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梦圆(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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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梦圆(晋江)-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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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发下去不到十天,肆虐回纥近一年的瘟疫立刻得到了遏制,赛飞早就有准备,命翰林院的文人早早编好了唱词,让方宏悄悄地在民间传唱。渐渐地因瘟疫死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民间歌谣中所说的话。在他们的心里越来越相信大尧皇帝的权力是天授的,他们进范大尧天神就要发怒,降来瘟疫惩罚他们。当然那个私欲熏心的伊利亚就是魔鬼的化身,他所带领的激进兵团就是要带着所有回纥人入地狱的。
回纥的战争持续时间很短,前后只用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方宏安排好回纥事宜就回程,终于在春节前夕赶到了汴京。
“宏儿好像成熟好多!”赛飞站在宣德楼上手搭凉棚看着方宏,笑着与方正君说。
“嗯,像个国君的样子了!”方正君很自豪地回答,看方宏离宣德楼越来越近,方正君转身朝楼下走,边走边与赛飞说:“咱们下去吧,去接那小子!”
赛飞嫣然一笑,提提裙摆跟着下楼,方正君今天很兴奋,也很高兴蹬蹬地往楼下跑,发现赛飞没有跟前,转身看见赛飞正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角下楼,拍一下脑门笑着回来接赛飞。赛飞娇嗔他一眼,由着他牵着自己安全地下了楼梯。
“奏乐!”方正君与赛飞并肩站在宣德楼下,旁边的礼官高越唱道,原本方正君御用的凯旋乐欢快地奏起。
方宏骑着白马走到金水桥前,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方正君与赛飞面前,双膝跪下:“儿臣不辱使命回朝向父皇交令!”
“我儿辛苦,快些起来!”方正君上前将方宏搀起来,拉着他转向众人很自豪地朝大家说:“朕,很自豪有这么个儿子!”
“父皇,此次征战孙虎将军出了大力,儿臣功薄,这凯旋乐实不敢当!”方宏后退一步向方正君作揖说道。
方正君哈哈一笑,高声说道:“什么不敢当,你是太子,反正以后也要用!”
众人对方正君这句话反应不小,有的人甚至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方正君瞟了一眼一点也不在乎,拉着他儿子的手直接登上御驾。方宏推迟再三,方正君不耐烦地将他按下,转身向赛飞伸手,赛飞嫣然一笑大方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轻轻用力登上御驾。一家三口齐坐御驾使进皇城,留给山呼海啸的众人一个迷一样的背影。
“孙老将军身体怎么样?”方正君坐在龙驾上问着方宏。
“吃了母后让太医们配的药,已经无碍了。”方宏轻声回答。
“嗯,过了年就让他回来,让赵文去那边吧。”赛飞想着孙虎年事已高,觉得回纥那偏远之地还是为宜养身体。
“那玉珠恐怕嫁不成赵文了!”方正君没头没脑地说了那么一句。
“为什么?”赛飞吃惊地问道。
“回去说!”方正君看着前面的御道轻声说着,转头又问方宏西征的一些事情。
方宏回来的当天赛飞就出事了,那个玉珠往赛飞喝的水中放东西被藏在暗处的影一逮个正着。方正君震怒,速命掖庭严审,不等撬开玉珠的嘴,玉蕉又被抓个现形。
“让我进去!”赛飞站在暴房外冷冷地对守门侍卫说。
“娘娘,里面阴冷,若是伤了您的凤体,微臣就是死罪啊!”那个守门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让赛飞进去。
“那把她们带出来。” 赛飞双手揣在狐皮做的暖筒里淡淡地说着。
“这……”那侍卫为难地看着赛飞,不愿意挪步。
赛飞眼睛一瞪,狠着声音说:“要么我进去,要么她们出来,就这两条你选!”
“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吩咐过不让您见她们。”另一个侍卫单膝跪地求着。
“让开!”赛飞懒得跟他们磨叽,伸手一挥将他们挥到一边,提起裙角就往里冲。进了里赛飞立刻呆住了,还未进到下面那从地上浸出的阴冷就让赛飞惊了个寒颤。赛飞不顾众人的阻拦快步走下梯阶,绕过一个又一个的监牢,看风玉珠、玉蕉分别倦缩在两个小牢房内,赛飞稍稍弄出点动静,那成群的小强结着队的乱蹿。
赛飞扒着铁栅栏看着被人拷打过的两人,向后面的侍卫伸手,冷冷地说:“钥匙!”
“娘娘!”那侍卫往后缩了缩,恳求地叫了声。
“把门打开,把人给我放出来!”赛飞转头厉声喝 道。
“是,是!”二人被赛飞吼得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将牢门打开。
“你们两个去把她们抱出来。”赛飞背对着玉珠她们,低着头对梅家两姐妹说着。二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办了,等她们将玉珠、玉蕉分别抱出来后,赛飞淡淡地说:“走吧,咱回去。”
“娘娘!”一看赛飞要将人从死牢里接出去,看守牢放的侍卫连忙阻止地叫道。
“滚开!我昭阳宫的人还轮不到你们说了算!”赛飞挥手将前面的人挥开,侧身让了个道将梅家两姐妹让过去。
那些人莫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赛飞将人接走,几个脑子灵活些的连忙溜边出去,估计是去通知方正君了。赛飞不管向钱海要来两件斗蓬,轻轻地裹在玉珠她们身上。用低低的声音对钱海说:“你去找两顶轿子吧,她们伤得重,不能再受风了。”
“是。”钱海躬身退下,亲自去找轿子。
方正君听来人报说是赛飞将人从死牢里接了出去,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等他忙完所有的事情后才去昭阳宫,进门就瞧见赛飞坐在榻前,呆呆地看着榻上昏睡的两人,嘴里喃喃地嘀咕着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心软!”方正君在一旁坐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无奈地说道。
“赶在赵文上任前让玉珠跟他完婚吧!”赛飞背对着方正君喃喃地说道。
方正君将杯子放桌上一放,非常不高兴地说:“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在为她想些什么?如此恶毒之人怎么配得上我的边关守将!”
“其实都是我不好!我知道,谁都想让我死!”赛飞低下头痛苦地自语着,心得方正君心头一颤一颤的。
“不要瞎想,那些不古之人才会没事找事。”方正君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你去忙吧,我跟她俩坐坐。”赛飞看见玉珠的眼皮睁了一下,转身推着方正君。
“你要跟她们说什么?我都听不得!”方正君不愿意动,反身坐在身侧的凳子上。
“能说什么,算了,不说了,说什么都没用。”赛飞站起身来,慢悠悠地往楼上走着。方正君立马跟了上去,有些担忧地看着赛飞。
上了楼赛飞独自坐到桌前看着眼前的雪景,转眼间自己来到这个大尧整整五年了,自己还是不能习惯与别人共用一个丈夫,不知道这是不是算作一个结症。
“你给我弹首曲子好吗?”赛飞爬在窗台上,别过头可怜惜惜地问着方正君。
“好。”方正君干脆地回答,坐到琴台前,长指轻勾慢挑,一曲古韵悠长的高山流水从指弦中蹦出,悠扬得让赛飞流泪。
方正君正要上前询问赛飞为何又哭,前来的人来报说是前朝有事找方正君。赛飞抹着泪胡乱地诌了个理由,推搡着将方正君赶走。折转回身想要上楼找点事做,看见两双黑眸用莫明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们醒了?”赛飞走到榻前强扯着笑坐问道。
两人都尴尬地半脸撇向一边,赛飞坐在方正君刚才的位置上,笑着与她们说:“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那么恨我,跟着皇上真的就那么好?”
“如果没有你,就会很好!”玉珠一丢往日的温婉,言词直白语气生硬地回答。
赛飞呵呵一笑,不接她的那话:“上午我问赵文了,他说他还是喜欢你,他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回纥赴任。”
“我们还有命走出这个皇宫?”玉珠冷笑着反问。
“在你们的眼里,我就真的那么嗜杀?你们跟着我这许多年,我亏待过你们谁?为何要这般看我?为何要这般想着要我的命?”赛飞实在受不住玉珠的冷漠,一时控制不住显得激动起来。
“您是不嗜杀,可自打你进宫,史惠芷、王丽、曹婕妤,他们哪一个有好下场?你不嗜杀,那蒙古二十多万的骑兵怎么都成了残骇?你不嗜杀,回纥怎么会有那场瘟疫?怎么会有那场战争,那可是数十万人的性命!”玉珠冷笑着将赛飞所谓的罪孽一一道出。
赛飞听着她言正严辞的语调觉得很可笑,笑看着她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非得替他们讲话?你说的这些,没错,是我干的,可我问心无愧。那沙州、瓜州近十万人遭到屠城,难道他们就不是命?他们先挑起战火,杀我族人,我使些伎俩就让他们尝点苦头也无可厚非吧?你身为大尧人,不仅不为他们做的暴行愤慨,还替他们说话,是什么道理?”赛飞愤愤地恩过头,冷静一下自己,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知道我也不能理解你们的想法。”
“现在落在你的手头随你怎么处置吧,我们都认了。”久久不说话的玉蕉闭着眼睛狠心地说道。
赛飞一听简直怒不可遏,长袖一甩吼道:“你们简直不可理喻!这许多年在一起的情谊在你们的眼里难道都只属烟尘?皇上已经派人查过你们的底细了,没有大的来头,看在多年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我放你们一马。”说完朝钱海招招手,钱海身后跟着几个太监,赛飞再看了眼玉珠她俩转身朝楼上走去。
赛飞怕自己再看她们难过,吩咐钱海将她们送到赵文、赵武他们那里去。自己虽然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说她们只是跟自己有代沟,不用生气,不用伤心,可是还是忍不住难过,独自一人坐在楼上烧着心。
过了几天就是春节,方正君忙碌起来,又是祭祀又是庆典的,赛飞推拖身体不好一样也没有参加。方正君真有些不明白赛飞了,她这个人有时候果决得很,让他这个皇帝都感到惭愧,有些时候又感性得很,为了两个奴才都能伤心近半月。
转眼间又到二月二龙抬头,照例为大朝,照例赛飞必须临朝。在昆玉苑窝了近两个月的赛飞终于露面了,坐在殿上静静的一句话也没有说。方正君见她还在为玉珠他们的事难过,下了场于是就提议出宫去散散心,赛飞明了他的好意思笑着同意。

第 16 章

方正君拉着赛飞回皇仪殿算了身衣服,让李德海备好马车,没有带孩子们只携着赛飞出了宫。出了宫一直沿着御街东西,马车颠簸好久,等赛飞掀开车帘时发觉他们竟来到了西郊的庄子上。
“怎么想到带这里?”赛飞跳下马车欢喜地问方正君。
“说是今天种红薯,我想来看看。”方正君笑着下来,牵着赛飞的手直接走向地头。
现如今刚春暖,地头的枯草芯中冒了些许小芽,就这样看着也别有一番滋味。赛飞小跑两步跟上方正君,拽着他的袖子笑着问:“咱们不去姨母那里吗?”
方正君回手将赛飞揽过来,笑着说:“姨母估计这会儿不想见我。”
“为什么?”赛飞不明白地问道。
“没什么,走吧,我跟那个郑老汉说好了今天去他们家的。”方正君不愿意多说,赛飞也没有办法无所谓地耸耸肩跟在他身侧。
“爷!夫人!”一老汉从对面过来,见着赛飞与方正君连忙见礼。
“别别别,千万别跪!”赛飞上前一步连忙止住他要下跪的姿势,见他惊奇地瞅着自己,赛飞尴尬地抚抚头发,笑着说:“在家里跪得人就够多的了,到了这里就不要那么多的规矩嘛!”
“对,不用那么多的规矩。听说你家猪仔长得不错?带我们去瞧瞧!”自从去年五月赛飞见着集市上卖的生猪肉后,回宫天天在方正君面前念叨,说是他的子民日子过得有多苦,有多苦。方正君问了半天,她就给方正君出了一个‘养猪专业户’的招。方正君觉得新颖让西郊的皇庄试试,西郊皇庄与赛飞交给青夫人的那个庄子正相邻,等皇庄里的庄户猪仔产得越来越多时,方正君又让赛飞的庄子里的农户养起了猪。一时间汴京城的猪肉价一日三钱的往下降,转眼几个月不说每家每户每天都能吃上一顿肉了,但也可以说每户隔个十天半月吃一顿肉已经不是神话了。
那个老汉笑着点头,猫着腰在前面带路。他们踩着几陇地埂来到一个庄院,赛飞远远地就闻着了那股大粪味,赛飞是不怕以前在家的时候喂猪掏圈的活常干,只是有些担心地看一眼方正君。方正君一幅不在意地样子示意继续往前走,到了猪圈旁,赛飞听见一阵阵的猪叫声,有成年的,也有那种猪仔。
赛飞踮着脚趴在木栏杆前看着,见圈里的猪有大有小,全部混在一起不由得皱了皱眉,转头问那个老汉:“老汉,怎么不把猪分大小分开喂养?”
“老辈人都是这样养的,没有说分开喂养过啊!”老汉低着头回答。
“猪仔跟大猪在一起怎么吃得到食呢?猪长膘长个就在前三五月,如果吃不好,就长不了个上不了膘,以后还是分开养吧。”赛飞觉得没有必要跟他们解释,只是淡淡说着,意思是让他照办。
“是。”老汉低头应道。
“咦!”赛飞看着一堆小猪仔好奇地盯着,看了会儿转头问老汉:“那窝小猪是那个大猪下的?”
老汉看了看答:“是。”
“那,那个大猪出栏的时候怎么办?”赛飞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当然是卖喽!”不等老汉回答,方正君接口说道。
“卖?这可是母猪肉!”赛飞转头瞪着老汉,老汉点头附和方正君的说法。
“母猪肉怎么了?”方正君皱着眉问赛飞,他的直觉告诉他赛飞又有新的问题告诉他了,而且好像还很严重。
“如果孕妇吃了母猪肉生出来的小孩会生病的!”赛飞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怀着本善时有没有吃猪肉,想着本善以后会有得癫痫的可能吓得声调都高了。
“从没有听说过这种话,哪有人吃了猪肉还会得病的!”老汉一幅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君,我怀本善时吃过猪肉吗?”赛飞不理老汉无所谓的话语,奔到方正君的跟拽着他的袖子仰着头问。
“真的会有问题?”方正君见赛飞紧张得不行,也重视起来。
赛飞鸡啄米似地点头答道:“嗯,嗯,得病的机率有七成左右。发病的时候口吐白沫,混身直抽抽,好难过的!”赛飞想起以前隔壁家的一个姐姐发起癫痫时的模样心头不由得发冷,她不知道若她儿子也发那种病她会难过得什么样。
“别着急,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事,咱们回去查一下,家里采买的人应该有这方面的记录。”方正君见赛飞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安慰道。
赛飞转头对老汉说:“不管你相不相信,也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这母猪不能流到集上去卖。以后把所有公猪仔都阉了,只留几个长得好的种猪就行。”说完拉着方正君就往回走,边走还边催方正君:“快点,咱们回去查查。还有让太医给本善瞧瞧。”
方正君虽说没有听说过吃母猪肉会生病这话,但也见过赛飞说的那种病症,发病时病人确实很痛苦。记得自己一个叔叔就是得的那种病,转头叮嘱了一下老汉,让他务必按照赛飞说的那样去办,然后拉着赛飞三步并两步地上了马车。
回了宫方正君又被前面的人叫了去,赛飞回到昭阳宫立马叫来太医给本善诊脉,提心吊胆地等了半天,终于得到太医肯定的回答:“娘娘放心,十皇子无碍。”
赛飞吁了口气,又将自己在庄子上看到的事跟他们说了一下。众太医低头想了会儿呼呼地都散了,赛飞还没有弄明白他们什么意思,人都走光了。
第二天赛飞还没有起床,那帮太医又全来了。赛飞打着哈欠去见他们,半眯着眼危险地盯着他们,心道若是不能说出个子丑冥卯来,她跟他们没完。
众人捅捅卢太医,卢太医硬着头皮从队伍站出来,朝赛飞拱拱说道:“娘娘,真如你所说,那羊癫疯真的是吃了母猪肉的原因呢!我们昨天回去问过自己的病患了,得那病的每个人的父母都证实在孕期吃过母猪肉。”
“我记得那病是根治不了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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