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有谋 作者:团子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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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有谋 作者:团子圆-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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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尽管她因为已经喝惯了苦药,并不觉得他熬的药苦,他却每次都用他那暗哑低沉的声音安慰她,哄着她。

依书不由偷笑一声。

其实当初那药并不苦,前几次她都是乖乖的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将那碗药都喝了下去。可是后来,也许是习惯了他低沉暗哑的声音,习惯了他温柔的在那边哄她,所以她开始变的小孩子心性,每次都微皱眉头,故意嘟囔那药苦。

也许,他是将她的话都听了进去,后来的药就变得越来越甜,也不知道他放了多少甘草。

只不过,她依然是故意说那药苦的很。

她还记得,他惆怅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她道:“我已经在尽量不降低药性的基础上,添了很多甘草,若是再添,只怕对你的身子不好,也不利于康复。”

她孩子气的抿了抿嘴,皱紧了眉头,“那就这样吧。”

再后来,他给她带了蜜饯,每次喝完一口药,都迅速的在她口中喂入一枚蜜饯。

也许他不会晓得,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蜜饯,只是喜欢他喂的蜜饯而已。

阵阵夜风吹过,依书不禁再次哆嗦了两下,心里却越来越暖和,那些过去愈发在她脑中变的鲜明。

那些对于未来生活的畅想,虽然碍于某些原因,二人都只是简短的交流了两句,心中却清明的很。还有那个他亲手做的躺椅,那个所谓的屏风。那么冷的冬天,他担心吵着她,竟去了院子外面做工,篝火燃的冲天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失火了呢。

依书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原以为不可得的幸福,忽然间就摆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人生路再长,她还有他。

她正沉浸在回忆中,忽然听见薄荷着急的呼唤声。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小姐……”

今天是薄荷守夜,依着小姐以前的习惯,断没有半夜醒来出去的道理,故而薄荷在外面睡的极香。朦胧间,似乎看见自己眼前有一个人走了过去。她愣了愣神,微微将眼睛睁大了一些,面前没有人。便以为是自个儿做梦,又睡了过去。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习惯性的往内室看去一眼。明亮的月色映照下,内室的床上空空荡荡,哪里有人?

薄荷一吓,立刻坐直了身子,翻身下地,鞋也顾不上穿,疾步奔进内室,床上床下看了一遍,哪里有小姐的影子?

薄荷急的都快哭了出来,忙扬声开始叫唤。

依书失笑,应了一声,“薄荷,我在外面呢。”

薄荷连忙又奔去楼外,看见依书果然一点不缺的坐在亭子里,心下大安。忙跑了过去,丧着脸问道:“小姐,你怎么半夜跑了出来?吓死奴婢了?”

依书淡笑的看着她,薄荷年纪还小,睡觉还有些不老实,故而每次睡觉发丝都被黏的乱成一团,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薄荷就顶着一个鸡窝头。她低头往下看去,果见薄荷急的连鞋都没顾得上穿,还光着一双小脚。

依书抬首看了薄荷一眼,挑了挑眉,轻声道:“薄荷,你热不?”

薄荷奇怪的看着她家小姐,怎么问出这么个问题来了?她忽然想明白过来,焕然大悟般的对依书道:“小姐,原来你是因为嫌热,所以出来透透气的哪?”

说着,她又自以为猜到答案般的点了点头,自顾答道:“原来是这个样子。”

银珠银华等人听到薄荷叫唤,也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见依书安好的坐在亭中,各自都安心的又回了房。

依书无语的看向薄荷,沉声道:“你一点都不觉得这地凉的很吗?”

薄荷顺着依书的视线往下看去,惊见自己竟然光着脚,尖叫了一声,两只脚互相踩了踩,讪笑着看着依书,“奴婢刚才一时着急,忘了穿鞋了。”

夜风吹动,薄荷穿得单薄,又是急急忙忙奔出来,先前身上吓出的冷汗被风一吹,全贴在了身上,不自禁的哆嗦了两下,两臂互相搓了搓,看着依书道:“小姐,这外面还是冷得很呢,要不咱还是先进屋吧,不然若是一不小心着了凉,可就耽误明儿个做事儿了。”

心绪平定,困倦袭来,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的她累得。

依书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往寝房行去。

惊惶不安退去,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一直到银珠薄荷来唤她起身,依书才茫茫然的睁开了眼睛,迷糊的道:“到辰时了?”

银珠笑道:“才卯时,小姐忘了?今儿个是您大喜的日子,得早些时候起来准备呢。”

依书一愣,转瞬想起今天正是六月十八,心头不自禁的泛上一缕甜蜜,由着银珠薄荷将她扶了起来。

如往常一般,还是先梳洗更衣,先去与蔡氏请安。

蔡氏今日自然起的也是极早,一醒来顾不上吃饭,就先忙活着安排今日的各样事情。虽说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但不再看一遍,她还是有些不安心,就怕出了意外。

依书卯时三刻就到了蔡氏那里,这还是自打依书来秦府以后,第一次这么早去给蔡氏请安。

今日已经没有依书什么事情,确切的说,依书只要等着嫁人就好,各样琐事都是吩咐给她身边的丫鬟去办,由她们去做。



第一六二章 成婚大礼

与蔡氏请完安,又听她嘱咐了一些话,依书便又急急忙忙的回了去。

乘着时候还早,她回去还得再次净身洗发,然后还得上妆,还有诸般程序要走,实在是不一般的麻烦。

虽说事情极多,但每件事情却都是必须的。在忙忙碌碌中,一项项事情忙完,转眼间竟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

依书素面端坐在妆台前,两颊泛着红晕,长发披散在身后。蔡氏一手持木梳,一手握着她的乌黑长发,神情似有感慨,而后轻柔的帮她梳起发来,一面柔声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母女二人的目光不时在镜中交汇,蔡氏眼中满是不舍,依书眼中则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蔡氏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又略带着一丝苦涩。她这当娘的自然是不舍得心爱的女儿出嫁。但遥想当年自个儿出嫁时的情形,又何尝不是对未来的新生活充满了向往?又何尝不是满心的喜悦?

蔡氏柔声道:“依书,今日后,你就是林家人了。林夫人与我也有了些交道,母亲看她不是那种难伺候的人,性子也还算不错,想来日后应该不会为难于你,你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就成。还有,林府里人也不少,若是有人给你气受,给你脸色看,万万不可就那般沉默的咽了下去。要么与林夫人讲,要么直接来信告知我。要知道,你是母亲的心头肉,母亲从小将你捧在手心里,是断不会容忍有旁人欺负你的,你可记得了?”

依书浅笑着点了点头,“女儿都记得。”

有些话蔡氏已经说了很多遍,这些日子来,每次依书去蔡氏那儿请安,蔡氏都要将这些话重复一遍。导致现在就算蔡氏不张口,依书都能将她想说的话说出来。

蔡氏又低声嘱咐了若多事情。

眼看着吉时越来越近,蔡氏旁边站着的一位身穿宫装的妇人,正是德贵妃特意从宫中遣来,帮依书准备上妆等事儿的嬷嬷。见的时候已经不早,轻声在旁道:“秦夫人,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让奴婢给小姐上妆吧。”

蔡氏虽然不舍,但这吉时可耽误不得,便只得无奈的让位于杜嬷嬷,一面略有些客气的道:“劳烦杜嬷嬷了。”

杜嬷嬷虽然在宫中分位不低,但在蔡氏面前,却也只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听的蔡氏这样客气的话,不由有些受宠若惊,忙回道:“这是奴婢的本分,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贵妃能将奴婢遣来,能帮秦三小姐做些事情,也是奴婢的福气。”

依书本不喜在自己脸上浓妆艳抹,搞得跟卖唱的小姐一般。以往每次有事情,夏荷想在她脸上多涂一些胭脂,都会被她严词拒绝。但这一次,她却不吭声,由得杜嬷嬷双手在她脸上任意施展。

杜嬷嬷不愧是德贵妃特意从宫中遣来的人,化的果然是一手的好妆容,虽然淡薄,却尽力掩盖了依书脸上的一些瑕疵,将她的温柔娇美完全展现了出来。

看着镜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的自己,依书嘴角浮起柔柔的浅笑。

蔡氏也同样欣喜不已,朝一旁的金花使了个眼色,让她重重赏了杜嬷嬷,而后才将她送了出去。

画完妆,穿上大红的嫁衣,依书脸上的喜气更重,羞涩的站在屋中,由着蔡氏帮她整理一些细微的地方。

很快,屋外就响起了催促的声音。随后,就有丫鬟来报,说迎亲的轿子已经离秦府不远了。

蔡氏迟疑的接过一旁金花递来的盖头,迟迟不愿帮依书将盖头盖上。

喜婆再次催促了一声,蔡氏方才叹息了一声,只字未讲,轻轻的帮依书将盖头盖上。

依书勉强能猜到蔡氏的心思,一来,想来还是对林建之的家世有些不满,毕竟是世代的商贾,比不得蔡氏一族这样的世家名门,二来,还是不舍吧,依书真正可以说是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如今,竟已经要嫁为人妇。

迎亲的轿子已经在秦府门外候着,喜婆急急忙忙将依书背负在肩上,大跨步的往大门外赶去,生怕误了吉时。

从宝沁楼到秦府的大门,尚有一段距离。喜婆刚开始还跑的起劲,后来就粗喘着大气,脚下步伐也慢了。

银珠薄荷还是依书的陪嫁丫鬟,忙左右相扶,免得喜婆力有不逮,将依书给摔了下来。

眼前是大红的盖头,她只能隐约看到脚下的土地,却是看不清前方的一点儿东西。

门外唢呐喧天,还有围观百姓的热闹声。

秦子明虽说是异姓王爷,但好歹也是个王爷,加之林家又是触手极广的兴盛商家,京中百姓自然对这门亲事是好奇不已。大多人心底却是在私下猜测,这融亲王怎么就看得上这商贾世家了,竟将自己的嫡女嫁了过去。

四周那么嘈杂,依书听不清旁人的话,只勉强晓得银珠跟薄荷跟在旁边,却看不到蔡氏的身影。

喜婆一直将依书背到轿子那儿,缓缓将她放在轿中,而后直起身子,喜气洋洋的扬声道:“新娘上轿,起轿!”

轿子缓缓升高,唢呐声立刻变为另一种更为喜庆的旋律,整个迎亲队伍开始往回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轿子又停了下来。

依书不自觉地双手撑住两旁的扶手,心脏狂跳起来。

果然,随后轿帘就被人撩了起来,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还是她熟悉的那只手,掌上的老茧,掌上的划痕,还是如以往那般。这只手给她换过药,给她喂过饭,给她掖过被子,给她做过躺椅……

一个熟悉的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

“依书,相信我,此后,有我陪你走。”

依书心中一甜,抬眼看去,想看清面前那个说与她执子之手的人,但大红的盖头尤覆在眼前,她只看到一片红色,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羞红着双颊,她缓缓将自己的右手覆在了那只大掌上,那样的郑重其事,像是交付了自己的一生。

大掌随后握紧了她的小手,轻轻将她牵了出来。

一条红布的一头随后被媒婆塞到她的手中,另一头则放到了林建之手里。

如秦府周围一般,林府周围也是唢呐喧天,百姓围观的热闹声不绝于耳。可是她只听见一句话,那句话不断的在她耳边回响。

“依书,相信我,此后,有我陪你走。”

进的大厅,林父林母高坐主位,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一双丽人。

司仪高呼道:“一拜天地。”

喜婆扶着依书的一侧胳膊,随着司仪滑落,将她的身子转去正确的方位,方便她叩首。

“二拜高堂。”

依书看不清身旁人儿的行动,但手中的红线却随时在告诉她,他就在另一头,与她在一起。她脸上的笑意愈发变大,简直有些喜不自制的意思。幸而有盖头盖着,谁都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然恐怕又要闹笑话了,明儿个京中就得传笑话,秦府新出嫁的小姐原来是个傻子。

“夫妻对拜。”

他与她齐齐叩首,许下下半生相依相偎,相搀相扶,共同走向未知未来的诺言。

“送入洞房。”

随着红线另一头人儿的移动,她虽看不清前方的路,却坚定而执着的相信着他。

终于再次坐了下来,新郎官已经被人拉了出去。银珠跟薄荷侍立于一侧,喜婆也在,屋中还站着好几个端着各样吉祥物事的丫鬟。



第一六三章 生生世世一双人

屋子里很安静,越发衬托出院外的喧闹。

依书先前并没有来过林府,不过刚才从正厅到新房走的路程并不算远,想来林府临时在京城置办的宅院也不算太大。故而她虽坐在新房里,却也能清晰的听到外面宾客相互问好的客气声。

一炷香时间后,依书挪了挪身子,一直坐在那儿不动,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木了。

喜婆在旁道:“二夫人还请再忍耐一会儿,二少爷正在前面宴客呢,估摸着还得要一个多时辰才能过来。”

依书作为新嫁娘,自是不能轻易出声,倒是银珠略有些不满的道:“还需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小姐的身子不能久坐,怕是不好呢,喜婆,能不能去前面催催姑爷?”

喜婆挥了挥帕子,掩嘴一笑,“傻丫头,这种事哪里能催?况且就这一天喜庆的日子,林家宾客又多,若是不能全了礼数,岂不是让人笑话?”

银珠想了想也是,便不再吭声,立于依书一侧。

两刻钟后,房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凌乱,像是有很多人正在往这里走来。很快,还不待喜婆出门查看,新房的门就被人推了开来,当先步入新房的正是身穿大红新郎服的林建之。

他原本皮肤就极为白皙,五官宛如玉雕刀刻,在大红色新郎服的衬托下,愈发的俊美无铸。先前迎亲的路上,生生晃花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个个交口述说秦三小姐是怎样一个有福气的人,又说林家这回是攀上高枝儿了。

喜婆见着原来是新郎官来了,忙扬起笑脸,问道:“新郎官,是现在挑盖头呢?还是继续出去宴客?”

林建之不语,回身将身后跟来看热闹的那些人都撵了出去,也不顾他们在那边兴奋的叫嚣,还骂他是见色忘友的人。待得处理好跟来的友人亲戚,林建之方才对一屋子的丫鬟喜婆道:“你们都先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喜婆一愣,心里偷笑新郎官真是着急,遂笑道:“那可使不得,这还有好多吉礼未行呢,这有些习俗可不能忘了。”

刚才在前面宴客,作为今天的主角,林建之自然是被人灌了不少的酒,口中喷着酒气,朝一屋子的丫鬟挥了挥手,暗哑的声音不容拒绝的道:“成了,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该出去吃的吃,该出去喝的喝。”

喜婆是什么样的人?这又是大喜的日子,既然新郎官坚持,那她提醒一次也就够了,若是再说多,那可就不好看了。

喜婆笑呵呵的应了声是,随后朝屋子里的一众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都随她出去。银珠跟薄荷还有些不甘愿,被喜婆给硬生生拖拽了出去。

依书心里紧张不已,原本搁在腿上的双手此时正在互绞着,心里宛若有一只小鹿在跳,蹦来蹦去就是不得安宁。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依书的头却越垂越低。

大红的盖头被人轻轻掀起,她随之抬头,眸光潋滟,嘴角微翘,尽力掩藏着心中的喜悦。

林建之眼含爱意,神情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羞涩不已的美人,轻声唤道:“依书……”

依书凝视着他的眸子,二人眸光相对,涛涛情意在其中流转。听见他轻柔地唤声,依书微微点了点头。

他嘴角的弧度变大,眼睛里溢出光彩,宛如终于将宝贝夺回的孩子,乐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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