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对,丽萃。达西先生既然已经把整个家都交给你,你当然要替他分担这些,减轻他的压力。”班尼特先生说,莉迪亚也同意这种做法。要知道中国的婆媳关系始终不睦,都是因为做婆婆对儿媳妇太唠叨而儿媳妇又对自己的丈夫转述所有这些并期望丈夫来维护自己而造成的。所以,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女主人,首先应该自己解决问题。
“我知道,我也这么做。但是我心中实在委屈。”
“有什么委屈尽可以告诉爸爸。爸爸虽然也没有能力来帮助你,但是爸爸可以倾听,可以鼓劲。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可不好。怎么能让我的小丽萃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忧愁?是不是?”
听了班尼特先生的最后一句话,伊丽莎白噗哧笑了一下。门外的莉迪亚默默的退开,她知道班尼特先生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他肯定可以解开伊丽莎白的心结,让伊丽莎白重新充满勇气面对婚姻生活,家庭生活中的困难。
莉迪亚最终到了那条挂满画像的走廊,看到了乔治韦翰。乔治韦翰果然是有一个好相貌,不过画像里的他还是一个小豆芽。莉迪亚失望的走开了,去看其他的一些画像。达西家族的人都有一股达西先生的气质,看上去个个都非常高贵,除了乔治安娜,乔治安娜透着一股柔美,但莉迪亚不仅想到随着年龄增长,乔治安娜身上的贵族之气估计会越来越盛。她仔细的看了一遍以后,觉得这些画像应该都是出自名家作品,起码以她现在的能力她只有敬仰的份。
参观完了以后,她刚想返回起居室,碰到了从图书室出来的玛丽。
“莉迪亚,你一个人?”
“是的,乔治安娜和吉蒂在一起。我一个人随便走走。你知道我第一次来。”
“嗯。那么你需要我吗?”
“不,并不。我知道你有很多书要看。我也正打算再去找一本书来。刚刚拿的那本,不是很合我心意。”
“那么我陪你?”
“不,不用。我打算仔细的挑一挑,可能出晚餐前都打算在那里了。”
“哦,好吧。乔治安娜和吉蒂在哪里?”
“她们在二楼的起居室,乔治安娜的那一间。”
莉迪亚改变了主意,走进图书室,找到数学和物理的那个架子。她看到这里有牛顿的著作,有莱布尼茨的著作,也有欧拉的著作,有阿基米德的著作,还有一些她不太熟知的人的著作。她抽出一本欧拉的《无穷小分析引论》,翻了看来,为这一年中第一本这样的书而激动。
她小心翼翼的翻开来,为里面自己熟悉的名词和公式而激动,可恨她只能在这里偷偷摸摸的看。不过总比没有好,她心里安慰自己。
一直看一个多小时,吉蒂过来打断了她,她连忙站了起来,把书放到原处,准备明天再来看,寻找一些安慰。
“莉迪亚,我们准备到外面散步。你来吗?”
“好的,我就来。”
门口乔治安娜和玛丽已经等在那里,四位小姐步出了彭伯里大厦。
彭伯里果然像书里描述的那样,非常美丽。她们沿着那条陡斜的石头路,慢慢走着。莉迪亚终于看到了那条溪流,然后在她的建议下她们沿着溪流的朝上游走去。两岸的点缀即不呆板也不做作,处处充满了自然的情趣。她们慢慢的走着,周围的景色显得更加的深邃幽静,并且处处都收拾的很美观。然后她们又离开小溪,走到了一片草地上,准备从这块草地上走回去,通过北门进入彭伯里大厦。
这一次短暂的散步,让莉迪亚认识到了彭伯里的美丽,她不仅想到当初伊丽莎白第一次见到这个景色时想到在这里做主妇的好处,任何一个人都会为这样美丽的景色打动的。而她现在深深的希望,伊丽莎白可以早日放开胸怀,不要丢失了欣赏这片美丽景色的心情。不过伊丽莎白那么聪明,应该可以处理好,而且达西先生对她宠爱有加也会是她的助力。但是乔治安娜,说不定莉迪亚可以使上一些力。莉迪亚打定主意,准备找个时机和乔治安娜谈一谈。
两位小姐的谈话
第二天下午,莉迪亚终于和乔治安娜呆在一起了。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带着班尼特先生和吉蒂坐了一辆小马车准备在整个庄园里转上一圈。玛丽号称要读书,不去了,莉迪亚说和乔治安娜学习画画,所以也不去了。分开以后,玛丽直接去了图书室。莉迪亚和乔治安娜来到了乔治安娜的二楼起居室。
乔治安娜拿出一本油画评论的书给莉迪亚,两位小姐讨论着一副一副拓下来的画,看着评论家们的专业评论,发表自己不同看法。莉迪亚注意着每一幅翻过的画,想为她的谈话找一个插入点。
翻了十几幅画以后,终于她遇到了,这是一幅姐妹俩在弹钢琴的画,明显的是姐姐在指导妹妹。
“这幅画,让我们想起我们姐妹。在简英和丽萃没有出嫁以后,她们常常指导我们。”莉迪亚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乔治安娜。
“嗯,是的。我也听伊丽莎白说过,她在这里非常想念你们大家。”乔治安娜看了一下回答道。
“我也很想念两个姐姐,所以想常常写信给她们。可是妈妈说,结了婚的夫人可不像没有结婚的小姐们,每天有很多空闲的时光,嘱咐我不要常常打扰两个姐姐,免得影响她们的日常生活。尤其是简英,她要做妈妈了,幸好玛丽陪伴在她身边。玛丽常常代表简英给我们写信。伊丽莎白她平常很多事务吗?”莉迪亚故作困惑。
“呃,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想她应该挺多的。她有一个自己的起居室,里面套着一个小小房间,那里有张大桌子,这以前是我妈妈的。伊丽莎白常常坐在那里写东西,基本上我去找她,她都在那里。我想她可能都在处理家庭事务,有时候看到雷诺太太和史密斯先生也在那里。”乔治安娜回答的不太清楚,看来她不关心这些事情。
“你们的女管家和男管家吗?”莉迪亚故意问道。因为据她推理伊丽莎白肯定是在家庭事务上被刁难了。
“是的。他们在这里服务了很多年,尤其是雷诺太太,她从我小时候就开始照顾我了,她是我妈妈留下来的老人家了,她非常和蔼可亲。伊丽莎白也很器重她。”听了乔治安娜的这个话,莉迪亚认为管家奶奶应该已经不是问题了。
“我昨天见过她,对不对?”莉迪亚想进一步讨论这位管家奶奶。
“是的。史密斯先生这几天不在这里,他替我哥哥去处理庄子上的事务了。”莉迪亚没有得逞。
“简英和伊丽莎白以前在家里也常常帮忙我的父母亲处理一些事务,所以我想彭伯里的事务还不至于太伊丽莎白太累。你知道这里比浪博恩大好几倍。”莉迪亚只好再进一步。
“呃,我敢说伊丽莎白肯定是得心应手的。她真的非常聪明,你知道的,雷诺太太有好几次告诉我,达西夫人越来越像老达西夫人,有时候处理事情来简直一模一样,爱护仆人,关心庄园,对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尽善尽美。”乔治安娜的这番话,让莉迪亚意识到伊丽莎白曾经在这位管家奶奶那里受过挫折,但是现在好像问题解决了。
“我想这是她曾经锻炼过的结果。不过浪博恩现在就只能依靠我爸爸妈妈了,然后你知道,他们想培养我,代替简英和丽萃。达西先生曾经提过吗?对你?”看看乔治安娜能不能替伊丽莎白分担一些?
“不,完全没有。我哥哥觉得伊丽莎白处理的非常好。哥哥他以前有点严肃,或者说不易亲近。但是现在他常常笑,我觉得他结婚以后快乐了很多。他对我说伊丽莎白是他的天使。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的哥哥可以这么说话。”也是,作为一个年轻的小姐,在还没有订婚的情况,前面又有哥哥嫂子,她不会有机会接触这些。但是乔治安娜的最后一句话让莉迪亚听了以后,咭的一声笑出来了。
“请原谅。我也不能想象达西先生这样说,他一向严肃稳重。”莉迪亚赶紧补充,她实在没有想打达西先生会这样吐露心声。
“我理解你。我当时也差点说不出话来。但是,我同时也知道伊丽莎白也非常敬爱我的哥哥,也关爱我。我想伊丽莎白是爱屋及乌,你说对吗?”乔治安娜笑了笑回答莉迪亚。
“不完全是。你本来就是一位漂亮有教养的小姐,谁能不喜欢你呢。我敢说即使你不是达西先生的妹妹,丽萃也会喜欢你的。不过现在你是达西先生的妹妹,丽萃当然更喜欢你了。我希望你也能够喜欢丽萃,像我一样,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这句话莉迪亚实话实说,乔治安娜真的是没有什么错处的一位小姐。
“当然了。我真心喜欢她,不仅仅因为她是我哥哥的妻子。你不知道,我现在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我发现有伊丽莎白在的地方总是充满欢笑,气氛也总是非常好。所以我现在都常住在彭伯里了。”莉迪亚觉得乔治安娜说这些话的眼睛非常亮,看来乔治安娜也是真心喜欢伊丽莎白的。
“其实,当初达西先生向伊丽莎白求婚的时候,我爸爸曾一度担心。不过丽萃和达西先生真心相爱,而且达西先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然后爸爸就同意了。实际上,我们两家是在相差的很远,你理解吗?”莉迪亚困难的说着。
“你是说庄园?”乔治安娜疑惑。看来达西先生真的把乔治安娜保护的很好。
“是的,庄园意味着财产,地位,等等。以前我们姐妹几个也从来不会想这些问题,但是在简英和丽萃结婚的前几天,我爸爸给我们讲了一些道理,我们才意识到。所以,我爸爸一直担心两个姐姐的婚后生活,尤其是伊丽莎白,爸爸非常担心她,你知道你的姨母不太喜欢她。她还曾经把丽萃骂过一顿。”莉迪亚更加为难的提起了伽德琳夫人。
“我的姨母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你知道她把我哥哥也骂了,还写信给我,叫我从此以后搬到罗新斯去。我觉得她是不了解伊丽莎白这个人,所以我后来写信给她,请求她祝福哥哥和伊丽莎白的结合,不过你也知道了,她始终没有来参加哥哥的婚礼。但是这一次,她要来,还有我的表姐。而且我觉得你也不要担心,伊丽莎白在我们家里肯定会生活的很舒心。不用说我哥哥,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弗茨威廉表兄,以及我的教父亨德森爵士,他刚刚从印度旅行回来,他也很喜欢伊丽莎白。而且我的姨母,我想她经过这次以后也会喜欢伊丽莎白的。伊丽莎白会获得我们所有人的喜爱。”乔治安娜几乎在像莉迪亚做保证。
“如果能这样真是太好了。”虽然莉迪亚心里还是很担心。
“当然,一定会这样的。伊丽莎白值得让所有人都喜爱她,尊敬她,不是吗?”当然了,莉迪亚觉得伊丽莎白非常出色。
“当然,她虽然是一位乡绅的女儿,但是她非常聪慧,同时又待人和蔼,处理事情也总是彬彬有礼。我爸爸以前有点担心,因为他经常会遇到一些习惯用财产衡量一个人的那些人。”莉迪亚只好又借用
“我知道是也有这样的人,我也曾经听我的安涅斯雷太太提到过。安涅斯雷太太是我的陪伴人。你可以放心,那些人不会是我们的朋友。伊丽莎白不会碰上这样的人。”乔治安娜在这一刻显示出完全不同的气势,不得不说她的确是豪门闺女。“即使碰到了,伊丽莎白也完全不必在意这样的人。彭伯里那么多年的声望,不需要这样的人来维持。”
“乔治安娜,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有点像达西先生。”莉迪亚在一旁惊呼。
“哦,是吗?”乔治安娜羞涩的笑了笑,那种气势淡了下去。“你知道一般我不用这样子说,因为哥哥一直在前面。不过我们总是一家人,有着一样的姓氏。”
“哦,乔治安娜。你说丽萃以后也会不会变成那样。”莉迪亚发问。其实在莉迪亚心中这一点是肯定的,环境必定会造就一个人。
“会吧,你知道,伊丽莎白现在也姓达西了。”乔治安娜高兴的说着。
莉迪亚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真期待这样的伊丽莎白。
莉迪亚又主动的翻过一页,两位小姐开始评论一张新的画,莉迪亚也更加的投入。这样的谈话虽然不能起什么效果,但是也还是让她了解了伊丽莎白在乔治安娜心中的地位,也让莉迪亚了解了乔治安娜的看法,她想乔治安娜肯定会帮助伊丽莎白的。
又过了一会儿,玛丽加入了她们,她对这些拓成一小幅一小幅的画本,也很感兴趣,乔治安娜认真的负起了讲解的责任的,让莉迪亚和玛丽受益良多。
外出的四个人直到晚餐前,才回来。班尼特先生显得非常的满足,吉蒂则对玛丽说,彭伯里夏天的景色和现在完全不同,玛丽没有去,实在太可惜了。而莉迪亚,吉蒂觉得莉迪亚就是一个完全的笨蛋,她完全不理解莉迪亚的做法。
莉迪亚听了吉蒂的话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她认为她肯定有机会去发现不同的彭伯里,而现在和乔治安娜沟通是比较重要的,为了让伊丽莎白更快乐更幸福的生活在彭伯里。
彭伯里的舞会
莉迪亚摇着扇子,看着舞池里跳舞的人们,彭伯里的舞会自然和别处不同。各种装饰,各种食物,包括参加舞会的人们,无不显示出彭伯里的高贵地位。
莉迪亚也见到了伽德琳夫人,安妮德包尔小姐,以及彬格莱小姐和赫斯脱夫妇。伽德琳夫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很不屑于和莉迪亚她们大招呼。彬格莱小姐和赫斯脱夫人倒是一改往常的那种样子,亲切和莉迪亚,吉蒂,玛丽攀谈了起来,不过话题也总是空洞无聊,无非是伦敦社交季的一些趣事,并且高度的赞美了乔治安娜的那场舞会。
乔治安娜在亨德森爵士的带领下,在达西先生和达西夫人的映衬下领跳了第一支舞,舞会也从此开始了。乔治安娜绝对是本次舞会的中心,其实大家也都明白这次舞会本来就是为了这位小姐而举行的,因此乔治安娜身边形成了众星拱月的现象。
莉迪亚正看着舞池里跳舞的吉蒂和玛丽,她也刚刚跳了一场,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粘在她身上。
她假装不在意的望过去,发现是伽德琳夫人。这被夫人与舞会的前一天达到,但是却没有选择住在彭伯里,也拒绝了乔治安娜的教父,亨德森爵士的庄园,而是住在了附近的哈特庄园。庄园的主人,亨利爵士是她的老朋友,也是达西先生敬重的一位长辈。从这个举动可以看出这位夫人心里面并没有认同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的婚姻。
伽德琳夫人也注意到莉迪亚发现了她,可是她并没有移开目光,莉迪亚只好对夫人行了一个简礼,然后准备走到别处去。她并不希望引起这位夫人的反感,而给伊丽莎白制造更多的麻烦,这位夫人毕竟是达西先生的长辈。
很快的这场舞结束了,莉迪亚正准备退到更深处的时候,看到吉蒂带着一位先生走了过来,她只好停下脚步等待吉蒂。
“莉迪亚,这是哈伯先生。我的小妹妹,莉迪亚。”莉迪亚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那位先生也行了礼。
“很高兴能够认识,另一位班尼特小姐。”对这个话,莉迪亚微笑以对。
“哈伯先生,现在您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认识了所有的班尼特小姐,以及曾经是班尼特小姐的彬格莱夫人和达西夫人。”吉蒂轻松的说。看来吉蒂应该在上一次就认识了这位先生。
“那么,我是否有荣幸认识班尼特先生?”哈伯先生对吉蒂相当的亲切。
“当然。我想我父亲将很乐意结识一个高尚的绅士。莉迪亚一起去吗?”吉蒂问莉迪亚。
“不,我想去外面透透气。”莉迪亚婉拒了吉蒂的好意。不管怎么说,这位哈伯先生有点意思,不是吗?
她正要溜出去,伊丽莎白来到了她的面前。
“莉迪亚,和吉蒂在一起的那位先生,是哈伯先生吗?”伊丽莎白直接问道。
“是的。吉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