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了你。
这才素真相啊。。。。
时空穿越分局档案
File—I局外人的穿越事实[当苏耒变成颜芪沁]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红军老前辈。难不难,想想泸定铁索寒。
苏耒把这句话默念了几遍,安心地把窗帘过来挡光,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一觉就睡到下午四点半。
话说有人上班朝九晚五,有人上班朝八晚五,这样一比较起来,前面那个肯定会被后面一个说运气好。苏耒有段时间特别鄙视这种人,别说朝八晚五,颠过来朝五晚八都成。
他大学毕业出来,前两个月,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周七天都不停地去找工作,找了那么久,他看得上的,人家看不起他;人家看得起他的,他又看不上。
这工作找得他嘴里上火舌头起泡也没个着落,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在工厂里,包吃包住,一个月拿一千,交完房租相当于白干,他大少爷身娇肉贵,折腾不起,干了两个月,熬不下去辞了职。
往后越混越回去,事实证明他这种人根本不该生为杨白劳,要想活下去还是该当黄世仁的。
尤其是他不只要养自己,还要养一只宠物猪的时候。
尤其是当门口站着房东,背后恍惚有个充满怨气的黑洞,眼看就要把他拖进去了。
房东看着他那样子,也知道他要交得出来房租也不会拖到现在,但还是要尽到告知义务:“小耒,你上个月和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
苏耒才睡醒,还沉浸在起床气泛滥的低气压状态,但是对方是房东,只好敛了脾气:“啊?阿姨,我这不是找工作么,等我发了工资就给您送过去。”
房东其实特不信任他,主要是他现在一副那么邋里邋遢的样子,谁相信他这样的能找到工作?报纸电视网络上全是大学生就业困难,现在大学生都是批量产的,谁也精贵不到哪去。
但也没法子,难道真学肥皂剧里的恶房东把东西给他扔出去?
于是只好道:“那你发工资记得先交房租。”
苏耒赔笑着答应了,然后关了门。
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要去干吗?难道去KFC拖地?
苏耒极郁闷地翻钱包,两张粉红色毛主席在微笑,他的爱猪小P在他脚边爬来爬去。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出门买几瓶酒喝醉了暂时什么也不想。
人郁闷的时候喝酒,只会更郁闷。
坐在楼梯口,他把最后一口二锅头灌下去,然后开了啤酒又开始喝。喝着喝着就开始感怀身世,觉得自己好歹一个大学生(姑且不论是哪个三流大学混了四年出来的),受过高等教育,怎么着也算一个高等知识分子,竟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登时热泪盈眶,哭爹骂娘地发起酒疯来。
苏耒酒量不好,这是天生的,他混四年大学也没锻炼出来,每次跟人出去一喝醉都是别人把他当死猪一样拖回去的。
但是今天客观条件不具备,只有楼上的一个住户探出来头来骂:“哪个疯子大晚上地发春——”
苏耒人品很好地抬起头,想看清楚是谁,结果用力过度,一头撞在楼梯扶手上,顿时清醒了一点,拎着酒瓶子预备回家。
其实后来他也曾经想过的,要是当时他就在那这么睡倒了,不就啥事也没了么?为什么他就非要想着回去?
不回去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反正他就是这么一脚踩空一路从楼梯下往下摔。他死得很难看,头先着地,上面摔出个大窟窿,涔涔地往外冒血水。
他的魂飘出来以后看着自己那惨样,觉得自己愧对父母愧对国家愧对群众,其实他长得一点都不丑,死了那么难看吓到人又不是他主观故意。
值得原谅值得原谅。
死了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苏耒在自己身边呆了大概五分钟,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都这么几分钟了,没人路过,他就这么看着自己曝尸于楼梯口。
再等了一会,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甚至都不敢确定这是个人,因为这人只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然后就抬起头对着他的魂,笑得很开心。
直觉这个人不仅是异类,而且十分欠抽。那个人开口问:“你想不想再活一次?”
这句废话根本都没在苏耒脑子里过一遍,直接猛点头。
那个人继续咧着嘴笑:“我叫朱颜辞,时空穿越分局第九区域负责人,最近忙着完成升职任务,放心,我效率很高的,绝对能帮你找个好身体。”他的口气,不知道为何就让苏耒联想到拉皮条的。
结果,他就穿越了。
哎哎哎,谁砸的砖头?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穿越是什么好重要好伟大的事么?晋江每天穿越的不下百个,你们不是早就很淡定,都看开了吗?
哎哎哎哎,都说了叫你们别砸了!还砸,还砸——算了,和你们说不清楚,我们还是来看看他到底是穿越成谁了吧。
呃——呃———你们谁也没眼花,就是这个。
这个穿着小裙子小袄子头上梳小辫子的小丫头,就是咱们那三个多月找不到工作喝酒坠楼死的人品男苏耒。哎哎,说是穿越男变女的站出来,拖下去击打一百次,叫你们看文不仔细,叫你们霸王——世界清静了,我们继续把镜头转回来看看。
哦,“她”终于睁开眼睛了。
哦,“她”终于照镜子了。
哦,“她”终于尖叫了。
哦,“她”终于——呃——把裤子脱下来了。
哦,他终于发现他还是男人了。
朱颜辞在旁边抱着手看了半天的戏,终于道:“感觉怎么样?”
“很好,很强大。”苏耒气得要命:“你这就叫找个好身体?”别告诉他这里的男人都是穿女装长大的。
朱颜辞丢给他几页纸:“把这些看了,你在这的日子就不用愁,别露出破绽来,以后我有个朋友还需要多照顾。”
苏耒看了一眼开头。
颜芪沁,男,六岁,皓国大皇子,目前假扮公主,父,颜莛昶,母,应采璃(已过世)。有两个舅舅。后面还附带详尽的相关人士介绍。
苏耒奋起直扑朱颜辞:“你害我——”
朱颜辞轻描淡写一脚把他踹开:“少给老子废话,比你惨的多得是,死在阴沟里都没人送他穿越,你别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罢施施然离开。
于是苏耒在被踹疼的余韵中开始了作为颜芪沁的生活。
以上。
File…II 关于停职“你绝对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停职?”朱颜辞被气得半死不活,抓着同事李鸿鸣的袖子问。
“老大,三个月了,你一单业务都没有,”李鸿鸣不动声色地往后退,试图避开这个疯子:“上面说如今这世道养不起吃闲饭的,再加上你的述职报告拖了多久了?”
朱颜辞颓然倒地:“我是吃闲饭的?我堂堂一个第九区域分局负责人居然是吃闲饭的?”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
李鸿鸣强按捺住立刻开溜的冲动:“老大,你的述职报告——”
“我堂堂一个第九区域分局负责人居然连个秘书都不配给我,杨露露怎么当领导的!”朱颜辞气得吐血,明知道他是实务派的,文笔不精,对写这些东西根本不拿手,自从杨露露被提拔上去做总局主管业务的副局长以后,人员精简不说,配备上该减的减,不该减的还减,一个月出两次差,一天五十块的生活补助,吃顿饭都还要挑着便宜的来。这女人简直是母夜叉在世,难怪当年三十了还云英未嫁,谁敢娶这死三八他每天都要给那男人上高香。
“哦,露露姐这次有特别提到你。”
朱颜辞心中暗叫不好,俗语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杨露露比贼彪悍多了:“她说我什么了?”
李鸿鸣摊开手心,只见他掌心中冒出一点蒙胧的白烟,白烟又凝成镜面一般的东西,朱颜辞看到杨露露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挂着一个狞笑:“小鸿,你告诉朱颜辞,他再假公济私不务正业劳民伤财到处跑来跑去的话,告诉他下个月回来拿辞退通知喝一辈子西北风吧,对了,还有他的述职报告,无论如何也要交上来,在完成期间不准请事假病假产假,就算他要死,也要先把工作给我交接完了再死,否则我让他死都死不安宁。”
朱颜辞大怒:“这女人没有知识好歹也要有点常识吧?我一男人请什么产假?”
李鸿鸣拿出PDA搜索了一下资料:“老大你还别说,现在其他时空男人生孩子的还挺多,你把露露姐惹火了万一她把你送去穿越怎么办?”
朱颜辞白了他一眼:“她能送外穿过去,我就不能穿回来?”
李鸿鸣道:“老大,你忘了你上次写的提案了?”
朱颜辞冷汗直下三千丈。
他上次把薄碧氏送过去的时候把她在现代的记忆封了,杨露露这个缺德鬼不会也想这么干吧?
“算了,我把这边的事忙完就回去,保证下个月二十四区业务第一,对了对了,帮我弄点方便面啊什么的过来,把老子饿死了她赔得起么她?”
李鸿鸣道:“哦。”
转身正要走,突然又道:“差点忘了,露露姐还有交代。”
“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朱颜辞问,这女人未免太婆妈了吧?又不是交代遗言。
“她说你既然那么能拖述职报告,那就干脆多写点,多也千万别超过八页纸;你千万记得要手写,不要用圆珠笔铅笔纯蓝钢笔;还有,既然都过来了,顺手抱点古董回去,下下个月总局有个领导的女儿要结婚,你看着办吧。”说完就消失了。
杨露露说不要超过八页纸,其真实意思就是管你写什么你都要给我凑满八页,少一个字我抽死你多一个字我还是要抽死你。
杨露露说要古董送礼,其真实意思就是其实你都出那么远门了,要处好人际关系,别忘记给我带礼物。
朱颜辞在风中石化,既而化身琼瑶奶奶笔下的小白男猪仰天长啸长歌当哭——这俨然是利用职务之便非法侵占他人财务,他人淡如菊此心可昭日月,却要受这样的羞辱。
杨露露,为什么你会是杨露露呢?
如果你不是你,我就可以尽情的穿越你殴打你——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狗急了跳墙兔子被逼急了还能咬人呢!
风萧萧兮易水寒。
朱颜辞抱着墙角里的两箱子方便面愁肠郁结,日渐清减。
其实这真的不能说明什么,真的,充其量只能说明方便面太难吃了。
卷II·曾是惊鸿照影来
八月十五
浮生晓梦雨寒轻,
梦里看花花无名。
谁人知是怕春尽?
赢得青楼薄姓名。
谁人一生只得一对伴侣?
痴情最是无聊。
转眼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我等了很久,看了更漏,都快到戌时了却还没人过来,只好自己过去。
看了眼外面的鸾轿,我摆手示意不用,带着一帮人走路。又没有几步远,何苦坐在那轿子上磨得屁股疼?
到了养心殿外面,一帮侍卫见我来,皆是对望一眼,然后跪下请安:“皇后娘娘千岁。”
我道:“起来吧,皇上呢?”
全部人都支吾着不说话了,终于为首的侍卫首领周肃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在里面,太后娘娘派人过来问皇上近来是否安好。”
甭给她说好话了,她是不是来问安,我进去看了就知道。刚往前走了几步,周肃道:“娘娘,是不是先派人进去通传一声了再——”
我细想一下,为难他也没用,只得笑道:“我就在这外面等着,等他把事忙完了再通传吧。”
他显然松了一口气:“是。”
正站着等,外面有人高声通传:“太子驾到,三皇子驾到。”
我问:“谁把这俩小祖宗给闹过来的?”
朱燕难得没搭腔,我在看看周围,一群人嘴巴闭得死紧。好吧,等我回头查出来,包庇同罪,全部拖出去跪搓衣板。
芪沁抱着芪之进来了。芪沁把芪之放下去,然后两个装模作样地行礼:“给皇后请安。”
得了,就你们俩,别折我寿就成。
我一句“起来吧”还没说完,芪之这肉团就蹦起来朝我怀里扑:“母后,大哥刚才欺负我。”我看了一眼芪沁,他抬了抬眼皮,眼神清楚明白地告诉我“我就欺负了你怎么着吧”。
我能把你怎么着?皮子是才十一岁的太子爷,里子是二十三找不着工作醉酒失足掉下楼的男人,我能把你怎么着?难道把你塞回你娘肚子里重造?
我摸着芪之的头:“他怎么欺负你?”
芪之眨巴着眼睛:“忘了。”
我再同情地掐他的脸:“大哥给你什么好吃的了?”连人家怎么欺负你都忘了,你说你脑子里成天都装些什么啊?
芪之转过脸,眼巴巴地看着他大哥。芪沁耸肩道:“巧克力。”
我皱眉。
朱颜辞,我下次非辟了你当柴火使不可,你真当这架空历史所以啥东西都敢往这里捎带?前几年是方便面,因为是咱俩的口粮,我也不好意思跟你提了;这回连巧克力也能带过来了?你为啥不直接在这摆摊子卖?好歹也给大皓的GDP做做贡献啊。
算了,这事等我和芪沁单独在的时候再说,我道:“你少给他吃这些,万一到时候长虫牙怎么办?”
“哦,”芪沁漫不经心地答道:“听说你们晚上要喝酒是不是?”
“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
“你看我管不管!”他横我也横。
芪沁正要回嘴,明兰进来了,居然没摔上一跤,真是奇迹。
她请了个安,道:“娘娘,皇上说请您去偏殿那歇着,外头冷。”
我让她站起来,笑问:“什么事把他绊在那,都舍不得回来了?”
明兰道:“本来皇上和应王爷他们商量事的,后来太后派了人过来。”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去。
这孩子有长进,都知道察言观色了。
我笑道:“哦,原来是这样,派的谁过来?”
“柳唯,柳公公。”
哦,是这家伙,难怪都不来见见我,直接就去见皇上了,多大点破事值当这样?后宫里头的事,不来找我,却去找颜莛昶?
芪沁还是抱着芪之乘轿,耳边还听到他抱怨芪之该减肥了。
养心殿其实隔得并不远,若是从前,走几步路也就过去了,现在规矩老大,进退仪态无一不计较,不过只有人适应环境,没环境适应人的。比如人穷十年,那就真的是叫穷惯了。
有的时候想想,这叫什么事。
我死的时候二十八岁,做了二十八年的薄碧氏。
然后做了十六年的浮舟,或者说是云岫做了十六年的浮舟却不自知。
结果浮舟到了十六岁,又活回去了,我又成了薄碧氏。当年为思月轩付出多少,如今看来,都是前尘旧事,叹一口气,也就过了。
我带着一帮人朝偏殿走,走了几步,确定周肃听不到了,便道:“朱燕,你去正殿满门前等着,柳唯一出来就让他来见我。”
朱燕道:“这事是不是要跟皇上说一声?”背对着她,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芪沁都跑没影了,他那么爱看戏,不跟他父皇唧唧歪歪才怪。”要不是这样,我薄碧氏的名倒着写给你看。
喝了半盅茶,外面有人通传,柳唯来了,我把茶盅里的茶水往地上一泼,明兰正要叫人收拾,我道:“忙什么?等会。”
所有人一听这话,立刻装眼睛瞎,全当看不见了。
柳唯进来了,跪下来请安,正跪在那摊子茶水上,面色青白青白的:“给皇后请安。”
“柳公公真是稀客,今日怎么那么有闲进宫来了?”
我入宫没多久,颜莛昶就借口说身子不好,太后“体恤皇上”,所以自己主动请缨要去庙中乞福,到国寺里去住着天天吃萝卜白菜过清闲日子。太后一走,我还没说什么呢,瑞嫔她们居然也就自觉自愿地说要去陪伴太后娘娘云云。
我发誓我没逼任何人,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我真没干什么,我是一好人,怎么就干得出那些作奸犯科的事呢?
不过这一帮人恨我恨得牙痒痒,逮着机会就去散播我是如何如何不孝。传到我耳朵里,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只是手一挥——现在国库紧张得很,太后那边的月俸啊什么的该扣就扣,我跟颜莛昶日子都过得那么紧巴巴的,一钱银子都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