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怜惜的一把抓住她,捧着她的头脸,盯着她说道:“师父说过,任何术法都有风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如同交易的等价交换一般,你又何必遭受这种痛苦啊,师父若知道,定然会心疼的,如果有可能,就放弃那劳什子血之记忆吧。”
“放屁!”一丝声音从我心海里响起,是钟米娜的声音,自从夺宝三关的时候,我俩为造成玄机门和天策府火并的情况,我们之间通过道心领域,进行了同频对接之后,就可以将彼此的意识流通过道心领域投射到对方的心海里,就如同真实语言交流一般。
我心内一惊:“师娘,您这是?为何要让师妹接受这么危险的血之记忆。”
“她是下任圣女,她有她的责任和义务,身为拜火教的下任圣女,就注定她无法过上普通女孩那平凡的生活。”钟米娜的声音又在我心海里响起。
“即使如此,也不应该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啊,难道循序渐进的修行就不行吗,如此急功近利,师妹的身体能负荷得了吗?”我不满的回复道。
“她是我的女儿,你当我向她这么做吗?哼,还不是因为你。”师娘的声音听起来怒气冲冲。
“因为我?”我迷糊不解的在心海内回复道。
“我将你在寂静之塔以及塔下墓场的情况讲给她听,小雅听出了端倪,自卑她没有能力帮助你,而且,她分外担心你受到李仙儿的蛊惑,是以才要求我用速成之法,她的一片真心,你可承受得起。”钟米娜愤愤的说道:“现如今,只有继续完成血之记忆的传承了,小雅可以后续通过修炼融合先辈记忆,回复以往性情心态。否则,若现在中止血之记忆的传承,一旦半途而废的话,她就只能一辈子这种状态了,哎,小雅这是何苦,都怪我组织不了她。。。。。。。”
一贯沉着冷静的钟米娜,此时俨然成了絮絮叨叨的慈祥母亲。我知晓了各种原委,不觉沉默起来,我捧着陆小雅的脸,看着她时而茫然,时而清醒,时而狠厉的眼神,感觉她的身体就好似被人塞入了若干不同的人格灵魂,再不断的转换着,都想获得小雅这身体容器的控制权。
我的眼睛湿润了,留着眼泪说道:“小雅,都是师兄不好,你放心去完成血之记忆的传承吧,师兄会带你一起去寻找金炉,一起去救师父,好不好。”
听我这么说,陆小雅的眼神慢慢清澈,好像逐渐找回了她的主体人格,重新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师兄,谢谢你,我会努力的,还剩今天一晚,我就可以完成血之记忆的传承了,明天我们一起出发好不好?”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看主桌处钟米娜冲我这边招了招手:“师妹,师娘叫你了,一定小心,坚持完成血之记忆,师兄需要你的帮助哦,明天我再馆舍等你好不好?”
“师兄,你需要我的帮助?嗯!我一定努力。”陆小雅的眼神慢慢坚毅起来,点了点头:“明天等我,我一定会成功!”我看着陆小雅的背影,眼睛又朦胧起来。
片刻过后,顿地孙、陈道长等一众人回来,见我眼睛红红,又都嬉笑起来,孙集福摇头晃脑的念到:“赆别临歧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
陈道长也学着孙集福的样子,拿起筷子敲击盘子,击节说道:“关心春色到心门,相对忘言契早深。”
顿地孙赶紧接了过去:“女貌郎才别有真,卿莫飘泊误风尘”。
他们念的虽然诗词出处各不一样,也有适当的修改,凑到一起却俨然就成了一首好诗,而且震人发聩,要知道,佛家讲究禅机,道家讲究谶语,他们这一番话是借机点醒我,不可处处留情,堕入风尘。
我听得心头警醒,忙忙起身向他们三位一施礼,惭愧的说道:谢谢各位,小子受教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答疑解惑()
我见关中黄家的四人迟迟未来,向接待的拜火教教众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他们已经回馆舍休息了,如此,桌上就剩下我、顿地孙、陈道长和孙集福了。
我想起晚宴前,顿地孙曾跟我提及崂山雷击木的事情,既然心中有疑虑,何不趁此开诚布公的问个清楚。
我换了个座位,坐到陈道长和孙集福之间,压低了声音问道:“陈道长,小子有些疑虑不明,还请道长指教。”
陈道长笑吟吟的问道:“何事,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还非要挤过来说?”
“关于崂山雷击木。。。。。”
还未等我说完,陈道长摆手示意,截住我的话头:“苏小道友,这厅内人头口杂,我们回房间细说”。说罢,当先起身,一拍孙集福:“孙道兄,斋饭吃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顿地孙看了我一眼,也随之起身:“走吧,小兄弟”,说罢,离开桌子,对着主桌的钟米娜等躬身施了一礼,拉着我离开了宴会厅。
回到房间,见陈道长和孙集福已在走廊等着我了,开了门,将他二位迎来进来,落座之后,陈道长直奔主题:“苏小道友为何忽然提起崂山雷击木呢?”
“当初在崂山时,周玄清道长,您还有孙道长,都曾说来封禁山此行不是为了金炉图谱,而是为了崂山雷击木,这点,从您肯同意随我一起退出夺宝三关来看,是可以确定的。”我将过往简明的说道。
陈道长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也确实反复声明过,我们对所谓的玄机门金炉法宝,完全没有兴趣。”
“可是,据我后来所知,貌似崂山雷击木,就是金炉的引火之物,若真如此,这崂山雷击木就应该和金炉是配合使用的,应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才对,也就说,那金炉的线索,就应该是是崂山雷击木的线索,所以,我才对您崂山派一众,均对金炉图谱的线索不感兴趣,感到怀疑和奇怪?烦请道长为我释怀”。我真诚的望着陈道长,坦然的说出了我的疑虑。
“哈哈“,陈道长听了我的疑问,大笑起来,半晌之后,止住笑声:“苏小道友心思果然缜密,你说的没错,这个疑点却是明显,可是若这个疑点根本算不上疑点,您再考虑考虑,有没有这个可能?”
“哦?”我听陈道长如此说,沉默下来,静心思索:“按理,金炉的线索,就应该是是崂山雷击木的线索,他们不应该对金炉线索毫无兴趣的?换句话说,那崂山雷击木的线索,也就应该是金炉的线索,他们此行,是为了来封禁山寻找崂山雷击木,难道说。。。。”我眼睛一亮,盯着陈道长结结巴巴的说道:“难道说,金炉和崂山雷击木都应该在封禁山中?”
陈道长默然,随之点了点头:“你说我们为何对金炉图谱毫无兴趣?因为我们本就知道那金炉图谱的内容是什么,那两个金炉图谱,就是我崂山道派先辈所绘!”
这可正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惊讶的起身站起,张大嘴巴半晌作声不得:“怎么会?既然是崂山道派先辈所绘,怎么会落到拜火教的手里?还有,为何你们这么多年仍没有找到崂山雷击木?难道不应该找到金炉就会找到崂山雷击木了吗?”
“你说找到金炉就能找到崂山雷击木,或者找到崂山雷击木就能找到金炉,这话是对也不对。”陈道长解释道:“凡天地灵宝,都相声相克,比如剧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这是相克,而金炉所藏之地,却是百里之内必有崂山雷击木,他俩是相生。置于一处则引燃金炉之火,熊熊难灭,若分开藏之,无论隔了多远,都会张腿一般,自行移动至百里之数,这就是天地灵宝的奇妙之处”。
这简直难以置信,我瞠目结舌的盯着陈道长:“道长说笑了,您说的是神话故事吧?”
“哦?神话故事吗?夺宝三关的五尸阵?张向天的金刚咒,李仙儿的东斗三星阵,冯君明的式神?包括你修得的道心领域,这些难道看来不也如神话一般?要知道,天地间有很多玄妙之事,都不可以常理度之。”陈道长谆谆教导着我。
“这金炉图谱一直在我崂山道派收藏,期间,你师父的师父马丹阳曾几次来寻,均未能得逞,后来,他找了几个道门高手,趁我派不备,从我派中盗取了金炉图谱,只是不知,后来如何会落到了拜火教的手里,而且,更诡异的是,马丹阳盗取了金炉图谱后,就再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再后来就有了马丹阳失踪的传言。事实上,我派早就留有金炉图谱的拓本,所以才完全对这次升炉大会没有兴趣,我这么说,可能解开你心中疑窦?”陈道长望着我,笑着问道。
我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那么就说得通了,我只是奇怪,你们既然早就持有金炉图谱?这么能通过金炉图谱来断定崂山雷击木在封禁山?,若这推论成立,为何不早日来寻?”
孙集福在旁边听的呵呵直笑:“苏小道友入道门时间还少,殊不知,天地灵宝出世,要有几个关键要素,例如时机,有缘人,灵宝自动认主等等,就好比,你要去申请办理一个什么证件一样,必须文件到,费用到,时间到才能启动程序一般道理。”
我有些听懂了:“孙道长的意思是,不是你们以前不去寻找崂山雷击木,而是未到时机?未得有缘人?”
陈道长抚掌而笑:“哈哈,孙道兄解释的很准确,就是这个道理,就像你的师爷马丹阳,据说他一辈子都在为了找回玄机门法宝而奔波游走,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时机未到,人力岂能抗天道?不与天地争道,不与君子争德,不与小人争利,就是这个道理。”
顿地孙也听的恍然大悟:“陈道长您是说,如今正是宝物出世的实际,那有缘人,莫非是指苏有友?”
“没错。”陈道长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本派掌门师兄周玄清所测,定不会出错”,说罢顿了一顿:“你看拜火教举行个什么升炉大会,拜火教毕竟是不入宗派总簿的外五流道门之一,为何会有这么多门派到场?因为修为有道的道门,基本都可以预测宝物出世的大约时间和方位,都在等一个契机,所以嘛,别看有些道派已经离开拜火教的领地下坞岭了,但绝不会离开封禁山,不信,等着瞧。”
“可是他们虽然等得了时机,却没有等得有缘人,留在封禁山为了哪般?”顿地孙不解的问道。
陈道长和孙集福齐齐看着我,微笑不语:“直接关系,间接关系都是关系,结果未必是原因的果,原因也未必是结果的因,此次灵宝出世的因果缘由,皆要看你的命数造化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确定目标()
陈道长与孙集福的解释,虽然于情于理皆通,但我仍有不解的地方,于是,继续问道:“陈道长,既然崂山道派持有金炉图谱多年,而且,虽然被我师爷马丹阳盗走了,却留有拓本,不知,可否让我看下拓本或者给我说下金炉图谱的内容?”
我虽然在拜火教的寂静之塔看过金炉图谱,也听钟米娜说过,我师父卧底拜火教,就是为了带走这金炉图谱,可如今陈道长却说,金炉图谱本是崂山道派之物,不免让我难以接受,毕竟,从陈道长和钟米娜的口中,已经可以验证这东西跟我师爷马丹阳和我师父马自在都有关联,我不免要谨慎一些,所以,我没有对陈道长道出实情,而是先出言来试探他一下。
陈道长笑了一下:“掌门师兄说你是我派崂山雷击木的有缘人,临行前,着我和孙道兄,只要你有所要求,在不违背道门原则的情况下,都要尽量配合你,帮助你,”他边说话,边从后背的宝剑剑匣内,抽出一张白布,不注意的,会以为这是宝剑的垫层,用作宝剑防震或者擦拭用的绒布,哪知道,这居然会是金炉图谱的拓本。
“顿老弟我们相识多年,也不是外人,而且,得您引荐才结识苏小道友,所以,我们也不必避讳什么,请上前来一起观瞧”。陈道长边展开白布拓本,边招呼顿地孙凑到近前。
我看着逐渐展开的白布拓本,果然,是两个人物画像,一个是刻着个挽着头暨男人,背负宝剑,颌下三缕长髯,长耳阔口。另外一个头戴纶巾,身上脏兮兮的破烂烂的,一手背负身后,一手持诗书,仰望天空。拓本的内容与我之前见的金炉图谱的木刻画一模一样,这就我就不得不信陈道长的说辞了。
“金炉图谱难道不应该是个类似寻宝图的东西吗?”顿地孙看着两个人物画像也傻了眼:“这俩画像算什么?”
我心中暗笑,顿地孙的表现与我初见金炉图谱原版木刻画的表现一模一样,我故意沉默不言,也装出一副费解的模样,且看陈道长如何解读。
“我派传下来这个金炉图谱的先辈,应该是元代的时候吧,他是属于盲修,双眼天生失明,所学道门经典都是听他人所念,然后再自己体悟,盲人对于天地玄机感应最为敏感,也最擅修习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中的卜术,所以,派中请他来预测我崂山道派法宝崂山雷击木的下落,这盲修的前辈卜算了数日,在木板上以刀刻了两幅人物画后,就耗尽心力而羽化升天”。
陈道长已手抚着白布拓本,继续说道:“盲修之后的各时代门人,都曾想解读这两幅人物画到底与崂山雷击木有何关系,但那盲修前辈天生失明,根本从未见过世间的人物画,他是根据自己的想象所画,难免与世间的实际人物画来比有失真的情况。从盲修前辈的时代直到近代,这期间对木板所刻画的人物进行猜测的不下百人,针对这百余人进行过多次调查,发现与崂山雷击木毫无关系,直到马丹阳盗走了金炉图谱之后,我崂山道派出了个道术奇才周玄清,根据他的推演再结合拓本人物画。。。。”
陈道长将手指在负剑的人物画上:“周玄清师兄断定他是吕洞宾”,又将手指挪到捧书的人物画上:“他是王安石。”
听陈道长说到此处,我心里暗想:“若然与我猜测的如出一辙,我是没有推演出这两个人物是谁的能力的,我是通过师爷没事就对师父念叨的几首诗来判断的,师爷当初应该也是推算出这两个人物是谁的,所以没事就念诵这两个人的诗词,且诗词中暗含金炉的信息,只是,即使知道了金炉与这两人相关,去找寻金炉,仍是石投大海,所以,师爷马丹阳,一辈子也没有找到金炉所在,直至他失踪,好在师父记得了师爷常念及的诗词,可惜的是,师父在卧底拜火教期间,没有真正看过金炉图谱,否则,以师父的博学多才和聪慧,结合图谱和诗词,断出这二人是吕洞宾和王安石,当易如反掌。”
想到这,我叹了口气,这就应该是周玄清所说的时机未到,缘分未到吧,任你本事通天,仍难寻得灵宝。
“等等”,我想到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说道:“陈道长,刚才您说的是,贵派的盲修前辈,卜算的是崂山雷击木的线索,可这,这么最后却成为了金炉图谱?,难道不应该叫崂山雷击木图谱吗?”
孙集福听的哈哈直笑:“苏小道友,你方才刚说,这崂山雷击木相当于是玄机门金炉的引火之物,他俩应当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找到金炉就有可能找到崂山雷击木,找到崂山雷击木就有可能找到金炉,所以,这本质为崂山雷击木图谱的板画,最后就成了金炉图谱了。”
“刚才陈道长说,金炉和崂山雷击木这俩天地灵宝属于相生关系,必会维持相聚百里之数,那么,周玄清道长预测这崂山雷击木在封禁山内,也就说,金炉会在以崂山雷击木现世的地点为基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