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不悦的皱眉,洛子阳的休养,她不想被人打扰。
婢女捧着精致的盒子,胆怯的开口,“庄公子,琉璃金佛上的血迹,奴婢怎么擦也擦不掉。”
如此贵重的金佛,若王爷醒来看到这般摸样,她们绝对不能活命。
牵着被子将洛子阳盖住,庄儒生才缓慢的转过身来看向那个盒子。
她曾无比重视。
缓步走到左边,庄儒生随意的打开婢女呈上来的盒子,里面的金佛,暗淡无光。
星星点点的血迹,将它的尊贵都藏住了。
“奴婢用了许多方法,还是擦不掉上面的血迹。”婢女跪在地上,万分惶恐。
庄儒生的目光却偏向了床榻上躺着的人,这口血,是为了她。
似有一根绣花针,在她的心房上刺了下。
“罢了。”
历小智来不来,都顺其自然。
伸手去盖上盒子,手指却莫名的触上了琉璃金佛,一股恢弘之气瞬间袭上她的心头。
身形一僵,无法动弹。
浩荡的高呼万岁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视线之中,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至高龙坐前,一袭金黄龙袍的洛子阳,冷冽的俯视着脚下的臣子,随即霸气的坐下,手掌微扬,“众爱卿平身。”
他身旁的凤座,空空如也。
庄儒生颤了颤,视线转瞬清明。
“庄公子?”
身旁的婢女担忧的看着庄儒生,那张俊俏的脸庞,惨白如纸。
“啊?没事。”随口应了一句,庄儒生余惊未消的看向了那尊金佛,却见,她触碰过的那处,血迹消失无踪。
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你们都下去吧。”
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琉璃金佛。
佛家的东西,果然诡异。
心脏紧缩着,小心翼翼的跳动,庄儒生屏住呼吸,双手却伸去把琉璃金佛拿了出来。
抱着琉璃金佛,脑海之中,那洪亮的声响,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猛地将琉璃金佛放下,庄儒生的脸色一片惨白,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琉璃金佛上的血迹,消失无踪,光泽重现。
耀眼夺目。
庄儒生的心,却沉到了深潭之底。
佛家有驱逐幽魂之能,亦有预言之力,她所看见的,是事实。
所以……
颤抖的目光看向沉睡中的洛子阳,千回百转的柔肠,一点点变为灰烬。
他终究为帝。
她那一点点动摇的心思,只能收敛干净。
“额……”守在门外的两名婢女,还没看清来人,便倒了下去。
清冷的月光,映着洛子毅修长的身躯,手掌一推,他便跨入屋内。
冷冽的目光中,映入的不是五花大绑的凝烟,而是……
外套脱落至腰间,雪白的玉肩就那么撞入他的眸中。
魅惑的香气,扑鼻而入。
好一副活色生香。
洛子毅的喉头不由得紧了紧。
凝烟一惊,侧目便看见了洛子毅,纤手一紧就要将脱了一半的衣衫拉起来,动作却在一瞬间的念头后僵住。
嘴角一扯,妩媚一笑。
手指松了些,衣衫又落下去了几分,“想要?”
这样的目光,她自己不知道在多少个男人的眼中看到过了,如今在洛子毅的眸中看见,倍觉讽刺。
心痛的几乎要碎掉,她却笑的越发璀璨。
眸中的迷离之色生生碎掉,洛子毅大步一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凝烟,大手粗鲁的便把她脱到一半的外套扯掉。
完美到不可挑剔的身姿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却没有半丝动容。
修长的手指,恶狠狠地的捏住她的下巴,“你就是这样在别的男人面前卖弄的?”
凝香阁的舞,他每一场都看过。
舞台上,极尽妖娆的她,每每让他有想要杀人的欲。望。
手指的力度,不由自主的又加重了几分。
下巴处粉碎般的痛,却没有破坏凝烟无懈可击的笑容,盈盈如水的双眸,满是妖娆的波纹,“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
她的身心,早就肮脏至极,或许早在落下悬崖的那一刻,她便死了,所以,她再也不会奢求。
不会企图再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宠爱。
纵然她多么深爱着他。
“下贱!”
厌恶的怒骂,洛子毅却咬住了她的唇瓣。
腥甜的味道在口齿之间蔓延开来。
凝烟吃痛,凝眉就要推开他,手掌却还没有触及到他的身体,他便已经离开。
站在几米之外,洛子毅神色冷冽的看着凝烟,唇瓣那点妖红,让她更加诱惑动人。
去让他心中的怒意更加汹涌。
“做了本王的女人,再去沾染别的男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凝烟嘲讽的扬起了嘴角,眸中尽是绝望的凄凉,现在的她,不早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吗?
漠然转身。
“不做,就滚。”
愤怒的火焰猛冲直上,几乎要将他化为灰烬,洛子毅咬紧了牙,才没一拳打爆凝烟的脑袋。
这女人!
“哼!”猛然转身离开,他就不该担心她的安慰半夜跑到这里来!
“大哥?!”
踩着月色,怀着沉重的心思缓步走来的庄儒生抬头就看见愤怒离开的洛子毅,她叫他,他都没听见。
并不是多远的距离。
这气得多重!
那座宅子,住的是凝烟。
脚步立即加快,庄儒生迅速的冲进宅子,猛地推开门,便迎来一道冰冷的目光。
凝烟一见是庄儒生,锐利的眸光柔和,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你怎么来了?”
纤纤素手放在唇边,意图挡住那抹猩红。
庄儒生却在一早便看见了。
那破碎了的唇瓣。
“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能对我做什么?”
手指掠过唇瓣,凝烟不再去挡破碎的唇瓣,一抹猩红平添了几分暧昧。
“你们……”庄儒生目光闪烁的看着凝烟,心中百转千回,凝烟和洛子毅之间的纠葛,她一路看着,便越发心痛。
一心想要撮合他们,此刻这般场景,却不知错与对。
“男人都那样,见了美丽的女人能有不动心的?我和洛子毅,不过是没心的欢爱,他的心,我也不想再要了。”
轻轻的语调,说的淡漠如水。
似毫不在乎。
或早已绝望。
“凝烟……”庄儒生快步上前,疼惜的抱住凝烟,低低的语调满是心疼,“别这样对自己。”
她的绝望,她的悲伤,让她跟着她痛。
却又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
自己不也一样过的如此艰难。
“你怎么不陪着洛子阳?”轻轻的推开庄儒生,凝烟嘴角扬着美艳的笑容,清澈无伤。
心头掠过一抹痛,庄儒生目光闪烁的避开凝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我带你回去吧。”
“好。”没有再多问什么,凝烟便跟着庄儒生向外走。
不想提的痛,不说也罢。
王府巡查的侍卫看着庄儒生带着凝烟离开,也只是看了看,并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黑影队都能对庄儒生唯命是从了,他们更是得罪不起。
“那贼小子终于走了。”
隐在假山之后的柴淑缘目光冷冽的看着庄儒生和凝烟离开,嘴角扬着阴冷的弧度。
在她身旁的丫鬟立即会意,“娘娘,奴婢这就通知将军,让人做掉庄儒生。”
“侧妃娘娘何必和一个小痞三过意不去。”缓步多来,穿着华贵的阮致微笑着走来,“臣妾见过侧妃娘娘。”
柴淑缘的神色更冷了几分,沉冷的声音中暗藏几分杀气,“你偷听我说话?!”
这事若被邺王知道,她侧妃之位可能也不保。
邺王向来最厌恶女人暗地里争斗之事。
“臣妾只是想让娘娘知道谁才是你最大的威胁。”胸有成竹的开口,阮致无懈可击的笑容让她看起来自信十足。一
章节目录 第106章 最大威胁
深感抱歉!!
柴淑缘眉头动了动,“那你说,谁才是我最大的威胁?”
“阮晴。”
“哼!那个丑女人,就算做了王妃,也不配给我造成任何威胁。”
满脸鄙夷。
阮致的笑容却更深了几分,“娘娘可曾注意,邺王娶了王妃后,黑影队对你的态度,以及你在整个王府中的地位?”
黑影队,以前对她至少恭敬,如今,竟敢驱逐她,虽然是因为庄儒生,可归根结底,是她在府中的地位,低了。
而站在她头上的人,是阮晴。
“那个女人,现在还不知所踪,能有所什么作为?!说不定死在外面了,伊少倾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修长的手指紧握,柴淑缘心中杀意四撞。
就算阮晴侥幸活着回来,她也不会让她安然呆在王府。
没人能位于她之上。
“王爷对阮晴的重视你我皆知,你认为,王爷会允许王妃轻易的死在外面?”
一句话,戳中了柴淑缘的心。
阮致见柴淑缘的妒意朝着自己预想的地方发展,便轻言说道:“在她没回来之前,羞辱她,便是此时最好的打击她嚣张气势的方法。”
柴淑缘审视的目光陡然向阮致射来,嘴角扬着一抹不可言喻的笑容,“我这才想起,阮晴似乎是你的妹妹。”
“阮府出了个这么丑陋女儿,是阮府的耻辱。”
柴淑缘灰心一笑。
而后,柴淑缘和阮致,带着一群侍卫气势汹汹的朝着待伊殿冲去。
星儿站在大殿之前,微微弯膝便算行礼,神色轻傲,“侧妃娘娘和夫人来,所为何事?”
“大胆!主子来做什么,由得你这低等婢女过问吗?”
阮致开口便是一同骂,趾高气扬,嚣张至极。
一如在阮府。
星儿却冷冷的看向阮致,没有半丝懦弱,冰冷的目光,带着千年寒霜,“夫人,请注意你的身份,在待伊殿,可不是大吼大叫的地方。”
阮致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冷意,直寒到心尖。
她却不会承认是因为这个卑微的丫鬟。
“哼!王妃不在,我和侧妃娘娘来看看屋里需要添置些什么,你这贱奴,还不快让开。”
阮致语气中的嚣张跋扈不由自主的少了些。
星儿却纹丝不动,“王爷已用最好的东西将屋内布置的最好了。”
柴淑媛的脸上掠过一抹冷。
“我自有东西要给王妃,你,滚开。”
“恕难从命。”
庭院中的气息,瞬间将至冰点。
明明只是单薄的一名婢女,却让人如面对死神般的恐怖。
柴疏远眼底掠过一抹杀意,冷冷开口,“把她拖下去!”
阮晴才嫁进来一天,小小婢女便敢挑战她的权威,简直不能忍受。
柴淑缘心底升腾的怒火几乎要将天给煮沸。
好几名侍卫,迈着威武的步伐,扬手便要抓住星儿。
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婢女罢了。
可下一瞬,他们便为自己的轻敌后悔。
几名侍卫,狼狈的趴在地上,手臂,不是粉碎就是脱臼。
哀嚎,惊了其余的人。
“你……会武功?”阮致目瞪口呆的看着轻而易举便把几名侍卫撂倒星儿,她傲然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半丝变化。
衣衫都没乱一点。
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星儿冷冷的看了阮致一眼。
这些年,若非为了在阮府呆在去,她何必受她欺凌虐待。
柴淑缘冷冷的瞥了阮致一眼,冷冷下令,“上!”
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
星儿的神色却没有半丝变化,这些杂碎,不在她的眼中。
转瞬间,待伊殿前,便乱作一团,而众人围杀之中,一名纤弱的女子,手段狠辣,不慌不乱。
打趴一个人,只是随手。
原本守在待伊殿外的侍卫,踌躇着要不要帮忙,却在看着星儿的身手后,抱胸围观。
眼看着自己的人兵败如山倒,柴淑缘的脸色越来越黑,转眸瞪向阮致,语气阴恻恻的,“你怎没告诉我阮晴身边还有这等高手?”
阮致也被惊得不行,此刻是有苦难言,脸色难看至极,“我不知……”
“住手!”
柔软动听的声音,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只见一袭白裙的女子出现在了庭院口。
头戴斗篷。
王妃!
“参见王妃!”
偌大的前院,跪了一地的人。
和星儿缠打的侍卫,也立即跪了下来。
邺王府,最尊贵的女人。
身旁的人跪了一地,站着的柴淑缘和阮致便显得更加突出。
星儿冷冷的看了那两人一眼,快步的朝着阮晴走去,冷冽的神色转柔,“小姐,你不在,有些人,可想着拆了待伊殿了。”
一阵冷风袭来,阮致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寒。
发现一直逆来顺受的贱丫头竟然藏着一身的武功,那作为她的主子,到底多深的臣服,直让人胆寒。
第一次,她正视了阮晴。
那斗篷下的目光,似冰冷如霜,阮致皱紧了眉,不由自主的避开。
“妹妹,你可终于回来了呀!”阮致拔高了音量,刻意的说着。
就算这人藏着睿智,她也不能认输,败给阮晴,绝对不可以!
“妹妹?”疑惑的声音,满是嘲讽。
踱着步子,阮晴缓缓地走进阮致,手一扬,“啪”的一声,清晰刺耳。
“你打我?!”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阮致恼怒的瞪向阮晴。
她死也没想到,这个卑贱胆怯的丫头,竟然敢给她一巴掌。
咬牙切齿,扬手便要还回去。
星儿伸手握住阮致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却有着捏碎骨头的力度,“夫人,你好大的胆子啊?见了王妃不跪,还敢动王妃动手!”
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了侧妃。
“额……疼……放开……”阮致惊悚的睁大了双眸,手腕上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俏丽的脸颊都扭曲了。
“敢对王妃动手,这只手,应该也不要了好。”星儿冷冽的开口,手中的力道加了几分。
“你敢!啊……放开……放……”手腕处,几乎碎掉,阮致痛的脸色陡变,急切的想要把手扯回来,却移不动半分。
柴淑缘眉头皱的更紧。
“她也是无心的,放了她吧。”庄儒生淡然的开口,柔柔软软的声音,听着甚是好听。
也似纯碎的毫无心机。
“哼。”星儿手一扬,如弃垃圾般把阮致扔到地上。
艳丽的华服,擦满了泥泞。
狼狈不堪。
阮致捂住自己生痛的手腕,冷冷的瞪向阮晴和星儿,冲到喉咙口的愤怒却没有吼出来。
她记下了!今日的屈辱。
庄儒生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温柔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夫人现在住在浣亭苑?”
“是。”
撑着身子,咬牙站起来,阮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眸底翻滚着滔天的杀意。
“本宫挺喜欢那里的,闲时想去坐坐,夫人就搬到落雁阁去住吧。”
“什么?!”阮致惊讶的长大了嘴,“落雁阁?那是下人都不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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