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各种药品放到了他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行程还是很疲累,那种潮湿阴暗的地方不可能睡得安稳,我脑子里总会想着会不会有蛇,有蚂蝗等等奇怪的又吸血的东西出现,前两天人多,我无耻的抱着这么多人未必咬我一个的想法,睡得很好,现在,我还得担心艳若会不会在睡觉时出现意外,更是睡眠不佳,如果条件允许早上睁着眼走路,我都能睡得着。
这样几乎不眠不休的到了第四天,我的脑袋愈发晕胀起来,艳若似乎也看出我精神极差,于是不断对我说,“歆,坚持一下,就快到了。”每次听到这句话,想着还有一天就可以摆脱这份痛苦了,又精神大振起来。这一天我们走的密道相对干燥了很多,虽然没有光线,但是一些石子散发的光,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干燥令秘道相对洁净,空气也不再粘乎乎的让人难受。
中午时,我展开塑料薄膜,扶艳若坐好,然后与他相靠在壁边吃着粮饼喝着清甜的山泉水。不知为什么,艳若忽然问我如果回到了城市,最想做的是什么。我想也没想,便道:“睡觉。”
他哧笑:“瞧你,就这点出息。”
我满不在乎地道:“我本来就没啥宏图大志,而且我自从来了狐戎就没睡过什么安稳觉。”
艳若一阵沉默,半晌道:“是的,所以你稍瘦了很多。”
我哼道:“你也知道,后悔了吧,你不该把我带到这来。”
艳若朝我笑道:“我才不后悔,我最不后悔的就是这件事了,不然你现在的恋人也许是庄辰了吧?”
我噎住,不想再在这问题上绕,便速战速吃完了粮饼,催促艳若上路。
艳若深深的凝望着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回城市?放心,明天中午一定能到海口。”
我转身背对着艳若,垂下眼道:“提前一些到达,你的身体就能早一点休息,我怕你再这么拖下去,就算不死也有后遗症。”
艳若轻声道:“那又怎么样呢?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了,明天之后你就再也与这里的一切无关了,包括——我。”
我的手指甲紧紧的掐入手心里,挤出一句话道:“至少现在与我有关,我就不能让身边的人这样拖着。”
艳若微微笑了一声:“身边的人?只是身边的人啊。”
我闭了闭,努力平静心情,然后转头朝他伸出手说道:“走吧。”
艳若凝视着我的手,大约有三分钟的时间,他才伸手握住却没起来,而是拉近我的手放在脸上轻轻摩唆了一下,他束起的长长黑发垂在我与他相握的手上,轻柔而飘逸,我忽然想起与他初相遇的那一幕,他在玉兰花的长椅上朝我垂下头,那长长的黑发垂直我的耳间和项间,在后我的初吻就这样献了出去。
“歆——”艳若仰起头看我:“有一句话,你从未对我说过。”
我望着他,感觉到他要让我的说的话是我永远的痛,我一世都负不起来的,于是固执地重复道:“艳若,该走了。”
“歆,你爱我吗?”他终是说出了口。
我垂下眼道:“艳若,这种话不要再问了。”
“可是我想知道。”他盯着我,“明天我们就将是陌生人了,在这最后的一天,你就不能对我坦白你的心吗?”
我知道不说明白,他是不会走的,于是抬眼看他:“我曾经爱过你,可是你让我伤透了心,于是就不再爱了,就变得好恨你,然后某一天忽然觉得,爱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了。”
艳若道:“就是那天青岁夺走你初次的那天吗?”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闭眼道:“也许不是,应该是更早一些吧,只是自己陷入自己的自认的情感里无法自拔,才会误会自己一直爱你,青岁的行为,只是提前打醒了我。”
“你说谎。”艳若的声音很陈述,但却是那么无比尖刻的刺进我的心里。“歆,你爱我,只是总是不停的反复再反复的欺骗自己去一再的否定。结果,你自己都认为是不爱我了。但是现在你的心境比任何时候都清明吧,因为就快回城市了,可以剥掉怨恨的外衣,直率的面对自己的心。——若不然,你对庄辰说了什么,让他那一夜回房时,一脸的颓败,看向我时是一脸的妒忌与悲伤?”
我闻言,打个颤,抿紧唇无法反驳。
艳若手上一用力,我一时不防就跌到他怀里,他抱着我,凝视着我道:“歆,请对我说爱我吧……”
我忽然很想说出来,但想到这么一说,会让他放不下一些东西,这也许会成为他做戎主的弱点,于是咬了咬嘴唇,终是没有说出来。
看着艳若,感觉到他琉璃似的眼珠子一黯,我心一阵难受,爱一个人就会这样,他难受时,自己也难受,他失望时,自己也会心酸。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的眼,轻声道:“艳若,别这种神情……太不像你了——”
他看着我,抬手抓住我的手,扭头轻轻的咬了一下,我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嘴唇便由手移到了我的脸上,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吻便落了下来。
我想推开,忽然记起他有伤在身不易过度推攘,于是微挣扎道:“艳若,不要这样,会耽误时间的……”
艳若吻着我的唇,将我的话堵住,好一会才说:“耽搁不了多长,穿过这个秘道就是海口了,明天早上我们再走都行,我只想好好再抱你一次。最后的一次。”
我停止了挣扎,心里有种很悲伤的又心酸,又羞愧的情绪在浮上来,我说:“艳若,我……不配再让你抱了……”
艳若抬眼,长长的睫毛下透出疑惑的光:“为什么?”
我声音沙哑又苦涩地道:“因为我被青岁抓到暗阁时,与他承欢无数,这样……你不觉得我脏么……”我难过的泪水流下来。
艳若眼神恸恸,夹杂着懊恼,“歆,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他带走……歆,不要哭了,你一点也不脏,要说脏,我才最脏,在你之前也不知与多少女子相抱相拥了……”难以想像这样的话是艳若说出来的,如果换成以前,他会很自然地傲慢地笑道:“这有什么,女子在这里就是这样的,破格又不是只为主人一人服务,如果主人允许,她就算不愿也要去侍候别人,你就当我是我允许而去侍候青岁的,这样不就好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然后视线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我的唇就暖暖的,我闭起眼与他相吻,愈吻愈深,虽然与他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却是第一次如此气氛良好,第一次放开心去接受他的拥抱。
艳若轻轻吮/吸着我唇,舌头轻巧探入温柔的在我嘴里挑动纠缠,在我几乎要窒息时,他才微微离开我的脸,也轻喘了一下,然手扬眼看我,里面写满了渴望与浓浓的情意还有一种狂野的火苗。
我心猛然跳得急快,我知道这种眼神代表什么,从他的眼里,我也看到自己的眼中带有这样的情/色,我无由的有些羞怯了,垂下了眼。他却不给我逃避,顶起我的下颏,含情的眼望进我的心里,他再度张嘴吻向我的唇,手指慢慢的从我的腰部滑入进我的肌/肤里,再慢慢的一边磨唆一边往上爬,然后停在了我的胸/部,轻揉慢捻起来,我浑身敏感的一颤,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气,半暗的光线中,感觉异常兴/奋,同时我也感觉到他的勃/起,心跳如鼓,那咚咚咚的声响,我几乎觉得在秘隧里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脖子,锁骨,一只手熟练的脱下我的衣物,一边脱一边吻,顺着锁骨慢慢吻至胸口,含住,吮吸,轻嗫,慢咬,我惊喘连连,眼前一片花色漫天漫地……
当我找回自己的理智时,他正压在我身上,我们彼此早已衣衫尽褪,两人都一身滚烫,他的唇在我身上肆虐,手从我的小腿抚摩上我的大腿间,他低声唤道:“歆——”我眯起半朦胧的眼嗯了一声,他紧紧抱住,却让我觉得那紧抱的窒息感有一种无法比拟的温柔,他的欲望坚硬地抵着我的双腿之间,再次轻唤一声:“歆——说爱我吧。”
我睁开眼看他,那双琉璃的眼,深情款款,温柔如水,却又哀伤如秋叶,我泪盈于睫,再也关不住自己的内心,双手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温存地道:“我爱你,艳若。”
感觉到有温热的水滴落在了我的眼里与我的泪一起流了出来,与此同时,他与我紧紧相合在了一起。
泪与身交融,柔软的身体,在薄如蝉翼的塑布上翻滚,热流在体内交汇,侵入,吞噬,销/魂……
【希望你能回首而望】
我在半灰半暗中醒来,艳若的的双手怀在我的腰上,我从他胸前抬起头,感觉到他的下巴有刺刺的胡子扎着我,呼吸很轻,身体很温暖。我微微动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下巴,果然有胡子,前两日看他早上都用一种精巧的小刀自个刮着下巴,对我说是刮胡子,我还嘲笑他假成熟,现在才知道,原来男人一个晚上真的能很快长出胡子来的。我微笑。
“歆,男人清早时是不宜被摸的,特别是面对着心爱的女人时,你不知道吗?”手被他抓住,明暗中他眼睛深深。
我有些莫名:“为什么?”
他轻声一笑:“想知道?”
我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果然,腿上被他一手岔开,他的□就顶在了我的以腿之间,我脸一红,道:“我不知道……会这样……”
他低哑道:“知不知道,都无可挽回了——”
一阵狂吻,一阵肆抚,然后开始下半身的攻城掠地……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受伤,竟然还有那么的精力。但当他满足的停止一切时,抱着我,我看到他绷带上的黑黑的色泽,那是血迹的渗出。我惊呼道:“艳若,你的……伤口……”
“嘘,没事没事。”他俯下头吻了吻我,温柔地道:“现在我们该出发了。”
也许是这一晚睡得特别好,而心情也放开了的缘故,我精神前所未有的好,艳若的眼睛也是亮亮的,我们穿戴整齐便朝着最后一条密道前行,这么越往前走,我的心就越是不舍,攫着艳若的手也越来越紧。
“歆——”艳若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急忙道:“我是一定要回城市的!”
艳若不再说什么,看了我的眼,微笑道:“好——”
拉着我继续走。
我心下沉重。
大约走了两小时,能看到石壁边慢慢的有些潮湿起来,还能闻到一种特殊的味道,那是海水才有的腥潮味儿。我知道出口就快到了。
又走了不多久,我便听到了潮水澎湃的声音,当我们拐过一个小弯后,一个大大的洞口,没有任何遮蔽物的显现于眼前,极目暸望,那蓝色的海洋在眼前翻滚,打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我心潮起伏,说不出的激动,多久没看到海了?
“走吧。”艳若简短的说着,拉着我向洞口走去。
我默默的跟着他,来到洞边,发现还有一个人工凿成的石梯,沿着洞边延缓向上,我伸头打量了一下外面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峡谷似的海道口,两面都有山。
“来,我先爬上去,到上面接应你,你要注意,这里比较滑,要小心。”艳若道。
我点了点头,艳若便慢慢的攀着那些石阶往上爬,因为这对于他是极熟的,所以很快就爬了上去,说起来上面离洞口也不是很远,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很远了,我从来未攀过岩,这一会真是很害怕。艳若把衣服脱下来,扭着一个粗绳一般沿着石边放了下来,对我说道:“别怕,这衣服的布料是手工织成很耐扯,与你的身上的衣服打好结,慢慢爬上来,我在上边扯着你,没事的!”
我嗯了一声,也脱下长长的裙子,这时候真是庆幸古代衣服的繁杂,一次脱下两三层,都还不是全/裸,我结好了衣绳,又和艳若试了试坚实度,这才放心的往上爬,途中我有几次打滑,终是有惊无险。
当我喘着大气,站在岩石上时,就像艳若所说,我看到的奇迹。
我眼前看到的是什么?一个半圆型的球状物在海峡之间,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的轮廓,能依稀分辨出树与山,阳光照在其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映着峡壁色彩丰富,海水不时从它上面漫过,它周围形成两个强大的气流,海水在那儿旋转,那样的巨大的旋涡,恐怖的吓人,什么东西接近都会被吞没。
我指着那个球状物问艳若:“那是什么?”
艳若扬扬眉:“你说呢?”
我呆住,半晌张口结舌道:“你确定我们是在现实生活中,不是在科幻片里?”
艳若耸耸肩:“大惊小怪!地球那么大,有些事情,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我道:“你这么放我走,不怕我把你们族的秘密说出来?”
他哼笑:“有人信你才行啊!”
我挫败。
想了想,我又道:“如果我带人来这里,就会有人信了吧?”
艳若一脸你很白痴的神情,“这里有两个大旋涡,外面海峡也有,能进得来才怪,先被海水吞掉了。”
我想了想道:“海陆行不通,天空可以啊。”
艳若指着那球状物道:“它可以沉下去的,还是什么也不会看到,我们有防雷达装置,卫星也扫描不到。如果非得从空中下来查探的话,也费劲的,这里海峡有天然气流,空气多变,不易长久飞行,容易出事,嗯,如果非得降落到这里,也得搭上一条命的,有去无回。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存在这么久。”
我吃惊地道:“你们哪来的技术?”
艳若讥讽的看着我,反问道:“那么你们又哪来的技术?只允许外面的世界发达,不允许我们封闭的世界也发达吗?我们可以有你们最新的科技研究成果收为已用,可以说是所有国家最新科技的综合,只是你们是公开的,我们是隐秘的,因为我们有属于自己的传统要延承,不容世界破坏。”
我呆了又呆,终于想明白了什么道:“所以你们那儿四季如春,也只是人为的调控,我们在里面看到天空实际上是隔了一层所谓的‘玻璃’?那怎么有那么多山与树,也是人为的?”
艳若摇头道:“不,这个地方,海峡之间这儿,远古时是一个无人的小岛,我们族人在大迁徙中到达了这里,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恶劣的自然环境,随着时代的变迁,小岛越来越往海底下沉,旋涡也慢慢形成,我们的前辈为了救这个小岛,想了很多办法,就相当于你们城市里为了救一个下陷的城市,不惜运土填石救城一样,然后就研究出了这个了不起的球状保护体,当整个岛完全沉入海时,它已经是球体的一部分了。”
我很吃惊很吃惊,问道:“可是那时旋涡已经形成了吧?你们怎么把这外面的科学技术偷过来,然后带回来,综合,再利用?”
艳若道:“是死了不少人,都被吞到旋涡里了,不过人的潜力是强大的,没有了借助的工具,会想出很多办法,其实放在现代来说,如果外面世界的人不是常期依赖于先进技术,而是和我们一样一直以最原始的生存本能去进行各种煅炼,时间流逝到现在,也许这个地方的恶劣条件也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我不苟同:“照你这么说,现代科技比不上古代体力?”
艳若道:“不是这意思,我是指两方都有效结合,而你们城市里的人都活得太舒服了,因为你们的世界很和平,这是好事,但对于我们不是好事,我们是要继承一些传统的,所以只能一直这么的磨练,还有必要的争斗。——虽然这样在你们看来有些残忍,但我们必须如此,这是我们的文化与崇拜。”
我沉默。想了想道:“如果只是独立的小岛,又怎么会有陆地的隧道通往城市?”
“你没看到那张古地图吧,上面标示的通道口全是与海边有关的。那陆地的隧道是指球体内部的陆地通道可以与这个海峡的岩石内相连接,只不过出来后的通道口各有不同,指向这个峡谷中不同地方,然后每一个海口点,又有船支通往城市,我们现在出来的这个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