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简单,成亲也是最快!妻主只要瞧见自己身子,想不娶都不行!
我与郁离彻底被这惊世骇俗教育是惊吓成呆若木鸡,愣头愣脑!
“哈哈哈,歌儿好可爱,要是歌儿拖不动妻主,哥哥愿意帮忙哦!”郁离非常不给面子掩住脸大笑起来。
“真的?你会帮我忙吗?”歌儿像找到同伴,搂紧郁离的脖子,斜着头确认帮手是否认真!
“真的,如果有这天,哥哥一定帮忙!”郁离慎重点点头,恬淡静雅的容颜暖色不已。
口吐白沫!四脚抽搐!在这两位完全不顾当事人想法中晕厥过去。我只能佩服这郡王超前的脱俗,她完全是跨越国度,跨越时空,脱离礼教,脱离谦教,一步奔上不稳定的星球上。
此后几近十天的水路上,我是郁闷无比,委屈带泪瞄着在暖榻上认真绣着荷包,还时不时小笑的两人。我就不明白两个相差十五岁的人怎么就这么投缘,投缘得都快忘记我这主角儿!尤其是郁离,连晚上睡觉都陪着歌儿,可偏偏我拿这两人又没有折!
“妻主,你看,我这并蒂莲荷包绣得可好?”歌儿飞步走来扑在我身上,一脸期待等着我赞美。
“嗯,很好,歌儿真棒!”摸摸歌儿的头发微笑着,确实不错,小小年纪绣活很强!我要是能绣出一瓣花片便是谢天谢地!
“真的?”歌儿精细的脸喜笑颜开,杏眼内点点潋艳荡漾,“妻主,这是我绣给你的哦!郁哥哥说,‘荷池并蒂莲,并根藕心连’,给,歌儿送给妻主了哦!”歌儿顾盼流溢,晶洁的手将靛蓝缎缝成为小巧的石榴形并蒂莲金银缕荷包递给我,水漾的眼内写满期盼。
囧住!我这可是第一次收到男儿家送的礼物!接不接呢?眼神飘乎到依旧在低头飞针巧锈的郁离身上,可郁离浑丝不观,嘴唇挽起一抹浅弧淡笑避之。
歌儿见妻主不收,水漾的眼内泛起涟漪,珍珠子马上要落了下来。呃,慌神了!再瞅了瞅郁离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这边时,作贼般飞速尴尬收起荷包,歌儿见到我收起荷包,破颜微笑扑到我身上小嘴在我脸上重重亲了口,“妻主,郁哥哥说妻主要是收了歌儿的荷包,妻主便会娶歌儿了哦?”歌儿心里小小偷笑,原来妻主怕自己掉眼泪啊!
“啊?为什么?”这两人莫又不是使着圈套给我钻?凤眸潋潋小心瞅瞅这一大一小,有些个怀疑我是不是上了贼船。
“笨!并蒂莲荷包只有夫郎们才可以绣给妻主的啊!”腻在我身上的歌儿钻在我怀抱里贼笑,低头看看这娃子,他不会是装小白兔吧,怎么有点狡黠调皮感呢?
宠溺的拎了拎他的秀鼻,温宛笑道,“嗯,嗯,知道了!”几日下来,其实我心里蛮喜欢这个小美男的,是姐姐对弟弟的喜欢!濯静纯净的小脸永远挂着甜甜的微笑,清澈浩然的眼内不染一丝尘圪,小巧精美的红唇嘟嘟不满意时,让人忍不住疼惜。
歌儿在我怀里换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窝着,坎肩上的金银鼠毛挠得我脖子处痒痒。不一会,歌儿捂着小嘴神秘一笑,凑在我耳朵嘀咕着道,“郁歌也在给妻主绣荷包呢,不过郁哥哥说还没有绣好,让我别说!妻主,你可别说歌儿告诉你了哟!嘻嘻!”
瞅着侧脸淡然,恬静抿着嫣嘴的郁离,心底内涟漪层层漾开,虽我与郁离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恋,可我知道我与他之间的爱情如细水般永远长流着,不用多说,不用多意,郁离总会在下一刻明白我想要干什么,一路来生活琐事亲手打理得有条不紊,全不需我与禁卫们操心。薄唇绽放着深情一笑,凤眸温柔浅浅凝视着缝绣荷包中的郁离。
在享受温馨中时,船上猛然传来一声“哐……轰……”巨响,整个船身遭到重力撞击左右摇晃。心里一惊,抱起受了惊吓的歌儿连忙坐在郁离身边,郁离眉心拢了会,波澜不惊搂住我肩头,我侧头安慰笑道,“别怕,估计是撞到暗礁上!”
“来人,怎么回事?”冷若冰霜的望向船舱外,冷喝道。
“轰……隆!”又是一个撞击,摇晃得我差点倒在暖榻上。还未回神,便听到船舱外刀剑打斗声。神色一变,凤眸清冷幽寒,看来是有人在袭击。突双耳听到船舱两侧外隐隐有物件厉风杀气涌涌而来,带着两人快速挪到舱口侧,脸色沉重!船舱里撞击进四个斗大的流星大铁锤,后又飞跃拉出去。我们刚刚坐的暖榻上则是深陷破裂,直见下船底。
“大人!”元图棱卷起浓浓作恶的血腥冲进舱内,乌甲有几处暗色血渍,佩刀更是滴溅着殷红的鲜血,眸内寒气涌溢,快速扫视元图棱身上,还好,没有受伤!
抱着的两人看到血腥,脸色吓得苍白,郁离倒好,怀抱中的歌儿身子骨都战栗起来,“怎么回事?”侵骨沁寒的声音让元图棱脸色惊变,“回大人,水贼来侵!”
元图棱只听到耳边传来呼呼煞气,“乒……乓”四声巨响伴着四个铁锤再次击落船舱内,一击到船底,我听到昭陵浊水汹涌入船内!原来是想凿船淹没!哼!想取我命,下辈子再说。
“元图棱,这是水贼们?睁大你的眼睛给本官看清楚!滚,速通知禁卫勿恋战,每人抱一块浮木弃船,记得带上火折子,到戍北郡十里坡会合!”一脚过去将元图棱揣出舱外。这妞竟还有时间发愣!
寒渗的凤眸微微恢复温意,横手劈下一根长长舱梁递给郁离和歌儿,一字一吐,“放心,有我在!”闪身到倒散在暖榻边拾起三个火折子,再将三人身上华贵保暖的狐瓜裘氅尽除,揣破舱侧,“郁离你一会抓紧别松手!我们可是发过誓的。”
浊水已涌到腿脚,我背着歌儿,用力紧握郁离的手,凤眸深凝,希望他明白我所做,大吼“跳!”三道身影便齐齐扑通落入昭陵峡内。
“快,她们三个落水逃跑了。”阴厉沉毒的如蛇蝎女声在另一条船上大喊起,船上马上飞来两个铁锤,手中浮木一转,借着夹抛而来的急流便一下流出那船口一里之外。
“废物,废物,快,给我跳江,给我跳江!”红衣蒙面女子在船上大声喝令着,可无人敢跳入江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越流越远,消失眼前。
深秋的昭陵水寒冷透骨,沉船又是在江心,离岸甚远,再加急流汹涌,我抽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带他们划到岸边,不稍一会,身子便僵硬起来,内力也渐渐使尽。咬紧牙关,任浊水迷糊双眼,坚信自己是可以带他们游到岸上。
急目四顾,瞧见郁离是清眸紧闭,凌乱湿发扭曲粘稠在他苍白的脸上,我心悸不敢松手探他鼻息,只得使力蹬腿借着浮木向江边两岸游去。
离江岸还有五米远时,瞅见郁离睁开了眼睛,只知道心中重梏长吁放下,还好没事,还好没事!只要快点游过去,我们都可以获救的。
“妻主,歌儿好累!”伏在我身上的一直未出声歌儿虚不可微在我耳朵边说了话,环在我脖子的小手一松,小小的身子就软软倒入江中。
郁离这时反应竟快过我,一个扎子过去,在急流中将歌儿托起,我心焦灼连忙接过晕厥的歌儿放在浮木上,便伸手去拽郁离,“哗……嗵”。眼见就要拽到手时,一个涛波狠劲急急打来,将我与歌儿全掩在浊水中,涌流过后,我再看去,郁离呢?郁离呢?急急环顾四周,我只见过波涛流涌的水面,唯独不见我的郁离!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牙关紧咬下唇,试图让冻冷的脑内清醒会,殷红腥甜的血丝丝溶入唇内,朦胧的眼内仍是寻不到郁离踪迹。
手中紧紧抓住歌儿,强忍心中酸痛,一次次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然我连歌儿都会葬身江中。
不知是泪还是水涌下脸颊,我只见到茫茫江水,涛浪起伏,涌起的浪涌像魔鬼狂暴的利口,吞噬一切。我看不见我的郁离,我找不到我的郁离!我只听到耳边似依稀听到郁离叹息的离别声,“好好照顾他,少一个人多分获命!”
想大喊,想大哭,嗓子呜咽的半晌出不了声,出不了声!麻木茫然机械扭着头,在最后晕厥时我死死抓住歌儿的手,我不能连歌儿都保护不了。合上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一个紫红浅银的荷包随着江水从我身边掠过!心里闪过最后一个悸动,“它……好像是郁离要绣给我的荷包!”
夜来幽梦时(上卷) 第三十四章 寒阙楼,再遇月馥溪
帝都皇宫,勤永殿
九重宫阙雷霆密布,梁柱攀绘金龙凛凛腾飞,睥视深宫高院,金漆雕栋上的七彩璃玉金鸾灯恣意照耀着长长宫阙,墨玉玄砖上急促的脚步声带着狂风暴雨!宫侍齐齐吓退,给来者恭谨惶恐让步。
“太女,您真不能见陛下!”御前女官弄扶急挡住怒火冲天的紫韫纾,心里一个劲叫苦。
“弄扶,你别丈着母皇倚重便在本宫面前作威作福!快给本宫滚开!”紫韫纾凤眸寒厉,阴霾森冷,秀美英气的脸骇人扭曲。母皇,潋夜昭陵遭害生死不明,您竟置若罔闻也就罢,竟还有推波助澜欲将她至于死地!您究竟意欲如何?她怎就让你下这般狠心!
弄扶汗流浃背,连忙下跪,手不忘紧揪太女的明黄袍角,诚惶磕头,“太女恕罪,真是陛下下旨吩咐小官,不然纵给小官千个胆,小官也不敢冲撞太女您的。”弄扶跪地眼示于前禁卫!
“太女,小官得罪了。”弄扶低首惶道,十位御前禁卫往前将紫韫纾围住。紫韫纾见此,披散着头发失魂落魄的离开勤殿门,母皇,也知我看重这紫潋夜,竟然出动御前禁卫!空洞无神的凤眸呆滞望着前方,凤眸闭目两滴清泪划破空气落没入地,待睁开眼睛,他深深凝视这九重宫阙,满目萧瑟,只是眼中浮光幽暗,带着些许忧伤与执著逐渐蔓延到心口,漾得满满的,轻凉而涩楚。
女帝凤眸闭目,九五之躯倚在飞凤朝阳金漆御椅,金冠玉珠冷若垂直,女帝手中握着的是二日前昭水郡八百里急报。女帝龙颜冷峻,嘴唇边浅笑无情亦有无奈,韫儿,不是朕不想放过那小儿,是因为她母亲手撑两大秘密,足可光明正大颠覆我朝的秘密啊。凭这两点便让朕不得不防,纵然是亲妹,可这帝王家有什么亲情?女帝睁开深邃浩瀚的威瞳,眸里乍涌的无情与阴厉让人心惊!仰首深看雕梁画栋上的一条条金龙狰狞攀踞,五爪龙爪勾勒着七彩云雾,仿佛在将凡人的神魂勾住带出红尘,步向权力金顶。权力,皇朝至高权力,谁人不想要?亲妹!能有几分亲?阴寒冷笑在女帝唇边慢慢涟漪开,只有断她血脉,切其后路,朕才放心!
定王府,定王书房内
秦氏与莫氏两人凝视坐在书案前的定王,自接两日前接密报,她便是一夕间苍老十岁,两鬓斑白,神色苍凉。
“泾粼,你也休息一会吧,夜儿一定会没事的,炽还在全力寻找啊!”莫氏忧心忡忡的看着定王。
“嗯,泾粼,你现在应是要防女帝。”莫氏清冷秀容忧愁,与莫氏劝慰定王。
“她终究是不想放过本王,不想放过本王!”豆灯下,定王阴郁如乌云,猛地站起,握紧拳头恨恨敲在书案上,骨骼分明的关节处一片红殷。“此事定要不能让子涔知道!”忧心如焚,仍不忘子涔。
昭水郡,一富家深宅内
“蓝衣,本公子记得曾警告过你,没想到,你真令我失望那。”水榭亭楼内艳内的帐幔随风摇曳,满亭翻飞,红衣薄纱男子妖娆风情斜卧在一块白狐毯上,红唇轻起,慵懒泛冷问向水榭三丈远跪着的女子。一头墨发长垂妖媚飞舞,薄纱上的金莲随着水榭缕风吹动,妖冶惑人。
蓝衣身寒抖栗跪在石阶上,静静听着公子柔和阴冷的教训,紧握的十指倔强扎肉,她只知道当自己看到那人落水时,心中快感尤胜,明是可以出手相助,可她偏偏冷眼旁观。
“蓝衣,如果本公子的剑在你脸上划个百来下会是怎么样呢?那两粒眼珠子割出给狗吃应该也不错吧。”音如情人呢喃,柔和温润,玉粒清脆却是点点寒心。
蓝衣全身冷冻,唇色苍白颤抖,她终是触犯了公子底线!如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
“给你三日,三日后本公子再毁你脸容,割你双目,断你口舌!”冷风扑面,涔涔凉意如刀刃刺透划过蓝衣全身,步有蹒跚,趔趔趄趄消失水榭尽头。
漫天的飞纱妖艳舞动,亭楼内的男子如一朵娇艳的血色樱栗立在亭楼栏前,精致唯美的小巧玲珑脸蛋妖娆美魅,一双妩媚的双眼泛着点点寒星望向前方。
…………
绫罗绸被暖意融融,感觉像在水里飘摇。没有江水寒浸,没有波涛大浪,如此来说我便是被人所救了吧。
渐渐睁开眼睛,便见白纱垂漫,倾天飞舞。四周氲氤水雾,袅袅升腾。屋内隐隐花香入鼻,清香沁脾。屋角四处悬缀七彩琉璃玉晶灯,灯晕炫耀,照映屋内。虚起凤眸,细睨望去,便见:窗栏墙壁栏槛是以檀木为之,装潢修饰是以金玉珠翠缀之,门户是以玉雕为黄金饰之,不得不叹喟这家主人是富可敌国,奢侈靡华。
糟糕,怎么不见歌儿?晕厥时我明明是紧抓住歌儿小手的,我既已获救那歌儿也应是得救的!躺卧试图运气,便有丝丝暖意凝于丹田,还好已恢复。老狐狸这次真感谢你!下次见面一定会好好感谢!
起床时头便有隐隐眩目,眉宇蹙拢,难道我睡了几天?不顾晕眩,穿上帛屐连连跑出屋内,眼前便是洁白!长长回廊白如洁雪,雪墙绘有足以弄真的层层红梅,似红梅落英,满天漫舞。回廊两侧雪色流苏宛如细柳垂落,雪色流苏随风摇曳时,竟像有点点星光亮烁。无语手按额头,这唯美梦幻让我有些疑似此乃天界!
“吃了药晕睡二日,醒来倒挺快。”清冽冷雅如凝冰的声音在回廊前面吟起,凤眸微眯,便见惊鸿翦影般的男子衣袂翻飞,从那漫天吹舞的雪色流苏中忽隐忽现缓缓旖来,白衣胜雪,红梅落英,在垂眉刹那我瞥见他那光可鉴人,长垂如墨染的青丝随风飘舞。
弯腰辑礼,垂眉低首柔浅谨问道,“请问公子可是这家主人?”
“嗯,算是吧,你要找的小孩在别处屋里。”在我五步之远的那道翦影冷澈如凝雪淡浅吟回。
如此他应该是相救之人了吧,颔首再辑一礼,“夜紫多谢公子救命大恩!夜紫还想请问公子一句,不知公子可若有见一位身穿葱白淡色五色绣袄锦的男子?”强压心中暗晦,苦涩着问于眼前人。郁离!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不必,举手之劳,你若想见那小孩,随我来便罢!可你刚所说那男子我并不曾见!”垂目下见白色水纹袖襟从眼内掠过,便有闻到有幽幽梅花冷香拂过!
“有劳公子带路!”身子微颤颔首道谢,微微抬首,灰涩凤眸一亮,眉目如画,肌肤如雪,皎洁如月的白衣男子在飞舞的流苏中风华绝代盈盈而立,清丽绝丽的玉容上那双寒潭冰烟的幽眸有攫人魂魄般!两道黛眉的秀宇之间似有万千冰雪浓不可化。
秀眉微拢,暗辉流涌的凤眸内幽光闪逝,眼前救我之人分明是我六年前在女帝寿辰及上回昭水郡东城客栈半夜色所见的岚臻国皇子月馥溪!五步远凤眸微眯凝眸望之,寿辰上的回眸轻瞥应该没有让他记下我吧。
与月馥溪并行的我低眉浅颦,在他身上散发的幽幽梅花冷香缓行,宽袖窄腰的白锦素梅华服形衬他修长轻盈的身姿,回廊上一望无际的洁晶雪流苏时时旋落于他长发上,晶莹剔透的脸颊像有冰雪之色迤逦而过,眉宇间的冰雪幽冷令人不得靠近。
流光魅影,飞纱摇曳,月色清冷,流曦迷惑,傲雪寒梅的翩翩翦影便是流连于我眼内,迟迟不得隐去。真没有想到事隔六年再次与他相见!只是他的眉间那股清寂愁怅也犹胜当年!
“好姐姐,我真的要去找我家妻主,好姐姐,求求您了,让我出去吧。”蓦地听歌儿如流泉的声线在流苏回廊转角处传来。
“歌儿!”甩下月馥溪,是劫后余生的深触中飞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