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画赞同的点了点头,若是论起身份,族里那两个丫头确实跟她没得比。可,关键问题是,蔡氏压根没有考虑到她,她的机会从何而来?
秦依画忧心道:“可是母亲压根没有考虑过我,就算我有心,又有何用?”
刘氏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淡定的道:“你放心,这事儿去求夫人未必有用,我已经让人打听好了,再过两日,侯爷夫人将会去大庙敬香,到时候,你与我同去,只要在侯爷夫人面前表现一二,由她跟夫人提出,那就绝无其他问题了。不管如何选择,你都是比那两个丫头强得多的。”
秦依画未料到刘氏还有这等算计,心下雀跃起来,上前搂着刘氏的脖子,娇声喜道:“还是姨娘有法子,我就知道这府里也就姨娘对我最好了。”
刘氏慈爱的抚着秦依画的后背,“你是姨娘生的,姨娘不为你考虑,还能为谁考虑?只望你不要狼心狗肺,过段时日,又忘了姨娘对你的好便是。”
秦依画忙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会?姨娘对依画的好,依画一直都记在心底呢。”
傍晚无事,秦依画心里却还惦记着早上依书说过的玫瑰露,想到秦依琴肯定已然将东西交给了依书身边的丫鬟,便使人去宝沁楼打探了一番,若是宝沁楼没有旁人在,她自是仿照以前,再去依书那儿蹭点回来。
。
第三十五章 配料
秦依画心心念念惦着李凌世从别处给秦依琴捎回来的玫瑰露配料,使了丫鬟去宝沁楼那儿走了一遭。丫鬟回来禀报说,未见宝沁楼有其他人在。
秦依画忙让秋菱跟着,主仆二人往宝沁楼而去。
莺儿是秦依画身边的丫鬟,每次秦依画若是想打什么主意了,总是会先遣莺儿来宝沁楼打探一番。因此,这日莺儿又在宝沁楼外围转来转去的时候,银珠就知道,四小姐肯定又要来宝沁楼了,忙进去跟依书通禀了一声。
依书此刻正歪在榻上打盹,听了银珠的禀报也没有当回事。
只点了点头,道:“等她到外头的时候,你再进来唤我起来。”
银珠应了声是,便又出去守着。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依画就已带着秋菱到了木桥的另一边。
银珠忙转身敲了敲门,进去跟依书回道:“小姐,四小姐已经到了。”
依书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轻声嘟囔道:“就知道她肯定会来,”又问银珠,“夏荷呢?”
银珠一面上前帮依书整了下睡皱的衣着,一面回道:“夏荷姐应该在屋里呢。”
依书由着她整理了一番,待收拾完毕,便道:“你让夏荷过来伺候吧。”
银珠应了声是,退了下去,去唤夏荷进来伺候。
依书出了屋子,在湖旁凉亭中坐了下来。
秦依画径直走至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瞅见左右无丫鬟伺候,不由笑道:“上次还说三姐姐没有管教好丫鬟,这次妹妹又想说上两句了。你看看,只让姐姐一人坐在这边,身旁连半个伺候的人也无,若是有事吩咐了,该找谁去?一点规矩也无,实该赏她们一人一顿板子才是。”
依书啜着凉茶,笑道:“我身边的丫鬟自有我去管教,妹妹说她们没规矩,难不成是在暗示些什么?”
秦依画脸色一黑,却又不便当着依书的面发火,只讪讪然的笑道:“妹妹哪里敢说姐姐什么,姐姐多心了,我只是关心姐姐而已。”
依书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个样子,也不枉我对妹妹的一片心。”
这时,夏荷过了来,依书便吩咐道:“夏荷,你去将姐姐刚刚送来的东西泡一杯玫瑰露来。”
夏荷朝秦依画看去一眼,又朝依书挑了挑眉,有些不解依书的行为。难不成三小姐现在还是什么东西都让着四小姐?
秦依画见夏荷呆站在那儿,半晌没有反应,不由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呢?三姐让你去做事没听到吗,难不成还要我教你去做?”
依书以指轻叩着石桌,微眯着眼,对依画道:“四妹,我刚刚对你说的话,你当真都没有记在心上吗?夏荷是我这边的大丫鬟,你这么呵斥她是什么意思?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难道真如外界所言,你压根是看不起我这个三姐的?”
秦依画一惊,外界传言?若是真有这样的传言,依书能知道,蔡氏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秦依画面色一白,轻笑着辩解道:“三姐还不知道我嘛,这府里现今就你我姐妹二人,我还时常来与你作伴,怎么会有那种空穴来风的传言,三姐莫要信了才是。”
依书扯了扯嘴角,挂上浅笑,“我是知道四妹的为人,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又转头对仍旧呆站在那儿的夏荷道:“夏荷,快些去将玫瑰露泡来。四妹没有尝过这等稀罕物事,我这个做姐姐,总要让她长长见识,这种小东西实在是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依书一面说玫瑰露是稀罕物事,说让依画尝了长见识,一面又说玫瑰露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东西,言语间浑不在意的就打压了秦依画。
秦依画哪里听不出来,脸上阵红阵白。可依书即已说了要泡玫瑰露与她,让她一时竟不知该回些什么。
夏荷迅速下去,很快就将玫瑰露泡了两杯,一杯置于依书面前,一杯则置于秦依画面前。
秦依画看着面前饿的玫瑰露,尝也不是,不尝也不是。尝了,岂不是就说自己果然是来长见识的吗?可若是不尝,这本来就是自己此次来的目的。
秦依画踟蹰了一会儿,心里反复权衡了一番。
依书拿起白瓷勺,舀了一勺玫瑰露,喝了下去,脸上随即表现出一种享受的感觉,看的秦依画羡慕不已。
眼见秦依画没有动作,依书不由奇怪的问道:“四妹,怎么不喝呢?可是觉得这味道不合适?若是不喜欢,我让夏荷撤下去,给你换上凉茶吧。”
又迅即对夏荷道:“夏荷,来,给四小姐换上凉茶。”
秦依画忙拿起白瓷勺,拍打夏荷原想端杯子的手,对依书笑道:“三姐的一番心意,我怎好不尝?”
舀起一勺玫瑰露,细品着喝了下去。
滋味果然比府里厨子做的浓郁了一些,还有丝丝醇厚的甜味在里面。
秦依画不由陶醉的道:“果然是与府里做的不一样。”
依书不由有些得意的道:“那是自然。毕竟是姐夫千里迢迢使人寻来的,怎么会不好?”
秦依画眼珠转了转,一面品着玫瑰露,一面好似不经意的问道:“三姐,大姐不是说是添了什么调料嘛,可有与你送一些过来?”
依书笑道:“自然是送来的。大姐一向极为的疼宠我,既然跟我提了这个东西,肯定会送些过来。”
秦依画随意的问道:“那大姐送了多少过来?可够姐姐饮用一段时候的?”
玫瑰露饮完,夏荷与依书端上凉茶。
面对秦依画羡慕的眼神,依书不得不强忍住自己想爆笑的冲动,淡笑道:“倒是不少,若是四妹妹喝了合适,我分一些与四妹妹好了。”
秦依画一喜,秦依书现在是越来越大方了啊,她还没说要呢,依书就说给了?
“三姐是说真的?”秦依画假装不好意思的道:“毕竟是大姐分与你的,我再拿了去,怕是不太好吧?”
依书道:“我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大姐与我说了,这东西有些人吃了可能会有不良反应。”
秦依画一怔,“什么叫不良反应?”
话刚说完,秦依画便觉肚子一阵绞痛,脸色瞬即一白,忙紧紧抓住一旁秋菱的手,努力想抑制住这股不适的感觉。但显然这个想法不太实际,秦依画眉头紧蹙,只觉得腹内的绞痛越来越难受。
依书见她脸色泛白,关切的问道:“依画,你怎么了?”
秦依画勉强挤出一丝笑,“肚子有些不适,不知怎么了。”
她原本想忍耐一下,却发现完全忍不住。
不行,她得赶紧去方便一下。
秦依画忙站起身子,一手置于腹部,一手抓着秋菱,准备赶紧回自个儿院子。
依书见她似乎急的很,吩咐夏荷道:“夏荷,赶紧带四小姐过去。”
秦依画脸一红,这等事情在别人的院子里总归会让人有些不好意思,她自然也不例外。可现在她急的很,也顾不上那些了。
待依画去了以后,依书便只悠然的喝着凉茶,吹着清风。又让银珠去取了些鱼食过来,惬意的喂着鱼儿。
过了会子,夏荷过来,将薄荷银珠都遣了下去。这才笑着对依书道:“小姐,还是大小姐神机妙算,这次的玫瑰露四小姐是肯定不会要了。”
依书嘴角浮上浅笑,刚才秦依画的玫瑰露里实则已经被添了其他的东西,一种可以让她两个时辰内腹泻不止的药。
当然,这并不是依书的主意,而是刚才秦依琴吩咐的结果。
秦依琴每次回来都会给依书带些好东西,几次以后便发现,没过几日那些东西都到了秦依画的手上,秦依琴哪里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再去依书那儿确认一下,便明了了秦依画在依书这儿的所作所为。
秦依琴此举既能稍微报复一下秦依画,最重要的却还是能让她暂时安稳一些,不要再在李凌世面前招摇过市,徒惹人生厌。
一直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秦依画才在秋菱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依书迎上前去,关切的问道:“依画,你没事吧?”
秦依画扯了扯嘴角,本想扯出个笑容来,却发现已经累得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只微蹙着眉,问道:“还好,这难道就是大姐说的不良反应?”
依书点了点头,“我也不知,大姐也是听旁人说的。我先前喝了倒是还好,谁曾想你却是不能喝,都怪我事先没有考虑清楚。”
秦依画摆了摆手,眼睛蓦地睁大,眉头蹙的死紧,紧紧的咬着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表情舒展了一些,白着脸道:“罢了,三姐,我得回去了,这玫瑰露我就不要了,你自个儿留着慢慢用吧。”
说完,也不待依书说些什么,忙拽着秋菱,佝偻着腰,疾步往木桥上走去。
依书远远的叫道:“四妹,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大夫啊?”
秦依画肚子疼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也没有精神跟依书说些什么,只捏了捏秋菱的手。
秋菱回头对依书道:“不劳三小姐费心了,奴婢回去自会给四小姐请大夫。”
依书点了点头,大声嘱咐道:“秋菱,那你可别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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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计策
秦依画走了以后,夏荷赶紧将桌上的杯盏都收拾了,免得留下什么把柄。
依书笑她太过小心,“她没那么快想到是玫瑰露里添了东西,况且本就跟她说过,有些人吃了这个东西就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再者还有大姐在旁作证。”
夏荷却不这么以为,“不管四小姐想不想得到,总归得收拾了。”
忙碌了一番,又帮依书换了杯新茶,夏荷才在依书身旁站定。
夏荷感叹的道:“到底还是大小姐心疼小姐。”
依书轻笑了一声,秦依琴与她一母同出,自是对她比别的姐妹好,只是今天这件事却也不完全是为了她出气,还有秦依琴自个儿的考量在里面。
这些事情,依书自是没有必要跟夏荷解释,便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秦依画回去以后,刘氏便得了消息,赶忙去秦依画院里看她。见她惨白着脸,紧紧的摁着肚子,顿时眼眶泛红,心疼的冲上前去,问道:“依画,你怎么了?要不要姨娘帮你叫个大夫?”
秦依画摆了摆手,眉头一拧,来不及跟刘氏解释些什么,赶忙又捂着肚子冲进内室。
刘氏不知就里,便问一直贴身伺候秦依画的秋菱,道:“秋菱,你告诉我,小姐这是怎么了?”
秋菱便将刚才在依书那儿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刘氏眉头微蹙,有些不信单单只是因为玫瑰露的原因。
待秦依画再次出来后,问道:“依画,你说会不会是依书在玫瑰露里放了什么东西?”
秦依画无力的瘫软在榻上,这么来回奔波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听见刘氏的质疑,不由嗤笑一声,“我倒是觉得不可能。若是依书能有这么个歪主意,以前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将那些好东西都给我。”
刘氏一想,确实如此,心里却是更为怀疑。顿了会子,又道:“会不会是大小姐教的?”
秦依画厌烦的瞪了刘氏一眼,“大小姐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若是知道,也不会今日才教她。你就不要在那边瞎猜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个儿走路都不得力,明天肯定也没得好,怎么能再出现在小侯爷面前啊。”
刘氏见秦依画无力的样子,心里颇为心疼,“这个务须你操心,姨娘不是跟你说了嘛,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将身子调养好。等两日后,姨娘直接带你去与侯爷夫人说,比跟夫人讲,把握岂不是要大上许多。”
秦依画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这两日,秦依画明显在人前少出现了许多,即使强撑着出来,脸上抹了不少胭脂,却依然惨白的难看。
蔡氏不知就里,以为她生了病,还想帮她请个大夫。却被秦依画拒绝了,只悄声说是月事来了,所以身子不适。
既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蔡氏自然不会再去问些什么,只嘱咐她不用再每日过来请安,又让厨房在秦依画的饮食上更为用心,多煮些补气益血的食物,好好帮她补补身子。
没有秦依画在面前碍眼,秦依琴的心情好了很多。悠然的在依书这儿喝着茶,一面与她闲话。
“大姐,依你看来,薛玉跟王宜蓉二人,哪个更为合适?”依书问道。
秦依琴脸色一黯,轻啜着凉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若是依我看来,最好一个都别选才合适。”
依书轻笑一声,知道秦依琴说的是实话,也是气话,无论如何,这个妾室是肯定要纳的,她明白,秦依琴心里也很清楚。
“大姐,我倒是觉得薛玉更为合适一些,她性子看起来要单纯一些,若是进了侯府,也该比较好掌握。”依书一面喝着茶,一面对秦依琴道。
秦依琴摇了摇头,“三妹,人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简单。若一定要我选择,我倒是更希望是王宜蓉那样的人进侯府。”
依书跟王宜蓉接触不多,想了会子,问道:“姐姐是觉得王宜蓉这人不事张扬,更适合做一个乖乖的妾室?”
秦依琴笑着点了点头,夸赞道:“我还以为你想不到这一点。”
依书不由叹息一声,心疼的看着秦依琴,“姐,你受苦了。我真希望,若是我将来成亲,能嫁一个不纳妾的人。”
秦依琴轻笑着摇了摇头,环顾了宝沁楼周遭的美景一圈,想着依书一直是被她们紧紧的保护着,鲜少去接触外面的事,蔡氏也从来不会拿那些繁琐的事情与她讲,生怕她劳累了心神,伤了身子骨。所以,才如此单纯吧。
“依书,世间男子哪个不想三妻四妾?又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可这由得女子说了算吗?不仅不能置喙,甚至还得帮着纳妾,免得旁人说你不贤惠,惹下善妒的恶名。”
依书能明白秦依琴心里的苦涩,也知道这是整个社会规则使然。尽管她现在是这么想,可也明白,要想嫁一个不愿纳妾的男子是多么的不现实。
自嘲的轻笑一声,依书握住秦依琴的手,道:“姐,我都知道。既然这事已经是必然,我只希望你能顾好自己,将来莫要被那些妾室给欺负了去。”
秦依琴回握住她的手,自信的道:“我明白你的心思。这点你放心,到底我才是嫡妻,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能进侯府,都只不过是个妾。对付她们,我还是有法子的。”
依书想到她们到底是跟她不一样的,蔡氏从小就教她这些,就是为了日后做准备,只要秦府不倒,就没有人能骑到秦依琴的头上去。
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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