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若点点头:“那一会在哪儿等你?”
“离禁地一百米左右有一个小庙,你们进到里面找到点蜡烛的地方,那里有暗室,在那里等我。”
“知道了,那回头见!”
艳若骑下的白狮子猛的向前一跃,一下子就与凌风拉开了一道距离,我惊叹白狮子的迅度和敏捷性,明显比别的狮子优秀太多。
不过风翼骑下的狮子似乎也不弱,我回头去看他骑下的狮子,顺便想看看凌风怎么阻拦他们,却在这一看,发现青岁不见了。
“艳若,青岁没跟上来。”我搜索着后面的一切,依然没看到他的身影。
“当然不可能跟上来,凌风在对付他们。”艳若头也不会的说,不断加快白狮子的速度。
“不是,我是说,青岁不见了,刚才我只看到凌风和风翼在相斗。”
“哦?”艳若还是没有扭头去看,不过我觉得他就算扭头也看不到什么了,那些树林都在不停的倒退,白狮子跑得太快了,和三趾马的跳跃速度有得一比。
“我觉得青岁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忽然不见的。”我提醒艳若。
艳若笑笑,“的确,所以我想他应该是走捷径了。”
“捷径?”
“就是暗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没准一会儿他就在前方等着我们。”
“这……怎么办?”我呆住。
“不知道,到时再说。”
我看了看艳若,不禁叹气:“你现在身上有伤,真要打也打不过青岁,怎么办才好……”
艳若微笑,“就算我身上有伤也是打不过他的,我不会功夫。”
我瞪大眼睛:“你撒谎吧,怎么可能,我的腰的伤口现在还痛着呢!”
艳若摇摇头,“是真话,夜游时的行为怎么能以正常的角度去思考?据我所知,夜游的人一般都会做一些出乎意料或者超出常理的事情。”
我依旧不信,“就算是这样,但也不会相差太大吧?如果不会功夫,你怎么能使得那么好的刀术?”
艳若笑:“真的是很好的刀术吗?凌风以前说我夜游里的刀技毫无章法,所以才无敌。呵呵呵……”
我皱眉,“可是这……太没有说服力了,毕竟是同一个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记得你们城市里有一篇报道曾说一个夜游的人从六楼上掉下来,摔醒了,人却完好无损,你怎么解释?”
我想了想,似乎听过这个报道,于是说:“如果你真不会功夫,那么我们就不要再往前走了,免得碰上青岁,我们就在这里等凌风吧。”
艳若说:“这里等更不安全,你以为只会有风翼追上来吗?你没看到是因为那些狮子相比较跑得比较慢,我们一停下来,没过多久,一定会有武士骑狮出现。”
我一听,便吱不了声。
艳若说:“现在我们只有赌速度了,白狮子跑得快,希望它能比青岁走的捷径更快到达小庙
“嗯。”
我应了一声,就再也找不到话说。
沿途的风景变得蜿蜒错杂,狭隘田埂,藤桠蔓生,肠小道崎岖不平,这种的景色在深山老林里随处可见,我忽然有一个假设,狐戎会不会根本不是一个寨,而是一个生存在城市里的,暗中潜伏并存在着的一个古民族?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秘道相互相通,会不会城市的路对于我其实只是触手可及的事情?
可是这样也不太对,这里的每一个建筑都这么抢眼,不可能没有被城市的人发现,到底哪个环节漏掉了,或者少了那一个关键部分?我苦苦思考着。
“我们到了!”艳若说。
我收回思绪,抬眼看到一座破破的小庙藏在林中,红色的砖石都成了褐色,还长满了苔鲜,门口的木门已经坏了一扇,半挂着倚着墙边,往里面走,有许多的蜘蛛网结在庙顶我角落里,神台上的蜡烛也只有一支,且是半个小手指的长度。
艳若从白狮子上下来,示意我继续坐着,然后牵着它走到神台边看了看,却没有动那支蜡烛,而是侧身看白狮子。
我奇怪,难道不是这一支?我环眼观察了一下,没有多余的蜡烛了。又看看白狮子,它正在轻轻低吼。
这时艳若转头对我微笑,我更是莫名其妙。
我问:“笑什么?怎么不找暗室?”
艳若道:“不必找了,现在我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
“因为,青岁追来了。”
我惊,转身看门口,没有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问。
艳若指着白狮子说:“它开始郁闷,想摆脱某种东西的来临。”
我又看了看白狮子,表情的确是有点这样的感觉。“这就说明是青岁追来了?怎么判断的?”
艳若没应声,只是转过身面对着门口,白狮子也转了个方向趴在了地上,闭起了眼,这种情况,我也无法再坐在它背上,只好下来,刚站到艳若身旁,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影子就从门口窜了进来,嗖的一下就爬到了艳若肩上,我不用细看也知道是羽魄,这种动作太熟悉了。
紧接着青岁的骑着狮子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呵,看来我骑术不赖,竟然追上了。”青岁背着光停在门口,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长刀,身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我们的脚边。
艳若淡淡一笑:“是你借着羽魄才寻得到我。”
青岁缓慢骑着狮子进来,边打量着四周边说:“的确,没有它我可不知道你们跑到哪儿,不过,看你们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奇怪我的出现。”他盯着艳若,“你知道我追来了?”
艳若轻笑,“当然,我的羽魄,我的白狮子,它们灵性相通。”
青岁点点头,“不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东西。”
艳若看着青岁,“你追上来是为了什么?我觉得你不像是想捉我回去的。”
青岁笑着从狮子上下来,牵着狮子走近艳若,“我是生意人,做第一件事自然与生意有关。”
艳若站在那儿任由他逼近,青岁在离他二尺左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就这么盯着艳若。
我小心的去观察青岁的眼睛,里面神情不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跃,有怒火,有怜悯,有恨,有惋惜。我挠挠头,这是怎么回事?
“那么——”艳若说:“你要做的是什么生意上的事呢?”
青岁双手环胸道:“禁地,你们不是要进去吗?算我一份。”
我讶然,“你为什么要进去?里面有什么吗?”
青岁转过脸对我挤了挤眼,“当然有东西,而且是好东西。”
“值钱的?”我问。
“嗯哼,非常的值钱。”青岁笑笑。
我扭头问艳若:“禁地里有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艳若不答我,只是嘴角勾了勾,对青岁说:“给我一个带你进去的理由。”
青岁放下双手,双手插着裤子说:“禁地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但是我能让庄进去。”
我一怔,什么意思?他是指没有他带,我进不了禁地?
艳若绽颜一笑,“成交。”
“艳若……”我迟疑地问:“是不是我进不了禁地?你和凌风知道这事吗?”
“是狐戎族的人都知道。”青岁说:“禁地是除了外人连狐戎族的人都有限制进去的一个地方。”
我有些郁闷起来,瞪着艳若说:“你们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带我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艳若看着我:“没有,我们只是想让你在暗室里呆一会,我们进去禁地看完之后就出来再带你回去。”
我有些来气,“为什么不先带我回贵邸?”
“贵邸?”青岁道:“你住在贵邸?”
“不,暂时!”我和艳若同时回答。
艳若轻笑起来。
我气气地说:“艳若你回答我的话!”
“因为呵——”艳若眉眼带着笑,“我和凌风早就想进禁地看看了,一直没机会,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么能错过?不然,你觉得凌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来救我?因为我和他约定好了,我带他进禁地。”
“你可以带他为什么不能带我进?”我又开始疑惑。
青岁这时答道:“一个禁地令牌只能带一个人进,而且还得是相关的人,艳若和凌风在族里的工作上是有关联的,和暗部却基本上没关系,所以就算有令也带不了你进去。”
我望着青岁,“那么你为什么可以带我进?”
青岁呵呵一笑,“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暗部的人了,这都不明白,因为神兵阁和暗部所行使的职能基本是一样的,都属于‘兵’制。”
我有些明白了,“神兵阁的武士是在明处工作,暗部的兵是暗中行使。”
青岁看着我:“这不是你一进暗部就能知道的事吗?”
我讪然,“是的,只是脱口而出的说出来。”
艳若笑,“人都会有忍不住说出一些白痴话的时候。”
我怒视。
青岁又呵呵一笑,“我想,一定是平时被上头的人在耳边叨唠这句话太多,所以才印象深刻得随时表演脱口秀。理解。”
我无语。
“那么进去暗室等人吧!”艳若说完一转身就去拔那根神台上的蜡烛,眼前的蜡烛便被拔长,像一根完好的蜡烛,接着吱吱吱的机关和一种类似于齿轮的转动声,神台一分为二露出一个地下通道。
这个通道与所有的地下通道都不相同,它并不是黑漆漆一片,也不是明亮一片,而是以水为主,楼梯下能看到碧色的水在流动,那些水下也许按着灯,发着似蓝似绿的光,宛如进入了梦幻般的世界。
“走吧。”艳若牵着白狮子往下去,我跟在他身后,羽魄低叫一声,从艳若肩上转移到了我肩上,青岁冲我一笑,也牵着狮子跟了进来,艳若见状,把插在楼梯边的一支暗烛往下一压,暗门很快就关上了。
下了楼梯没几阶,就发现,里面并不大,真要描述,就是一个城市地下水道的感觉,只不过装饰得漂亮些。
“我们就站在这里等着吧。”艳若说。
青岁点点头,一掀衣服坐到了一阶楼梯上,于是两只狮子也乖巧的趴在地上。
我看了看倚在楼梯边的艳若,又看了看狮子和青岁,再看看在两狮子身上跳来跳去的羽魄,怎么看都觉得这种氛围有些怪异。
——整一个“人兽图”!
扑哧,我一笑,艳若和责青岁看过来。我立即整好表情。
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头顶上就传来了兵刃交接的声音,然后是一些混乱的蹄声和狮吼声,青岁微抬起头听了一下。
“应该是风翼和凌风在上面打着,呵,这两人一路打过来,竟然还没有分出胜负。”青岁好笑。
艳若沉吟了一下说:“他们如果一直这么打下去,我们等着也不是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青岁问。
艳若笑笑,“劳驾你上去联手把风翼给败下来吧,节省一些时间。”
青岁哼笑一声,“的确,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会功夫!”
我以为青岁会拒绝,却没料到他从腰间取下了长刀,骑着狮子绕过楼梯从另一边走了。
“那边有路吗?”我问。
“嗯哼,不蠢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下面有三条道,一条是禁地,二条是通往上方的,没看到水可以流动吗?如果没有路就是死水了。”艳若说。
我被他说得郁闷,又反驳不了,只好说:“谁注意去看这些。”
“那么你以后一定要注意一切的细节。”艳若认真的说。
我看了看他,点点头。
没等我们聊几句,上面的声音就消失了,我讶然的看着艳若。“青岁这么厉害?一上去就搞定他们了?”
艳若也有些吃惊,我俩正面面相觑时,青岁就骑着狮子下来了,后面还跟着凌风,而凌风的狮子上面还驮着似乎昏迷了的风翼。
“怎么了?”艳若上前一步问道。
“呵呵。”凌风笑了几声,“我打得烦了,就给了他打了一麻醉针,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艳若看着凌风,神情有点纳闷:“你怎么不早点这样,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凌风微笑:“太久没使鞭了,想看看功夫有没有退化,结果发现退化倒没有,但是风翼的刀法比以前强太多了。”
艳若说:“这是当然的,他们天天在神兵阁就练功夫了,那像你天天与医打交道。”
“好了不要再废话了。”青岁摸了摸耳朵:“听得我烦,现在进禁地吧。”
我指着风翼问:“那他怎么办?”
凌见说:“我麻醉了风翼,本来就是想借他带庄歆进去的,不过这会儿看来——”他看了看青岁,“好像计划有点变故,风翼似乎不需要带上了。”
“哦。”我又有点迷糊了。
“不,带着好。”艳若说:“毕竟禁地也属于神兵阁,有他这个老大在身边,总是好的。”
凌风说:“那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计划有什么变动?”
青岁笑:“没什么变动,只是多加了我一个人,当然你可以拒绝,不过后果……”
凌风与艳若对视了一眼,然后微笑:“艳若同意的事情,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也没有理由,毕竟这里他身份最高了。呵呵。”
青岁骑在狮子上,把长刀插入鞘内说:“那么长话短说,变故就是我手上有禁地令,可以很安全的带庄进禁地,你们就算有风翼,也未必能让庄进去。”他对我道:“庄,你一会紧跟着我就可以了。”
我点头。
青岁笑着向我伸出手,“那么请坐上来吧。”
咦?我看艳若一眼,又看凌风一眼,他们的表情都告诉我坐上去。我轻咳一声,拉住了青岁的手,他一使力,便把我带到了狮子背上。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顺着水道往里走,没多久就看到一个明亮的光线射进来,水道边泊着两三个像救生船似的东西,凌风先上去后把狮子都带上去,这样一来,船就满了,于是艳若、青岁和我则坐到了另一只上,跟着凌风向明亮处驶去。
水流声渐渐变大,慢慢的我们看到有五个武士守在了光线的入口处,看到我们驶来,都集在一起站成一排,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第一个都没有多看我们任何一个人一眼,对昏迷的风翼,他们的目光也没有过多停留,仿佛眼前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谁都不熟……
“请出示禁令。”一个武士沉声说,
艳若拿出禁令符抛给了那个武士,并道:“我要带的人是凌风。”
武士翻看了一下,传给旁边的另一个武士,就这么一个传一个,直到最后一个鉴定完毕并点了点头,那令牌终于被塞入挂着的一个大布口袋里。然后是青岁出示令牌,并且指了指我。最头前的三个武士并没有过多表情,却到第四个武士时,那武士手拿着令牌盯着我看,不动了。
这种情况让其他的武士也觉得奇怪,也跟着仔细打量我,这让我很不安,侧脸向青岁皱了皱眉,发出求救的信号。
青岁也不负重望,直接问那第四个武士:“这位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第四个武士微点了下头说:“我好像在女奴贩卖场见过他。”
我心一惊,身旁的青岁挑了一下眉,注视着我。
凌风微笑,“这不奇怪,他经常和我们去逛贩卖场,你们知道,有时暗部的工作也需要一些女奴来做,少不了要买些女奴回去。”
第四个武士微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
“我曾经让暗部的人给我抓几个逃跑的女贡,你们在我的贩卖场彼此打过照面也不奇怪。”艳若硬生生的□一句话,把第四个武士后面的话给打断了。
“也是。”第四个武士又看了我一眼,就把令牌交给了第五个人。也许是先前的小小风波让第五个武士产生了防心,他又细细看了我很久,才点头,把令牌投入挂袋,于是其他武士让开了一条水路,仅够一只救身船经过的宽度。见状,我终是放下心来。
顺着流水而行,然后又看到了瀑布,那是两道小瀑布,船从两条瀑布中间的缝隙中穿过。
此时瀑布的声音不算小,然而在哗哗哗的水声中,我还听到一种兵器声,不像是打斗的那种交响,更像是锺打的声音,等到我们完全穿出瀑布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傻眼了——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兵工厂!
眼前有许多火炉,武士光裸着上半身,使劲的锤打着手中的铁块,那些火炉并不像电视古装片中的火炉,烧着一个大炉子,火直往上冒,根本不是那一种,而是一种透明的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