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少年两道秀气的眉几乎拧到了一起,银灰色的双眸之中满是疑惑,不需要开口,该隐就能从其中看出“害怕什么?”这几个字样来。心中的趣味越来越浓,没想到睡了一觉醒来,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就有趣了那么多,他可是还记得在他睡觉之前,那些人类一听见血族和看见他那双血瞳就忍不住竭斯底里的尖叫,刺耳的令人心烦。不过,他现在真的很想看看眼前这个少年害怕的样子呢,怎么办?
摸了摸下巴,该隐突的笑了起来,那弧度之中恶劣意味很浓,就像是准备恶作剧的孩子已经预见了得逞的结果时的得意洋洋,双眸故意的让少年看清,黑如浓墨的颜色竟隐隐的被血红渗透,就好像一副油画一般,在黑夜里面泼上了罪恶的鲜血,妖异而惊悚,牢牢的困住了脆弱的灵魂,恐惧无边无际的蔓延,想逃却始终无法逃脱的绝望,冰冷在刹那间铺满了地面,最后一丝温暖摔落地面,支离破碎。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就在该隐以为对方吓傻了的时候,坐着的少年才带着些些迟疑,轻启薄唇,有些试探性的开口,“……红眼病?”
65、卷六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中该隐算是原创人物,和各种传说中的身份不符……实在是因为耶和华啊亚当夏娃的儿子什么的这种身份很雷T T
在少年的话出口之后,房间内有一段时间是陷入沉默之中的,该隐不知道何谓红眼病,但是他知道何谓病,也十分之清楚少年的回答绝对不在他的意料之中。眼珠子转了转,墨色中的猩红愈发的狰狞起来,没有任何光亮的红色在和黑色融合之后浮现出的是腐朽的死亡气息,如同没有生气的白骨正森森盯着,一股子阴冷在房间内流窜起来,让少年十分自然的把被子往上拉,把自己的身体卷了进去保暖。
羽明觉得很是倒霉,不记得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血族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当然,他个人认为那些传说都是骗人的,吸血鬼什么的怎么可能有?只是不知道为何,明明脑子里面这么想着,心里却是一点惊讶和恐慌也没有,似乎存在吸血鬼这种事情本就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让羽明很烦恼,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嗯?”
脸颊之上一阵冰凉,羽明微愕的抬起眼帘看向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床边用手指在自己脸上乱画的男人,有些嫌弃的皱眉。撇过头躲避那根有些冷硬的过分的手指。
“别动手动脚的,被一个男人这么摸我憋得慌。”又不是美女,摸什么摸?
该隐依旧淡淡勾唇微笑着,自然的收起了落空的手指,故意放缓的嗓音如同佳酿美酒,醇厚迷人,只是其中却感觉不出任何温度,“你不害怕?”
又是这么一句!羽明对眼前这个自称是吸血鬼的男人越来越鄙视了,竟然这么喜欢别人怕他,真是……“变态!”
这句该隐听懂了,于是笑了,和他说话的语调一样,笑声有一点点拖拽着调子,就如同拉开一副美丽水墨画的卷轴,一点一点的绽放出迷人的风华,听在了羽明的耳里,却没由来的感到了危险。
不自觉的卷着被子往后挪了挪,尽量远离那个笑着的男人,羽明觉得他应该要害怕的,他现在的躲避动作也显示着他在害怕,可是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当然,他知道这种平静不是因为他看破生死大彻大悟了,只是一种类似于自己不会死的自信,尽管这股自信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莫名。
“嗯?”鼻尖低低的哼出了一个单音节疑问词,该隐对于少年的反应有些好奇,少年对危险的预知能力让他想到了野兽,直觉准的可以,刚刚他的确是想要对少年下手的,毕竟再怎么感到有趣他也不会允许有人对他这么无礼,只是少年之后那种不协调的举止让他的怒气转移了,明明往后躲避着危险,可是看着他的那双眼却找不出任何有关于害怕的情绪,是强装镇定?他可以确定不是,那么这个少年的不协调原因又是什么呢?那双眼子偶尔闪过的迷惑又是因为什么。
“我……”羽明没功夫去关心该隐的好奇,此刻的他盯着自己抓着被子的手,目光有些失焦,木木的怔愣了半晌才慢吞吞的抬起头,“可以……给我一面镜子吗?”
“镜子?”好吧,不是很清楚少年口中的镜子是什么,不过该隐倒是很会自我理解的给了羽明一面非自然结合的水镜,足以让羽明看清楚镜子中的自己究竟长的什么样。
细细的眉毛恰到好处的弯着,没有妹子们柳眉的媚态,也没有汉子们粗眉的凶相,略显几分清秀,眉毛下面的眼睛形态狭长,本只是普通的双眼偏偏在眼角处微微上挑了起来,组合成一种不笑也在引诱的错觉,眸色很特殊,银灰之色又带着点点紫蓝,很漂亮却略显冰冷,就仿佛是金属的无机质产品,若不放进任何表情在里面的话就死气沉沉的令人毛骨悚然,高挺的鼻梁,嘴巴不算大也说不上樱桃小嘴这种,唇很薄,由于此刻紧紧抿着的关系显得有几分苍白。
很精致的一张脸,羽明心中暗暗评价,只是这不是杨羽明的脸,是的,只是不是杨羽明的脸而不是不是他的脸,尽管记忆之中没有这张脸的任何资料,偏偏脑子里面没有觉得任何奇怪,甚至连借尸还魂这种想法都没有出现,就好像思维认定了这张脸是属于自己的,或许,他忘记了一些事情。
有些用力的去回想,但无论怎么想都只记得杨羽明的一生,他的记忆只到大学,后面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出现在这里之前在干什么都不记得。算了,猛的叹了口气,羽明决定放过自己,既然想不起就说明不重要,不重要的话还是别为难自己去死命想了,忘记就忘记吧。
这么想着的羽明拼命压下了心中那无边无际的不安和慌乱,开始着重的了解自己目前的状况,毕竟人不能因为可能失去一段记忆就不活下去了,不是吗?
“这位……该隐,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该隐啊……这么直呼他名字的存在多久没见到了?突然间心情轻快了起来,连该隐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该隐不知道的是,这种轻快是因为新奇而衍生出来的,就好像小孩子见到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一般,心情特别容易满足。
“我的城堡。”
城堡……羽明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涣散,这种只和贵族搭边的东西让羽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让羽明更加感觉到不真实的是,为毛自己在听见城堡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奇而是觉得这称呼太俗应该该叫宫殿ORZ……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发散性思绪,羽明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爬下床,整理了一□上的衣衫之后伸出手,又在看见对方那一袭黑色长袍后抽着嘴角把手收了回来,他总觉得和穿的那么古色古香的人行握手礼真的很别扭啊,犹豫了一下,最后羽明索性不行礼了,直接开口。
“擅自闯入你的地盘我很抱歉,我马上就离开。”尽管对于这个地方他还什么都不了解,但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和一个陌生并且浑身都写着危险的男人相比,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离开?”黑中带着隐隐的红,太过浓稠的颜色一瞬间明朗了起来,和刚刚的恐怖相比,此刻的流光弥散出丝丝迷离的炫目,“连你都说是擅自闯入了,难道不觉得该先赔偿一下我再谈离开这事吗?”
“呃……”说实话他还真的不觉得有啥需要赔偿的,不就是在这里睡了一觉吗?而且进入这边还不是他自愿的。不过既然再怎么说都是他理亏,“你想要怎么赔偿?”
“我饿了。”这个小东西不说其他,单单是味道就美味的可以,在这个少年没醒来之时一点味道都闻不见,就好像只是一团空气,直到少年一醒来,那股噬噬魂入骨的诱惑就缠绕在鼻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唤醒了他的食欲,这还是第一次,他的食欲来的那么迅速那么旺盛。
“……饿了?”饿了就找食吃啊,跟他说干嘛?难不成……所谓的补偿是让他当厨娘?羽明脸色大变,脱口就说出了一句话,“我可不会煮东西!”
才说完,那种莫名其妙的疑惑又浮现上来了,他不会煮东西吗?可是他明明记得虽然他煮的东西说不上美味但至少吃不死人的啊,可是为什么会本能的就说出不会煮呢?
“煮……煮东西?”该隐被这个词堵的愣了下,随即就笑了起来,低低沉沉的笑声在房间内流转徘徊,似乎在瞬间就剥开了那灰暗的色泽,露出了难得的明艳光彩。“我说现在的人类都和你一样有趣吗?”
该隐那含着戏谑的语调立即引起了羽明的炸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叉腰指鼻子,“你才有趣,你一户口本都有趣!!”
“户口本是什么?”眼睛盯着离自己鼻子不远的那根手指,修长白皙,那光泽,看上去粉嫩嫩的,不知道咬上去口感怎么样。
“你当我白痴耍是不是?这年头还有谁会不知道户口本是什么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勾起起了对方的食欲,羽明只当对方的话是对他的逗弄,自觉男性自尊被伤害了,口气也就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我就不知道啊。”视线还是盯着那根手指,该隐的舌尖在尖尖的犬牙处舔了舔,真想咬上去,好饿啊。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呆着的世界已经不是他想当然中认定的那个世界了,羽明根本不相信该隐的话,只当是该隐的捉弄,想想对方用这种白痴低级的方法捉弄于他,羽明就觉得暴躁的各种想掀桌,只是对方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得,于是奉行惹不起就躲的羽明决定——立即撤离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甩了甩衣袖——没甩出电视剧中那种怒气冲冲的效果,因为身上的衣服是衬衫,袖口不够大甩不出气势,不过现在羽明也就不奢求那种效果了,意思表达完全了就好,甩完袖子后一个转身,就朝着窗口走去。
该隐也不说话,直到羽明已经走到了窗口时才好整以暇的开口,“为什么不走门?”
才走到窗边的少年身形一僵,对啊,自己为什么不走门?好像自己走过来之前唯一想着的是,走窗比较方便?可是到底哪里方便了?这里可不是一楼,想要跳窗的话不怕把自己摔成肉泥吗?
只是,饶是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于莫名其妙,羽明也不打算在刚刚还恶劣的捉弄自己的人面前示弱,熟人不输阵,狠狠的转过头瞪着那个一脸有趣表情的男人,为了更好的增强自己的气势,手猛的往窗台上一拍。
“啪——”
…………
——泥煤的好痛啊!!
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双眼被疼痛刺激的泪眼汪汪,再也顾不得气势,羽明连忙抬起那只受创的手,发现不止被沾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土,在掌心处还被划破了一个口子,不算很深也不是很长,但伤口的鲜血不停的渗了出来,和灰尘黏糊在一起后看上去凄惨兮兮的,让羽明觉得愈发的肉疼起来。
才准备想办法先把伤口清理干净,受伤的手就被人拽了过去,用力之猛,让羽明都有一种手腕被拉的脱臼的错觉,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让羽明疼的留下了两滴珍贵男儿泪。
刚想抗议,就见那个男人满眼血红面无表情的拿着一块白色巾帕为他擦手,也不知道那巾帕是用什么做的,明明是干的却比湿毛巾擦的还要感觉,男人擦拭的动作与他刚刚拽手的粗鲁不同,很是细致,一点一点的擦着,给人一种他很珍视那只手的感觉。
直到手掌恢复了原本的白皙,那遗留在掌心的伤痕看上去反而愈加触目惊心,鲜艳的红色不停的冒出来,在掌心晕染开来。羽明刚想用手指把血迹擦掉,却不料该隐俯下头,掌心一阵湿热,那柔软的舌头滑动的触感传来,痒痒的如同羽毛搔刮掌心而过,惊的羽明彻底的石化。
——父神、叔叔,救命QAQ,我被男人非礼了!……不过,父神?这是什么神奇的称呼?叔叔,他有关系亲近到被非礼之后可以呼救的叔叔吗?于是骚年哟,你不觉得你的注重点已经偏离了吗喂!!
66、卷六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说快热啊,因为两人根本没热呢~
皮埃斯:不过浅浅倒是在看美剧时听说,一九四几年的德国人的爱情快的只需要几天就可以生死相许了,所以这才是HP中只谈了两个月的盖勒特甘心等老邓一辈子的原因咩?
被一个男人用舌头在手心里面添啊添的绝对不是一种享受,虽然这个男人长相俊美气质优雅一看就知道人家是贵族这种优质产品,但对羽明来说,无论多么优质他的本质还是一男的,被男的这么暧昧的舔着让他心跳急速飙升了起来,别误会,绝对没有任何羞涩因素,纯粹是被惊悚的。
皱着眉用力想把手从对方嘴上解救出来,却怎么抽都抽不出,眼中滑过不满,羽明的声音有些怒气,“放开、嘶——”
手心伤口处一阵刺痛,让羽明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什么刺入了自己的手掌,尖尖的有些冰凉,这让羽明更加不满起来,刚想一脚踹过去,体内却升腾起一种令人颤栗的快感。
“唔……”
闷闷的从鼻间哼出一声低吟,羽明觉得有些飘飘然的,就如同传说中那些瘾君子吸毒时所谓的好像整个灵魂都飘起来那种美妙感,这让他有些不安的想要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却头昏目眩脑子里面轻飘飘的完全使不上力,直到埋首他手上的男人抬起了头,羽明有些迷蒙的视线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两颗尖锐的牙齿。
血族!这个名词不期然的在羽明的脑子里面窜过,是了,男人说他是血族,男人也说他叫该隐,他还一直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低劣的谎言,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让他知道谎言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男人真的是吸血鬼,而他刚刚的感觉,就是所谓被吸血鬼吸血时伴随产生的快感。
不等羽明脑子恢复清明,该隐在感受着流过咽喉的血液美味到不可思议后再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这个少年的血液味道甜美无与伦比,差一点他就迷失在那股甜美之中把少年的血液吸干,幸而最终控制住了,美味的东西可不能一次性享用完毕啊。
“以后你就成为我的定食。”
一句话就定下了羽明悲催的身份,只可惜,羽明根本不了他,什么叫做定食?这个吸血鬼难不成把自己当成食物想让他定期献血不成?还有,羽明皱眉,额间都挤出了一个小小的川字了,“你……应该每天都刷牙的吧?”
——骚年,所以说你的注重点究竟有多么偏离主题啊喂!!
该隐身形一僵,他还以为少年的第一句话不是愤怒的表达他的不满就是害怕惊恐成为被转化成血族,却不料眉头皱的老紧的来了那么一句,刷牙?那是什么东西?
把该隐脸部神经活动一一收入眼底的羽明心底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带着几分期待的试探,话语有些断断续续的迟疑,“你既然是吸血鬼那应该很注重牙齿保养吧?应该每天都清洁的吧?”
“……”面对少年包含期待的视线,该隐可疑的沉默了,尽管对于血族来说没有人会和人类一样去经常清洁牙齿尤其是那两颗犬牙,但他现在就是无端端的觉得不刷牙的行为无比可耻了起来,这是该隐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出现这种类似于羞愧的情绪。
“呐,你别不说话啊,告诉我你其实每天都刷牙的是不是?”作为一个爱干净的好少年,羽明被该隐的沉默搞的心哇凉一片,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碰见吸血鬼已经够杯具的了,被吸血鬼吸血他也只能默默看着杯具进化,难道餐具化还不够上天非得让他来一场厨房群魔狂欢?
该隐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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