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福晋,人太多了,马车走不动了,要不在这儿停?”
听着小福子这样说,乐瑶想了想就扶着九阿哥的手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的乐瑶紧紧地跟着妖孽,即使知道有暗卫跟着,还是不由的紧张了起来,乐瑶是标准的宅女,早就不适应了人挤人的尴尬,想着,又跟靠近了妖孽。
“瑶儿不要怕,有暗卫跟着呢,爷也会护着你的,定不能叫你受伤的。”
“嗯,妾身不怕了。”
感觉到了妖孽的手护着她,突然心就安了下来,也开始四下张望,看看这现代已经不能重现的繁华的上元节。
第一卷 第十七章 上元节(下)
清代元宵热闹的场面除各种花灯外,还有舞火把、火球、火雨,耍‘火龙’火狮等。
阮元有羊城灯市诗云:“海螯云凤巧玲珑,归德门明列彩屏,市火蛮宾余物力,长年羊德复仙灵。月能彻夜春光满,人似探花马未停;是说瀛洲双客到,书窗更有万灯青。”
诗人姚元之写的《咏元宵节》诗“花间蜂蝶趁喜狂,宝马香车夜正长。十二楼前灯似火,四平街外月如霜。”更是生动、精彩别致。
乐瑶看着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灯笼,心里喜欢的不行,猛然看见一盏小小的晶莹剔透的玻璃灯笼像极了她小时候玩的,挂的高高的,虽然他们从宫里的宴会出来的并不迟,但是总归已经有点晚了,在少了许多灯笼的摊子上这个还没被人赢走,说明是极难的,只是乐瑶并不通晓史书,也就不会这些字谜,只好满眼哀求的看着妖孽。
“爷,猜这个灯谜吧,妾身想要那个灯笼呢,赢回去给雅熙玩好不好?”
九阿哥好笑的看着用圆滚滚的黑眼珠瞧着他的乐瑶,他知道的,只要她想让自己答应就一定会用这样的眼神瞧她,明明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总是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只说是要给雅熙玩。伸手摸了摸乐瑶的脑袋,才转身去看那个谜题。
是个字谜,只见一张小纸条上写着“无边落木萧萧下。打一字。”
摆摊的小老儿看着面前站着的一对男女,男的俊,女的美,小老儿这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都穿了上好的白狐皮裘,这位夫人还披了一看就是这位爷的大毛的斗篷,衬得整个人高高在上起来,这位爷一脸宠溺的望着夫人,看着是极年轻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真让他想到了神仙伴侣呢,瞧着这个通身的气派,虽然没跟着丫鬟婆子,但是只看不远处一直张望的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也定不是普通人家呢,这样想着立马把身子压的更低了点,
“小老儿这儿的灯笼可都是好的,都是仿着宫里的样式制的呢。别处可没有我这这么齐全呢。这位夫人要是喜欢,就是送你们也无妨的。”说着就伸手挑下了最上面的玻璃灯笼。
乐瑶和九阿哥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也没说破宫里并不开灯会的定制,也就没有了仿制宫里样式的灯笼。只是也不接手这个小老儿递过来的灯笼。
乐瑶只是一脸期待的紧紧盯着妖孽,生怕他答不出让自己错过了这个灯笼,看着妖孽一圈圈的转着,跟着头都晕了,心也提了起来。
“是个‘曰’字吧。”妖孽又转了两圈才答道。
“是,是,今儿可是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看中了这盏灯笼,都没人赢了去,可是这位爷赢了。”
“爷,你可真行,真聪明,看这么久了也没人把这个赢去,就知道是极难的。妾身还以为今儿得不了这个小东西了呢。”
乐瑶这才接过了小老儿手中的灯笼,眉开眼笑起来,恨不能亲上妖孽一口,表示她的兴奋。拿到手里细看了看,又看见了卖冰糖葫芦的,一串串红彤彤的,清朝的冰糖葫芦可是比现代的实惠多了,拉着妖孽转身就往前走去。
九阿哥也高兴起来,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不值钱的灯笼,就让他平时极喜欢严肃的福晋眉开眼笑起来。
“爷,您给妾身说道说道,这个字谜是怎么个意思?”
“这个啊,要从南北朝说起;南朝‘宋齐梁陈’;其中‘齐梁’的皇帝都姓萧;‘萧萧下’说的是‘陳’,‘无边’是去掉‘陳’字的‘耳’字边,‘落木’是去掉‘木’,最后剩下的就是‘曰’字了!你啊,平时总是通篇的道理,偏又不喜史书。”
“爷懂得不就行了,那还用得着妾身,以后凡是妾身有不懂的都问爷,这样可好?”
“好,呵呵。”
“那爷给妾身买串冰糖葫芦?妾身可没带钱呢,多亏刚才咱们的灯笼是赢来的,要不咱也没钱啊。”
“好啊,刚才爷看你没接那个灯笼以为你对爷有信心呢,原来是担心没钱呢,恩?”
那小老儿耳边响着这对贵人的慢声细语的调笑,直直的盯着这神仙似的人儿走远了,一转身就看见一个汉子递了整整一锭的金元宝过来。
“请问这位爷?”
“是刚才的那位爷和福晋赏的,拿着吧。”
“是,是。”
只等那几位汉子也走远了,这小老儿才敢站直了身子,把金子藏好,收拾好了摊子赶紧往家走,“肯定是位黄带子呢,小老儿可是走了运了,这位爷和福晋真真和善呢。”
走百病也叫游百病、散百病、走桥等,是一种消灾祈健康的活动。元宵节夜妇女相约出游,结伴而行,见桥必过,认为这样能祛病延年。
自乐瑶听说了,就觉得这个活动甚得人心,不停地让妖孽领着她走过一座又一座的桥,虽然她有了空间里的生命泉已经甚少生病了,可是她还是想好好的给现代的父母祈福,尽心呵护了二十五年的女儿,刚像花儿一样开放的娇娇女,一瞬间夭折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有多难过。
九阿哥看着乐瑶突然间就沉默了下来,挂着一身的悲伤,有一点心疼又有一点担忧。
他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她这么伤心的,可是上次她的家人来了让她不尽心了?只能陪着她走过一座又一座的桥,看着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又巧笑倩然了起来,只是眼底到底落了孤寂,让他存了满腹的疑惑和心疼。
乐瑶还吵着要去正阳门摸摸门钉,“钉”和“丁”谐音,古汉语中“丁”指男人,如“壮丁”“丁口”等,“门”又音“问”,这样“门钉”就变为“问丁”,也就是祈求男丁之意。清朝京城的妇女每逢正月十五一定要去正阳门模门钉。
“瑶儿这么有福气还用的着问丁吗?实在想要个小阿哥,摸摸爷也就是了。
“爷,才不是呢,妾身没有,妾身哪知道摸门钉的意思啊?”
九阿哥低声调笑,急忙按住了一脸跃跃欲试的小福晋。
城门太黑,人又太多,他实在是不能放心,如此说了两三遍,这才罢了。还要看着她一路撅着小嘴,不停地嘟囔着对他的不满。只是不一会儿看着街上的热闹又开心了起来,拉着他走来走去。
清代灯市上除有灯谜与百戏歌舞之外,还有戏曲表演的内容。乐瑶跟着九阿哥在一处戏曲表演的台子面前站定了,只一会儿,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实在不能忍受这种依依呀呀的唱腔,在现代时她从不看戏曲频道的,看着九阿哥没有走的打算,乐瑶狠了狠心,一把抓住妖孽的手转身往别处走去。
九阿哥感觉他的小福晋主动抓了他的手,只剩了满心的欢喜,哪还管什么戏曲,只跟着走了。
民间的百姓除游灯市外,有迎紫姑祭厕神、过桥摸钉走百病等习俗,又有击太平鼓、秧歌、高跷、舞龙、舞狮等游戏。
乐瑶也转到了小户人家,这一天要是家里有人的都是正门大开的,乐瑶再次感叹了古代节日的隆重和繁华,乐瑶觉得她从来没过过这么热闹的上元节,看了琳琅满目的节目,看了一对对早恋的小朋友,看了淳朴善良的百姓,心情真是从没有过的轻松。
终是乐瑶久不锻炼,一会儿就累了,只觉得两条腿是一步也迈不了了。九阿哥看着乐瑶玩的疯了,只是一步不落的跟着,这会儿看着她累了,就领着她就近进了一家茶馆。
只是喝了两口茶,心情一下子郁闷了起来。茶馆里的点心竟是一口也咽不下去了,他们本没打算出来,就也没定位子,只是临时捡了一个中等茶馆,可是她的胃口养的太刁钻了,这些中上等的东西竟是进不了口了,让她的心里一阵的惊慌,这样她还如何离得开?
九阿哥看着乐瑶一脸不善的盯着自己看,也是一肚子的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吃了口点心就这样了呢?九阿哥也赶紧捻起一个梅花样式的小点心,这儿的点心做成一口大小,样子也不错,只是材料,手法都不够精致,随后了然的笑了笑,他的小福晋只喜欢精致的点心,这样的食物怎么能进得了口?
“瑶儿乖,这儿的东西不比家里精致,只喝两口茶,略歇歇就是了,等回去让家里给你做你喜欢的。”
“妾身也喜欢这里的,这里做的也很好。”
乐瑶赌气般的又捻了一块放到嘴里,只是强迫自己咽下去罢了,再没吃第三块,她就知道,她被九阿哥养坏了,也是被自己惯坏了。因此就有些气闷,偏心了自己,就只好一直气鼓鼓的不理妖孽。
九阿哥看着乐瑶又气鼓鼓的撅着嘴,嘴里嘟囔着他惯坏了她,他确是高兴的,他就是要惯坏她,让她知道,不管他对她多好,她都可以不用吃惊。
直等到他们回府,天都见亮了,乐瑶感叹她是过不了这三天五夜的上元节了,稍微洗涮,就一头栽倒炕上睡了,连妖孽什么时候洗了澡,上的床都不知道了,更不知道,妖孽直直的盯了她半晌,才叹了口气,也睡了。
第一卷 第十八章 选秀(上)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分散在全国各地的秀女们随父兄进京待选。整个京城都活跃了起来,有家里要娶媳妇的,又有想要奔个好前程的,九阿哥既没有侧福晋也没有庶福晋,可是忙坏了宜妃娘娘。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乐瑶抱着依依呀呀,活蹦乱跳的雅熙进宫给宜妃请安,刚迈进翊坤宫的宫门,只听见里面一片说话声,乐瑶想着雅熙胆子小,不喜人多,只是一时就不知道改进还是该退了。
正犹豫着,宜妃的贴身大宫女采蓝从里面转了出来。
“给九福晋请安,福晋可是来了,娘娘一早就等着呢,快进来吧。”
乐瑶看着采蓝一脸的兴奋,仿佛从心里舒了一口的样子,只好带着满心的疑惑进了门。
“给额娘请安,额娘近日睡眠觉得可是好?”
乐瑶不喜欢让别人碰雅熙,平时有孙嬷嬷和琴儿看着,今日因只带了画儿,就自己抱着,反正下了马车,只走不远的路。
“快起来,快起来,这么点子小事你天天惦记着,又送方子,又送药材的,难道额娘这里还没点水了,还用你巴巴的送来。”
宜妃赶紧示意采蓝扶起乐瑶,只看见乐瑶粉嫩的脸,盈盈一握的腰身,比上次见又更挺拔了一些,露在外面抱着孩子的手仿佛上好的甜白瓷,直觉得莹莹的微光满身的散发出来。
“快来额娘这儿坐,天还冷着,怎么就换下了袄子,抱着的就是雅熙了吧,这么远的路怎么还自己抱着,递过来给额娘看看。”
乐瑶快走两步把雅熙递给了宜妃,因看着宜妃这儿有着不认识的客,只是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了,没上宜妃的榻。
“额娘,您这儿有客啊?可是媳妇刚出宫,又不善交际,都不认识呢。”
乐瑶看着宜妃只是逗着放在榻上的雅熙,也没有介绍的意思,她又不认识,只不好跟宜妃轻松的说笑,只得提醒宜妃。
在宜妃的提点下,乐瑶起身见了礼。
“怎么好受九福晋的礼,折煞奴婢了。”
瓜尔佳夫人赶紧起身回礼,稍抬眼看向对面的九福晋,穿着嫩粉色的旗服,里面系了嫩黄色的裙子,梳了小两把的旗头,发上只插了雕成迎春花的碧玉簪子。圆滚滚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湿润润,粉嫩嫩的菱形小嘴稍向上翘起,也没上大妆,只见脸色白里透红的,扶向自己的手细腻的就像上好的羊脂白玉,看不见丁点的毛孔,只在左手腕子上戴了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也雕了细小的迎春花,整个人仿佛就是在这乍暖还寒时候顶着风开着的娇俏的迎春花。
瓜尔佳夫人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五阿哥伤了脸,又性子阴霾,七阿哥性子冷清,八福晋可是出了名的善妒,只九阿哥又没有侧福晋,又听说九福晋是个性子软,不受宠的,她的靖琪性子跳脱,心又大,只是还算有几分颜色,想着给她挑个好拿捏的福晋,好相处的阿哥,这才求到了宜妃娘娘这。
现在这么一看,九福晋可不像是性子软,好拿捏的,身子也不弱,颜色比她家靖琪还好上几分,刚才她这么暗示的时候,娘娘可并不热情,一点儿不像想给儿子挑几个人的,只这九福晋一来,可是满脸满眼都是笑,可见关系是处的极好的,这样的性子,这样的颜色,靖琪可是斗不过的。
“夫人客气了,夫人是长辈,又是在额娘这里的客,乐瑶怎么敢持着身份。”
乐瑶可是满腹的疑惑,这瓜尔佳夫人一直打量她,越打量脸色越沉,也不知是哪里得罪她了,明明没见过的,难道是原身得罪的?
“赶紧都坐下吧,还越发客气起来了,都是连着亲戚的。”
宜妃看着乐瑶一直站着,可是心疼了,想她这么个死心眼儿的,肯定是抱着孩子一路走来的,也不知道身子娇弱,这风又这么凉,穿的也少。
没坐一会儿,九阿哥就来了,他听说自己的小福晋进了宫,可是赶紧就过来了,她肯定不知道这满京城的夫人都想往他的府里塞人吧,他也不知道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面都传她性子软,不受宠,好拿捏,要是让他查出来谁嚼的舌根,看他怎么好好收拾。
“九阿哥到。”
“给额娘请安。”
瓜尔佳夫人赶紧起身跟九阿哥见了礼,只觉得九阿哥冷冰冰的眼神直往她身上甩啊,她不过就是想嫁个女儿,用得着额娘儿子齐上阵嘛。
“你怎么来了?可是看你媳妇来了,就追过来了?不过就是隔几天来陪陪额娘,至于每次都急哄哄的接回去嘛。”
“哪能啊,不过是想着她抱着孩子,风又凉着,儿子没事才过来看看呢,想着额娘高兴,不是也能多疼疼儿子嘛,可见一看见媳妇就把儿子扔后面了。”
“爷,在额娘这儿呢,好像妾身不懂事一样。”
乐瑶可是不依的,这儿还有客人呢,可不能败坏了她的名声,她可是最温柔,最贤惠的新好媳妇呢。
“嗯,额娘也不依的,额娘的媳妇可是最聪明的,知道自己身子弱,风大的时候都穿得厚着呢。”
宜妃看着乐瑶小女儿似的就很是高兴,她又没有格格,人家都有个女儿撒娇,她现在只看着乐瑶了。
“额娘,连您也笑话儿媳,可见儿媳不得您的心了。”
“额娘自从有了你,就最疼你,可是爷连一点地位也没了。”
“额娘~他又欺负儿媳啦~”
只九阿哥来了一会儿,瓜尔佳夫人就告辞出宫了,她算是知道了,就是让靖琪指个闲散宗室,也千万不能指到九阿哥府上去。
关于听说的九福晋性子软,身子弱,不受宠,肯定都是假的,哄的婆婆都站在自己一边,可见是个性子灵活的,风还这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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