“臣奉皇上密旨,前往灵仙镇伏击血魔组织,已重伤血魔魔尊,本可当场将他诛杀,岂料被人暗算,血魔人等被救走,致臣身受重伤,有负皇恩。”
“你可知是何人救走血魔人等?”东方傲又扫了殿中众人一眼,冷冷问道。
慕容残月指向沐学海:“是沐少将!”
在他手上救走魔尊的,虽然有可能不是沐学海,但这是个绝好打击沐家的机会,他岂会放过?就算不是沐学海,这个黑锅,沐学海也背定了!
众人大惊。
“皇上明查!”沐学海抱拳回道:“臣奉皇上旨意前往灵仙镇调查齐少将军被刺杀一案,根本没有救走血魔人等。”
沐颜紧了紧袖中的手,亦轻道:“没错,沐少将乃皇上的肱骨之臣,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沐恩亦道:“皇上,贵妃娘娘所言有理。”
“救走血魔的人当时被我的暗器打伤左臂,而沐少将正巧左臂有伤,这足以证明救走血魔之人便是沐少将。”慕容残月道。
东方傲怒问:“沐学海,你手臂的伤从何而来?”
“是在灵仙镇被一名百姓所伤。”沐学海如实回道。
慕容残月如闻笑话:“圣都谁人不知,沐少将武功高强,一般高手皆非你的对手,岂会被一名百姓伤得这般严重?”
“慕容庄主言之有理,沐少将确实武功高强,一般人无法伤他分毫。”文安道,他一袭蓝色锦衫,满脸温文尔雅的笑容,手中握着那块羊脂白玉,树玉而临风。
沐学海咬了咬牙,该死的文安,在灵仙镇你已占上风,没想到今日还敢煽风点火!
见沐学海不作声,东方傲以为他无话可答,怒得拍案喝道:“大胆沐学海,朕对你器中有加,将圣都掌兵少将一职赐封于你,让你手握圣都半壁兵马,你竟如此回报朕,敢勾结血魔刺杀秀公主,你可知罪!”
沐学海赶紧跪地:“皇上,臣是冤枉的,秀公主是臣的表妹,臣怎么会舍得伤害她?且三年前秀公主被刺,贵妃娘娘舍身相救,臣亦拼死斩杀血魔杀手无数,皇上圣明,勿信谗言,有人心怀不诡,离间皇上与臣之间的关系。”
“没错,皇上,三年前臣妾为秀公主挡剑,至今胸口还有疤痕,每当雨季便会隐隐作痛,臣妾的兄长更是疼爱秀公主,岂会舍得伤她,皇上明察呀!”沐颜情真意切,捂着胸口痛道,似那剑伤又发作了般,脸色十分难看。
文静静坐一旁,看着沐颜虚伪的脸心头不由冷笑,这些年来,每次皇上去她那里,沐颜都会借剑伤发作骗走皇上,如今又故伎重演,真是恶心。
她并未表现出来,朝殿内的文安看了一眼。
文安立即抱拳道:“皇上,沐贵妃不提臣还没想起来,三年前的刺杀真是疑点重重,沐少将奉命把守皇宫,怎么会让血魔杀手进了宫来,又知道秀公主和沐贵妃在御花园赏花,径直朝御花园而去……这当中……”他故意欲言又止,让东方傲去猜疑。
东方傲眸子一沉,恍然大悟,没错,当年沐学海负责宫中守位,若不是他为内应,血魔如何进得来,又如何知道秀公主在御花园,又如何那么巧和沐颜在一起,沐颜又为她挡了一剑……
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东方傲怒发冲冠,他是皇帝,是天子,一直睥睨天下,没想到竟然被人算计了他还混然不知,把恶人当成了功臣,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啪!”猛地一拍桌案,他豁然起身,指着沐颜怒道:“好你个沐贵妃,竟然连合沐学海里应外合,将朕耍得团团转,简直罪大恶极!”
沐颜花容失色,起身扑通跪在地上,大呼:“臣妾冤枉!”
东方傲这一拍案起身,文静亦起身跪地,殿中众人都跪了地。
“皇上,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冤枉了沐贵妃和沐少将!”沐恩想将东方傲从陷阱里带出来。
岂料,东方傲已认定当年之事是沐颜和沐学海设的局,将他耍得团团转,令他天子威严受损,不但不听沐恩之言,更将沐恩一顿怒骂:“你还敢说?都是你生的好儿子好女儿,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身为右将军,教子无方,亦是同罪!”
沐恩差点没老泪纵横:“皇上……”
东方傲长袖一甩,怒道:“闭嘴,此事朕已心知肚明,你别想再迷惑朕,传朕旨意……”
“皇上!”沐颜痛声阻了他:“臣妾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臣妾的为人皇上您还不了解吗?今日皇上如此轻信他人之言,冤枉臣妾兄妹,臣妾好寒心啊!”
沐恩也老泪纵横道:“老臣代代皆为东方皇室忠心不二,太后乃老臣的长姐,秀公主乃老臣的外甥女,老臣一家皆为朝中重臣,如何会不感恩戴德,行此荒唐之事,自毁前程?”
东方秀见一向疼爱她的舅父如此伤心,也开口道:“皇兄,秀儿相信舅父一家不会伤害我。”
“谢公主相信老臣一家。”沐恩朝东方秀一拜。
沐颜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
沐学海痛心疾首,心寒意冷。
东方傲为之动容。
慕容残月道:“他们当然不是为了真正地刺杀秀公主,而是作戏给皇上看,以博得皇上信任宠爱罢了。”
东方傲刚软下去的心又为之一动,没错,那次之后,他便封了沐颜为贵妃,平日对沐颜更是疼爱有加,对沐家也是器重万分。
血魔高手如云,既然能杀得到沐颜,又怎么会杀不到东方秀而空手而回?这本就是一场戏,一场苦肉计。
东方傲怒火再次狂烧:“都不必再说,此事朕心知肚明,沐贵妃兄妹善攻心计,玩弄天子,损毁皇家威严,罪大恶极,朕念在太后及沐家曾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不予重责,罚二人奉银半年,禁足一月。”
沐颜松了口气,还好,贵妃的位置保住了,皇上还是顾忌沐家的,当年之事确实是她和沐学海合谋为之。
文静先她入宫又分外得宠,她无意中听到东方傲说要封文静为贵妃,所以才收买血魔假意刺杀东方秀。
她故意为东方秀挡了一剑,以博得皇上同情,成功抢了文静的贵妃之位,更抢了文静的宠爱,这些年因为此事在宫里一人独大,她那一剑受得值了!
这该死的慕容残月和文安,竟然将当年的事挖了出来,以为能绊倒沐家,做梦!
文静紧紧拽住袖中玉手,当年夺位之仇她一直铭记于心,没想到皇上知道沐颜当年之事,仍旧没有重罚她,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一直没说话的齐语堂突然抱拳禀道:“皇上,臣有一事禀报。”
众人齐唰唰地看向齐语堂。
“齐少将军有何事禀报?”东方傲唤众人皆为名字,唯独唤齐语堂为少将军,可见此次大胜敌军而回,东方傲有多高兴,又因凯旋途中遭受刺杀,差点损失这员猛将而对他心怀愧疚。
齐语堂看向沐学海道:“此事与沐少将有关!”
沐颜和沐学海心头一跳,难道齐语堂知道刺杀他之人是他们俩派去的了?
“哦?”东方傲扫了沐颜与沐学海一眼,也以为齐语堂要说刺杀一事:“你且说来。”
齐语堂道:“臣在回来途中遭遇刺杀,幸得高人相救,留在灵仙镇养伤,无意中得知沐少将竟利用权势在民间敛财。”
沐家三人皆是脸色大变,竟是这事?
文静文安眸中溢出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东方傲脸黑如炭:“此事当真?”
“臣有人证。”齐语堂朝殿外看了一眼。
钱浅点头而去,再回来时已带了一人进来,跪地道:“禀皇上,此人是灵仙镇的大金商,专为沐少将收集银钱。”
沐学海看向殿中之人,邱百万?!
难怪他寻他多日不见踪影,原来是被齐语堂抓来了!
“大胆刁民,还不如实招来!”东方傲怒喝。
邱百万吓得满头大汗,赶紧道:“草民是被沐少将逼的,不得已为他做事,皇上开恩,小人愿意将沐少将的罪责全说出来,求皇上饶小人一命。”
“果真如此!”东方傲龙颜大怒,猛地将茶杯摔到了沐学海面前:“放肆,沐家一门荣耀,竟背着朕做出这等事来,你们当朕是昏君吗?”
相较于三年前一事,此事更让东方傲气愤,三年前只是沐颜和文静争宠,乃后宫的家务事,而此事却牵扯到百姓,说好听点是搜刮民脂民膏,说难听点就是私下敛财,其目的不明,有可能是想谋朝篡位,动其社稷根本,其罪足以抄家问斩。
沐颜再次开口开脱:“皇上……”
“闭嘴,朕不想再听你们说半句辩驳之言,贵妃沐颜不守贤德,先设计蒙蔽朕,后又与沐学海私下敛财,图谋不轨,传朕旨意,废其贵妃之位,降为妃,禁足半年,沐学海罢黜掌兵少将一职,禁足半年。”东方傲怒罢,看向文安:“掌兵少将一职暂由文安接替。”
文安抱拳拜谢:“臣谢主隆恩。”
文静文博亦是大喜。
沐恩沐颜沐学海面如死灰。
东方傲再看向齐语堂道:“沐少将军为朕驱逐敌军,扬我圣颜国威,凯旋而归,朕甚是欣慰,然其回宫之时,险遭暗算,此事朕定彻查,将行凶之人绳之以法,以慰功臣。”
“臣谢皇上恩典。”齐语堂拜谢。
他已能确定刺杀他的主谋便是沐家,但他没有证据,所以只好将邱百万抓了回来,指证沐家滥用权势私下敛财,这件事与刺杀他的事相比,虽然不足以让沐家倒台,却也能重重打击沐家一番。
他看向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沐颜,这也算是多年不见,他送给她的见面礼!
东方傲再道:“左将军府多年未朝,如今齐少将军为国立功,恢复左将军职位,再临朝堂,为国效力。”
齐飞感激涕零:“老臣叩谢隆恩,定当鞠躬尽瘁。”
沐颜袖中的拳头拽得死死的,指甲掐进肉里也没察觉。
她的贵妃之位降为妃位,沐学海掌兵少将一职被罢,沐家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她以为她马上就要当上国母,却不知什么原因引来这场变故,让她不但没坐上后位,还失了贵妃之位,与文静平起平座了!
当年她设计齐家,以致于左将军府失势,名存实亡,齐语堂无奈之下领兵出战,多年生死不知,她父亲沐恩在武官中一人独大。
如今,右将军府之荣耀一时折损,兵权丧失,而左将军府因齐语堂凯旋而回,重回朝堂,果真是风水轮流转!
可恨的是,便宜了文家,本就为文官之首,现在又掌半壁兵马,声威一时无两。
原本沐家,第一庄,文家之中,沐家声威最盛,如今,文家却成了最风光的,沐家失势,齐家得势,三府鼎立便成了第一庄,齐家,文家!
更可恨的是,文静在身份,长相,气度上原本比不上她,此刻却在身份上超越了她!
她朝文静看去,只见文静也在看她,一袭紫色绫罗,潋滟着满身华贵幽雅,布满恬静笑容的脸,肌肤水嫩透白,五官清晰精美……
她心头一跳,什么时候开始,文静变得这么美了,而且这么高贵不凡?仿佛文静已凤冠加身,母仪天下,而她只是个不得宠的妃!
胸口被什么压得厉害,沐颜气得小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变色龙似的。
东方傲看也没看沐颜一眼,指着殿中抖如塞糠的邱百万道:“将这刁民拉下去斩了,以示法纪!”
邱百万吓得当场尿湿,昏死过去。
众人一惊,此案善未审查,就此斩杀证人,皇上是想保住沐家根基?
“恭喜沐老将军重回朝堂。”从圣安殿出来,文博抱拳祝贺齐飞。
齐飞回礼:“同喜同喜,文先生身为皇家学院的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