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男不像于秋月对靳绍康那么上心,早已将靳绍康的习性摸得一清二楚,她要是知道靳绍康是五天一次的人,现在就不会如此担心了!
身后的映雪一脸的兴奋,蒋若男回头看了看她,心中很郁闷,至于这么高兴吗?像是得了宝似的……
前面靳绍康的心情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鬼使神差的,他怎么就应承了呢?自己明明发过誓绝不踏入秋棠院一步的……他这么一答应,她的心中一定很得意吧,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害羞?切……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要皇帝赐婚的女子懂什么叫害羞?他很想回头去看看,可是脖子僵硬僵硬的,怎么都转不过去。
又想,她见自己去秋棠院不会误会什么吧……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呢?
脑子里乱成一团,怎么都理不清楚。
走动了几步,头痛稍减,他此时有充分的理由不去秋棠院,可是不知为什么,双脚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似地,一步一步向着秋棠院的方向而去。
靳绍康的脑子更乱了……
身旁的宁安见主子一时皱眉,一时撇嘴,一脸纠结的模样,心中顿时充满同情,主子的头痛看来很严重啊!
两人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到了秋棠院。靳绍康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仍在纠结,自己真的要进去?
蒋若男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一喜,他反悔了吗?
身后的映雪急了,侯爷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这事可不能黄了!
当下映雪上前一步,提高声音喊道:“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爆竹在院子里爆开,里面即刻沸腾起来。
靳绍康见此情形,心下莫名其妙的一松,提脚走了进去,里面丫鬟婆子跪倒一片,请安声震耳欲聋,那个兴奋劲啊……蒋若男嘴角抽了抽。
旁边映雪对她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脸邀功的模样,蒋若男更加郁闷了。
靳绍康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直入屋内,气势压得众人抬不起头来。
蒋若男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跟了进去。
映雪等人送上水,伺候他们洗了手脸,上了茶水后,便很默契地都退了下去,临出门时,还自认为很有眼色地将门带上。
门一关上,房间里立刻陷入到诡异的寂静中。蒋若男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靳绍康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秋棠院自从她入住后自己还是第一次过来。
没有琴棋书画,却有盛开的鲜花,屋里每一件摆设都在最恰当最合适的位置,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相比与于秋月的房间,蒋若男的房间少了份雅致,却多了分明快与简洁。
他没想到她的房间会是这样……这种布置倒是更合他的心意。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那张紫檀木镶金雕花大床上,床上铺着粉红色锦缎被面的被子,被面上绣着鸳鸯交颈的图案,说不出的旖旎缠绵。他的心突突急跳了两下,连忙移开眼。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在桌旁的一张雕花大椅上左下,轻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俊美的的脸庞陷入阴影中,好像雕塑一般的冷峻。
蒋若男看着状似在闭目养神的靳绍康心想,总不能就这么僵持着吧,早点给他做完按摩,让他早些走人!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侯爷,我现在就给你做按摩?”
靳绍康点了点头,并没有睁开眼睛。
蒋若男撇撇嘴,装什么酷啊。她哪里知道,靳绍康此时也是异常的紧张,只能用沉默来掩饰自己。
他15岁就有了通房,就算是头一次面对男女之事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紧张,更何况,现在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感觉到蒋若男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感觉到她来到自己的身后,他整个背部都是麻麻的。那种如兰似麝的芳香悄无声息地萦绕在他的周围,他忽然有一种被围困的感觉。
一只滑腻温暖的小手抚向他额角的部位,就在她的手接触到他皮肤的那一霎那,他全身微微一震,心忽然失去了频率。
蒋若男哪知道面前的人心中是怎样的翻腾?她按摩着他头上印堂,攒竹,鱼腰,丝竹空,太阳穴等穴位,感觉到他全身绷得紧紧的,不由地问:“侯爷,力度是否重了?”
靳绍康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回答道:“没有,很好。”
接着又陷入一片寂静中。
蒋若男觉得这种气氛让她很不舒服,她开始试着找些话说
“侯爷,你头痛是经常犯吗?”
靳绍康先是没有答话,就当蒋若男以为他不会理自己的时候,忽然又传来他的声音,“不是,只是今天才痛的厉害。估计是昨晚受了凉。”
蒋若男翻了个白眼,和这人聊天真是伤神气。她干脆闭上嘴,懒得理他了。
可是他又开始说话:“蒋若兰,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蒋若男手上动作一滞,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初,
“我爹之前有很多大夫朋友,其中有两位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我喜欢和他们玩,他们得闲时就教了我不少。”
威武将军有很多大夫朋友是事实,其中有两位在将军府住过一段时间也是事实,蒋若兰经常去闹他们更是事实,只有最后一句是假话,那两位大夫看到蒋若兰就头痛,又怎么会教她本事?当然这些细节靳绍康是无从得知的。
可是靳绍康此时却有一种直觉,她有事情隐瞒他,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好受。
他的声音即刻冷下来,“我倒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神医,你不如说出他们的名讳,我去将他们请出来让他们的医术发扬光大,也是好事一件!”
蒋若男干笑两声:“我那时年龄还小,不记得他们的名讳了!”
靳绍康冷哼一声:“不记得他们的名讳,却将他们教你的本事记得很清楚,蒋若兰,你也算是奇才了!”
“多谢侯爷夸奖!”蒋若男装痴卖傻。
靳绍康再冷哼一声,不出声了。
中午的温度越来越高,蒋若男因为用力的缘故,身上也越来越热,不多久,额上背上都渗出了汗水。而靳绍康在她的按摩下,慢慢地得到了放松,开始昏昏欲睡。蒋若男见自己累得汗流浃背,而他却这么享受,心中非常的不爽!正当蒋若男想停止的时候,忽然,靳绍康的头向后一仰,倒在了她的胸口处,蒋若男受惊之下猛地退后一步,而靳绍康也因为那软软暖暖的触感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嚯”的一声站起,转过身看着她,却见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双颊因为“羞涩”而一片绯红(其实是因为太热),高耸的胸口处微微起伏……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粉红色被面上的那副鸳鸯交颈的图案,小腹处立刻传来一阵燥热,他大惊之下后退了一步,猛然转过身,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蒋若男瞪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得脸涨得通红,明明是她被吃了豆腐,怎么好像是他吃了大亏似的!
可随即又暗自庆幸,这一关总算是平安度过……
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夫君,这种事情真能完全避免吗?
靳绍康走后,映雪走了进来,满脸失望的说:“夫人,侯爷怎么就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蒋若男没好气地说:“做完按摩自然就走了!”
映雪急道:“夫人怎么不留住侯爷,好歹也吃完饭再走啊!”
提起吃饭,蒋若男的肚子反射性地叫了几声,她立刻抛开了这些,笑着吩咐映雪:“映雪,我饿了!”
映雪也知道不宜多说,垂头丧气地答道:“我这就替夫人端饭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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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9259,《阿杏》'
第53章 我讨厌她
景翠园是一座风景如画的小院,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胜在位置极佳,出门不远便是湖水,随时随地都可以欣赏到优美的风景。而且一到夏季,从湖面上吹来凉风阵阵,更是让人通体舒泰。
这座小院原本是老侯爷的书房,老侯爷死后,便成为靳绍康的书房,后来靳嫣然逐渐长大,喜欢小院周围的景致,靳绍康疼爱妹妹,就将书房搬到了楚天阁,将小院让与妹妹居住。
此时靳嫣然正坐在书桌旁,满心怨气地抄着女论语,旁边一叠厚厚的纸,上面是娟秀古雅的字迹,这是她一天书写的成绩。
门外传来贴身丫鬟冬雪的通报,“小姐,侯爷来了!”
靳嫣然扁扁嘴,头也不抬,继续自己的抄写,一副赌气的模样。
门吱啊一声被推开,接着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靳嫣然仍然不抬头。右手书写不停。
“怎么,还在生哥哥的气,真的不理哥哥了吗?”耳边传来靳绍康温柔的声音。
靳嫣然不知怎么的,眼圈儿一下就红了,她抬起头,看向靳绍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哥哥现在已经不疼嫣然了,哥哥欺负人!”
靳绍康笑了笑,走到书桌旁,拿起靳嫣然写好的字,在烛光下仔细地看了看,赞道:“嫣然的字是越写越好了。”
得到哥哥的夸赞,靳嫣然的脸色才稍稍好些,她抬起头,瞟了一眼靳绍康,嗔道:“这还不是哥哥的功劳,每次都罚人抄女论语,如今我都可以将女论语倒背如流了!”
靳绍康放下手中的纸张,又将妹妹抄好的纸张弄整齐,用纸镇压好,一边柔声道:“我还不是为你好,女孩子只有规规矩矩的,以后才会得到夫君的欢心,得到婆家的宠爱。”
靳嫣然是个直肠子,见哥哥肯过来看她,现在又这么和颜悦色的与她说话,心中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她抬起头,看着靳绍康笑道:“就像秋月嫂嫂一样,对吗?”
秋月?靳绍康想起记忆中于秋月所表现出来的贤良大度,微微点了点头。
靳嫣然说得兴起,干脆放下笔,继续说道:“秋月嫂嫂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漂亮,最贤惠,最善良的女子了!由正室变为妾室,一句怨言都没有,还对蒋若兰低声下气的,换做是我,一定做不到!”
真的没有怨言吗?靳绍康想起于秋月在松香院里说过的话,她的心中只怕也不是那么平静吧,不过正如嫣然所说,由正室变为妾室,又怎会没有怨言?
提起这件事,靳绍康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在书桌旁的一张红木椅上坐下,看着她正色道:“嫣然,我知道你不喜欢蒋若兰,可是她现在是圣旨御赐的侯夫人,你以后可不能再对她没规没距。你的言行这么多下人都看着,要是传了出去,大家会如何看你?哥哥并不是想罚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再这样无礼,最后受伤害的终究是你自己!”
靳嫣然感觉到哥哥的关心,心中生出些感动,她转过书桌,搬了条凳子紧靠在靳绍康的身边坐下,像小时候一样,将头靠在他强壮的手臂上,这么个动作让她充满安全感。
她轻轻说:“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蒋若兰吗,我讨厌她并不是因为她之前的恶迹,也不是因为她的性格有多刁蛮。而是因为,她破坏了哥哥的幸福!”
“哥哥与秋月嫂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记得那时秋月嫂嫂第一次来到府中时,我看见你与她在后花园里撞见,还说了一会话,你们那时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的画面很美,哥哥的表情很温和,你们似乎也聊得很开心,当时我就在想,要是哥哥能有这么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做妻子,相谈甚欢,琴瑟和谐,那么哥哥这一辈子都会很幸福吧!”
靳嫣然轻轻的声音充满感情,靳绍康听了忍不住伸出手***了一下她的头。记忆也跟着回到了那一天,那一天里,他和于秋月碰到后,只是随便聊了一会,于秋月出口成章,他实在惊异于她的才华。回想起来,那时他的心情是很平静的,无波无澜。不久后,母亲提出向她家提亲时,他答应了,因为他觉得,于秋月作为他的妻子很合适。如果没有蒋若兰的搅局,或许他与于秋月正如靳嫣然所说,会琴瑟和谐吧。
可是却出了蒋若兰逼婚的事,那时,秋月流着泪对自己说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愿意为妾,当时,他是真的被感动了,所以才会请求皇上赐她为平妻……
“可是这一切都被蒋若兰给破坏了!”靳嫣然恨恨地说,“她怎么配的上哥哥?却硬插入哥哥与秋月嫂嫂之间,让秋月嫂嫂心里不痛快,哥哥喜欢的女子却总是被她压上一头,总是受她欺负,哥哥又怎么会开心?就像是一副最美丽的图画,被人忽然划上几笔不协调的线条,所有的美感都被破坏了!所以我讨厌她,看到她趾高气扬,得意的样子我就想骂她!”
见妹妹咬牙切齿地说着蒋若兰的坏话,靳绍康的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他收回手,犹豫着说了一句:“其实……她也很努力了……”他想起那天看到她认真练习走路的样子,一次又一次的重来,尽管满头大汗也没想过放弃。
靳嫣然惊异地抬起头:“哥哥,你这是在为她说话吗?”
靳绍康的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他站起身,神情又恢复成一贯的镇定默然。
“时间不早了,你也不用抄到太晚,小心伤了眼睛。”说完,抖了抖衣袍,转身离开了妹妹的房间。
靳嫣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靳绍康离去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于秋月正在欣赏着古宝斋送来的一只鎏金珐琅花瓶,她虽然身为妾,但是太夫人对她很大方,知道她喜欢古玩,便叫古宝斋的掌柜送上珍品供她挑选。
这时身边刚升上来的大丫鬟丽珠却急急忙忙地进来告诉她,侯爷中午去了秋棠院!
于秋月心中一惊,手上一滑,“砰”的一声,价值几百两的花瓶立刻摔到了地上化成碎片!
于秋月心中又气又急,当即一个耳光甩过去,“死奴才,你不能等我放下花瓶再说吗?”
丽珠跪下磕头求饶,“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这时,几个丫鬟闻声走了进来,太夫人送过来的丫鬟月桃也在其中。
月桃看向地上的碎片,问道:“姨娘,发生了什么事?”
于秋月连忙收起脸上的怒气,指着地上的丽珠说:“丽珠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月桃看了一眼地上半边脸红肿的丽珠,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着小丫头们将碎片清理干净。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于秋月狠狠瞪了月桃背影一眼,咬牙道:“还真是无处不在!”然后走到丽珠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侯爷在那里呆了多久?”
“据说,没呆多久就出来了!”
于秋月咬着嘴唇,阴阴地说道:“泼妇,竟然想跟我抢侯爷,也不去照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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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风波又起
第二天一早,蒋若男照例去太夫人那里请安。今天去的早,太夫人才刚起身,她怕蒋若男一人在外面等得烦闷,便叫柳月将她叫入内室。
屋内,太夫人已经穿好衣服,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脸梳头。太夫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蒋若男笑道:“你还真是没用,昨日我帮你制造机会,你竟然也没能留住侯爷!”
蒋若男心中无限哀怨,老太太,你其实不用这么热心……
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母亲,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若兰不讨侯爷喜欢,若兰……”她低下头去,像是很难过,“若兰现在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只要母亲疼若兰就好了。”所以,老太太,拜托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太夫人笑道:“这是什么话,你还这么年轻,现在有我疼你,将来我两腿一伸,你又怎么办?”
蒋若男连忙走到太夫人身边,帮她捏了几下肩膀,笑道:“母亲一定会长命百岁!”
太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正色道:“秋月之所以得侯爷欢心无非是因为她知书达理,你啊,有时间琴棋书画都学点,到时,侯爷自然会注意到你的!”
得,有您老这句话,我是什么都不敢学了……
难道古代女子学琴棋书画都是为了讨男人欢心?还真是悲哀……
蒋若男又和太夫人聊了一阵,伺候她吃完了早饭,便回到院里。今天她有些兴奋,因为待会于秋月会来给她请安!
看到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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