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链子很快消失,他握着剔透的冰刃,轻轻割开我身上的旧衣。
“你……?!”我一惊,刚想动,却被刃锋刺到,有些流血,“攻玉,你说了……你说过……”说了要放我走的。
“嘘。”他修长的手指,点住我的唇,笑得优雅无双,“既然是梦,就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那双眸子对我的影响太大。我不知所措地颤抖,头晕目眩,一时竟不能动弹。
冰刃挑去我上身的衣物,我觉得有些凉意。
他微凉的唇拂过我的眼帘,手指轻触我的颈项,仿佛在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我满脸通红,闻久了房里的麝香,我觉得身上有些怪异起来。
这种香味……
我微微张望,就看到了一个水晶高脚台,原型的封闭球形中,一个蜡烛缓缓燃烧出红色的火焰。
香味好像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从刚才起就觉得不对劲的香味……
“呃?”
他的唇膜拜似的亲吻我的眉心,眼里虽蕴含着万般火焰,却又同时温柔似水。
我愣了一秒,“……放开……唔……”他湿润的舌侵入我的口中,缓缓搅动,席卷,掠夺。
“唔……不……”我推开他,却觉得他身上异常滚烫。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想蝴蝶的羽翼一样。
好容易呼吸到空气,我颤抖着唇,语无伦次地说,“不……是那个……香味……春药……你不对……我……我……唔!”
他再度吻住我的唇,缓缓地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不深不浅,不是我熟悉的那种风轻云淡,我不懂他的意思……
是被那个药熏得脑子糊涂了吧,他以为这都是……梦?
秀丽的黑发从他肩上滑落下来,拂过我的肌肤。丝滑的触觉很舒服。
他伸手圈住我,我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他发烫的身体,他如玉的感觉让我一时迷惑。
“攻玉你……!”
“别说。”他精致的面容渐渐晕红,“什么也别说,……会醒。”
我……
可这不是梦啊!
我觉得浑身发热,不舒服地挪动身子,身上……有些明显的异常——貌似有些失控……那个麝香真是……
【好……你别后悔……】
我想到刚才那个……千仓说的话,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定是他燃的药。
他本来……本来计划着对攻玉……
我怨念地看向攻玉。——笨蛋!
他微微蹙眉,眼里流过一些思绪,吻缓缓撒下,沿着我的颈项往下,湿润的感觉在肌肤上缓缓滑动,像在品尝上乘的佳肴,吸吮、舔舐。
“啊……住手……”他刚才不是保持着清明?还有理智用冰刃呢!现在怎么……怎么……
难以抵挡的酥麻席卷而来,被他碰过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红晕。“是那……那那个熏香……”仅剩的理智不停的提醒我,这是攻玉……那个……那个伪君子!
骗了我,还夺走渊欲的灼华……他……他……可我竟然没法推开他……?是了,一定是药物的关系,我才无法强硬地抵抗。
头好痛,好晕,……身体不断地叫嚣,好烫……很敏感……
他眼神有些恍惚,像真的在做梦一样,修长的食指行云流水地划过我的身体,仿佛在勾画一副图绘。
你别!别再碰我了……我晕眩地推拒。
他吐出天籁般的语音。“数千年的时间,你都入过谁的梦?”
什么数千年?
我扭动着身子,却更觉焦躁。对他的碰触感觉如饮甘泉,我忍不住急得眼睛湿润。
竟然渴望他的碰触?不……我才不是……没有!没有!!……
他隔着衣物抚摸我的灼热,如玉似的容貌凑近我的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的表情。
“啊!”我忍不住地仰头,弓起颤抖的身子,紧咬下唇。
他淡淡地一笑,“怎么哭了?会痛?”他放松手上的力度,缓缓地摩挲抚弄。
我咬着唇回看他,眼泪打转。——我不是吓哭的!我只是……只是因为有感觉……不应该这样的……
脑子里回溯起过去,那时候,他不顾我的意思,逼我喝了自己的血后,也是这样温柔细心地……帮不懂情事的我……
啊,烦死了!
他不过是个情绪善变、心思难测的人!
“告诉我。”他凑近我的耳朵。
“呃……嗯?……告……告诉……什么……”我侧脸避开,断断续续地回答。
“你的感觉,告诉我。”他轻笑,“别忍。”
要处被人擒住,我只能鸵鸟地闭上眼不住地喘息,“攻玉……嗯……”
“嗯?”
“住手……别……”我难忍地拉住他敞开的衣襟,“快点……快点结束……”
我不想这样……不想……
他轻柔地含着我的耳垂,忽然轻轻一咬。
“啊!……”眼前快速地一道白光,我在极度的刺激中脆弱地昏了过去。
***
再次醒转的时候,天方亮,我睁开沉重的眼,眨了眨。
一抬头,一副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让我脑子一时空白。
对了,昨天……昨天好像……
身上好像没有什么不适,反倒觉得神清气爽……
我暗暗松了口气。
他闭着眼,细致的睫毛覆盖而下,掩去了那双让我心神不宁的眼睛。
顺滑的黑发以优美的线条掺和着我及肩的灰发,冷峻的容颜此刻却觉得安逸温和。
完美的唇线……
啊!我发现自己一直半趴在他身上睡觉。= _ =||||……而他的手则顺势地圈着我半 裸的身子。
大打击!( ⊙ 口 ⊙ //)……我昨天就这样睡着了?!太逊了!!
我轻轻地掰开他的手。
他睡得很熟,一直到我轻手轻脚地整好衣服,都没能醒转。
我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竟然回到他在的地方……我是被他最后那句话动摇了么?
我扁扁嘴,不再去想,快步地走出偌大的房间。
不是璀雪殿。
——我一跨出门就发现了,满目的梅树,显而易见的不同建筑构造,都昭示着这是个我不认识的地方。
“喂,你!停停停,别跑啊,我又不是要用茶泼你。”一个端着茶的文官一看到我从房内走出来,就惊讶地长大了嘴,像见鬼了似的,“你在……在殿下寝宫里干什么……不会是刚出来吧?”
我看看自己刚跨出门槛不久的脚丫子。
“你活得不耐烦了啊?”那宫人看着我被冰刃割破的衣服,啧啧有声,“怎么搞成这样子啊……你哦,死定了,不知道殿下最讨厌别人做这种事吗……?”
“……”什么事?
我汗颜地东张西望。
……怎么从这个宫殿出去?难道我真作茧自缚?又跑回牢笼来了?他还会放我么……?
一时间,我脑子里尽是他昨天的样子……
“上次那个人的下场难道你不知道?”那宫人同情地看着我,无奈地翻着白眼,“别以为有些姿色殿下就会看上你啊。”
……误会啊误会……
“我能出宫么?”我有些担心攻玉现在醒来,小跑到那文官身边,压低声音。
“现在想逃啦?”那宫人摇摇头,“你脑子不清楚了是吧?虽然不知道你是那个部门的,但你小心着了,我们可是除了辞官不准擅自离开的啊。”
我有些沮丧地咬唇,“完了,我死定了……”虽然性质不太一样……但待在那个阴晴不定的人身边,不死也去半条命……
一会儿温柔成那样,一会儿却又冷酷无情……我可没那么多条命……陪他玩,那个……只会利用人的家伙。
他看了我一会儿,拿出一颗药丸“呐,救你一次。”
我疑惑地接过。
“变身灼华啊,快吃吧,能维持5天呢。这个可不便宜。”
呃?……这人还真是个老好人啊。
他叹了口气,“你一定是年纪轻才会犯这种错吧,如果在宫里待久了,不会不知道的。”他拖着茶盘,用脚踢踢我的腿,“笨小孩,以后记住教训啊,好容易从学院毕业,可别一下子丢了小命呢。”
我转着那颗药丸。
也对,暂时不能离开的话,至少,不能再以仓央的样子出现了。
……他虽然说要放手,但昨天那样……
我一口吞下去,确认时间地问,“谢谢,对了,现在是璀雪历几年?”
我嘭地一声变成不知道啥样子。(阿门)
他愈加无奈地看着我“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么……连年代都搞不清楚?早就不用璀雪历了。”
听他哗啦啦地说了一通,我才明白,貌似我穿越的时间不太对,跨度超大,一不小心就来到5000多年后了。——我明明想着要到2天后的!
难道是因为3月未到,而我又获得了一定的灼华……所以时空灼华暴走了?!
啊!要疯了,早知道我就不喝那……血……
我无措地抱着脑袋,穿到宫殿就算了,连时间也不对,我该怎么办?
如果仔细计算的话,现在应当是璀雪旧历3055年。也就是璀雪有历史记载以来5555年(这个数字真RP),再过2000年左右,才是我和所有人第一次见面的年代。
我看着变得有些暗色的手……
看来,这次……失约得严重了,桃夭大概会拿个狼牙棒把我锤死吧……
“呐,你变成这样子了。”那文官在我手上变出一面镜子。
哦,他是创造灼华。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镜子里身材瘦弱,淡橘色头发的自己,就被雷得麻痹了,哇,连头发都烫直了……囧|||~这张脸也不知道像谁,平凡到了极点,完全属于‘跑人群里就等于没你这个人’的那类。
这变身灼华变得可真彻底啊,我自己都认不出这位仁兄是谁生的了。
——也只有眼睛还带着些琥珀的原色。
“……可以和外界……联系么?”看着这张脸我笑不出来……= _ =|||,想到桃夭的脸我更笑不出来。
但至少我现在不是被囚禁的身份,也许可以……
那文官点点头,“可以是可以,就是手续麻烦了点,到底两界还在开战嘛”,他笑着垂下头。
怎么忘了……旧历3055年。
——明年就是战争结束的日子。
62th 千仓之差
62
很快我就知道,这里是离南城最近的别殿。
所谓南城,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由于占地面积庞大,又被宽广的眩川隔断,等于三面环水。陨魅若想切入,必经南城而后破军事要地‘静幻’。因此,现在的南城几近于璀雪的咽喉,让人格外担心。一旦出什么问题,攻玉都是要为璀雪站出来的。
而陨魅已连续以雷电之势攻占了许多肥沃的农耕之地,有了后援的支持,才稳妥地把手再度伸向璀雪的五脏六腑。
据后世史书记载,魔族早在200年被攻玉的灼华歼灭过一次,造成大规模死亡、重伤。陨魅大伤元气后沉寂了一百多年,才再度复回人界,重新投入独立战。——当年我看这段历史的时候也不禁感叹,陨魅仿佛自那次大败后就成熟了不少,已经掩去了很多锋芒,就像少年成长为男人一样,变得更有条理,也更沉得住气了,难怪能在一年以后,战胜璀雪,获得平等的待遇。
攻玉在别殿一住数年,只是为了在魔族强力反击的时候,能够及时压制。而南城顽强的抵御已经持续了几年,百攻不破,但连年的抵御,早已让人疲惫不堪。
“嗨,今天的梅树也一样漂亮哦。”那个帮我文官叫做白华,现在正在和别殿的园丁打招呼。
“白华,你今天气色也不错嘛,祝你早日实现梦想哦。”园丁是个漂亮的姐姐,一见到白华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白华嘻嘻一笑,感谢地点点头。
啊,对了,他的外表年纪虽是少年,但内在就不知道几岁了。
从工房走到厨房,从厨房走到茶室,从茶室走到习屋……一路上都是和他打招呼的人。
我发现他是个人缘超好的……老好人。
文官的地位比一般的宫人要强一些吧,至少算个小官,也是文武试合格的人才能当的。从他的衣服上就看的出,墨蓝色嘛,比一般的蓝色要深很多。
嗯,他有什么梦想呢?
但他却什么活儿都干,好像工作就是乐趣一样。
“那就在习屋先待一阵吧。”他帮完茶屋的忙,就去习屋搬出一叠旧册子。
屋里的人似乎都认识他,有个还将自己的早饭给他吃,“白华,呐。”
啊,南方小吃,看起来香香甜甜的。
白华耸耸肩,“我不饿,你吃吧。对了,这个——”他拍了拍册子上的灰尘,用拇指指了指我。“这个小家伙在你们这里存放一阵子啊。”
拿着小吃的那个看了看我,噗嗤一笑,点了点头。“又是哪个倒霉的家伙吧,你总是把人往我们这里塞。”
“你们这里不来大人物嘛。”白华理所当然地吐吐舌头,向我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说吧。”说完又跑了,真是大忙人啊。
跨进习屋,发现内部挺大,就像个图书馆一样,一排排的书架看得我头晕。
我随手翻翻,发现各种类型的资料都有,几乎一半是手抄的。
为什么不用创造灼华?
“我们的灼华能让文件成型多久,实在说不清楚,为保障有些资料永远保存,还是让强灼华的人创造纸墨,我们来抄写比较好。”拿小吃的那人笑着走过来,“明白习屋是干什么的了吧?除了这个,我们还要整理素材,完善文书资料。你暂时待这儿,不能白吃饭哦,来帮忙喽?——没问题?”他拍拍我‘瘦弱’的肩。
我点头笑道,“我应该谢谢你们的,有什么事尽管让我做好了。”
那人微微一愣,眨了眨眼,“不客气,白华拜托的嘛,呐,你要不要吃?”
我刚想说要吃,就听到一丝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分明就是诈我。”
另一个惶恐的声音急切地说,“大人,你这话说得真是……何必呢,让人发现也不太好吧。”
“你还说,要不是那个药效不够,怎么会……”熟悉的声音迁怒地反击,那抹身影很快踱步到门口,大肆肆地跨入屋里,身后还跟着个医官一样的人。
我看了一眼,就快速转移了视线。——是千仓,昨天想对攻玉……那样的人。
明明相似的容颜,不同的灵魂却展现着全然不同的表情。
这个人,乍看之下,很傲,很躁。
我想到他昨天那般诱惑的举动,觉得一阵反胃,用那张跟我想象的脸和发色,看了真不舒服。
攻玉对我……那个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是那种表情?……该死的春 药!……
不知道白华什么时候能帮我把信送到涅槃学院,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我记得,桃夭是陨魅的人。让他来敌人的别殿,简直是害他嘛……嗯……写信给墨若就够了。但愿他能收到……我都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他呢。
千仓喧宾夺主地跨进屋里,四处看了看,“我找点资料。”
众人都不说什么,任他翻阅。
他兜来转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某本厚厚的簿子,翻看起来。
我坐到公桌边,疑惑地打量他。
就服装方面来说,他穿的是暖色调的衣服,而且也不是蓝色,应该地位挺高的吧。
“呐,你明显药量不够吧!”他忽然火大地把陈旧的书籍往地上一扔,瞪了那医官一眼,“蠢材!”
那医馆很没面子地看了我们几眼,勉强地一笑,“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转身逃难一样地跑了。
千仓怒气未消扫了我们一眼,“看什么看,史册的编制完成了吗?有空管本少爷的闲事?”
看戏的文官鸟兽散,重新拿起工具各干个的去了。
我撇撇嘴,拿着手上的书,有一翻没一翻的看。
“喂,你挡着我了!”千仓抽走我手上的书,敲打我的脸,“没长眼啊?”
我一愣,有点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他本来不爽的眼神在看到我的瞬间就变了味。
“啊!”我被捏住下巴,拉近他的脸。“你干什么啊!”
他怎么这样!
千仓忽然气恼地一嘟嘴,“……你……没事把眼睛生的那么浑浊干什么!那什么颜色?难看死了!”
浑浊?!
他怎么见谁咬谁?
琥珀的颜色分明是清透淡薄而又温润包容的,和浑浊从来沾不上边吧。
我无语地闭上眼不看他。“可以放开我了吧?”我不想惹事,也不能惹事。
他甩开我的脸,我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踉跄了一步,下巴生痛。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