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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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外交官-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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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开始不相信是不是有过这样一份遭遇。毕竟,对于一个步入中年的女人而言,尤其是步入中年又不幸地沦落在一抬头就是满眼的太监宫女而全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的深宫中的女人而言,她们已经不再单单是视觉动物,而是感觉动物,“以色侍君者短”可不仅仅是对于那些希望讨得男人欢心的女人的告诫,同样可以成为对于在这个时代为数尚少的想要套的女人欢心的男人的告诫。

只不过对于女人的要求似乎比男人要高一带你,因为对于想讨丈夫欢心的女人而言,这个“色”包括了“颜色和声色”所以她们想要长久,还需要有“才”,至于这是指哪方面的才那就无所谓了,但是对于一个想要讨得女人欢心的男人而言,这个“色”就就只包括“颜色”,特别是深宫中的女人,她们见好看的脸见得多了去,一张“小白脸儿”让她们新鲜不了几天,而能保证这些男人长久的恰恰是“声色”。

所以不管载澄贝勒是如何的性情中人,但他的性情只会对他的兄弟,情况也很明显,他的兄弟是沈哲不是秦琢,而作为他的兄弟的沈哲绝度是一个很现实的人,这样一个连“万国公馆”的修建都不愿意多用一块儿砖的“吝啬鬼”是不会允许一个毫无价值的人浪费他的心思的。

刚开始的时候,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女人的秦琢表现的略显生涩,甚至在一群莺莺燕燕的佳人的簇拥下,脸颊还泛起了害羞的红潮,这让在一旁察言观色的载澄着实捏了一把汗,他倒不是在乎秦琢有没有富贵命,只是茫茫人海,再找一个这样周正的落魄书生容易吗?

但是载澄悬着的心很快便放了下来,在经验丰富的姑娘们坚持不懈地挑逗和调情之下,秦琢脸上的红潮又泛了出来,连头顶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很明显,秦琢这次脸红的原因不是一个青涩书生的羞恼,而是来源于一个正常男人的躁动。

载澄不经意地在嘴角挂上了一抹大功告成的舒心笑意,似乎在说“终于尘埃落定了”,只是已经基本上丧失了思考能力的秦琢注意不到载澄笑意背后的意味深长。

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发展才对,无论是载澄还是所有陪坐的姑娘都是这么想的,连孔子都说:“男女之事,人之大伦。”这个大伦,基本上可以判断是动物的本能,人也是动物,自然没有办法逃脱这样的本能,而在本能面前,思考的能力是多余的,有所思考也是多余的。

秦琢的原始本能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于是什么君子洁身自爱,什么出淤泥而不染,什么濯清涟而不妖的“鬼话”统统被他远远地丢到了陕西老家那条将要注入长江的汉水里面去了,从那一刻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也的确已经丧失思索能力——地断定,一个伤春悲秋的文人墨客肯定不是他的宿命,这样的浪荡公子哥儿的形象才更加适合他。

他也不知道,将他送到逆旅之后,载澄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打到回恭亲王府,而是在街角转了个弯儿,直奔沈哲的住处,而他去那个地方只是要跟这位自始至终的“操盘手”说两个字——“极品”,然后两个人相视而笑,这两个京城最富盛名的公子忠诚于同一个人,只是关于此事,他们忠诚的那个人不能知道。

而秦琢更加不可能知道的是,就在他怡然自得地享受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享用着精致地早餐,在脑海中盘算着今日要不要去郊外跑马,又时不时优越感十足地瞥一眼替他重新糊窗户的匠人的时候,他秦琢作为一枚棋子,已经被沈哲从盒子里面拿出来,不声不响地摆在了他的棋盘上而无论是放下的时间还是位子又恰恰在这位本应该死了将近六年的年轻人所计划的那样,分毫不差。

第三十三章 精致的“棋子”(4)

紫禁城里面已经没有了下过雪的痕迹,就连树杈上的积雪被摇了下来立刻扫掉,这主要是怕化的时候他自己跳下来,雪沫子飘到宫女太监的衣裳里是小,就担心那个动静惊了圣驾,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乾清门前已经开始发干的空地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两个人的岁数看上去都不大,步履轻快,甚至显得有些浮躁,前面走着的人是个小太监,执着拂尘,有一两个路过的太监向他问安,他也只是点一下头算是打理了,显得煞有介事,后面跟着的那个看样子还是朝廷命官,一身朝服,头略低着,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看清楚他的样子,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宗隆门的方向走到而来,穿过已经散了朝会多时的乾清门的门洞,前面的太监步履稍稍放慢,似乎是借机左右顾盼了片刻,断定没人之后,在出乾清门的时候向左一拐,没有往乾清宫里走的意思,两个人顺着墙根走到月华门,再一转,就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本来就不是一个大规模的建筑群,又和外庭连接紧密,可以说是居住区的边缘地带,这皇帝一搬走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都在没有住进别人的可能,昔日最神圣的地方陡然成了最冷清的地方,连普通的小太监走到这都恨不得绕路,怕沾了一身清冷气回头让自己的主子不高兴。

这样一来,养心殿到成了宫里头的人进行私底下的交易,贿赂或者是像刚刚进来的这两个人需要秘密私聊的场所。

沈哲是没想到自己与钱喜已经有了这样的默契,他仅仅用了一个眼神的示意就已经让这个他根本没有见几次面的年轻宦官明白他有一些事情要跟他单独聊。

“钱公公还记得上次跟在下说,皇上希望元宵佳节之时可以单独出面宴请各国宾客的事吧?”沈哲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这是在皇宫内院,没那么多时间让他兜兜转转。

“沈大人既然已有良策,为何……”

钱喜没说完,不过他的意思很明白,我就是一个传话的,您老真正的主子在乾清宫里头呢,你要报告工作找他去呀。

沈哲淡淡道:“办法倒是有,但有些事情不能让皇上知道。”

他话说的平淡,表情也平淡,似乎根本意识不到他现在已经给自己安上了一个欺君之罪。

钱喜皱起了眉头道;“小的是个阉人,皇上说什么小的才能做什么。”

“是么?”沈哲的面色仍然很平静,似乎很肯定他刚才所的话不会被钱喜传到载淳的耳朵里,之时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那前些日子,钱公公对于在下的试探,也是皇上授意的吗?”

钱喜一愣,没有说话。

沈哲轻轻一笑,又道:“钱公公也是知道的,有些事情皇上不能明着授意,但是只要对圣上有帮助,咱们这些当下臣的就得为圣上分忧。”

钱喜听着这话竟有点感动,“咱们这些当下臣的”,仅这一句就证明了沈哲当他钱喜是自己人,同僚,盟友甚至是伙伴,并没有将他当一个宦官看待。

他低头沉吟了片刻,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比那成了坚毅果敢的目光:“沈大人想怎么做?”

沈哲淡淡一笑,压低声音道:“圣母皇太后正当壮年,思维敏锐,皇上想要从太后眼皮底下公然夺权自立门户肯定是不可能,而朝中真正拥有实权的大员们有多依附于西太后,虽然现在这些人对皇上也有所顾忌,但说句不好听的话,多半还是看在西太后的面子上才拿出了作为臣子的本分而已。皇上想要学秦始皇首先就得把圣母皇太后变成赵姬,把围绕在圣母皇太后周围的重臣们变成吕不韦。”

钱喜听罢,冷笑着摇摇头,手上的拂尘不经意间抖动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道:“圣母皇太后老谋神算岂是秦帝太后赵姬这种泛泛之辈可比。”

沈哲闻言,毫不客气的回击道:“当年的赵姬从一赵国民女一跃成为大秦王后,可以在流利赵国数年见保住自己和始皇帝的性命,在下可并不认为这样一个女人是钱公公口中的‘泛泛之辈’,圣母皇太后现在之所以仍然能大权独揽,众望所归,只是在于她的身边还少一个‘嫪毐’而已。”

钱喜一惊,看着沈哲的眼睛已然瞪圆。

沈哲浅笑,将一个狭长的木盒,拿了出来,钱喜本能地伸手去接,但当他的手将要拿到木盒的时候,沈哲的手却将木盒向上扬了起来,钱喜的手扑了个空。

钱喜看向沈哲,沈哲的脸上并没有笑意,并没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沈哲看了看手里的木盒,又看向钱喜,认真地说:“钱公公,有些话在下得跟您说在前头,您一拿了这个东西,就算蹚近了这趟浑水,说不好可是有性命之虞的。”

钱喜笑了笑,从沈哲的手上抽出木盒:“沈大人从跟在下说这话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性命之虞了吧。”

木盒里面装着几张纸,几张纸用一个奇怪的铁圈固定着,一起固定着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身量高大的年轻男人,摸样俊朗得少有,登时明白了,沈哲要把两千年前的秦国政局复制到大清来,而这个画片儿上的男人就是将要扮演“嫪毐”这个角色的人,不过,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个疑问,如果这个人是嫪毐,皇上是嬴政而太后是赵姬的话,那他和沈哲算什么?文昌君?韩非或者是李斯?不过,现在似乎并不是他给自己定位的时候。

“沈大人需要我做什么?”钱喜将那叠纸重新放回木盒子里,问道。

沈哲道:“要让这个人在紫禁城内人尽皆知能有多快?”

钱喜自信地笑了笑:“这宫里成千上万张喜欢说三道四的嘴巴,压根儿找不着不透风的墙,当然是想要多快就有多快。”

沈哲点了点头:“那这件事就麻烦钱公公了。”

钱喜摇摇头,表情认真地道:“这本来就不是沈大人一人之事。”

第三十三章 精致的“棋子”(5)

沈哲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天的另一边隐隐露出一个惨白斑驳的月亮,略暗的蓝色与橘色的夕阳在天空中交接着,交界处相容出绮丽的紫红色。引得本事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抬头张望。

但是沈哲并不在这些抬头欣赏景致的路人之列,美好的事物并不是越位高权重就越有资格拥有,在很多时候,拥有的机会和权势恰恰是成反比的。

沈哲快马加鞭直奔秦琢投诉的逆旅而去,这么多年下来,他的马术长进了很多,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左闪右躲一个人也没有伤到,当然这样的零伤亡率除了沈哲自己的因素,作为客观条件的百姓躲闪速度也是不容忽视的,之间这些街上的平民百姓,无论是鼻涕拉擦的小孩儿,佝偻着脊背,点着小脚的老太太,还是正当壮年的路人走卒,听到马蹄声远远而来都自觉地避闪开去,很少有人大声叫骂,最多也就是皱皱眉头或是投上不耐烦地目光,这些在皇城根儿下长大的人们面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皇族是游牧民族,时不时把这京城当成他们记忆深处的北方草原也不是稀奇事儿,久而久之这作为一种时尚被汉族的世家公子们也沾染去了,朝廷虽然几度明令禁止,但往往管制起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个一两个月也就不管了,毕竟他们最担心的事儿不是这些公子哥儿撞伤了人,而是这些公子哥儿那天向古时南朝那些贵族子弟一样听着马叫都得吓得找个洞钻进去。

而如果这些少年人们还能这样充满活力的策马狂奔,无论他是在集市上还是在郊外,那至少证明了他们还是有热血有精神的,真要拉出去打仗起码还能拼上一阵。

比起两百年前满人刚刚入关的时候现在的情况大概已经算是好的了——京城的老百姓们时常这样的自我安慰,渐渐地连马上的那个人是哪家的少爷都懒得确认了。

沈哲到逆旅门口的时候正正好好和正要出门的秦琢撞了个正着,秦琢现在宽裕了,进进出出造就以轿代步。

这一天,他穿着八旗子弟练武的时候时常穿的那种短打,走近轿子的时候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因此沈哲很怀疑秦琢本人知不知道这是一套用来练武的衣服,还是仅仅是因为朝中渐渐回暖的尚武风气是这套衣服在民间有流行起来的缘故。

“秦兄。”沈哲远远地叫住他。

秦琢的手已经撩起了轿帘儿,一只脚向轿内伸去,听见这个声音,立刻将脚又缩了回来,热情地向沈哲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沈兄弟,好久不见了。”

秦琢对沈哲的称呼并没有因为他进入到上层社会的圈子而改口称呼“沈大人”,在小地方长大的他在这方面表现得几位天真,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是“傻”。

“有些事情要与秦兄单独谈谈。”沈哲将自己的马交给店小二,不由分说地就将秦琢往客栈里拽。

秦琢摸不着头脑地跟着沈哲上了楼进了房间,房间里的窗户已经重新糊上了一层崭新的窗纸,连纸上的纹理都几乎和先前的一摸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被重新换过一遍。

只是那本本来用来暂时堵住窗户破处的《大学》被扔在了窗户旁边的地上,仍然没有回到它本来的位子,秦琢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本跟着他走过半个中国的旧书,安然地从上面跨了过去,更加没有注意到沈哲的目光在上面停留的片刻。

“秦兄这几个月来过得可好?”沈哲坐定,并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反而一反常态地先来了句客套。

“托沈兄弟的福气,秦某才能有今日的安然悠闲。”秦琢再次满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是嘴角虽然挂着,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沈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食指有节奏地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敲击着,似笑非笑地问:“哦?当真是如此吗?”

秦琢闻言一愣,眼神中的落寞更加重了而且比起刚才的短暂停留,这一次的显得挥之不去,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放弃抵抗一般地幽幽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沈兄弟。”

这当然不是秦琢来京城想要的结果,锦衣玉食当然不错,但是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人的施舍而并非是他靠自己的能力所争取的,或者更确切的说,他和沈哲并不存在利益纠葛,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并没有一个很稳固的长期饭票,现在他拥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空中楼阁,随时都有成为黄粱一梦的危险。就算他能够聚敛大量的财富,有朝一日他回到家乡又该怎么说呢?难道说他到京城就仅仅是在一个富家公子的资助下逍遥了三五年吗?

比起财富,秦琢更加渴望地是一个官阶品衔儿,能让知县老爷在哪儿修个亭子,立个碑的官阶品衔儿。

“秦兄本来就不是池中之物。”

沈哲并不喜欢与秦琢客套,在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是很瞧得起秦琢这号人物,虽然这个人并不是纯粹唯利是图的庸人,但他所谓的志向不过是在这个帝国中占有一席地而异,说白了他仍然是被权力役使的人,如此一来,沈哲更是怕自己的情绪表露到了脸上让秦琢看出端倪。

“在下此次前来是告诉秦兄一个好消息的。”

秦琢一听这话立刻两眼放光,他这几个月来,或者说是自从他来到北京一来,几乎都是在等着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对他说这么一句话。

看见秦琢的反应,沈哲也没等他往下问就自顾着自说道:

“在下刚刚从宫中回来,听说秦兄的名声在紫禁城里可是大得很,连太后都有召见秦兄的意思了。”

“太后?”秦琢微张嘴,脸上露出了些许迟疑的神色,虽然在京城这么些日子,他也知道当朝太后曾经一手遮天,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是如今,既然皇上已经亲政,就证明爱新觉罗家的皇权已经回归正朔,那位老太太早该找个凉快地方养老才对,不应该再在朝堂上发挥余热了。

因此,在他的想象里,如果要加官进爵得到重用应该是三拜九叩,面对天子才是正理,这现在皇上还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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