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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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深不知处-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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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么医生,双重人格是怎么会从正常的状况变成癔症……嗯,分离的什么?”
“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他笑起来,接下我的话。“这种转变通常是很突然的,与创伤性事件密切相关,慢慢地,就仅在遇到巨大的或应激性事件、或接受放松、催眠或发泄等治疗时,才发生转换。”
“这样啊……”我沉思。
“其实应该让父母来医院了解这种情况,毕竟是他们养大你的弟弟,也许更了解他曾经受过什么刺激。对治疗更有帮助。”
“我会的。原以为并不严重,但听你这么说,我会找个机会让父母及弟弟一块来。”
“那就最好了。”
“那么我走了,请问医生姓什么?”我随口而问。
他取下眼镜,微微一笑,“我叫凌风。”双眸春水融融,竟给人一种妩媚感,我一时竟看呆住了。
“庄小姐?——庄歆小姐?”
“啊?!嗯?”我拉回神智,发现他弯着腰,脸近在咫尺,我脸一红。
他笑起来。我不好意思的转移视线。
“我叫凌风。”他再次重复。
凌风?好古代的名字。
我笑笑,“谢谢凌风医生,那么我走了,再见。”
他含笑地直起腰,很绅士的给我拉开门。我再次道谢。
走在大街上,想着庄辰的双重人格,很是疑惑。
从小与他形影不离,没发现他受过什么特别重大的刺激,难道这种创伤出现在我懂事之前?可那时候的庄辰也同样什么也不懂,又怎么会受到刺激?
回到家,只有妈妈坐在大厅里一边掐菜一边看电视剧。
我站在门口,换上拖鞋。“爸和辰还没有回来么?”
“嗯,最近市场缺米,米价疯涨,我们买的米又比较多,所以时间会耽搁一些。”妈妈回答。
我哦了一声,把包挂在衣帽架上,然后走到桌边坐下,帮着掐菜。
“妈,庄辰小时候有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我问。
“大事?标准是什么?一岁多时从床上滚下来,将屁股摔肿了算不算?”妈妈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里面的情节,心不在蔫的答。
我翻翻白眼,“那种不算了,我说的大事是心灵受到很大的创伤,能令头脑受到刺激的事情。”
“哦?那就没有了。”依然盯着电视屏幕。
我郁闷,拿起摇控器,将频道换成了新闻台。妈妈顿时眉毛一竖,但看到我闷闷的脸,便停下掐菜的手,想了想。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有一件。”
“什么?”我心中一亮。
“就是五岁时辰辰要便便,结果去男厕所时被赶出来,说他是女孩子,被一个大妈强制性的拉进女厕所脱裤裤,哈哈哈哈……”妈妈大笑。
我一脸黑线。
“后来辰辰可是哭了很长时间,整整三个月,看到大妈级别的人他就抖。”妈妈一个人笑个不停。
我垂头,放弃。
这时,电视里的女主播字正腔圆的说——
“现在插播一条重要通知,本市最近几个月连续失踪了几名少女,据警方消息,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集团,已经展开调查。特此提醒父母注意女儿的安全,女孩们出去游玩也请谨慎,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下面请继续关注新闻……”
“哎呀,这些女孩子一定被拐卖到别处去了。真是可怜啊!”妈妈愤愤地说:“这些人贩真缺心眼,应该判死刑,捉到一个就地枪决!”
我无语。
夏天的晚上非常的闷热,爸爸特意到楼下买了一个大西瓜,然后一家人围着桌子分西瓜吃,我和庄辰就霸了半个大西瓜,并排坐在长椅上,一人一个勺子吃得津津有味,虽然从小我和辰一直都这样吃,但是如今感觉不同了,有种很甜蜜的气氛。
说起下午的那段新闻,爸也严肃起来:“这是真的,局里早已下了通知,重点追查这件事,现在正是放暑假,许多女孩子都跑到外面逛街什么的,少了学校的监督,犯罪分子作案更方便。所以,辰辰,以后歆上街你最好一起去。”
“知道了,我会保护好歆的。”辰表情认真,似乎在承诺一个誓言,让我听着很欢欣。
“不错,有些男子汉样了哈!”爸爸欣慰。
辰转过脸,对我挤挤眼,我白了他一眼,偏不领情,让他无法得意。果然辰一脸郁闷,我心里暗笑。
忽然整个大厅一黑,我还没弄白怎么回事,就感到嘴唇一暖,是辰在吻我。耳边传来妈妈的惊呼声,我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胸口,手里的西瓜翻落下地,当听到妈妈后面接着的话,我整颗心才平稳。
“哎,怎么停电了!”妈妈说。
此时辰已经离开了我的嘴唇,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因为这时,人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
“妈,歆把西瓜弄掉了。”辰在黑暗中恶人先告状。我恨恨的伸手掐他。他轻笑。
妈妈听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不就停个电么?紧张什么。老公,你手边有手机么?”
“做什么?”爸爸奇怪。
“笨死了,还是警察呢,应变能力这么差。手机可以当照明灯用——找蜡烛啊。”妈嗔他。
“呵呵,我又不是捉贼的,是人事管理的。我手机在茶几上呢。”爸爸笑。
妈妈的身影在黑暗中行走,然后一亮,蓝色的手机屏使大厅有些明晰起来。
借着微光,我和辰视线相对,交会着刚才的小秘密,尔后狡黠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回味着那个短暂刺激的吻,留恋万分,并且渴望再来一次,这样的心思,使我心跳再次加速,脸很烫。偷眼瞟向辰,发现他对着我贼笑,想来也是同样的心思。我脸更烫,一定红透了。
妈妈点燃了蜡烛,我为了掩饰脸上的潮红,急忙低下头把掉落的西瓜收拾起来,然后往厨房走。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歆,这里还有一些没弄干净呢。”我停下,听到辰说:“我来收拾这些吧。”我脑子顿然一闪,快步走进厨房,带着兴奋和期待。——唉,我越来越堕落了。
果然,我刚将西瓜放入垃圾袋,辰就进来了,并且在我洗手时,双手从身后穿过我的腰一起洗,边洗边吻我的耳垂和颈项。凉凉的水让皮肤更加敏感,我克制着声音,低喘一口气。
厨房里半明半暗,爸妈就坐在同一道墙壁后的大厅里,只要走几步就能看到我们。
但我们都被这种大胆的行为刺激着,沉沦而不能自拔。
我们就这样依偎相吻,估计时间差不多,才整理好衣服,一前一后走回大厅。
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餐桌前,各自拿起剩下的西瓜,与爸妈一起吃起来,表情自然得连我都佩服我们不去做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唯一的破绽是,我们偶尔瞟一眼对方时,眼里流露出的窃喜,暴露了我们的心思。
* * * * * *
天气越来越炎热,火热的太阳透过城市的缝隙侵入每寸土地,炙热的风浪通过空气的流动袭遍每个角落。然而,街上却是一迳的拥挤,步行的人有增无减。
由于太闷热我有点中暑,辰让我站在胡同边等他,然后独自去附近给我买消暑药。
昏暗阴冷的胡同,也带着大暑天的炽气。我走进去一些,坐在一块石阶上,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身旁一棵绿葱葱的大树,令热风吹来时变得凉爽了。
树的不远处是一间间小门,在胡同里彼此相对,我知道这种小门打开后,里面一定是传统的四合院。让我留意的是,其中一扇小门旁边挂着一个很精致的中国结,色彩纯红,穗子却是艳丽的,独树一帜的在门前妖娆飘摆,让我无端的想起蛊惑版的庄辰。
而世上总有那么凑巧的事,脑子里这么想着,那张妖惑天下的容颜便从别致的小门里探了出来,一身古代式的白衣,腰间却不是佩带和玉饰,而是彩绳编成的结饰,与那天游泳时看到的编织物差不多,使出尘的白衣掺进了几分繁华,这种即纯即艳的风格,任谁都会被轻易吸引。
眼前的庄辰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用白绵缎子高高束起,缎边上密密的绣着细致的花儿,花瓣与绳饰的彩色相配,衬得那张脸愈发绝色。只见他将门打开了一些,身子一侧,让出一条道来,然后就有人跨出了门槛,由于是背向着我,看不清面孔,这人身材很高,估计有一米八左右,一身平整的西装,精简的短发,身形俊朗,猜测也是一个相貌不凡的男人。
两人站在门前相互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庄辰若有所思的静默了一下,遂扬眼一笑,妖气横生,那人身体明显一僵,然后又说了几句什么,庄辰便跨出小门,撇下那个人独自走入了胡同深处。
我想跟上庄辰,但又怕跟上后,会发生一些始料不及的事。正犹豫不决时,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伸手将门给关上,然后一个转身,我便看到了他的脸。
——是医生。那个在医院里给我解释双重人格的医生:凌风。
我呆立当场。
他和庄辰是怎么认识?他们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这段时间,因为庄辰一直陪着我,他的第二人格也总没出现,我认为病情正慢慢好转,也就把带他去医院的事给搁下了,没想到一个买药的短暂分开,第二人格就出现了,时间恰到好处。而且还和凌风医生有接触。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由得怀疑,庄辰的每一次逛街也许是第二人格在潜意识里命令第一人格。是有目的。
注视着凌风走进胡同深处,我不再多想,跟了上去。
胡同很弯延很长,一直走了很久,都没到头,并且也失去了凌风和庄辰的身影。
我的头越来越晕,估计是中暑闹的。
“歆——歆——”胡同的另一端传来庄辰焦急的呼唤。
我根本无暇答他,自顾扶着墙壁闭眼歇息。
“歆!”不一会,辰跑到了我面前。“歆,让你在胡同口等我,怎么就进来了呢,这里阴暗得很,如果出了什么事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的确是冲动了,幸好没被有劫色劫财。
“对不起,一时……呃,看到一个熟人,想上前打个招呼,结果没追到。”我不想和他多解释,这种事情实在是蹊跷了。
“没有危机意识!最近拐卖女孩的事不少,你还这么迷糊!”辰语气责斥。
我沉默。
辰脸色一缓,体贴的说:“你脸色真差,先吃些药吧。”
我点点头,伸手接过他买来的药和着水吃了,然后径直往他背上爬,“辰,我全身发软,你背我走吧。”这是实话,脚软得很。
他无奈地笑笑,曲身将我背了上去。
返回时,我特意寻找着那扇很有特点的门。结果,那扇门一直没出现。确切的说,那个别致的中国结已经不见,使得这些大众化的小门里,无法分辩了。
我拼命回忆着那扇门的位置,但是立在胡同两侧的小门,如同两排生长的梧桐树——如果当时不刻意去数,事后是无法准确的知道看见的树是第几棵。
我带着沮丧和惊疑趴在庄辰的背上,意识到拥有第二人格的庄辰似乎涉及到了一些神秘的事件,而医生凌风也大有问题。
但一切,我都无可奈何。
我也怀疑过那个妖艳版的庄辰与这个庄辰是两个人,也觉得庄辰也许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哥哥,但是问过妈妈,被一口否定,她还拿出医院证明给我看,证明只有我和庄辰是双胞胎。
那么世上,有没有长得相似的人呢?有,但是不可能相似得如双胞胎一样。
我又查了有关胎记的许多资料。
胎记:医学上称为“母斑”或“痣”,是皮肤组织在发育时异常的增生,在皮肤表面出现形状和颜色的异常。胎记可以在出生时发现,也可能在初生几个月后才慢慢浮现。双胞胎有同样胎记的可能性很小,可以说为0,毕竟胎儿时期的身体有属于自己的情况。所以就算是双胞胎,身体上的痣也不可能一样。
因此,假设庄辰与那个妖艳版的人是双胞胎关系,身上也不可能出现位置一样、色彩一样、形状一样的胎记。想起赵微主演的《绿茶》,里面的那个女硕士也具有人格分裂,白天与晚上扮演不同的身份。
这么绕回来,得出的结论依然是:庄辰具有双重人格的精神分裂。
我头大起来,觉得一定要带庄辰去医院看病才行。
后来几天,为了带庄辰去医院精神科看病,我耗损了上百万个脑细胞,终于功夫不负,得到了他的同意。
周末,我拉着庄辰穿过长长的医院廊道,向凌风的诊室走去。
找凌风看病,不仅是因为与他谈过庄辰的情况,最主要的是,我希望能借此解开胡同之谜。可当凌风看到庄辰时,那无比惊诧的表情,让我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透过镜片极具探究性地注视着庄辰,带着几分警惕,奇怪,还有疑惑。
我为凌风的神态而讶然,而庄辰似乎也被盯着浑身不自在,全身绷得紧紧的,像一只感应到危险随时准备露出利爪的猫。必须说些什么,否则气氛很囧了。
“咳,凌医生,这位就是我的弟弟。”我说,推了推庄辰。
“弟弟?”凌风镜片下的眼睛一闪,“亲弟弟?”
“嗯,就是 ‘那天’我向您提到过的双胞胎弟弟。”我强调了两字。
凌风再一次盯着庄辰,问他:“你一直在这个城市长大?”
“当然。”庄辰语气不爽,似乎对凌风的第一印象不好。
凌风沉默,然后低头思考起来,不知在想着什么,忽然,他抬头一笑,“明白了。真是太有趣了!”
“什么有趣?明白了什么?”我奇怪。
凌风却不加以解释,而是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走到庄辰面前,伸出手:“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庄辰。”
我疑惑。难道那天在胡同里见到的妖艳少年不是庄辰?难道是我中暑眼花了?
这时辰皱了皱眉,但还是礼貌地伸出手与他相握,“认识您,我也很荣幸。医生。”
凌风又仔细地打量起来,然后看着辰直笑,非常的兴味盎然。
我汗。虽然是想看看凌风的反应,但他的一连串反应都太怪异了。
辰额角青筋渐显,却隐忍地说:“歆,你说带我来玩一些精神测试游戏。这个人就是要给我们做测试的精神科医生?”嘲讽一笑:“别玩得我们——正常都变不正常了。”
凌风总算终止了奇怪的笑意,扭头看我,扬扬眉,“精神测试游戏?”
我干笑,悄悄往辰身后移了移,然后对凌风做了一个“拜托不要戳穿我”的表情。
凌风配合的笑笑,“精神游戏不是随时可以玩的,得配合其它的条件,比如当天情绪,身体状况等等。所以这类测试都需提前预约。”
我失望:“那么今天没法测了?”
“这种测试游戏不玩也没什么,歆,我们走吧。”辰已经不耐。
凌风微笑,神态又恢复了那种春风化雨般的温和。“真是对不起庄小姐,为了道歉,我请你们吃晚饭吧。”
“啊?不必了,是我粗心,那天没问清楚。”我不好意思。
“唉,我实话实说吧。”凌风一脸无奈,“其实我有一朋友新开了家餐馆,但是因为路段太偏,所以顾客一直很少,我也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也算是帮朋友做的一种宣传吧。”
我明白了,是希望我们去捧个场,然后介绍一些朋友过去。对于我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况且我也想了解一些他的情况。于是点点头说:“凌医生对朋友真好,我们再推辞就不好了。”
“歆……”庄辰一脸不乐意。
我抬头拉他,撒娇地说:“去嘛,我们好久没在外面吃饭了。”
辰白了我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我嬉笑起来。余光瞟到凌风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
天!刚才的撒娇神态有些露骨,不会被怀疑什么了吧?我一阵心虚,避开凌风的视线。
* * * * * *
凌风说的餐馆其实是一家快餐店。
店里的侍者是清一色的少年,个个都长相俊美,我当时就愕然了,以为进了男公关店。退出门口看了看招牌,的确是快餐店没错,才怀着惊讶的心情再次进去。
餐馆的确开业不久,每一种摆设都崭新光亮。
整个餐馆布置古典,色彩具有浓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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