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据说我玄机门金炉是炼制外丹的宝器,我想,若我有机会找回金炉,可能有益于师傅的病情”我望着钟米娜:“不知这金炉图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若想看,我就拿给你看看”说罢,款步走到另外一个斗室,取过了那两个嵌有银线的黑檀木匣子:“这两个匣子内所装,就是金炉谱图,我们拜火教得到此物多年,一直无法参透,当年你师傅马自在虽然取得了黑匣子,却没来得及打开看看,否则,以他的聪明博学,估计他早就找到了金炉了。”
钟米娜说着,轻轻打开了黑匣子:“你看,只是两个人物图像而已,也不知道是谁非说这是金炉图谱,我看是完全不着头脑,是不是历代以讹传讹所致线索失真也未可知,你看看吧。”说罢,将黑匣子推了过来。
我俯身看去,只见每个匣内装着个木板画,就是木板是雕刻着的人物画像,画像刻的简单至极,寥寥几笔线条勾勒出一个人物的半身像。其中一个木板刻着个挽着头暨男人,背负宝剑,颌下三缕长髯,长耳阔口。另外一个木板刻的人物,头戴纶巾,身上脏兮兮的破烂烂的,一手背负身后,一手持诗书,仰望天空。
我翻过木板画的背面,涂着大漆,加强了防腐效果。我正反翻看了半天,不明所以,这就完了?这就是金炉图谱?惹得天下道门三分一还多的门派齐聚在此,就为了这两个人物画?
我将木板画装回黑匣子:“师娘,这只是两个木刻画,还刻画的相当简单,虽然木质久远,但是,这与玄机门金炉有什么关系?”我向钟米娜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两个木板画我也研究多年,甚至采用了透视设备扫描过,其底部封漆也是普通的很,通过扫描发现年代至少有四五百年了,至于这个东西与金炉有什么关系,我也是不明所以”。钟米娜说道。
“我还以为金炉图谱会是个标注地址的山水画之类,或者写有暗语的藏宝地之类的呢”我失望的说道。
“要是那么简单,岂不早就被人找到了玄机门金炉”。钟米娜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师兄,这两个人物,会不会曾经是拥有金炉的人物呢?所以才画了两个人物的图像,我们根据人物去找会不会找到些微线索呢”,陆小雅指着黑匣子问道。
“诶,这倒是个新方向?”我冲着陆小雅挑了挑拇指。
“这个方向我也考虑过,可是这人物线条画的如此简陋,虽然画的人物神采飞扬,但是具备如此神采的人物,从古至今何止千万,衣服服饰又没有带有时代特点,实在难以猜到到底是谁。”钟米娜无奈的说道。
“一个背负长剑,三缕长髯,看起来仙风道骨,貌似是个道门中人,另一个头戴纶巾,手持诗书,文气很重,看起来是个文人,可是又脏兮兮邋邋遢遢的,莫非是个不得意的文人?”我回想着那两个人物版画的形象,喃喃自语着,忽然,一道电光闪入我的脑海:“莫非?”
“嗯?你想到了什么”?钟米娜急切的问道。
师傅马自在之前曾提过,他的师傅马丹阳一声都在外寻找玄机门失落的宝物,平素总是喃喃自语的念叨几首事,我读来您听,看是否符合这人物木板画的形象特点:
玄机门的二代人物张均,附逆安禄山,后来唐皇年纪道济祖师的功绩,没有处死张均,而是将其流放,张均流放途中作诗曰:
瘴江西去火为山,炎徼南穷鬼作关。
从此更投人境外,生涯应在有无间。
他一个落魄文人的流放状态,是否符合那个木板画所画的文人形象?
钟米娜摇了摇头:“张均其人,本质并不属于文人,其能够附逆安禄山造反,并不是酸腐文人形象,况且,他的流放地,从诗中看应该是安南地区,就是现在的越南,而这个文人形象,怎么看也是中原人士,不符不符。”
说罢,又催促道:“你再说说马丹阳另外念叨的其他词句,看是否能对的上!”
第八十二章 升炉大会13()
我见钟米娜否定了木板画中的一位是张均的可能,便沉吟一下,继续说道:师祖马丹阳还曾对我师父念过:
曾经天上三千劫,又在人间五百年。
腰下剑锋横紫电,炉中丹焰起苍烟。
才骑白鹿过苍海,复跨青牛入洞天。
小技等闲聊戏尔,无人知我是真仙。
我刚一念完,就见钟米娜两眼放光的拽过一只黑匣子,从中取出一个板面:“莫非这个人物画的就是他?”
“哪位?”我一看有谱,赶紧问道。
“你刚才念的这首诗,是吕岩做的诗词。嗯,他倒是符合这个背负宝剑的形象”钟米娜盯着板画,点头说道。
“吕岩是谁?”旁边的陆小雅好奇的插嘴问道。
“就是吕洞宾!”钟米娜解释道:“吕洞宾相传是唐末开元时期人物,卒于宋朝,《国史》中记载:吕洞宾本儒生,因科场不利,而转学道,后遇五代隐士钟离权授以内丹道要,隐居终南山,活动于关中等地。”钟米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最重要的是,相传吕洞宾最好丹术,他曾说“修炼丹者,先正其炉。
内丹者:身为丹炉,神气为药物,目、耳、口、鼻为炉之八门,常固守之,勿伤内真。
外丹者:以天地宝器之炉、造化之鼎,调和药物,匹配阴阳,制炼神气。
“难道这外丹的天地宝器之炉就是指我玄机派的金炉?”我疑惑的问道:“我玄机派金炉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中?”
我顿了顿继续推测到:“也许这金炉原本就是吕洞宾之物也未可知,因为据说我派祖师张道济是随玄宗泰山封禅时候得仙人传授金炉、灵书和玉牒三件宝器,莫非那仙人就是吕洞宾?”
我拍了拍头:“要是这样可就让人发窘了,我派宝物居然原本是别人的?”
“你这种推测也不无道理,逻辑上也说得通。”钟米娜的赞赏的说道:“马自在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至少我们现在稍有眉目了,这个先不提,你在说说其他的,看能不能对的上另一幅板画”。说罢,钟米娜取过了刻有脏兮兮书生模样的画像,转头看向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陆小雅也满含期颐的望着我,便轻咳一声,挺了挺胸脯继续念道:
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是王安石?”,陆小雅惊讶的叫道。
“嗯,这确是王安石所作,而且,王安石从不注意自己的饮食和仪表,衣裳肮脏,须发纷乱,仪表邋遢,王安石的这些恶习众所周知。苏洵曾经描述王安石说:衣臣虏之衣,食犬惫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我指着钟米娜手里的板画上的那个脏兮兮书生模样的画像说道。
“这确是符合这个书生脏兮兮的模样,可从未听说过他是道门中人啊?”钟米娜疑惑的问道。
“嘿嘿,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情况,而且,据说列宁曾称王安石为“中国十一世纪的改革家”。他评价,王安石执政之所以能敢作敢为,矢志改革,是受自己进步的哲学思想支配,他认为世界万物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组成,还把“新故相除”看做是自然界发展变化的规律,从而树立了“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大无畏精神。”
我故意将世界万物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组成这句话重重的念出来:“从这观点看,这完全就是玄门中人的世界观啊”。
“嗯,这倒是,一般俗世中人是不会这么倡导自己的世界观的”。钟米娜点头说道:“而且他诗中明确提出了金炉,金炉香尽漏声残?此金炉是否为彼金炉?”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刚才您说吕祖的事情,他生于唐末,卒于宋朝,而王安石却是北宋朝丞相,难道吕祖把金炉传给了王安石?”我又拍了拍额头:“这也太不着边际了吧,感觉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根本无法建立起联系”。
“我反而认为这很有可能,修行之人心态不同于常人,不是如普通富家翁一样,非要把家产一代代流传下去,他们率性而为,一切皆看缘法。”钟米娜边说边收起了两个板画。
“至少这次,是我这么久第一次感觉接近了金炉图谱的线索”。钟米娜高兴的说到:“若你去寻找金炉,我拜火教会帮你的,不为别的,即使为了救治马自在也该如此。”
“那么接下来的夺宝二关和夺宝三关怎么弄”我好奇的问道。
“既然我们已经猜得了金炉图谱的线索,这金炉图谱对我们已经没用了,即使让其他道门得到,他们也会如我当初一般,完全找不到线索的,我才不信他们能直接猜到吕洞宾和王安石身上,若说这俩人有啥关系,他们一准会认为自己发疯了吧”。说罢,钟米娜竟然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我到真想看到他们哪派拿到了金炉图谱,看到板画后的惊愕表情”。
我不觉无语,这师娘居然还是小孩心性。
“你已经看过了金炉图谱了,是否还继续参与夺宝三关你自己决定吧,哼,我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整治下玄机门关老二和天策府那几个混蛋。”说罢,恨恨的咬了咬牙:“如今谁能取得这金炉图谱我根本不在乎了,我本来想哪派有机缘得到金炉图谱,我便设置规则让其带我拜火教一同寻找金炉。如今已经没这必要了,剩下的夺宝二关和夺宝三关,我要改改规则,专门针对既定目标,非要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可”。
我不禁默默了胸口,又瞟了瞟站在旁侧的陆小雅,如今我的胸口还是微微发麻,幸亏我心海内的吞贼魄有净化体内异物的功能,不知道其他门派中人是否有我这般好运了,替他们祈祷吧。
“明天的夺宝二关就在这里举行吧,哼哼,让他们见识下我拜火教的寂静之塔”。钟米娜收好两个黑匣子,对陆小雅说到:“天色不早了,你送苏小子回去吧,你们切莫将刚才之事对外透漏,嗯,只要装作年轻男女那个,那个互有好感,出外闲谈就好”。钟米娜顿了半天,选了个互有好感这个词,说了出来。
我不由得心中雀跃,看着满脸通红的陆小雅,附身下拜:“谢谢师娘”。
“哼,你莫得意,需得继续努力,凭本事,不要以为我认可你和小雅。。。。。”她话未说完,陆小雅已经拽着我顺着甬道一路拾阶而上,直奔塔外而行。
第八十三章 升炉大会14()
出得寂静之塔,外面已是月挂树头,弯弯月牙如同笑脸一般,月牙周围繁星点点,天空星月生辉,地上树影重重。
回程路上我是无限感慨:“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从未想过听我胡乱批卦的人居然是我的师妹,而且隔着千山万水,居然在这里重逢。。。。。。,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望师傅,想带给他这个喜讯,也许他听了就会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呢。。。。。。”。
陆小雅也是听得黯然神伤:“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生父呢,我也想去看望下他呢。”
“对了,按理你应该叫马小雅啊,怎么会叫陆小雅,”我狡黠的一笑:“只听过指鹿(陆)为马,却第一次见指马为鹿(陆)的,嘿,师娘可真有一套!,哦,对了,上次批卦时候,说你姓陆的父亲压力很大,身体不好,不知现在如何了?”
“好啊,等我告诉我娘,你居然背地里编排她。怎么的,胸口不麻了是吗?”陆小雅,杏眼圆翻,指着我的胸口,嘲弄的说道。
我赶紧合十双手做投降状:“好师妹,我又信口胡说了,你可千万别和师娘说。”
陆小雅白了我一眼,顾盼生姿,我不由的有些痴了,她噗嗤一笑,在身后推着我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我很小的时候,娘就把我寄养在陆叔叔家里了,对外拖称是他的女儿,陆叔叔对我很好,他在鲁中地区开设了个科技服务公司,等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走了几步,陆小雅松开了双走,和我并肩而行,继续说道:“上次听你批卦之后,我跟陆叔叔说了你的结论,陆叔叔放下心结,休息了一段时间,如今已是回复如初了,嗯,他还说有时间要去拜访你呢。”
“免了,这么快就见家长,我还没准备好呢”我嬉笑道。
“呸,你又胡说”。
嬉闹了一阵,我正色说道:“你陆叔叔从事科技服务,会常处事情两难的境地,我送你一阙词,你转给他,遇事难决时,可宽心怀”。
陆小雅见我认真的样子,停下脚步:“你说吧,我一定记好,并准确转达。”
毁誉从来不可听,是非终久自分明。
一时轻信人言语,自有明人话不平。
陆小雅跟着复述了几遍,眼冒星星的说道:“想不到师兄还是个才子呢,各种诗词居然信手拈来,嗯,这一阙词,倒是满含禅意呢。”
“那是自然,腹有诗书气自华嘛,你别看师兄其貌不扬,肚子里的东西多着呢”我拍拍了还在发麻的胸口,趾高气昂的说道。
“哼,你是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吧”。陆小雅嬉笑的说道。
“我可是被你爹录为玄机们机流弟子的,若不是腹有权谋,你爹那等博学多才的人物,又岂会看的上我?”我见这一番谈话,已经离着别墅和宾客楼越来越近了,赶紧说道:“哎,刚才光想着着急离开寂静之塔了,忘记问你娘关于夺宝二关和夺宝三关的详细计划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混在台下众道派中,以我的权谋配合你娘,更显本事。你忘了我们在离开塔之前,你娘怎么说的?”
“她说啥了”?陆小雅奇怪的问道。
“她叫我莫得意,需得继续努力,凭本事!嘿,就当接下来的夺宝二关、夺宝三关是对我的一次试炼吧。”
说话间,已走到了宾客楼的门口。陆小雅停下脚步,对我挥手道别:“我娘设计的规则,必然凶险,你要多加小心,何况,你已经知道金炉。。。。。”
我赶紧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多谢陆姑娘相送,有机会再聊吧”。
陆小雅机警的点了点头,看到正从身边路过的黄志宗,冲他点了下头示意,然后冲我挥了挥手,扭头忘别墅方向走去。
我看着她在月光下的身影,渐渐融入月色中,方才收回目光,一转身,却见黄志宗站在我的身边,也如我一般目送陆小雅消失在月色中,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苏小兄弟厉害啊,嘿,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花间道人,你可比那个冯君明厉害多了,这还不到一天,就热络成这程度了?你们不会。。。。。。。”。
我赶紧走进电梯,不理他的啰嗦,黄志宗却不依不饶的从快要关闭的电梯门中央挤了进来:“跑什么啊?和老哥说说,咱也取取经,也好回去收拾收拾我那婆娘。。。。。”
出了电梯我直奔房间,将他远远甩在身后,听见我的脚步声了,盾地孙打开他的房间房门,将黄志宗截了下来:“黄道兄,你缠着苏兄弟这是干什么?来,有啥问题,我陪你聊聊”。
“没啥,没啥,我只是有事想向苏兄弟请教,苏兄弟既然不便,那就明天再说”。说罢,尴尬的退了回去。
盾地孙见他远去,赶紧顺势溜进了我的房间:“去了这么久,什么情况?你若再不回来,我该以为你着了拜火教的道了,说不得就要大闹拜火教一番去解救你了”。
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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