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乔嫱,真的是霸道的可爱啊!
不与她理论,撩开帘子看向外面,许久没有见到这热闹的街道,变化真的很大。路旁光秃秃的树丫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积雪颇深,白云如烟如雾,那即将沉落的夕阳像金色的银盘一般,散发出淡淡的氲光,街道上出现了许多小孩子,聚集在一起玩耍着,笑的欢畅。看着眼前和睦的一切,亦枫的嘴角渐渐勾起,偷偷瞥向一旁,正好瞄见直勾勾望着他的乔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原来,这一切,他也可以拥有啊!
火锅,虽然没有吃过,却时常听起别人提起过。就连小厮也时常提起过“枫凌”的火锅,称其吃法奇特,却色香味美,十分方便,最重要的是价格实惠,并非只有大富大贵才吃的起,他们这些小厮也可以时常去品尝它一顿。
而他也早已想去见一见,可他不直没有主动提要求的习惯,渐渐的,这便也扔至脑后。今日乍然提起,虽然诧异,更多的却是欣喜。
他不知,他那迷离向往的眼神,叫一直注视着他的乔嫱一阵心波荡漾,一把拉住他,覆在了他的唇上,使得他浑身一僵。他的唇,很柔软,在这寒冬中显得有些冰凉,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勾,他很快如干柴烈火燃烧了起来,回吻过来,激烈到差点令乔嫱窒息。
“家主,到了!”驾马的车夫大声报告。
他像被火石烫到一般,顿时醒悟过来,急忙推满面潮红的她,缩到车门口,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般,窘迫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还想害羞一番的乔嫱被他这么一弄,心底的那股笑意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使得他更是恼愧十足。
两人一人欢腾,一人别捏的走下轿门,弄的车夫也是一头雾水。
亦枫的别扭马上被眼前所见给消化,只见一造型奇特,却备感亲切的巨大型小猫娃娃立在火锅店门前,可说它是猫却又很奇特,它能双脚站立,身上花色可爱,圆骨骨的大眼睛十分可爱,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还带着一镶嵌花边的小帽子,顿感暖意十足。两只前爪做出“请”的姿势,十分讨人喜爱,也吸引了不少来来往往的顾客。
这样的做工从未见过,也难以想象。亦枫一个恍神,只觉不可思议:“这,这是哪儿弄来的?”
“哦,这是招财猫,也是‘枫凌’旗下产出的,是你亲亲妻主——我设计的哦!”一脸羡宝的凑上前。
“你?”难道她平日里趴在书案前勾勾画画的,全是这些东西?他只道她是因为兴趣,画着玩玩,而且他也觉得她画法奇特而传神,没想却有如此作用!看这火锅店便知,这“枫凌”其他商铺定也不凡!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她的脑袋中总是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想法与见解?
他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妻主啊!
随着她进入火锅店,店内的装饰也大多怪异,见过门口的那只“招财猫“,再见这些小物件,虽然心为之一震,却也不会无法控制的展现在脸上。一楼大厅内顾客很多,且看的出大多为寻常的百姓,有不少是全家一起前来,温馨不已。
自他们进门后,前台的掌柜便忙放下手中的活,恭恭敬敬的来到他们面前:“乔主子,你来了!”
乔嫱看了一眼史掌柜,这掌柜乃是小青的手下,头脑灵活,主要指点一分,便可举一反三,是以有了她做掌柜,她也放松了许多,她笑道:“近日来我也比较忙,没过来瞧瞧,店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一切都很顺畅,没出过什么大事,如今入冬,吃火锅的百姓也是翻了几倍,乔主子不必担心。”史掌柜向前一步:“楼上贵客已到多时。”说完便恭恭敬敬地领着她们上了二楼拐角处的一淡雅包厢。
打开房间,淡淡的龙檀香味便溢了出来,飘进鼻中。
“再不来,我便要开唰了!”
亦枫双目圆瞪,惊的双脚一软,跪与地上:“参见女皇陛下!”这乔嫱,竟然没有告诉他女皇陛下也会前来!
小青忙起身扶亦枫起身,冲着乔嫱笑了笑:“在这儿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就当我是朋友,叫我小青便成!”
小青!?这怎么成,这可是大逆不道,会落下话柄的!
“亦枫,没有关系的,你便叫她小青便是,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同吃顿饭不必拘束。”
为难的望着女帝,女帝挑眉点了点头。此刻的女帝没有了平日里的犀利与严肃,显得如此可亲,难道平时私下里,乔嫱与女帝便是如此相处的吗?可关系再密切的君臣也要注重礼节,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乔嫱与女帝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竟然如此不分你我?
“小……小青……”状着胆子叫了一声,感觉心胆都快爆裂了,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女帝。他不敢相信,他真的叫出口了,他竟然直接称呼我朝女帝端木青萧为小青,刚叫出口便后悔了,如若女皇陛下突然翻脸,那么他岂不?
可这样的“如若”没有发生,而他现在也不会知道,这样的“如若”可说一辈子也不会发生。他的妻主与女帝的关系不可用寻常的眼光来看待,也不可用寻常的心思来猜测。
“好好,都赶紧坐下,我真的好久没有吃火锅了,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这一世岂不是永远没这口福了?”这一模棱两可的话使得亦枫脑中亮光一闪,却又无寻处。
只得拘谨的坐在一旁,惊异的看着她们熟练的用火起锅,以汤水导热,煮涮食物,锅中煮着麻辣的牛油的卤汁,羊肉被切成生片放置在碟子中,跟随着她们将生片拈起放至滚烫,冒着热气的锅中涮了涮,熟了后沾酱放置嘴中。第一口时且有些担心味道会奇怪,可随后便难以自抑的主动涮了起来,在这奇妙的氛围之中,也渐渐放开自己,与小青也慢慢熟矜起来。
这一顿饭可谓是三人这些年来吃得最开心,最幸福的一餐。
直至结束,几人猛拍着饱得发涨的肚皮,依旧回味无穷。
美男陈诺
全铭月国笼罩在以片铺天盖地的雪白之中,景城北面不远处有着一条河流,也已经上冻了,结着厚厚的冰,河边有许多小孩好奇的敲打着冰块,笑作一团。周围那些曾经枝繁叶茂的树木,在这天寒地冻之中,也只不过剩下点光秃秃的枝条缠绕在一起,殷绿的树叶早已经不知在何时翩然坠落。枝条密集,配上皑皑白雪,也另有一番风景。
每个人都紧紧裹覆着厚厚的大衣,哈出的热气瞬间变为冰晶。这场大雪并没有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反倒增添了不少兴致。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这雪天之中,景城更是繁华异常。
可在这热闹的一角,却有一身着青色单衣,背上背着一个墨色布包的男子,衣着破偻,长长的发丝披散下来,遮盖住那满是污渍的脸,双手环抱在胸口,脖子微微缩着,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在这雪中落下一个个有深有浅的脚印。他那墨黑的头发上和眉毛上都有冰渣子,甚至长长的睫毛上也沾上了一点儿。那落魄的模样引不起别人一丝兴趣,匆匆从他身边走过。看着这世态炎凉,他顿时觉得这世间只剩下他一人。
“啊——”路旁传来的惊叫声将他从自哀自怜之中拉了回来,耳边“嘀哒,嘀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进,转头一看,只见由两匹黑的发亮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装饰独特的马车朝着他飞来,原来不知道何时,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了街道中间。
车夫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急急的拉住绳僵,马儿提起前蹄,嘶吼着。可由于惯性,马儿依旧朝前喷跑着,他只觉眼前的马儿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莫非他便要死在这儿吗?死在这两匹宝马蹄下?也好,也好啊!闭上眼睛,头脑中瞬间空白,等待着死亡的味道,只觉一阵昏厥,直直的倒在了雪地上。
“怎么回事?”从轿中传来一声夹带怒气的问话,看来这一番事故,対他也是惊吓不小。
“家主,撞……撞到了一个人!”车夫惊慌失措的看着倒在雪地中的男子,以为自己撞到了他,一时傻了眼,也拿不定主意。
一只雪白细嫩的手撩开帘子,从轿子中走出一如男子般清秀的女子。她身着黑色的华贵大髦,里面则是紧身的豹皮,上面有着高难度的裹边,以及刺绣,一看便知道出自大师之手。这一身穿着将该女子彰显的富贵无比,尊贵非凡。
该女子瞥了眼躺在雪地之上,毫无生气的男子,路边则是围着一群百姓看着热闹,叽叽咕咕的讨论着。
女子眉头微皱,思索了一番。
“将他抬进轿内,先回府再作打算。”
也还好轿子宽敞,抬进一个人也不会感到拥挤。
看着这看起来浑身冰冷僵硬的男子,轿内的亦枫一阵不忍,动手想将身上的貂皮大衣解下为其盖上取暖。一只双伸来,阻止了他。
“这种事我来就行了。”哎,真是倒霉,这一身精心缝制貂皮大衣并非为了炫耀,只是她真的很怕冷。在这里男子比女子身子娇贵,解衣也只有她来了,不舍的将身上的大衣褪下,一阵刺骨的冰凉袭进她的领口。将带着她那温暖的体温的大衣,覆盖在男子身上。
“他死了吗?”亦枫不安的看着乔嫱,如若真的是被他们给撞死的,那良心上真的很难过的去。原本吃过火锅的兴奋心情也没有了,看着这衣着褴褛的年轻男子,不知他为何在这冰寒之时独自出来,还如此落魄。同是男子,不免想帮助他。
一直坐于一旁,默不作声的女帝上前,将手指放置在他鼻前,随即挑了挑眉头,坐回原来的位置:“还有一丝气息,不过晚了便不知还能不能活了。”
看着事不关己,己不愁的小青,乔嫱无奈的笑了笑,还是和以前一样淡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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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绿,如何,他怎么还没清醒?”亦枫急急问道。
翡绿将两根手指轻轻的搭在沉睡男子的手腕上,随即道:“并无内伤,应该没被撞到,只不过由于心绪不稳,体虚体寒,以及惊吓过度,以致昏迷至今,只需要精心调养便可。”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退至一旁,领命下去取药。
“我看,还是先找到他亲人,给点赔偿金便是。”端木青萧散散的坐于一旁,手捧冒着热气的茶水。不能怪她没有同情心,在这冷兵器时代,时刻都有面对死亡的危险,她虽贵为女皇,却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她只能尽她所能,保护周边人的周全,牺牲无辜的人也无所谓。或许会被看作冷酷无情,却是帮她坐上女帝宝坐的最重要的武器。
乔嫱在亦枫开口前说道:“也好!”虽然他看似可怜,毕竟来历不清,留在“思青苑”内也不是很安全。
看向丢掷一旁的破旧包裹,打开想找到些线索。可当包裹打开时,大家都有些不忍心,而亦枫更是红了眼眶。只见包裹里面躺着几个如同石头般僵硬的馒头,还有一个灰色的小锦盒。亦枫取过锦盒,一个叠放整齐,已经有些褪色却很干净的橘色丝帕展现眼前,可以看出主人十分宝贝它。
亦枫将丝帕打开,看着上面写的字,眼眶泛红。
乔嫱上前,就连一直表现的不关心的小青也好奇的凑上前,只见丝帕上用黑色墨笔写着一首诗:吾不孝不慈,而不得与汝相养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
顿时屋内静了下来,就连端木青萧夜闪过一丝感动,能写出如此诗作,定是遭遇过什么生死离别,不怪乎翡绿说他心绪不稳。自己如此待他,是不是太过份了?她也有了丝不确定。眯起那细而长的丹凤眼,矛盾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
真不简单,一首诗便可感动她端木青萧,不简单啊!
“相逢即是缘分。嫱,就留下他,待他身体好些之后再送他回去吧。”这样生死与共的爱情是他所向往,所钦佩的,经历过如此不凡的爱情,他也定是个不凡的男子。
看了看手中的丝帕,再瞟了眼那浑身脏乱的男子,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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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微颤,刺眼的阳光直射眼球,有着许不适应。
慢慢的适应着乍见的阳光,睁开双眼,第一眼,便瞧见了他如今所处的环境,不是之前破旧的街巷,镶嵌着金玉的红木雕梁床顶,质地良好的白绫底湘绣被,空气中散发着白兰香的香味,身下躺着的是柔软暖和的棉被。捏了捏手心,一阵刺痛感袭来。原来,这美好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他这是在哪儿?
推门而入的小厮一楞,随即鬼叫般的奔出门去,弄的该男子一头雾水。
不一会儿,两名陌生的男女走了进来,见到他也是一楞。
乔嫱与亦枫看着眼前换洗过的男子,他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期间他们也来看过他,当时只觉得他很俊秀漂亮,却不想醒来的他更让人惊艳。红衣胜血,清洗过的秀发如云一般,玉容瓷面,朱唇略显苍白,此刻他那饱受惊吓,如兔子般的眼睛,更是引人怜惜。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男子,就连当初的何孜月与仍然住在“思青苑”内的薛灵菲也略逊一筹吧。比起他当初的落魄情状,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啊!不过,也幸的他的落魄,让人对他不多加注意,否则他也不能存活至今。
不过,对于美丽的男子,她更多的只是欣赏,顶多是喜欢,就如同喜欢看美女的道理一般,喜爱欣赏美的事物,可必定不会爱上他。
“你……你们是谁!”紧紧抓着手中的被子,缩在床头,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两人。那直接丝毫不掩饰的目光让他不能适应,让他觉得害怕。
亦枫看了看乔嫱那丝毫不掩饰的惊艳目光,心中一阵苦涩,如此年轻又干净漂亮的男子,连同为男子的他都不免得觉得惊叹,更何况是她。迅速掩饰好自己。轻声走上前,安抚着那快要哭下来的美丽男孩。乔嫱在一旁看着,真是个羞涩的男孩,不同于薛灵菲的霸道,也不同于亦枫的淡漠。
看着男子在亦枫的安抚下渐渐平复心情,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而他们也了解了他的一些情况,他从小被师傅收养,生活在山中,师傅为他取名叫陈诺,略懂医术,可对于人情世故却了解的可怜。
当问到为何下山,落魄至此时,他则是红了眼眶,满满的忧愁于悲伤,却不肯再多言。他们根据那首诗猜测他定是有什么伤心难过之处,便也不再追问,只让他安心留在府中静心养伤。乔嫱在一旁并没有反驳,这使得亦枫心中矛盾扩散,对于这名出众的男子所带来的威胁感到更加的不安。
各怀心事,屋内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何为麝香
躺在舒适的床榻上,陈诺久久的凝望着天边那一轮弯月,连带着那月儿和漫天的星辰也跟着晃动起来。此刻的他,一颗心儿也似乎带上了一双翅膀,随着寒风一起,想要飞上那明亮皎洁的月亮。
亦枫端着汤药进屋,便瞧见这样的情景。长丝披散,面如芙蓉,朱唇不点而红,如此佳人此刻却对着月光流露出一丝脆弱,一丝迷惘。亦枫心中也是一阵不忍,他定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吧,对于如此的男孩,他真的不该嫉妒,这样的男孩,真的能够引起所有人的怜惜。
“阿诺。”唤回他那飘远的思绪,对于那首诗所包含的意境,已经不再过问,但他们知道,那一定有着一个感人的故事。
“亦枫。”勾起唇角,开心的笑了起来。在府中住了十日左右,与亦枫的关系最为熟悉,想起第一日醒来时所见的女子,只有第一面时,她流露出对他的好奇与兴趣,再后来也见过两次,可都是目光平淡,波澜不惊,只有在看向亦枫的时候才会柔情似水。莫非他的脸没有洗干净,或者变苍白了,拿来铜镜,看着铜镜中的绝色,笑了。
原来,不关容貌的问题。
他知晓自己的容貌非凡,甚少有女子面对他时如此淡定自若。尔后,他知道了,原来他们便是上次说书人所说的乔大人与薛家公子。他作为旁观者,将他们之间的情愫看的很清楚,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