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首城都阳城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古之彦终于在第二天日落之时来到了魏国首城都阳城。此时已经累得精疲力竭,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进了房间不吃不喝,倒头就睡。
醒来已是第三天未时,叫了小二送了餐饭就匆匆出了客栈,来到都阳大街,搜寻自己的重要信息。当看到众人围着一张皇榜指指点点,自己当即也凑了过去。
由于围观的人较多,看不到张贴告示上的内容,随便找了个人问道,“欸,这位兄台,那皇榜上写的是什么?”
“招贤纳士!”
那人将他上下打量个彻底,而后说道,“不过,你可以去试试!”猥琐地笑着离开了。
古之彦本想叫住他,却还是止住了手。招贤纳士不是很好么?为何那些见了皇榜的人纷纷摇头,还一副鄙夷的神情呢?这其中定有隐情。
魏宫太子东宫
太子魏晏然举杯邀自己的谋士东方玥,“东方先生果真好妙计!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以魏子虚现在这种状况下去,别说和本宫斗,不出十日他就得滚回他原来的地方。养着敌国那些精兵,不仅耗财,还耗神。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竟同意他留下那些将士!敌人永远是敌人,他的骨子里留着的可是自己国家的血液。一旦打起仗来,还不是刀剑相向。”
东方玥眼珠子骨碌一转,眯着眼,笑道,“太子殿下何须担心,就凭他在凌霄的那些丑事,不足以撑起整个魏国,更别谈即位之事!一国之君最注重的就是形象。他这样遭人唾弃,又怎么在这块土地上立足?”
太子魏晏然饮了一小口酒,两人相视而笑。
魏宫冷逸宫
“五弟,这个是父皇让宫里的玉匠为你刻的皇子玉印!”魏王四儿子魏泠风积极地捧着玉印奔进魏子虚的寝殿像掏宝般献在他面前。
魏子虚接过玉印,爱不释手。阳光透过纸窗在他的脸上画下美丽的光晕耀眼着魏泠风。这就是自己的五弟么?如此风华绝代!
“父皇已经安排好你的接风洗尘日,就在三天后。大殿上会将你正式封为皇子。本来这个玉印是要在三天后的庆典上给你的,但是父皇等不及要将这个喜讯让我告知与你。五弟,我永远支持你,欢迎你回到这个大家庭!”魏泠风伸手拥抱这个被遗落在外不曾蒙面的亲弟弟。
这个皇兄没有其他人那般尖酸刻薄,势力小气,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往,还愿意接近自己。不过,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这个五皇子的位子了,很替自己高兴。
☆、自得其乐,逍遥
魏国余杭镇麒麟山
“哇,你好棒啊!你才露出几手就抓住了这些鸟儿。真好!今晚我们有野味吃了!”魏小慕不停地在魅希曜身旁叫嚣,一股劲夺过他手中的野味,奔向住所。
魅希曜望着劲头十足的魏小慕,直管摇头,与以往不同的是嘴上时常挂着笑。这个魏小慕啊,明明是个十八岁花季少女了,还整天整得像个孩子似地。
魏国都阳城魏宫太子东宫
午后,魏宴然沐浴在阳光下,享受着这来自光的温度。躺在花园里自己设计的秋千摇篮里,手中紧紧抓着一缕阳光。
东方玥从远处悠悠走来,望着眼前的人儿躺在秋千篮里哪还有男子的风范,竟产生一种幻觉,他的身上居然散发着女子的气息,有些迷糊,停顿一会。“太子殿下,您忘了这一年一度的选贤大会?难道你就不担心……”
“嗬,父皇已经交给魏子虚全权负责了。我担心什么?我还高兴来不及!”如今朝堂上下都是他来掌管。自己反而成了闲人,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的!魏子虚你就等着接招吧!
魏国冷逸宫
选贤大会本该在魏国正殿太和大殿举行,却在魏子虚的手里变了地点。这又意味着什么?皇权所向。只是为何这魏王不闻不问,一切无从知晓。
魏子虚坐在大殿正上方高位,身旁站着的是一年轻的内侍,殿两旁盘腿坐着的是朝中各重臣,他们的身前都摆放着茶几,上面摆放着各种果肉。
面对殿中央仅有的两个人选贤,底下嗡嗡,小声讨论,却没有人敢放大声。
仅收到魏子虚一个眼神,内侍润润喉咙,发出的声音却是有些断断续续, “现在,我,我宣布选贤大,大会开始!”
还是头一次遭遇这种尴尬的境况,选贤大会竞选的人不说多,大殿之中总该有六个人吧!不过没办法,这大会还是要照常举行。
“第一道试题……”内侍手一轻甩,卷轴竖着展开,大家一看却是白纸一张,懵了!
魏子虚一瞧,手心里捏了把冷汗,肯定是魏宴然搞得鬼,将自己出的试题掉包了!想让自己出丑!哼!幸亏自己早有准备。
内侍看着底下的气氛明显不对,场面开始活跃起来,斜眼朝魏子虚眯了两下,发现他镇定自若。
众大臣的眼中充斥着讥讽轻蔑,就等着看魏子虚笑话。却只有魏丞相唐小苏眼波淡淡,面目含笑。
然,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殿内一道蓝影飘过,手指一弹,一滴血飞触卷面。紧跟着一瓶墨汁扑上。血在卷面上开始流动扩散。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一幅锦绣江山图跃然出现在空白的卷面上。
来者将琴放置在身侧地上,跪下,“小人斗胆公开殿下要出的题目!请恕罪!”卷面上原来是一句话:似云似雾,缠绕锦绣江山绵延不绝。
魏子虚拍腿大赞,阔步下三层台阶,扶起男子,“原来是琴圣古之彦!本殿久仰你大名!”
这两个人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就这样在这大殿上互相慰问着,也不顾众人的看法。
“那么依你的看法这副画又该如何解释?”
“那么小人就照搬照抄李太白的诗了: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不知小人回答的可对?”古之彦摇头晃脑起来,“殿下的本意是要表达魏国大好江河雄奇瑰丽,好比这飞流三千尺的瀑布气势宏伟壮阔,势不可挡,就如奔腾在疆场上的千军万马。如此磅礴之气,怕是要吓煞其它六国望而却步!同时也见证了我魏国地势险要,殿下您的宽广辽阔的胸怀!”
那些站在魏宴然阵营的大臣们可是不高兴了:你们两个就互相吹捧吧!瞎诌吧!
一旁的唐小苏隐忍了很久竟也凑起热闹,“妙啊!妙啊!”
全殿重臣晕倒!
☆、疯妇,母后?影云烟
选贤大会圆满落幕,经过这一次,好多人对这个花瓶皇子魏子虚有了新的看法。虽然不服他的大有人在,但是这朝廷皇权斗争瞬息变化太快。指不定今天还在的人,明日就被斩首满门,原因是朝廷更换君王了。如果到现在大家还搞不清楚状况,那就是白痴!于是,朝中两极分化加剧。
魏宫冷逸宫花园
“之彦兄,谢谢你的帮助!”
“逸潇兄,客气了!只是没想到你竟是传说中的魏国五皇子!”古之彦带着些不可思议道。
影逸潇脸色拉下,“怎么?逸潇兄是失望了?”
“是震惊!原来骊莜浩浩之大,竟是卧虎藏龙!”没错,此时此刻他们坐在花园亭中,眼前的人正是骊莜第一相影逸潇。
哈哈一笑,“之彦兄,真是快口人心呐!”
两人聊得正嗨,远处大门闯进一个疯妇,口里不断喃喃念着:“我的儿!我的儿……”
影逸潇,古之彦当即神色凝重,以为是何人派来的奸细杀手装作疯妇进行刺杀。
还未等影逸潇开口,先前的那个内侍大喝门口守卫士兵,“还不快擒住她!”
“是!”
疯妇见两个侍卫上前捉拿她,到处乱窜,竟逃也似的往影逸潇这边来。内侍一见急了,袖中飞出白绫就要环住疯妇的脖子。
这时候,古之彦蓦地出手将石桌上的古琴袭向那内侍,内侍飞出的白绫正好抱住古琴,是以疯妇才免遭祸害。
“古之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内侍鸭雀的声音立即变为清咛的女声。
“救人!”
疯妇扑向影逸潇,“我的儿,我的儿啊,娘想你想得好苦!”影逸潇当场愣住。
内侍护主心切,拔出腰间挂着的匕首,一刀刺向疯妇,一尺不到的距离就要刺中疯妇,说那时迟那时快,古之彦再次出手扣住内侍的手腕,缠着了她,无意间摘掉她头上戴着的帽子,“何若辰?”
没有理睬他,再次刺向疯妇。却是在看到影逸潇脸上乌云密布后,止住。
“若辰姐姐,那是潇的生母——影云烟!”李婉嫣右手半截黑色皮手套射出银丝勾住何若辰的匕首。
登时影逸潇如五雷轰顶,却是一个转身,将影云烟推倒在地,直奔自己书房,身后影云烟不断嘶喊,“我的儿,我的儿,子……虚!”
影逸潇仅顿一步,没有回头,继续向前。当初你狠心扔下我,一个人在皇宫里锦衣玉食,可有想到今天?
☆、狸猫换皇子?
在深宫中久了,再单纯的女子也会变得毒辣残忍。据说魏子虚的母后影云烟是在魏王游历民间时相识的,魏王对其疼爱有加,呵护有致,将其接进皇宫,并封其为逸妃,赐云烟宫。不久,云烟宫传出喜讯,逸妃怀有小皇子。于是,魏王更是将所有的爱倾注在这对母子身上,却也招来不少麻烦。影云烟成了后宫人人除之为快的对象。
“还记得皇儿快生的时候,正好赶上东升的太阳。皇上说这是个好兆头,并且握着我的手不断给我鼓励,还为皇儿娶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子虚。他说子代表子孙满堂,虚代表好学谦虚求精……昏迷中,我明明听到皇儿的哭声,可是他们非说我生了个狸猫。后来,我被以妖孽祸国之罪打入冷宫。这些年来,我装疯卖傻,为的就是查出这背后的真相。你们猜最后我查出了什么?”影云烟冷笑着继而以泪水铺面。
身旁古之彦,何若辰,李婉嫣注视着她,不发一句话。
“哈哈哈,原来这一切都是皇上默认的!都是他指使的!他一方面将皇儿托付给我哥哥影侠踪,另一方面却派人暗中追杀他们,将他们驱逐出境。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做了凌霄女帝的影卫。我以为这是皇儿新的人生的开始,心中偷偷为他鼓舞。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皇上居然光临我的冷宫,他说,他知道我在装,他还告诉我皇儿在凌霄皇宫中过着最为卑贱的生活。他的目的就是要皇儿受尽人间折磨与痛苦!起初我不懂他为何这么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最不珍惜的往往是他最为宝贝的东西。他说一个君王只有遭受了这些,才会居安思危,才会懂得如何守业。可我并不赞同他的想法,想着皇儿每天在受那种苦,我的心就在滴血……”
呵呵,一切都是局!都是局!匿在暗处偷听的影逸潇(魏子虚)的心凉了一半。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情!当他查出自己的身份,当他当面认亲时,他深深被那慈祥老人的模样撼动,这段时间来,父皇那无微不至的照顾温暖着他,他以为那就是父爱,他以为有父亲的孩子是个宝!他以为……
原来世间最最让人受伤的却是看似无害的笑靥。——影逸潇。
深夜,他骑马消失在这个皇宫中。
魏国都阳城魏宫太子东宫
“先生这招果真绝!”这次换做魏宴然夸奖东方玥。忽又眼光一暗,“只是你牺牲自己,成就我的霸业,实在不值!”
“你都知道了!”东方玥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走魏子虚,以自己做筹码,收服了魏子虚身边的何若辰,虽然狸猫换皇子一事为真,不过这其中何若辰起了很大的作用。
“先生的情,我晏然会永远记得!”晏然上前握住东方玥的手,久久没有放开。话锋突然一转,“只是何若辰,她不能留!”
“殿下……”
☆、何若辰之死;自白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女子站在滔滔江水岸眺望着远方,似在等待着什么,却又像是观望江的那端,期盼会有另一番美好的景象。
“叮叮叮……”男子腰间的环佩撞击在腰间挂着的玉笛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子听到声音并没有回首,而是微微一笑,“你是来杀我的吧!”
男子带着一丝惊讶,只是一瞬间就恢复过来,解下腰间的玉笛,“若辰,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很喜欢这个笛子,现在我把它留给你作为纪念!”
女子这才缓缓转过身,一脸病态,推开他的手,“这个笛子是蓬莱国男女间用来相互传达情意的信物。乌尔齐玥王子,我说的对么?”
“你!”东方玥顿时语塞。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因为我也是蓬莱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魏国,并且当了魏太子的谋士,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办。你让魏太子误会了我,不就是想让他知道你的用心所在么?”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乌尔齐玥听到何若辰的话不惊反而很是淡然。
“从你一开始出现在我面前。”
乌尔齐玥目光锁定何若辰,带着几分认真与笃定。“很多时候,将自己推向绝地的却是自己。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为什么要陷自己于绝境?”
何若辰不再继续乌尔齐玥的话题始终笑着,凑上前道,嘴贴在他的耳边,“可不可以在我临终前看看你的真脸?”她知道他断然不会让她会在这世上,不是魏太子的命令而是为了蓬莱古国。其实他可以不杀她的,但是她怕她因此成了他的软肋,成了别人抓住他的把柄。
“好!”掀开那层人皮,露出属于蓬莱男子气息的清俊容颜。
“谢谢你!噗……”何若辰说完谢字后突地口吐鲜血,身子像枯萎的树叶飘落凋零,倒在地上。
及时抱住他倒地的身体,“若辰,你!”
“其实不用你动手,我被服过夜来香和忘情丹,每夜遭受着痛苦的煎熬。我早就想轻生,而今又遇到这难得的机会。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已经给自己服过鹤顶红。”
“你,你一直撑到现在?你好傻!”
“不,我不傻,我讨厌死在别人刀下,相较而言,还是喜欢死在你的温柔怀抱中。呵呵……额!”终于抓紧乌尔齐玥的手臂缓缓落下。
我,何若辰,一生太过多情!对爱的人始终狠不下心,所以我选择放弃自己。古之彦,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子,他深爱的人却是梦若衣。梦若衣,她是我见过所有女子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对于她,我除了恨就是嫉妒。我嫉妒她被所有人爱着,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她姣好的容貌。可是我最恨的是毁在了古之彦的手里。被服下夜来香和忘情丹之后,我开始不断地在书信纸上记录我的过往,每天早起晚睡都会去浏览一遍。我的人生没有过多的绚烂,悲伤胜于喜悦,但是能够死在自己国家自己崇拜的偶像乌尔齐玥面前,我已经知足了!我可以大声地向这个世界,这面大江宣布:这个世界,我曾来过!再见了,我爱的和不爱我的人!
☆、帝王之心之情
站在城墙上望到的永远是秦国的辽阔,望不到的却是那颗遥远的心。来到秦宫已经多日,秦皇秦子钦并不像其他帝王一样**多情,他的后宫永远只有那么一个人——安皇后。这些天相处下来,若衣看到了他们夫妻的和睦,看到了秦子钦治国的严谨,即使再苦再累都不会懈怠,时常关闭御书房和几个军机大臣,朝廷重要文臣商议秦国如何运作之事。每晚自己入眠之时,他寝殿的光亮总会斜着洒进自己的寝室。面对这样兢兢业业的君王,她还有什么理由好去伤他。或许当初韩水灵会选择离开,还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离开这。因为她也会害怕自己不会坚守心中的那份执着,会因此而沦陷。
秦歌,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杀他!
像往常那样将秦歌派陆桦秘密潜进宫内送来的书信与密令烧毁。火烧到一半,眼前晃过熟悉的身影。“这么晚你传信号叫我来就是让我知道你最终给我的回复?”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四目冷冷相对。
“为什么?”秦歌一向温和的眼里迸射出浓重的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