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集福在后面看的睚眦欲裂,挣扎着挣脱了我和顿地孙,边跑边大喊:“陈道兄啊。。。。”
正当生死存亡之际,陈道长的上方,李仙儿将八卦盾伸了过来,挡住了狸奴猫又的血盆大口;陈道长的前方,刘文通探手将一个单尖剑递了过来,勘勘抵住黄志宗的斩马刀。
我一拍大腿:好个天策府,不枉咱以诚相待。
李仙儿救下陈道长,赶紧摘下被狸奴猫又咬过的八卦盾,仍在地上,从背囊内掏出水瓶,清水浇在八卦盾上,发出滋的一声,升起一团水汽。狸奴猫又听见声音,警惕的一扭头盯着升腾的水汽,没有继续扑过来。
李仙儿赶紧拖着衣领将陈道长拽到后方,我和遁地孙以及孙集福围了过来,看到陈道长安然无恙,齐齐松了口气。
李仙儿见我过来,冲我说道:“我在祭坛上看到黄志宗召唤了狸奴猫又,就知道事情不好,难得你们肯不顾自身安危挡下他们,我天策府的人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幸亏赶得及时,救下了那陈老道。”
“你识得这东西?”我惊讶的一指狸奴猫又。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先避锋芒再说”,说完,一声唿哨,冲着刘文昭一招手,当先跑了起来。
“喂,去哪啊,这里是个空旷的场地,中间只有个凸起的祭坛,其他地方无遮无拦,能跑哪里去?”我着急的招呼大家跟在后面,边跑边说。
李仙儿冲着祭坛侧方一指:“就去你们刚才趴窝藏身的那个洞!”
我心里一阵不情愿:“奶奶的,要不是你非叫号,把我们从洞里拽出来,我们现在还在那好好待着呢,现在可好,如丧家之犬一般再被人撵回了洞里。”
行进路上,我观察了下祭坛四壁的地形,只见祭坛的四壁林林总总的洞口不下十来个,我们奔行的方向倒是没有错,发现我们下来的那个方向,居然并排有三个洞口。
我紧跑几步跟住李仙儿:“仙儿小姐,这么多洞洞,你还能记得我们是顺着哪个洞口下来的?”
“你当我天策府的追魂火翼是个摆设,当初与你脚踝上印记建立了灵气连接,也需要借用你藏身之地的空气中的灵气,所以会在那个地方留有灵气印记。”李仙儿跑到洞口,冲我们大声吼道:“就是这个洞,你们先进,我挡他一挡。”
那狸奴猫又敏捷迅速,说到就到,狂啸一声纵身就扑。黄志宗紧随其后,一把斩马刀挂着风声呼啸而至。
李仙儿掏出水瓶将头脸,身上,八卦盾浇了个湿淋淋,然后将瓶中剩下的水凌空泼向了狸奴猫又。
那猫又似乎十分惧怕水,凌空将猫腰一拧,闪过泼来的水渍,两条尾巴一分,抽向了李仙儿。
我们刚爬进洞内,就见狸奴猫又的尾巴和黄志宗的斩马刀几乎同时击在了李仙儿的八卦盾上,李仙儿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飞而出。而那狸奴猫又的尾巴沾到了盾牌上的水渍,似乎水渍刺痛了它,滋滋的水汽声中,狸奴猫又狂啸不止。
我见李仙儿倒飞的去势将近,一旦她进不来洞内,落单在外就麻烦了,我赶紧抽出腰间的链子,冲着李仙儿扔了过去,大喊:快抓住。
李仙儿瞅准来势,一把将钢制锥头抓在手中,顺着我的回拽之力,借力使力,凌空几个虚跨,蹬到了洞口,手脚并用的快速爬了进来,同时大喊:“刘师兄,快准备红水阵!”。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红水阵()
刘文昭应了一声,越过李仙儿,挡在洞口,从背囊出拿出个小葫芦,其内滴入些许汞水,在地上双手搓土凑成一堆,在土堆的面向洞口一侧抠出一个土窝,取出水瓶,将土窝内注满清水,再将小葫芦放在土堆上,接着脚下连点踏个七星步,手指掐个狮子印,指沾朱砂,依次点过葫芦口。
接着,手掌向前一推,将葫芦口推的朝向洞口,土窝中积蓄的水一下被吸入到葫芦中,接着被葫芦喷射而出,在洞口处形成一个水幕,仿佛一个透明膜堵在了洞口。
做完这一切,刘文昭再将水瓶中的清水注入土窝,然后退后几步,气喘吁吁的对李仙儿问道:“红拂女,这红水阵能挡住外面的狸奴猫又吗?”
李仙儿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苦笑道:“希望可以奏效吧。”
我看着波光嶙峋的水幕,向李仙儿请教:“嘿,红拂女?好威风的称号,你们布设的这个红水阵有啥厉害之处吗?”
李仙儿叹了口气:“真正的红水阵在就失传了,真正的红水阵那是内夺壬癸之精,藏天乙之妙,变幻莫测,八卦台上的葫芦能倾出红水,倒出洪水汪洋无际,若其水溅出一点粘在人身上,可顷刻将人化为血水,纵是神仙妖兽,也无术可逃,那时的道人有诗赞红水阵曰:
炉内阴阳真奇妙,炼成壬藈里边藏。
饶君就是金刚体,遇水粘身顷刻亡。
现在布设的这个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那狸奴猫又看样惧水,只希望红水阵能挡得住那狸奴猫又就好”。
说完,望向了水幕外的的狸奴猫又,狸奴猫又在地上团团直转,看着水幕上升腾着的水汽嗷嗷直叫,却不敢近前。而黄志宗则用斩马刀在水幕上一顿劈砍,那水幕如有胶质,弹性十足,斩拔刀被水幕裹着,难以挥动也难以刺破。
我见状放心不少:“那狸奴猫又说到底也是个甲马符召唤出来的,符胆内的灵气到底有限,即使与黄志宗的寿元建立联系,也不可能无休止的维持这种状态,现在先暂避锋芒,等甲马符灵气耗尽,我们在出去收拾黄志宗。”
“说起这狸奴猫又,它到底是个啥玩意?”我问向李仙儿。
“狸奴嘛,就是小猫咪。”李仙儿笑了一下,向耳后捋了捋湿了的头发,她为了挡住狸奴猫又,将衣衫打湿,如今这湿了的衣服贴紧了身体,凸显的曲线玲珑,加上她向耳后撩头发的动作,伴着浅笑更是让人感觉秀色可餐。
我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水幕外团团转的狸奴猫又:“你说这是小猫咪?”
“狸奴确是小猫咪”孙集福捋了捋残缺的胡子,凑过来说道:“你没听过陆游有首诗词吗?写的就是狸奴:
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
惭愧家贫资俸薄,寒无毡坐食无鱼。
这诗人描述的就是小猫咪。要知道,野猫在古代是被称为“狸”的,而“狸”驯养后的所得家猫被称为了“狸奴”!像古书中《韵府》的记载,猫,本狸属,故名狸奴”。
“狸奴猫又还能拆开来解释?猫又又是个啥玩意?”我不解的问道。
“外面这东西,本质应该是猫又,猫又就是猫妖,也叫猫鬼,”李仙儿接过话头,冲着我和遁地孙问道:“我们天策府,包括这次升炉大会齐聚了玄机门,隆武府,罗织道和拜火教,都是起始自唐代,难道你们的门派传说中,就没听说过唐代关于猫鬼的传说?”
“哦?你说是猫鬼吗?”遁地孙一听这个词,思索了一下:“毕竟我们都是与唐代皇族有瓜葛的门派,门派内关于唐代的记载确有不少,我记得传说中的大唐律法,曾有一段时间严格处理与猫鬼有关的人员。”
“嘿,你记得还怪清楚的呢,作为现代的道门,还会翻看祖宗那点历史的不多年了”李仙儿赞了一下,继续说道:“顿地孙说的确有其事,《大唐疏议》是唐代法律,其中有明文规定:蓄造猫鬼及教导猫鬼之法者,皆绞;家人或知而不报者,皆流三千里。”
“而随着历史的进展,人们甚至对于猫又产生了崇拜,比如现在的海南,就有地方崇拜猫又,他们甚至认为猫是猫又的后代,统称其为猫神。
只要是有猫死过的地方是不能建房的。假如你不知道而建了房子,住上后的日子里你家往往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让人烦心的迹象,这时你家主人就会去请“神仙”来查家事,发现是“死猫”在作怪,还要去请道士来“做法”,请走“猫神”。“猫神”走后,你才可以在房子里平安地住下。
这个地方的人们,都信奉一个传说:猫是天宫中的一个大神仙,由于地上有五个老鼠猖獗,无法无天,作恶多端,使得人们无法正常的生活,天帝只好派猫神下凡来为民除灭这五个老鼠。并跟它说,全部除掉这五只老鼠才能回天上来。
而猫神一下凡,四只脚就扑倒了四个老鼠,还用嘴咬到一只老鼠呢。天帝不相信猫神这么快就处理了鼠患,派了一个天神下来问:捉到了吗?猫神松口说:全部捉到了。
谁知道猫神这一松口,咬到的那只老鼠却乘机跑走了,就这样,猫神完不成了任务,也就无法再回天上去了,它必须寻找到那只逃跑的老鼠。
而那只老鼠在此后繁殖了不少后代,猫神为了除恶也繁殖出不少后代。可毕竟老鼠的繁殖能力比猫大,猫神的后代即使怎么努力抓捕也抓不完,因此猫神的后代们也就慵懒起来了。但由于它们是神的后代,遗传有神的威力,所以有猫死的地方人们就不能建房。假如一定要建的话,只能请道士让它挪个地方,不然的话,你家是不得安宁的,也就不能安身了。
我正听故事听的过瘾呢,就感觉洞口的水幕一阵晃动,原来狸奴猫又不敢靠前,黄志宗没办法,又在斩马刀上抹出了火焰,施展出火焰刀连续对着水幕猛劈猛砍,几次火焰刀之后,水幕将要被破开之际,那葫芦又将土窝中的存水吸了进去,再次喷射出去补充了水幕,不过,水幕仍是晃动的一阵紧似一阵,眼看就要失手。
我着急的冲刘文昭说道:“再补充点水啊,土窝已经空了。”
刘文昭一摊手:“没办法,这红水阵的葫芦只能使用两次就会爆开,我们赶紧想办法,红水阵一破,狸奴猫又就会杀进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狗盘瓠()
黄志宗喘着粗气,火焰刀一刀紧似一刀,劈砍的间隙越来越短,水幕震荡不止,他身后的狸奴猫又打着转的盘旋,不时嚎叫一声,盯着水幕后的我们,不断的呲牙留涎。
李仙儿见红水阵将破,忙招呼大家取出随身水瓶,以水淋湿身体以抵御狸奴猫又的攻击,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各人手中水瓶内的水都所剩无几,正无计可施的时候,透过震荡的水幕,看到祭坛旁侧的山洞中闪出一个人影。
我心内暗暗祈祷,可千万别是陆小雅,现在场内的情况太危险,一旦被场内的狸奴猫又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偏偏事与愿违,一声稚嫩的狗叫声,随后从洞内跟出的人正是陆小雅,边追边喊:“复欣,别跑了”
“汪汪汪汪汪”复欣隔着老远冲着狸奴猫又就开始狂叫,跟在后面的陆小雅初见狸奴猫又明显一愣,害怕的上前抓住四眼狗往回就跑。
狸奴猫又听到狗叫声,开始狂躁不安,上蹿下跳的不停折腾,终于被狗叫声撩拨的燥怒起来,嗷的一声,舍弃了黄志宗,开始追着陆小雅跑了过去。
我见状大惊,“小雅!”,我大喊着奔向洞口,哪想到迎头撞向了刚破开红水阵,透入山洞的斩马刀。
我心内焦急,侧身一躲,让过劈过来的斩马刀,抬手抽出手枪啪的冲他胸前点射了一枪,在这山洞内,枪的响声被笼在一起,听起来震耳欲聋。
拜火教的火器后坐力很大,枪声响起,子弹射歪,正打在黄志宗持刀的右胳膊上。黄志宗皱了皱眉,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仍然握刀横扫。
我身后的顿地孙将道隐刀向前一递,帮我架住了斩马刀,也许因为黄志宗手臂受伤的原因吧,斩马刀竟然被道隐刀磕的脱手而出,这一下顿地孙也始料未及。那把斩马刀打着旋,挂着风声旋了出去,直奔顿地孙身后众人。
山洞狭小,转身不易,位于顿地孙身后的孙集福,见到斩马刀呼啸的飞来,孙集福惊的一缩脖子,那刀齐着他的头顶切了过去,噗一下刺入了山洞的墙壁上。
我在前面听到孙集福的惊叫,忙回头看去,只见斩马刀将他头顶的发髻切了下来,孙集福哆嗦的一抹头顶,头上光秃秃的一片,只剩下四缘的头发。从我的角度看去,孙老道头顶的形象,活脱脱一个马桶盖的模样。
这个时候,我却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再回头的时候,黄志宗已经纵身退出了洞口,呼啸一声追向了狸奴猫又。顿地孙赶忙从我身边跃过,拽了我一把:“还不快追?小雅还在外面!”
这下场内成了一个奇怪的局面:陆小雅抱着四眼狗跑在前,狸奴猫又咆哮着追在后,黄志宗追赶着狸奴猫又,我们窝蜂的追着黄志宗,就这样一群人围着祭坛兜起了圈子。
我跟着跑了一会,气喘的不行,索性脱离人群反向而行,边跑边心里暗骂:这他娘的怎么回事,忽然间变成跑步赛了?
没跑得几步,就遇到了花容失色的陆小雅,她边跑边回头看那狸奴猫又,冷不防被我一把抓住拽在一旁,尖叫一声,举起形彰矛就要刺,见到是我,才定了定心神,颤声问道:“师兄,身后的这个怪物是啥?”
我看了看她额头的五芒星,亮光停在左下角,看来她是保持了自身的性格,我心里哀嚎一声,这拜火教的血之记忆传承也忒不靠谱了,关键时刻不切换性格,不需要切换性格的时候却乱切换。
我把她挡在身后,掏出手枪冲着奔到近前的狸奴猫又开了一枪,哪知道,弹头居然穿过了狸奴猫又的身体,啪的射中了追在狸奴猫又身后的黄志宗的腿上,黄志宗踉跄一下,应声倒地。
跟在黄志宗身后的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扑上来,压住不断挣扎的他,然后从几个大穴上拔出刺入的大针,掏出法绳将黄志宗捆了个结实,仍在一旁。
我的射击并未能阻止狸奴猫又,它嗷的一声凌空跃起,伸出双爪一个虎扑,越过我的头顶,奔着陆小雅的头面抓去。
女人都是爱美的,对自己的脸蛋尤其在意,见得一双大爪子抓向自己的面门,尖叫着举起了双手,口中大喊着:“快滚开!!”
她手中可是抱着四眼狗复欣呢,这举双手的动作,一下将四眼狗送到了狸奴猫又的面前,四眼狗面对长着血盆大口的狸奴猫又,“汪”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狗叫,却不再是汪汪汪的小奶狗的声音,而是震耳欲聋的一声,我扭头看去的时候,就见四眼狗的身形中奔出一个五色斑斓的影子,状若牛犊大小,这个影子恍如放大了若干倍的四眼狗,一下顺着狸奴猫又的身体中穿过,奔入虚空不见了踪迹。
狸奴猫又哀嚎一声,自半空直摔落地,再复哀嚎一声,狸奴猫又的身体阵阵碎裂,一阵火光崩现,热量丧失,其身体化作了符纸的片片纸灰,散落一地。
我迷惑不解的看着当前的情况,面对收拾掉了黄志宗奔来支援的众人,面面相觑:“刚才那是什么情况,这么凶悍的狸奴猫又居然被四眼狗叫一声就干掉了?”
“哎,我们还不如一只狗”,陈道长叹了口气,看了看蹬着四条腿的四眼狗,沮丧的说道。
“我看到半空中腾现一个巨獒,然后就消失不见了,那是什么?”刘文昭跑的最近,估计他也看到了刚才那个五彩的影子,是以疑惑的问向我。
“我还想知道呢”,我白了他一眼,从兀自颤抖不停的陆小雅手中接过了四眼狗,摸了摸狗头:“你说,刚才是啥情况?”
“噗呲!”李仙儿笑出了声:“你居然问它?这狗难不能还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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