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好像吃错东西了,肚子疼(┳_┳)
所以木有更新~~
本来打算今天三更的,下午不小心睡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睡这么久……
所以明天三更!大家不要大意地来监督我吧!
☆、第88章
兰和宫。
即便外头飞雪如瀑,冻得人手脚发冷;可此刻的林悠兰怒火攻心;浑身气得热腾腾。寒冬腊月的,杏语不停地摇着团扇;轻声细语地道:“娘娘息怒。”
“息怒?”林悠兰的脸色极其难看。她指上的比甲断成了两半;掉落在地。她说:“这口气本宫是无论如何也吞不下!”
一想到顾意书即将娶妻;娶的不仅仅是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庶女;而且其眉眼还与德妃那狐狸精有五六分的相似!这口气她要如何吞得下!如!何!吞!得!下!
她哪里不如德妃?
“娘娘身体为重呀;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七皇子殿下还小,还要依靠娘娘呀。”杏语劝慰道。
平日里她只要提起七皇子,主子再怒再气也会消停。可今日林悠兰却像是吞了炮仗似的,劈里啪啦的;殿里的若干物什都被摔烂了,吓得杏语小腿肚都在发抖。
这是杏语第一回见到自家主子怒成这样。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片。
“娘……娘娘……”
林悠兰的十指握成了拳头。
。
那时她正值年少,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她是林家的独女,打小便是林家众人的掌上明珠。父亲也格外宠爱她,知她不喜热闹,便任由她留在家中,府外各家贵女的茶话会她不愿去就不去。
直到那一日,母亲去南山寺上香。
她听闻南山寺外的桃花开了,便嚷着母亲带她去。
春风拂来,桃花纷飞,美得不可思议。她赏花赏得入神,一不注意便走丢了,杏语也不见了人影。不过她也不曾慌张,横竖会有人来她找的。
她心安理得地走入桃林深处。
未料走了会,却是遇到了几个轻佻的公子,望她的眼神颇为放荡,口中所出之言亦是不堪入耳。她被欺负得只能连连后退,靠在一株桃树上。
眼见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林悠兰心中惶恐到了极点。
而就在此时,顾意书从天而降,如同盖世英雄那般拯救了她。几个轻佻的公子被顾意书说得面红耳赤,直说下回再也不敢了,还给她道了歉。
彼时的顾意书只是个少年郎,白衣翩翩,面如冠玉,在夹杂着桃花香的阳光下,一举击中了她的心。
她心如鹿撞,道:“多……多谢,不知公子贵姓?”
少年郎爽朗一笑。
“免贵姓顾,双名意书。”
顾意书,果真是极好的名字。
她头一回明白何为情窦初开。
她回府后悄悄地让杏语去打听了,方知他原来是兵部顾侍郎的嫡子。再后来,她打听到顾意书是个极其有孝心的人,时常陪他的母亲去南山寺烧香。
她确定了日子后,精心打扮了一番,主动提出与母亲一块去南山寺。
她想着,这一回一定要认识他,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在南山寺外的桃花林中没有遇到顾意书,反而遇到了还只是王爷的元平帝,更没料到元平帝会心悦于她。
回府后,父亲意味深长地道:“兰儿,你是我们林家的嫡女,家中宠你半生,你后半生便要回报我们林家。”那时她方知原来父亲是站在四王爷这边的,她让杏语打听顾意书的事情,父亲全都知道,只不过装作不知罢了,而那一日便是在点明她。
当家中的掌上明珠,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自己的后半生。
她也不明皇帝到底喜欢自己哪一点,可他嘴里说喜欢她,却迟迟没有任何表示,说不愿委屈她,却拖了她最美好的数年。
她对元平帝从来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除了怨便是恨。
若非他是皇帝,若非父亲站在他这一边,这辈子她宁愿下嫁作商人妇也不愿入宫。入宫后,她起初还尝试着去喜欢元平帝,但时日一长,她便发现皇帝其实不喜欢自己,他更喜欢的是得不到的人。
好比如她,好比如叶凝。
可即便如此,她的后半辈子还是得留在深宫中,日日夜夜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接受的,只要后位是自己的。
她为了后位放弃了顾意书,为了林家放弃了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但现在她得到了什么?
顾意书喜欢德妃,如今也娶妻了,而后位不是自己的,皇帝最喜欢的人也不是自己,连将来的太子之位也不是她的儿子。
她放弃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
林悠兰看着手中的画像发怔。
画中的人是沈家的二姑娘,瞅着与德妃有五六分相似的眉眼,一幅好端端的画像眨眼间便撕成了碎片。
她知道顾意书喜欢德妃是前几年的事情。
当时宫中举办夏日宴,朝中众臣皆在,后宫妃嫔亦在,唯独德妃不在。
后来德妃姗姗来迟。进殿的那一刹那,她发现席位上的顾意书眼神变了,他望德妃的眼神就像是自己无数次偷偷地望他的那般,隐忍而痴情。
林悠兰回过神。
她缓缓地喝了口茶,早已凉了的茶吞入肚里,让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平静下来。
既然她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妨尝试赌一赌。
她要后位,也要顾意书,太子之位也该属于她的孩子。这些都该是她的!所有阻挡她的人通通都不得好死!她第一个要铲除的眼中钉便是她!
林悠兰吩咐:“杏语,你去给父亲传个话,便说本宫要打听德妃身边所有的侍婢,一个也不能放过。”
杏语应声。
。
乾和殿。
元平帝今日格外高兴,西北来了捷报,之前战败退让出去的几个州城如今全都收回了。有个名字唤作玄九的新兵屡立奇功,听闻极有将才。
击败汗那察国,如今指日可待。
阴沉了许久的元平帝面上总算有了笑容,一放松下来,元平帝方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后宫了。这段时日以来不是在忙朝事就是在忙战事,剩下的时间全都在陪曙儿。
叶凝回宫后,元平帝本该要招叶凝侍寝的。
可不知为何,如今一见到叶凝,他没由来地就想起叶舟。叶凝是个聪慧之人,他始终有些担心,怕叶凝会看穿自己。且……他一见到叶凝抱着曙儿,心里就不爽快。
尤其是曙儿喊叶凝母后的时候,两母子亲亲热热的模样,元平帝一看就吃味得不行。
曙儿的出生,叶凝一点力也没有出。
孩子是他给的,生孩子的人也是他,通通都是他出的力!这几年来照顾曙儿的人也是他。他堂堂一国皇帝,为了太子简直是操碎了心。
元平帝越想便越觉得不值得。
可在名分上,叶凝的确是曙儿的母亲。
蓦地,元平帝的心里猛然跃起一个念头——若是叶凝没有回来便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元平帝就怔了下。
他浑身重重一抖。
不成,他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叶凝终究是曙儿的母亲,堂堂太子没有母亲可不像话,且宫里能让他放心的妃嫔压根儿就找不出一个来。
还是叶凝勉强能看得过去。
此时小永子前来奉茶,他说道:“陛下,太后娘娘也闻得捷报,前不久遣了人过来说陛下也该去后宫了。”
元平帝喝了口茶,方道:“朕正有这个打算,这些时日以来的确很久没到过后宫了。眼下西北战场有捷报,后宫也该好好地庆祝下。”
小永子侍候了元平帝这么久,现下已是将元平帝的心思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说道:“陛下,奴才前不久听皇后娘娘说想听戏,德妃娘娘也说过丰阳城里最近似乎来了个不错的戏班子,唱的戏也新鲜。”
“听戏……”元平帝一听,挑眉道:“便这么办吧,召集各宫妃嫔去畅戏园里听戏。”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听戏了,如今难得轻松,便陪陪后宫里的妃嫔吧。似是想起什么,元平帝又道:“太子的课业可有结束?如今什么时辰了?”
小永子说道:“回陛下的话,还有两刻钟。”
元平帝笑道:“等太子课业结束后再去畅戏园吧,对了,顺便也让各宫妃嫔把皇子公主们也带上。”有差不多年龄的公主皇子们陪着,也免得曙儿发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89章
元平帝听闻玄九打的第一场胜仗用的就是空城计。如今在畅戏园里,皇帝便也点了一出《空城计》。看着戏台上的孔明抚琴时;皇帝面上的愉悦是遮也遮不住。
太子坐在皇帝的身边;眼睛睁得圆碌碌的,眨也不眨的看着戏台。
叶凝的桌案在皇帝的旁边;太子位于两人中间。叶凝见到曙儿;哪里还有心思看戏,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瞥向自己的儿子。皇帝把太子藏得跟宝贝似的,平日里见上一面,没一会皇帝就把人给带走了。
许是叶凝的目光太过灼热;太子很快也发现了。
他扭过头来。
叶凝对他一笑。太子也弯眉一笑;他挪挪臀,离叶凝近了些;小声地唤了句:“母后。”
叶凝心下一暖。
她忽然想起在芜河镇时;她只要对琬儿一笑,琬儿就会笑眯眯地扑到她怀里,甜甜地唤一声“娘亲”。虽然只要她父亲一出现,她便忘记她这个娘亲了。
叶凝心下不由得有几分酸楚。
琬儿如今在叶府,父亲母亲还有琅姝都帮忙藏着掖着的。前些时日楚思还告诉她,琬儿很懂事,刚到叶府的时候哭了一整日,第二天便开始适应了,不过隔三差五的总会问一句爹爹和娘亲去哪儿了。
思及此,叶凝深吸一口气。
为了将来,只能暂且忍受此刻的分离。
她伸出手摸了摸太子的头,低声问:“曙儿最近学了什么?”
曙儿一一作答。叶凝说道:“曙儿真聪明,母后真为你高兴。”她捧来一杯果茶,问:“曙儿要不要喝果茶?是素红泡的,味儿甜甜酸酸的。”
太子的眼睛骤亮。
此刻哪有方才说话时的一本正经,反倒是更像这个年纪的小孩。
叶凝正要笑着说些什么,皇帝的目光瞥来,说:“曙儿过来告诉父皇戏台上演了什么?”太子正襟危坐,有模有样地回答皇帝的问题。
叶凝眸色微深,不动声色地看了皇帝一眼。
太子回答毕。皇帝哈哈大笑,直夸太子聪明。皇帝本来就坐在最前头,一举一动都格外令人瞩目。现下众妃嫔见到皇帝与太子的相处,都羡慕不已。瞧瞧自己的孩子,皇帝进来后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哪像太子从头到脚都被皇帝宝贝着。
林悠兰坐在右侧最前头。
她舀了一勺荷叶膳粥,喂进七皇子的嘴里,对于皇帝与太子的亲昵,视若无睹。她只专心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戏台上的一出《空城计》毕,皇帝让众妃嫔随意点戏。
此时,林悠兰抬起眼,说道:“臣妾听闻这戏班子是丰阳城新来的,有不少的新鲜的戏码,便让这个戏班即兴来一出吧,好让臣妾开开眼界。”
元平帝道:“也好,便依皇贵妃的意思。”
得了皇帝的首肯,戏台上很快便开唱了。元平帝倒不怎么喜欢听戏,此番过来本意也是陪后宫妃嫔。台上唱什么,元平帝也没听进多少,他的注意力都在身边的太子身上,目光还时不时飘向叶凝那儿。
叶凝看着台上的戏码,眉头倏然拧了拧。
须臾,林悠兰轻笑一声,说道:“这戏还真上不得台面,太小家子气了,看到这会,都在讲戏中妇人不择手段只为红杏出墙,倒是可怜了戏中妇人的夫婿,恐怕他们李家的香火就要断了……”
向来温柔可人的皇贵妃忽然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周遭妃嫔微微诧异。皇帝也不禁讶然,心中忽有不悦。
而此时林悠兰又接着说道:“不过这妇人也倒是好手段,理由千奇百怪的,也亏她夫婿深信不疑。德妃,你说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指名道姓让德妃心中一惊。
她勉强一笑,说道:“皇贵妃看得仔细,方才五公主一直闹腾,妹妹顾着五公主,也没法分心注意台上的戏码。”
叶凝淡淡地说道:“皇贵妃倒是看得认真,想来是深有感触。”
林悠兰说道:“戏如人生,臣妾也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元平帝打从经历了与叶凝互换身体的事情后,如今听到各妃嫔你一言我一语的,哪会不知此刻说出来的话绝非仅仅是闲聊。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德妃与林悠兰一眼,也不说话。
林悠兰又笑道:“说起来,德妃的病可有好些了?大家同为后宫姐妹,德妃你一直病着,我也总是挂念着。”
德妃说道:“多谢皇贵妃娘娘关心,还是老样子。”
林悠兰叹道:“怎么会这样?都好几年了。是哪位太医为你诊治的?这么久还没好,兴许是医术不精呢。”
德妃轻声道:“是妹妹命不好,太医院里的各位太医都为妹妹诊治过了,还是老样子。”
元平帝听罢,他不由得想起这几年来他去荣熹宫时,德妃的语气说早已不似以前那般热情,总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模样。若不是看在三皇子和五公主的份上,他连荣熹宫都不想去了。
想起方才林悠兰所说的话,又想起方才戏台上的戏码,元平帝登时皱眉,他道:“唤个太医过来看看吧。这病总拖着也不行。若宫里的太医治不好,再看看有无世外神医。德妃这病不能一直拖着。”
之前林悠兰与叶凝两人之间的对话很快便让一众妃嫔嗅到了不对劲的苗头,如今再见皇帝这番表现,众人纷纷暗自窃喜。
看来台下的这出戏码比台上的还要精彩。
少顷,太医院里的甄太医提了医箱过来。甄太医一诊德妃的脉象,良久方收回手。皇帝问:“如何了?”
太医叹了声,说道:“微臣无能。按理而言,德妃娘娘的病症服药后不到三个月就可以痊愈了。可如今脉象还是跟以往一样,微臣实在不明。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德妃娘娘以后便再也难以怀上孩子了。”
德妃面色一变。
就在此时,德妃身边的侍婢尔澜忽然跪下,一脸战战兢兢的,她道:“娘娘,您不能再这样了呀。”
元平帝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尔澜说道:“回陛下的话,太医每次开药后,德妃娘娘从未用过,奴婢煎好后便直接倒了。这三年来皆是如此。奴婢劝过几回,可娘娘依旧一意孤行。”
林悠兰震惊地说道:“德妃呀,你怎能如此?怎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呀?为何不用药?莫非这里头有什么苦衷?还是说有什么人要害你?德妃妹妹尽管说出来,有陛下在,有皇后在,断不会有人敢欺了你去。”
元平帝脸色忽变。
林悠兰这话点醒了他。
德妃这几年来不顾自己的身子,太医开了药也不喝,为的是什么?月事一直来,她便不用侍寝。这后宫里哪个女人对于给他侍寝不是日盼夜盼的?有的为了争宠甚至是不择手段。可看看德妃,要她侍寝她反倒不愿,还整出这样的幺蛾子来。
这……这成何体统!
元平帝看向尔澜,沉下一张脸,说道:“有苦衷就说出来。”
尔澜吓得身子抖了抖,她看看德妃,又看看皇帝。元平帝又轻描淡写地道:“若不从实招来,朕便取你性命。”
尔澜猛地给德妃一磕头。
“德妃娘娘,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请娘娘莫要怪罪。”说罢,尔澜才道:“陛下,这……这几年来德妃娘娘一直倾……倾慕于皇后娘娘的兄长……”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叶凝惊愕住了。
元平帝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变黑,胸中有怒火萌生,气得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这般屈辱简直堪比当年宁昭仪在幽寒宫里给他的两个耳光,不,更甚才对。一想到自己的妃嫔心中倾慕其他男人,元平定几欲目眦欲裂!他拍案而起:“岂有此理!”
德妃连忙跪下:“陛下,臣妾冤枉呀。”
叶凝帮腔道:“臣妾,此事单靠尔澜的一面之词,也不可尽信。此事有关德妃的清誉,还请陛下明察。”说着,叶凝看了不远处的林悠兰一眼。
她又轻声道:“陛下,曙儿和众位皇子公主还在这里呢。”
元平帝这才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