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支开临河的镂窗,举目眺望黑沉苍穹,镂窗上垂挂的粉红流苏丝丝吹飘,屋内红嫣的垂纱满情漫舞。落散及腰的墨发在晚风摇曳,恬淡的容颜露出淡淡迷离,平澜的双眼里不再是风平浪静,她刚刚是再对自己承诺吗?说是不心动,那是骗人的,只是不确定自己这颗早已看倦红尘地心罢了。刚刚好像还听她说明日便回来接他的,明日么?明日会是怎么样呢?
回府后,我便要接朝颜楼郁离回府的事情告诉母亲与爹爹,本是有些担心母亲与爹爹两个不接受青楼内的郁离,结果是再一次让我吃惊,这两人不但笑呵呵同意,还巴不得我今晚就接郁离过府一样。郁闷,这两夫妻是不是大度过头了呢?怎么就不吃惊与反对呢?貌似搞得我应该要这样做一样。
第二日早早起床,吩咐秋蝶多带些银票,就向朝颜楼出发,打开府门,就听到秋蝶一声惊呼,我抬头一看,大汗!府里都是活宝级人物,门口停着一顶红艳大轿不说,竟然还有一匹白马顶着个红绸跟着凑热闹。嘴角抽搐,大手的挥关门闭客,偷偷溜去接郁离!把秋蝶给不容易支开后,我便从后墙边偷偷溜出去。
“郁离,你好有福气,我听御史家小姐说那定王四女不但没有成亲,府里头连个陪侍没有呢!”
“就是,就是,郁离以后要多后关照我们才行呀,你这一过后,指不定就是个侧夫呢?”
郁离坐在屋内颔首浅笑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原以为她不过是一般的富家小姐或是官员小姐,谁知竟是个皇亲。他是否在做一个美丽的梦呢?一个美丽而真实地梦呢?
从昨夜至今早前来祝贺的人一个接一个,连老鸨都笑容满面送来一套上好地嫁衣,只不过……只不过这嫁衣他是没有资格穿上。
“啊!郁离,你怎么还没有换嫁衣?小姐都快到的。”一位清秀的侍女进屋拨开人群惊叫起来,郁离颦眉惑看,她是谁?
“啊呀,我说你们也不给郁离换嫁衣呢?我家小姐都快到了呢?快快快,花轿估摸都快到楼门口了。”此女正是秋蝶,定王连夜派人查清郁离家世后,适才完全放心接他过府。也知道自家女儿面子薄,今早一试,就知道要她骑马迎亲准是不干,可她心尖上的人怜郁离身世,非要用花轿迎亲不可。整得她这个堂堂定王头痛不已,只不过,她现在可是宁得罪女儿,也不愿心尖上的人不高兴。这不,女儿前脚偷偷溜出去,她们后脚就行动,
郁离呆滞的望着秋蝶,他刚刚听到什么了?花轿?嫁衣?他还有资格吗?在楼里惊呼羡慕中,郁离被众人换上嫁衣,精画眉睫,等待他的良人。泪水滴落,他真的还有资格穿上嫁衣,坐上花轿,风光大嫁!
等我到朝颜楼时,我是傻了,朝颜楼内是张灯结彩;红艳如火;红绵绣毯十里长铺;迎亲对队壮大浩荡。天那,母亲实在是强!她怎么一夜间就张罗开了呢?连几个抬轿之人都是派高手使轻功赶到我前面!我不得不说这真是大手笔!
也不知是眼前是否过于红艳刺眼,眼眶像是有温热的水珠漫出来。也不明白为何母亲与爹爹会做出在这紫漾国内算是惊天之举。但我明白的是母亲与爹爹无论怎么样,都会站在我身后默默支持于我。
郁离透过薄艳红盖,远见他的良人一步一步轻松走来,明媚的阳光,勾画出她绝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如水的凤眸,含笑的脸颊,还有如暖阳一样温柔的笑容。终于郁离看到一双织锦金绣段靴出现在他狭窄眼视下,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握住自己的手,郁离轻和而笑,这是幸福的笑,温情的笑。
浅笑的看着秋蝶扶着红妆佳人从朝颜楼内盈盈缓出,快步走过牵着郁离的柔夷。在昨晚,我想到的只是找一个恬淡温馨肩膀靠一靠,而现在,我则是想到,他以后将是自己的夫君,而我将是他一生依靠的人。
很想把郁离进府写得华美大气,可是想到后面滴男主,唉,低调点吧~~
[夜来幽梦时(上卷):第二十五章 富贵红颜 沧桑欲起]
“母亲,我好像今天是要上朝的吧。”待尘埃落定,我端着精美地掐丝玉茶杯想起一个重要事情,貌似我昨儿被封了个少傅,今天是要应该是要上朝的吧。可被郁离这一事折腾,我竟然……竟然罢了皇帝的工!想到女帝那双森沉幽暗的威眸,我双腿就打哆嗦。
定王好像也想到什么事情般,朦胧勾魂的凤眸虚挑,双手不自然搓揉,声音低落如蚊蝇,“女儿啊,本王好像也记得今天是要上朝的啊!”
“母亲,你说这新媳夫茶还敬不敬?”照紫漾国规定亲媳夫进府后立完规矩,是先要给主家大人与主家大人的郎们敬新茶,然后再给妻主大人敬新茶。
“要不本王回来再喝?”定王坐在主座上挪挪身子,略有些遗憾,这新媳夫茶她可是从来没有喝过,府里虽是有两个女儿,可是大女儿新媳夫茶她是指望不上,前些日来信在那边娶的两个夫郎是连小孩都有了。不过想到皇姐那双冒寒光地眼睛,还有开国女帝定地朝规,定王还是认为先解决上朝一事再说。这茶虽是会晚点,但还是会喝到。
妈啊!手中茶杯一丢,拉着母亲的手就向皇宫狂奔,完了,完了,母亲两人齐罢工,罢谁的工不好,偏偏罢女帝的工。
秋子涔春风满面陪着郁离进了新屋立了会规矩,又说了会贴心话后,便牵着郁离的手向前厅给定王及夫郎敬新茶,两人刚到门口就见两道一紫一黑的身影“咻”一声,飞快出府里。
“你们俩母女这是怎么?出什么急事?郁离都快来敬茶了!”秋子涔愕然看着欲要消失在府门口的身影,急忙问道。
“爹爹(子涔),我们要上朝去!”两声急喘喘飘来,还喝茶!怕晚了点处罚便要上门!紫漾国开国女帝规定,无故不上朝者官员抽蛟鞭三下!说是三鞭,可真要抽下来,抽得你皮开肉绽,再加上执鞭都是大内高手!三鞭下来,想活命都难!
“回来,快回来!今日可不用上朝!”秋子涔秀美地玉容含风带笑,还好今早他传信给太女禀明府中喜事后,女帝便口谕定王与少傅今日免朝。只可惜两人已经听不到他声音,笑看消失的身影摇摇头,牵起儿媳夫的手安尉道:“别放心上,这母亲俩常常乍乍乎乎,府里头都习惯了。走,我们先给正夫们敬茶去。”
郁离柔顺浅笑,任美貌动人地公公接着他的手向婆婆正夫院里走去,霎时间,他仿佛又回童时爹爹牵着他的手轻轻祥笑走向远处温馨的家中。
与母亲一跑狂奔到皇宫朝圣门时,同时松了口气,理理衣袍,整整发冠亮出腰牌直接向勤永殿行去,此时已下朝,女帝必是先在勤永殿处理紧急奏折,再回御书房处理缓折。由水绿裙装宫侍引至勤永殿,宫侍恭敬通报,“皇上,定王、夜少傅求谏”
“咦?宣!”女帝疑惑,今不是夜儿纳郎吗?怎么这时进殿?
我听辨女帝内口气疑惑,进殿的脚略有点迟滞,不过看母亲正色入殿,我也便跟着走了进去,华美精致的殿门“吱咯吱咯”沉缓着闭,隔绝世外。
“臣,参见皇上。”弯腰做辑进大见官礼即可。
“皇妹,今日怎么还进殿?可有急事?”女帝打开一奏折,笑问御案两人。
“姨娘,我与母亲是来谢谢姨娘恩典。”先是疑惑,再是提问,看来女帝已先知我纳郎,并且口谕免上朝。
“哈哈哈!夜儿好客气,太女今朝告之朕时,朕还不相信呢?皇妹,你如今可放心了?”目视手上奏折所奏之事,眉心拎拢,哼,竟还如此猖狂!竟想来个内应外合?
定王浅笑还是子涔最贴心,抬着见女帝双手紧青筋浮露紧捻着手上奏拆,心下一沉,何事如此?不过,先帝遗旨她是无权过问朝中之事啊,“皇姐,何事恼怒?”
垂眉浅睨高坐地女帝龙颜盛怒,威眸紧眯冷峻寒森,明黄龙袍上的五爪飞龙欲欲腾飞,耳侧金冠流苏晃垂摇曳,看来女帝手中奏折应该是弹劾渭州一事。
“哼!右相的爪牙按捺不住了。”女帝眉梢阴狠,乌云密布寒峻冷哧,奏折还隐隐有指宫里些人也按不住想透透风。
“皇上,臣女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小步向前低头弯腰一辑,两侧长发巧掩容颜。
“哦,夜儿有何话?”女帝右手拂过耳侧金冠流苏,放下手中奏折,威眸带露浅浅淡望定王一眼后,流转视至低头的紫色身影。
“爬得越高者,若从高处摔下也跌得越深。”右相,你莫怨我,是女帝对你早起杀意,我只不过是顺手推澜罢了。可我还送个日落前的辉煌给你,也算是对你的安慰安慰!
殿内两侧铜镀金錾香炉内地明香熏熏而袅,薄薄香雾淡淡绕鼻,女帝坐在御椅沉思不语,单手支着额侧,深幽的龙眸隐隐光芒闪烁,那抹紫影不卑不亢柔顺低头,微笑总是清灵缥缈透出无法释然地清冷,明是清澈明净的凤眸里偶尔浮露一丝迷雾及与其不符的沧桑;如一幅千年墨画沉淀沧桑风雨;蕴扬孤洁馨香。眉宇轻拢,阅人无数的帝王竟看不透这抹紫影。
“你们退了吧,朕想静一静!”女帝刹那间感觉到自己有些疲惫不堪,一颗大石沉沉压上心头,凤凰之女!难解,难解,空尘大师留下禅语是何意?凤凰之女?只知此名,不知其用!可毁天灭地;可兴国安邦是福亦是祸!龙睛凝眸;眉心一拢深望御案上那份奏拆;女帝十指紧了紧;良久松开;长嘘!如此便只能这样了。
凤眸微带寒意来回视睹于女帝与母亲之间;女帝不欲透露朝中之事;母亲不欲参与朝中之事;这两姐妹究竟有什么秘密?还有女帝为何缕缕对我起有杀意?
[夜来幽梦时(上卷):第二十六章 物事人非 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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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唯美地勤永殿内传来“啪啪”有物落地响声,惊得殿外候着的两名宫侍心惊胆战,两人低头相互斜瞥一眼,又连忙收目敛神身形不动。
殿内女帝孤傲迷惑静静垂眉,昭华已逝的双手颤颤发抖满含深情地摸着御案的一副画,龙颜是迷离空寂之色。而御案下是满地凌乱地金纯纹暗绵的黄色奏折。
浮云四涌,长空骤变,一连串沉重的雷鸣声传入勤永殿内,女帝虚着清冷阴霾的龙眸,亦是深情亦是寒冷的望着御案之上一幅画,修长枯槁的手指丝丝溶溶描摹着画上人物,女帝颤抖的手指随着描摹勾画中人地脸颊,唇色欲发显得苍白,威冷幽沉龙眸内浮出点点迷恋与回倦,迷蒙地眼神凝聚在一排气势舒展的小字上:“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绣帘一点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
起来琼户启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
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四排书迹女帝尤感昔日恩爱,每看一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便升腾起爱恋的悸动。只可惜,沧海桑田,物事人非。
女帝眼神是悲愤亦于无奈,“莫愫,你终究不得原谅我吗?咫尺天涯,咫尺天涯!哈哈哈!”悲痛欲碎的呜鸣声回荡久久不得散去。
女帝甩起金丝嵌襟袍袖,像做出一重大决定般起身,展开御案上一明黄帛卷,提起蟠龙御笔龙飞凤舞行走于帛卷之上。一字亦拢眉,一字亦心痛,短短数行字,女帝便是泪滴如雨。蟠龙御笔被女帝甩出,落在光漆墨砖上发出几声清脆断之音。
勤永殿精雕木锦凤舞镂门缓缓打开,女帝孤身巍然屹立,举目眺望乌云翻滚,雷鸣咆哮苍茫天际,风习绕而来卷起女帝明黄龙袍,云腾翻滚的袍角被大风得“唰唰”做响,金冠上的玉流脆脆而鸣,颖乾女帝似要洗涤什么罪孽般衣袂翻飞,迎雨不动。宫侍与女官们望着降下的雨滴打落在女帝头上、脸上、衣袍上,无语凝噎担忧不已,却又不敢向前,只能干着急望着女帝。
“摆驾鎏呤殿。”女帝随意抹试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滴的水渍,淡淡威言,是该看看她的贤贵君了。
勤永殿门继又缓缓关闭,强风在殿门关闭霎时瀼进殿内,远处消失隐没的是一排宫侍同女帝巍峨而孤寡的身影。殿内御案上的画绸被瀼进殿内的风吹落,画绸卷落地刹那,闪电如白炙照亮殿内,隐隐可见画绸上画着一男子浅浅含笑轻盈倚树而立,落英缤纷倾城佳人落落风华,止如娇花临水,温柔娴静。落地的画绸卷起一角,清晰可见落角处写道:“启泽五十五年,溯阳绘于西剠都凉。”
=========启泽,先帝之年。溯阳:女帝名;莫愫为东汲莫愫,颖乾女帝之凤后,紫韫纾之父后。西剠都凉为女帝与东汲莫愫情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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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呤殿
秋寒抖峭,入夜尤甚,贤贵君右相之弟嫪沛歧衣着华贵,珠钗绾发端坐在妆镜梨木凳上,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只有偶尔颤抖的长睫,才提醒宫侍人这尊华美雕塑尚有生气。
贤贵君怀住自己的胳膊,依稀温存着女帝身上的龙涎香,“爱妃,朕明日照告天下,爱妃将是一国之后。”
明明是情深喃喃耳鬓厮磨,为何自己感觉的是冰天雪日寒冻三尺?贤贵君回眸菱花镜中容华渐逝的自己,娓娓一笑。笑得心酸,笑得苍凉。一滴清泪滑出眼角,贤贵妃用手接住好久未曾看到过的泪滴。深幽的眼内闪过一丝光辉,略有皱纹地嘴角轻轻挑起一抹微笑,原来他还有泪啊。
这深宫中,他埋葬对女帝爱情地同时,也让纯真的心灵朦上厚厚尘埃。如花红颜学会了如何在烈日暴雨下扎根,学会了如何在险恶的钩心斗角下生存。日,复一日,他挣扎在这深宫旋涡中便慢慢变学会了冷酷,学会了无情。在这深宫中唯生的目标成了为登上后位而斗争。贤贵君感到迷失了方向;他不清楚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争;争了一辈子;他又争到些什么?现在连他的女儿;他小女儿都弃他而去;他竟究竟得到什么了?真的就为那顶凤冠?
明日便是自己宣告天下,他将登上凤后宝座,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领袖后宫,父仪天下。可,不何他却无法高兴起来呢?这不恰是自己想要的尊荣吗?
定王府内
红烛摇曳,烛泪惑人。郁离端坐在红绵罗床边,一阵阵莫名的悸动,伴着甜密击中他的心房,朝颜楼的风花雪月已经遥远得如同从未发生过的幻梦,他在这陌生的定王府里竟然将到久违地亲切与关怀。而他的妻主现对坐在他面前显得有些笨拙。
“那个郁离,要不我们安寝吧。夜好像挺深了。”我是手脚冒汗;眼视飘乎看着红妆佳人,原是恬淡从容的玉容早已是娇艳欲滴,美不胜收。笨!笨!笨!光想着娶纳,竟没有想到要洞房。我现在真有些赶鸭子上架,难上加难!
“嗯,妾身服侍妻主更衣。”郁离小声应下,伸出便给我更衣解发,后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郁离修长柔嫩的手指缓缓解衣襟,每解一襟,心跳加速一下,这解下去,非出事不可啊。
“啊,那个我自己来就行了。”飞快解下外衣只留内襟褂子飞钻入绸被内。妈呀,刚刚好煽情,这室内地气温都提高了N度。
郁离望着被子掩盖只露出双紧闭地眼睛,不以为然浅浅淡笑,他的妻主依旧是这么害羞。
闭上眼假寐,捂着心胸暗咒,这心你也跳得太快了点吧。耳边响起衣衫细细摩挲声,小小睁开一要线,唔……连接捂住嘴巴,美色诱人,美色诱人。郁离脱了龙凤呈祥红艳嫁衣,内着是件艳丽撩心地薄纱,薄纱下隐隐可透见他如玉肌肤,伴着红烛火晕,更添了层妖娆妩媚。郁离轻抬玉臂缭整及腰墨发,衣襟口处一片春色,而我目光也是非常自觉瞥到他略敞领口处,线条优美白晳地锁骨随着郁离素臂缭发,缓缓而动。
我晕,太惑人了,完全是赤裸裸的勾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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