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我心里的帅哥,最帅最帅的大帅哥!”我也急急地拉着他的手,急急地对他道,生怕他下一秒就再也听不到我的话了。
他笑了,隔着蒙面的黑布,我知道他笑得很安慰,“是……我是帅哥……”他喃喃道,眼睛却缓缓地闭了起来。
“大虾,大虾……”我急骤地拍着他的脸孔,泪水滴落到他脸上,又慢慢地滑落下来。
然而这一次,他的眼睛却一直没有再睁开……
突然,有人制住了我的手,回头一看,是另一个黑衣人的脸孔,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求求你们,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别急!”首领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再示意我过去一点,然后抓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迎向我期待的眼睛,“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解药我们已经从贺三娘身上拿到了,他不会有事的。”
“是吗?真的吗?”听到首领宣布这个结果,我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又惊又喜。
首领点点头,给了我肯定的答案。然后拿过一个用小瓷瓶,拨开盖头,从里面倒出一粒红红的丸药来,叫我背过身去,塞进了刺剑黑衣人嘴里。
“对了,”见刺剑人安全无虞了,我这才想起贺三娘,“贺三娘呢?你们杀了她?”我看过去,见她躺在墙角的一头一动不动。
首领头一扬,边帮刺剑人把脉边道,“没有。我们知道她还有用处,只是将她的手筋脚筋挑断了而已。”
“哦。”我这才放下了心来。
“三娘!三娘!”突然,本来早已安静的小院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极惶恐地跑了过来,“官军闯进来了……”来到小院门口却突然一顿,显然被里面的情况吓了一跳,“这……”
我立刻想起,原来还有个看门的小倭寇阿显还未解决,正待我出声,首领拾起一块石子飞过去,正中他的肩骨,只见他立刻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就连脸上那惊惧的神情也停留在了那一瞬间。
好厉害的功夫!看了被定在门口的阿显良久,我惊得目瞪口呆:这可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大法?
转过头,正想问首领,却发现所有的黑衣人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小院里,除了我和谢小然,还有刚刚那些弓箭手的尸体还有重伤的贺三娘、被定住的阿显以外,竟然再无一人!若不是这些打斗的痕迹如此明显,我几乎要以为我自己做了一场梦。
戳了戳我身前的谢小然,我惊疑的问他:“谢小然,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那群黑衣大侠离开?”
谢小然显然也被突然消失的黑衣人弄蒙了,傻傻地张着大嘴,摇了摇脑袋,“我刚刚也看那边去了……”他指指阿显。
天哪!我们俩大活人,眼不瞎耳不聋,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时间,竟然让这么一群大活人无端的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正惊讶间,小院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忙而又有序。很快,我就看到小院外全被身着禁卫军服饰的官兵们团团围了起来,他们没有上前,却个个严阵以待,似乎在等待某人发布命令。
果然,一会儿功夫,围住我们的官兵让出了一条道,两个人走了进来,领头的,竟是头戴玉冠,一身明黄的皇室子弟打扮的卓然,而身后,则是一名身着武将军装的官员。只见他他匆匆越过人群,在小院的门前站定,待看见被人定住的阿显后,他明显的一愣,再探头看了我和谢小然一眼,“庄姑娘,你们没事吧?”他在门外问。
“没事!”我回答,携谢小然走了出去,站到门口,冲拉着谢小然冲卓然跪了下去,“民女拜见太子。”
谢小然也很懂事地跟着我道:“草民拜见太子。”
“快起来快起来!”卓然一把扶住我的肩膀,连礼制都顾不上了,神情既忧又喜。“庄姑娘,你们受苦了。你们还好吧?”
我点头,“启禀太子,民女庄绮君率弟谢小然卧底于枣红县流民内,一共十一天,在太子隐卫的协助下,成功地将京城里诱杀难民的贺三娘、阿显及弓箭手等人抓拿归案。”
“好!好!”卓然显得很高兴,“庄姑娘受苦了!本宫派来的人情报有误,以为你们诱敌去了城郊的小树林,所以本宫带领官兵全奔那儿去了,没想到……”他看着我,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你们没事就好!庄绮君,你们这次可立了大功了!”
我低头一福,“回禀太子,刚才情况的确很危险。民女的身份被识破,贺三娘动了杀机。没想到,是太子的隐卫救了民女,所以,民女不敢贪功。太子的隐卫们才应该居功至伟!”
没想到,我说完这段话,卓然却突然神色一凛,“你说本宫的隐卫?”他一脸的疑惑,“可是,隐卫是本宫的隐形卫队,平日里只负责本宫一人的安全,况且今日,本宫未调一兵一卒过来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怔,“太子,您是说,您今天未派人暗中跟过来保护民女?”说到这里,我与谢小然面面相觑:那么这些突然闯入,又突然失踪的黑衣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卓然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与谢小然的表情,知道我们不曾说谎,顿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庄姑娘,这里太过凌乱,不宜久留。不如这样,你先随本宫回太子府,待本宫问明此事的来龙去脉再做定夺如何?”
我想了想,也对。这群黑衣人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奇怪,如果他们不是太子的钦差卫队,那他们又会是谁呢?为什么要跟踪我来此地?为什么要出手救我?这一切,还有太多的疑惑,一时间是不可能解得开的,倒不如先跟卓然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弄明白整件事的是非曲直。
于是,我点点头,“一切但凭太子做主。”
51
跟着卓然回太子府的途中,我着实的体验了一把权力的好处:那就是所到之处,必定有许多人对你恭恭敬敬前呼后拥,哪怕你身上再脏不可言臭不可闻,但只要跟在太子身后,所有的人必定都觉得你美丽得不可方物,哪怕沾上一点你身上的灰尘,那都是一种荣幸。就好似跟在老虎身后的狐狸,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可我,刚好不巧,就正是这只狐狸,还是只感觉特别好的狐狸。看着所有人簇拥着我,那巴结的脸孔,那诚惶诚恐的表情,我心里那个爽啊!
终于!终于!!终于!!!
终于让老娘我找到了穿越人的感觉。这才对嘛,我是穿越的不是?凭我的身材,凭我的样貌,凭我的智慧我的头脑……我早该享受这种级别的待遇了好不好?虽然在这之前,我被整得很惨,甚至被人当作了过街老鼠,但鲤鱼跃过龙门那叫什么?叫龙!就算差一点跃不过,我也变龙鲤了不是?总比鲤鱼值不少钱儿了吧?
特别是刚刚上这辆黄绸铺盖的高级宝马马车的时候,我那享受的级别和待遇啊,真是太爽了:两个侍女扶着我一摇三晃地走到马车边儿上,竟然还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跪了下来,亮出自己宽阔的后背让我踩着上车……当然当然,我一现代人,讲的就是人权,这样糟贱人的事儿我做不出来,所以到了最后还是自己拉着谢小然翻身上车。虽然狗爬的动作引来了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但我心里还是爽得厉害,人垫啊,穿越的姐妹们,来来来,走一走看一看了哎,有多少享受过我这种级别的待遇啊?
老天爷,你TNND不待见我让我穿得倒霉又怎么样,我林昊雪凭借着自己的真本事,终于混出头啦!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番得意,拉开车帘看了看前面骑马的卓然和紧挨着马车一脸严肃,行为举止训练有素的侍卫与宫娥们,乐得简直找不到北了,只恨不得这马车没顶儿,能让我像现代的国家领导人巡视时,从轿车的车顶探出身来,冲着训练有素的军队大喊:“同志们好!”那得多威风啊!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时候流行的一个笑话,顿时又笑得前仰后合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捂住肚子唉唉叫痛。
然而估计我的笑声太过有吸引力,不仅引来了谢小然见鬼般的惊吓神情,也引来了卓然挥手叫停了长长的部队,倚剑下马,钻进了马车,和我们坐在了一起。
我抹了一把泪花,强逼自己在太子面前要庄重,但效果似乎不是很明显。“哈哈……拜见太子……”
卓然虚扶一把,“免礼。”但立刻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庄姑娘,你笑什么?”
我憋了憋气,终于压下了笑意,“禀太子,民女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故事,所以一时有些失仪,望太子见谅。”
“哦?”卓然眼睛一亮,“可否也将这个笑话告诉我?”
我笑:“太子想知道?”
卓然估计也被我笑得毫无顾忌的神情所感染,唇边扯开一抹笑意,“当然。”
“好,那请太子听民女禀明。”我正正神色,努力地憋下笑意,深深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述说开来:“话说有一天,某国的军政首长一时兴起,检阅三军,见三军军容整肃,一时高兴,就喊了口号:‘同志们好!’这是例话,于是三军就齐声答:‘首长好!’这位首长又喊话:‘同志们辛苦了!’三军又齐声回答例话:‘为人民服务!’本来喊完这两句,按说例话就喊完了,哪里知道,这首长见天儿太热,三军将士都晒得很黑,于是一时兴起,又喊了一句:‘同志们晒黑了!’”说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扑”的一声又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这句话例话里没有啊……三军将士就都愣住了……然后,然后……哈哈哈……”
卓然和谢小然面面相觑,眼里泛出一丝不解,脸上则都是一副饱受惊吓的表情。
“然后……哈哈哈……”我又一次擦了把泪花,“所有的将士们想了想,异口……异口同声地道:‘首长(手掌)更黑!’哈哈哈哈哈……”
笑话讲完了,我再一次笑得差点背过气去,靠在马车的垫背上再一次捂住肚子,感觉刚刚那阵狂笑笑得我肚子都快结在一处了。
然而,除却我的笑声,马车里的另外两个人,皆默然无语。
我于是好不容易止住笑,推推谢小然,“咋了,怎么不笑?”
谢小然:……
我又薅薅卓然,“太子,你不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么?”
卓然一脸黑线:“我想,我还是骑马比较舒服……”
满座苍凉,马车里,突然有一阵阴风盘旋……
看着卓然以火烧屁股的速度跳下马车,飞快地向他的白马奔去,我不满地用鼻子哼了哼:“切,真不懂幽默!”唉,搞政治的人哪,就是太过严肃!
行了一段路后,太子府到了。我和谢小然跳下马车,还未来得及审视一番这规模宠大不输皇城的建筑,一群宫娥就冲我和谢小然围了上来,赶鸭子上架般地架着我走了很久的一段路,竟将我带到一处天然的温泉旁,看着那由造型独特的山石所围成的一汪热气腾腾的泉水,我的眼都绿了,这么多天没有洗皮的身体也顿时痒不可耐。当听到一个执事宫女告诉我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沐浴场地后,我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叫她们都退了下去,然后三下五除二地脱下身上那件穿成了板油的乞丐服,一把甩得飞出老远,然后扑通一个浪子扎进水里,任温热的泉水包裹住我的身体,洗得晕天黑地日月无光,直到泉水上浮出一层厚厚的死皮,方显我美丽本色。
享受啊,真是享受!我今天可总算明白了白居易的《长恨歌》里描写杨玉环出浴那一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感受。TNND,这真是我穿过来这么久,洗皮洗得最最畅快的一次,我简直有一生都呆在这温泉水里不要起来的意图!嗯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宫女怎么这么不晓事儿,你说你给我端两盘葡萄或苹果过来,让我边洗边吃,那该多美啊!这不是古装电视剧里最最煽情的情节了么?
洗完皮,我爬将起来,宫女们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新的衣裳,鹅黄绿的宫装与长裙,似我与卓然第一次见面时的穿着,却更为复杂。我手忙脚乱的穿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几位宫女的帮助下把这衣服给穿了个齐整。
接下来,又是一阵忙乱。这里毕竟是太子府,一切要按礼制来办,我的头发当然也不能再像在庄府时那么随意地梳个小辫或扎条彩带随意绑上。看着宫女们来来回回为我梳妆打扮,帮我戴上假发,插上金步摇,感觉就像我是皇妃一般,美得我直冒泡泡。
待一切打扮停当,我正欲站起来,忽然,只见曾和我有过两面之缘的福泰公公与几名手托木盘的宫女走进屋来,冲我恭身一福,尖声地道,“太子有令,赐庄姑娘五彩琅环一对,上好翡翠玉镯一对,金翠明珠花钗一对,宫花两枝,麝串一只……”
我听得耳朵差点倒竖起来,还未等福泰报完数,我早已兴奋得跳将了起来,冲到那些个宫女面前,看着她们手里的木盘里那一件件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饰所,脸红了(那是激动的),眼绿了,嘴笑歪了,鼻血开流了……
天啊地啊神啊娘啊……各路神仙啊,我林昊雪终于熬到这一天了,我成大富翁了!看看,看看,这些东西,哪一件拿到现代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哪一件不值个千八百万?就单看这做工,这雕花,就是现代工艺无所匹敌的!
“嗞溜”,我一抹鼻子不断冒出的血,冲福泰公公傻笑,“公公,这些东西……真全是太子送我的?”
福泰愣了愣,估摸着没见过像我这样贪婪又毫不掩饰的主儿,正正神色,眼神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是的,庄姑娘,这些东西可都是太子赐给你的。”故意在“赐”字上加重了音节。
我也懒得管他的话语轻重,一确定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那也就不再客气了,反正东西也不多,我一古脑儿的全划拉到手里,忙不迭的就往领子、腰带、袖口里塞:发达了,我发达了!原本以为自己穿到这里来,能混个官窖的尿壶就很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让我得了这么多宝贝。看看,单现在如果拿出去卖了就值老钱儿了,更何况是回到现代。这一趟,值了!
福泰着实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许久许久,待我把东西都塞进全身上下各个能塞进东西的地方,他才眨巴眨巴自己的小眼儿,结结巴巴地道,却有一些小心翼翼,“庄……庄姑娘,这些……”
“什么?”我也冲他眨巴眨巴眼。
“这些……是太子赐给你现在穿戴的饰物……”他意有所指的打量了我全身上下刚刚塞进东西的地方,“还有,这些东西是……是面见上殿时的穿着,是宫中之物,按国之礼制,这些东西在平日里……呃,民间,是不可穿戴的,更不能私自买卖……”
我倒!难道我的意图这么明显么?
我于是瞪他一眼,“我知道!”明显的底气不足。然后,极不情愿地,我从怀里又把东西一件件地掏出来……
气愤!这东西只能在见卓然或面圣时穿戴,而我怎么可能经常见到他们?平日里,对着这些如此值钱,又如此漂亮的玩意儿,却不许戴又不许卖,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52
衣袂翩跹,裙裾飞扬……
流光异彩中,我莲步轻摇,任由宫女们搀扶着,步入了太子府的中心建筑——一心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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