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电蓦地一惊一乍,又吓到了夏芷寒他们。
“你又哦什么?”雷嘟着嘴,嗔怪道。
“散宴的时候,我最后一个,听到一个女子的叫声,我是回头的,眼睛迷糊中瞥到秦王抱着一个女子飞往厢房的背影,那女子,那女子准是今日大堂上的梦姑娘,对,没错!”电回忆着,食指一竖,很是肯定。
听了电的话,有几个人暗喜,有一个人却是隐隐忧着,心情竟是矛盾中的复杂。
……
“轰隆¬;——”一道雷电劈下,带着残酷与破灭销毁了郊外几间破败不堪、无人居住的老房。
“不要¬;——”
☆、中蛊
“不要¬;——”黑夜里若衣的声音灌入秦歌耳朵。
“你怎么了?”秦歌翻身而起,手指再次一弹,灯亮,捧着若衣的脸,内心焦急地问道。
然,若衣还是紧闭双眼,双手紧紧抓住秦歌的手,额前斜刘海早已被汗水浸湿,头在枕间不断左右摇晃,似乎在噩梦。
她,到底梦到什么了?为何会这般惊悚?“没关系,这条路有我陪着你走下去。一切障碍都由我来替你扫去!”
***
当清晨第一束光照进秦歌房里的时候,秦歌已经从沉睡中醒来,里床没有了若衣的身影,摸着她睡过的地方,却还残留着她身体的一丝温度。
“她还是走了!”
“王爷,芷寒已经为您安排好去濠河的车子,是否现在就启程?”夏芷寒突然出现在门口,望着秦歌抚着空落的床,心里多少有些了解发生什么事,登时被针刺般难受。
“嗯!”秦歌叹了口气,起身,洗漱完毕后,吃完早饭,便启程赶往濠河。南水北调的工程已经不能再拖了,越拖下去死的人会更多。
***
“乌石镇地势较高且处于濠河上游边上,而濠河的水不断往中下游流走,在中游达到最猛,造成了中下游地区强暴雨,使得洪灾严重,给中下游地区的人民造成了很大的困苦。所以我们得在水势最猛的中游兴修一个水利工程,将水引入通往北部地区的鄱阳湖中。”秦歌被大家围在中央,此时他手指指着草图不断划来划去。
“兴修水利工程可是要一笔大筹款,而且要耗费很多人力,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夏芷寒右手托左手,左手托下巴,研究着。
“嗯,夏大人说的没错,所以皇上已经拨下了大笔钱用来兴建这个工程。至于人力嘛?就要大人的帮忙了。”秦歌说道。
“好,人力的事暂先包在我身上吧!”
……
秦歌组织的南水北调的工程仅用半年的时间,在大家齐心协力下,终于在第二年的三月份圆满结束。由此,秦歌的名声再次威震四方。
三月桃花开,天地一片粉色系。
“咕咕咕……”
一只信鸽飞到追命手臂上,追命解下绑在信鸽腿上的小纸条,打开纸条,脸变,奔往秦歌所在的方向。
“王爷,王爷,皇上飞鸽传书让您明日启程回朝!”追命将纸条递给秦歌。
接过纸条的秦歌,看了之后,脸上淡定自若。没有谈回朝的事,倒是问起,“她,还有没有找到吗?”
追命摇摇头,“派出去的所有影卫都没有找到王妃,好像凭空消失了般!”
秦歌没有说什么,依旧摇首叹气。“安排行程吧!明日就回咸阳罢!”
“是!”
***
“啊……”被关在这黑暗地窖里已经半年了。若衣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她是在乌石镇最后见到秦歌那晚被抓来的。每日都会有人往地窖里送三餐,当绳子绑着篮子吊下来的时候,若衣便会动弯脑筋,想办法逃脱。只是她中了蛊毒,必须用药才能控制蛊毒发作。一次终于逃脱,偏偏因蛊毒发作,被抓回来了。
☆、回忆
杨柳依依,春风习习。如此暖色调的画面看在夏芷寒眼里却是一片冰冷。而春风该是很温柔的,可是此时吹在他身上却是如冰雹打在身上,那样刺痛。
“你对她下蛊了?”夏芷寒的脸好像被寒冰冻结,冷气铺向雨怜。
隔着两米远,雨怜也能够感受到来自夏芷寒身上冰冷的气息,那种气息直袭自己全身,寒进心里。“是!”
“为什么?”若不是考虑到她是母后临死前指派给自己完成复国大业的,就凭她不按自己指令办事,老是一意孤行,恐怕他早就一刀解决了她。
“既然横竖都是死,与其将情蛊中在秦王身上,还不如中在梦若衣身上。这样不仅可以让我们窥探秦王内心,也可以通过控制梦若衣来达到我们的目的。”
“万一失败了,你用什么来挽救这笔损失?”夏芷寒目光如闪电,随时都会将雨怜劈成两半。
雨怜似乎并不害怕夏芷寒杀人的目光,镇定自若,“不会失败,因为我了解秦王!”
雨怜的记忆仿若回到从前。
荒郊野岭,破旧的房屋内
“小怜,我答应你一定治好你爹爹的病!”那年秦歌十岁,而她七岁。
“秦哥哥,你说我爹爹会死吗?”她抬起满含雾气的小眼睛,紧紧揪住秦歌的衣袖,期盼答案是否定的。
“不会,他不会死的!我会医术,我会救好你爹爹的!”她真的相信了。可是结果……
半天过去了,她在屋外熬着草药,望着秦歌跑进跑出,自己却束手无策。
一天很快过去了,可是……
“啊……”
屋内传出爹爹的惨叫声。她急奔进屋,“秦哥哥,你骗人,你说过你会救好我爹爹,可是你拿着刀又在干什么!”小手覆住爹爹被割断动脉不断流淌血液手臂的伤口处。“爹爹,你怎么样?疼不疼……爹爹,你醒醒,不要睡,不要扔下小怜,不要……”
“小……怜……”从她爹爹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我……小怜,是误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着她不断摇晃她爹爹的身体,而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在他耳边呼叫了几声,“张大人,张大人……”手凑近他鼻尖,“没气息了!”
“不,不会的!我爹爹不会死的!不会……”站起,小手捶打着秦歌的**,“都是你,都是因为救你!因为你是皇子,所以你犯下了错,所有人都要陪你一起受罚!因为你是皇子,所以我爹为了救你才被黑面杀手下毒杀害。可你呢,你在做什么,你用刀杀死他!我恨你,恨你……”
“不,小怜你相信我,我并没有要杀死你爹爹,我是在为他做手术,将他体内的毒血放掉,可我不小心割错他的动脉!”
……
那一年她只有七岁,可是她依然记得爹爹死前痛苦的样子。还记得那年秦涟带着两个最疼的儿子秦子钦和秦歌出来狩猎。因为秦歌急功好利,所以他选了一条野兽多的隐秘小道,结果没有射到多少野兽,却招来了一批黑面杀手。秦涟派出狩猎场上所有人寻找秦歌,而自己跟着爹爹也加入其中,后来找到了,却招杀手毒害……
☆、给我杀了他
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一片,风雨欲袭来。
“是时候放了她了!”面对雨怜短暂的沉默,夏芷寒冷着脸久久才发出这么一句话。“必须赶在秦王走前放了她!”
***
“出来!”雨怜命人打开地窖门,扔进一个梯子。
黑暗中一丝光亮透进地窖。若衣不去多想出去后会遭遇什么,双手抓住梯子,脚攀上阶梯一节一节往上爬。
半年的关押并没有让若衣变得肮脏不堪,她那细腻的皮肤因为见不到阳光变得更加白皙。只是那张娇嫩的脸庞因为营养不良而变得有些泛黄。
雨怜一身黑衣一张黑色铁面具,远远地站在那儿,手拿一件天蓝色宽袖长裙,见到若衣就将裙子丢向她,“接着,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还没有见到雨怜之前,若衣是清醒的。见了雨怜之后,所有的理智都丢失,只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主人。“是,主人!”
***
“中了情蛊的人,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吃饭行走办事都与常人无异。只是他们的眼里只有杀戮,除了听候主人的话。”大家对着独自坐在圆桌上吃饭的若衣研究着,雨怜的出现解开了他们的困惑。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为什么她的眼睛始终没眨一下的!”
若衣手握筷子,正要往自己碗里夹菜,偏偏雷坐到她身旁,将若衣吃饭的碗一抬,转了个身。若衣的筷子刚想往碗里捣饭,这下扑了个空。‘唰’地一下拔出背上的剑,对着雷就杀去,挥舞间毫不留情,面色始终保持着冷漠。
雨怜见若衣大开杀戒,并没有伸手阻止,而是站在一旁看好戏。谁叫这个雷平时对自己一副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态度,今天就让他尝尝炼制的蛊人的厉害,也正好给她蛊人开荤。“小梦,他的优点也就是他的弱点!攻击他的左手,小心他隐身!”
雷被叫做‘雷公绝杀’,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是左撇子,喜欢左手用刀。
若衣一听雨怜的提示打得更嗨了,雷快招架不住了,“隐身,没土!”雷双手交叉在胸前,四字一出,就消失了人。
“小心,他在你身后!”雨怜继续提示着若衣,却招来电的斥责。
“雨怜,你这是在做什么,窝里反吗?竟帮着别人伤害自己人!”
“他是你兄弟嘛!你当然关心他啰!你没看到他平时对我的那个态度啊,你怎么不说的!”雨怜挑挑左眉,挑挑右眉,说得那个叫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却是憋红了电的脸。“诶,不急不急,先看看我炼制的蛊人的功力,再喊停,也不吃哟!”
“你!”电对雨怜简直没话说,拔出手中的剑,朝着若衣的后背就刺去,却硬生生地风退回。
“电,莫急,先看情况再说。放心,雷毕竟是我们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雨怜不会害他。再说连个蛊人也搞不定,怎么配做名捕!”
“哼……”收回剑,退至一旁。
若衣和雷那边打斗得正火热。
“欸,来抓我呀!我在这!”几个轮回后,雷竟也和若衣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若衣的面色依旧平静无波,见雷在自己面前停住,等着自己来杀,并没有上前,而是从腰间抽出一块蓝色厚布,蒙住了自己的眼,凭着耳力来判别雷所在的方向。
“呲……”雷还在土里翻滚,若衣的耳朵仅动了两下,就感应出雷的准确位置。“往前三步,左!”若衣心里为自己指名,一剑插进土中。
“嘭……好险!”雷破土而出,带着几分惊吓,退出好几米远,在院中梧桐树枝上坐下。
若衣解开蒙住眼睛的蓝布,朝着雷就是下一步猛烈攻击。
“欸,我说雨怜,你将这妙人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关在这院内地窖内,练成蛊人,就是为了对付我么?还是说,你爱上我了,所以连我的习惯、态度都忍不住要管?”
这不说还好,一说本来想让若衣收手的雨怜这时如火上浇油,望了一眼风难看的脸,颜面无存,“小梦,给我杀了他!”
若衣听到命令,全力以赴,疯狂地攻向雷。
‘乒,乓,咚……’院内不断传出刀剑之声。
却见夏芷寒风风火火地赶来,朝着雨怜他们就是一吼,“你们都在做什么!”
☆、胆子的较量
却见夏芷寒风风火火地赶来,朝着雨怜他们就是一吼,“你们都在做什么!”
雨怜立马吹了口哨,若衣当即停下对雷的攻击,收起剑,大家纷纷低下头,作揖。“大人!”
夏芷寒没有看其他人,目光追着雨怜,“雨怜,你随我来!”
雨怜一声不吭地跟在夏芷寒身后,若衣紧随雨怜的脚步。
“喂,你不可以进去!”雷见若衣就要跟着雨怜与夏芷寒进书房,即刻叫住若衣。
若衣转身,做出要拔剑的姿势,吓煞了雷,‘啊’地一叫,雷一溜烟就闪人了。
***
“你们几个就这么在庭院内肆无忌惮地打打闹闹,就不怕事情暴露么?”夏芷寒阴森的眸光如一把把刀将雨怜凌迟了无数遍。
“主子怕么?”雨怜只是冷哼一声。
他夏芷寒心很冷,眼神很冷,她雨怜心更冷,眼神更冷,一句‘“主子怕么’不是简单的询问,而是胆子的较量。
“一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那是无法回头的!你懂吗?我不想伤害梦若衣!”
没想过夏芷寒会这么坦白。定了眼神,卷进夏芷寒真挚的眸海,“好,既然如此,那么就用我的血去换梦若衣的性命!不过,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希望我死后,你能替风找个好姑娘,让他过得幸福!”抽出黑靴中的匕首,就往自己的左手腕处割去。
“叮——”就在这时,夏芷寒手指一弹,一根银针飞旋而出,打落了雨怜的匕首。
“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噗!雨怜口里差点喷出血来,这还是第一次听主子这么说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出雨怜的心思,“我是想说,用我的血!”
这么说话的口气还真不像他!他一向很冷,甚至有时候连他说出的话都很冷。这话总感觉有些温暖。在征求她意见么?只是他说什么?用他的血?这怎么可以!好歹他也是皇室血脉,她梦若衣算老几,有什么资格接受她主子的血。
“不,不可以!你是皇子,你将会是一代君王!怎么可以给一个平民输血!”
“自从凌霄国被秦国灭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是什么皇子,我只是秦皇亲封的乌石镇镇长。而她梦若衣,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一定要保护她。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真是固执!”雨怜望向他如此痴迷的眼神对着自己身后的梦若衣,而梦若衣却是双目无神。“如果有一天,当你知道她并不是那个你要守护的梦若衣,那么你还会坚持现在的想法吗?”
“我会!因为她拥有着和她一样的气息,我的感觉不会错!”
“好,我会帮你,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梦想!我可以让你们两人都不死。但前提是你必须完成我们四人的梦想——光复我凌霄,为娘娘报仇!否则,我是不会答应你救她的!”雨怜看往夏芷寒的眼神是那般坚定,那是无法改变的条件!
既然只有一个选择,那么他也只能按照雨怜的做了。因为他不可以放弃她,他要让她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风雨意绵绵
一个时辰内,雨怜完成了若衣与夏芷寒的换血。望着昏迷中的两个人,雨怜用衣袖抹了一把汗,如释重负。
他的体内流淌着她的血液,她的体内亦流淌着他的血液。冥冥之中又将他们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
雨怜分别给他们两人喂了一颗药丸,走出了书房。
此番,外面下起了太阳雨。伸出五指,去接天空下落的雨。三月里的天,雨水带着冰凉渗入雪白的肌肤,缩回手,沾过雨水的那块立即通红。
“怎么样?大人有没有说什么为难你?”风见雨怜一出来就凑上前,关切地问。
该死的雷也凑上来,手搭上风的肩膀,“风老兄啊,你瞧她那衰样,没准是被骂了!”
“去去去,你没见着人家不高兴说话么?”从出来到现在雨怜的动作只是站在走廊里定神望着空中滴落的雨,电很识相地拉开雷,生怕雨一个不高兴就拿弟弟开刀。
“哎,我说那个蛊美人怎么没出来,只有你一个人啊!”雷换了一个方向,很不识趣地在雨怜右耳边唠叨。
“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将你毒成哑巴!”雨怜现在心情很糟,很糟糕,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雷条件反射,抱着脖子,缩着头,果断走人。“这什么嘛!不就是说你几句么!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么?”转向电,孩子气地说道,“大哥,我们走,不理他们!”
拉扯着电就走。
雷电走后,风也没有多呆一会,说了一句话也便离开。“怜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挺你!只是雷他是我们的好伙伴,你能不能偶尔开一开玩笑,不要总是那么认真。这样的你,会使我们越来越疏远!”
侧身,望着风消失在长廊的尽头:风,连你也这么认为么?你可知我是为什么而变得这般忧郁,是为你!为了尝还暖玉儿的养育之恩,为了拯救凌霄,我早已将自己的性命置之不顾,却始终放不下你!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