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娜——
汪公公家出了这种事,我也为他惋惜,毕竟,他的人不坏,也帮过我几次,这次就当回报吧。
“娘娘,汪公公来了。”清儿引着汪公公走了进来,他便在我的软塌前行礼了。
“老奴见过娘娘,不知娘娘唤奴才过来,是为何事?”这件事一定让他很伤神,起色明显差了许多。
“汪公公,您是聪明人,我也就不说废话了,您侄子的事,怎么样了?”
“娘娘,老奴,老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清儿,叫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娘娘!”清儿把宫人们都打发走以后,回过身,搬了张凳子给内侍官。
“汪公公,请坐吧。”
“谢娘娘!”
“汪公公,我不绕弯子,其实瀚已经知道,你的侄子从杭州老家,躲到了你在京城的外宅里了。”
“啊!娘娘,娘娘,老奴,老奴,我……”他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我示意清儿扶他起来。
清儿边扶起他,边说到,“汪公公,您别害怕,皇上要是动真格,想要办您侄子,他现在早就在天牢里了,咱们娘娘是想帮你啊!”
“汪公公,你知道的,瀚,他是个明君,他不会徇私枉法的。”
我的话,立刻叫他刚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所以,我后面说的话,都是我这个无知妇孺的念头,跟瀚,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听清楚了!”
“啊!是,是是是,老奴明白,请娘娘救救老奴家唯一的香火吧!”他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不住的给我磕头。
“公公,您别急啊,听娘娘慢慢说!”清儿又一次扶起了他。
“汪公公,叫我说,这事也是你们活该,‘唯一的香火’,就这几个字,把孩子都宠成什么样了!不学无术,才十六啊,就打死人了!”
“是,娘娘教训的是。老奴和哥哥嫂嫂,是光念着这汪家的香火了,疏于管教!乡里的人,碍着老奴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平时更不敢惹他,才出了今天这等大事!”
“那,这侄子是没指望了,侄孙呢?”我把玩这手里的小玉玩意儿,幽幽地说道,但足以让他听见。
“回娘娘,老奴的哥哥嫂子,还没有给侄儿娶亲呢,老奴何来的侄孙?”
“汪公公,您老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回就听不懂娘娘的话呢?过去没有,那就现在娶呗!”
“现在娶?娘娘,娘娘的意思是……”
“去找两个可靠的人,出去找找,就说,家中唯一子嗣患了不治之症,急娶妻子续香火。也别找什么大户人家了,就找两户小门小户,干干净净的人家,跟人家说明白,只为香火,闺女更是会随时变成寡妇的。只要怀上身孕,以后就是家里的少奶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管男女,家产都有她一份儿。如果不愿留下守寡也成,给她一份大礼,送她风风光光地改嫁。如姑娘没怀上也没关系,也送她银子改嫁。汪公公,你也是个精明的人,我应该不用担心,你会被假子嗣诓了!”
“啊,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内侍官再次跪倒给我磕头。
“清儿,快扶起来!汪公公,你先别谢我,我的话还没说完。一旦,你的侄媳有孕,你就要亲自送你的侄儿到官府自首!”
他挣开清儿的手,郑重地给我跪拜,“娘娘,奴才谢谢娘娘大恩大德。老奴知道是老奴侄儿做了错事,本就该受罚,所以,不管这事最后成功与否,娘娘都是老奴的恩人,老奴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娘娘的恩情!”
“别这么说,汪公公不是也帮过我吗?”
“老奴惭愧,从前只为娘娘是皇上疼爱的主子,老奴才处处讨好娘娘!但从今个儿起,老奴定会尽心竭力,辅助娘娘的!”
“不用,我又不想当什么妃子的,我只想和我的孩子,在这后宫里平平安安的!”
“是,老奴省得!”他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又得到了一个人的真心相助。
“去吧,不耽误你了!”
“是,老奴告退!”
[文妃——皇宫:第九节 年岁]
景瀚——
内侍官这件事,也只能先这样了。他的侄子确实是犯了罪,伏罪也是情理之中,但文儿的法子,叫他家留下一丝香火,也算是我对他的宽厚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除夕夜,年夜饭照例还是后宫一起过。这次我就不让文儿去了,去了她也不自在,我看着她受那些女人的排挤更是不舒服!干脆就不叫她去。
“文儿,你乖乖地,就在宫里等我吧,我一定早早回来!”
“行了,别老是拿我当孩子哄!”她撅起小嘴。
“是啊,文儿也是就要当娘的人,皇儿,你别老是像哄孩子似的嘛!”母亲边说边走了进来。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来瞧瞧我的好媳妇儿,还有乖孙子,再催催我这痴情的儿子,时候不早了,你早去才能早回啊!”
“是,母亲,那咱们这就走吧!清儿,照顾好你主子!”我携着母亲,起身就要走了。回头再看看了她,见她甜甜地一笑,就出了门了。
年夜饭也只是老样子,说些吉祥话,拜个年什么的。这次我取消了妃子们的献艺,反正也就是那些弹曲、献舞的,不看也无所谓,我只想早点回去,和文儿,还有母亲一起过节。
终于结束了,御辇载着我和母亲,快速的往寝宫里赶。文儿已经在等着了。
我脱去大氅,快步上去,拉住她的手,“等急了吧!”
她双手包住我的手,缓缓地揉搓着,“很冷吧?干嘛跑的那么急,汪公公肯定又跑得没气儿了吧?”
“哟,娘娘,多谢娘娘惦记着老奴,老奴不累!”
“好了,孩子,咱们吃年夜饭吧。文儿你不知道,刚才皇儿都没吃东西,就等着这一顿呢!”
母亲,我和文儿,在桌边坐下,和和乐乐地吃起来。这餐虽然只有三个人,却是我从未有过的温馨与幸福。孩子已经满六个月多了,我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孩子出世了,他一定会很像文儿,也很像我!
“皇儿,皇儿!你看着文儿的肚子,傻笑什么呢?”母亲的呼声打断了我的异想。
“娘,您甭理他,他老这样,我都习惯了!”
“砰!”我刚想辩解,忽听得外面一声巨响,内侍官跑了进来。
“太后,皇上,娘娘,新年了,外头放烟火呢!”
“母亲,文儿,咱们去看烟火吧!”
“好,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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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娜——
烟火灿烂无比,却只有一瞬!我决不做这一瞬即逝的花火!
“娘,咱们进去吧,我和瀚给您拜年!”
“是,母亲,咱们给您磕头拜年!”
“好好,不过,文儿啊,你就别磕了,这个礼啊,等着我的小孙子出来了,让他磕!”
“哎,听您的!”
等我和他拜完年,母亲给了红包后,内侍官和清儿,领着其他宫人们,也给我们拜年。这一通折腾之后,我也实在是累了,本以为他和母亲也该休息,却见他们又要外出。
“母亲,你们这是要去哪?”
“现在是正月初一了,得去奉先殿,给祖宗磕头咯!”母亲穿起了大冬装,“文儿,你也不要去了,反正你没要位份,就不在这嫔妃之列,你不去,她们也不能怎么你。你就先休息吧!”
“是啊,你肯定也累了,先睡吧,我很快就回来!”
还要去拜祖先,还好没有位份,也不用去看那些女人的嘴脸,我安心睡觉去!
[文妃——皇宫:第十节 对策——皇后]
“皇后,对于那个女人,你就没有什么法子吗?”姑姑靠在榻上,慵懒地说着。
“姑姑,您可别怪皇后姐姐,法子咱们早就想了。可皇上不让咱们进乾安宫,任何人的手谕也叫不出那狐媚子,皇后姐姐也没办法啊!”
“影儿,哀家问你了吗?”
“姑姑……”
“仪嘉,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姑姑,不是没有,仪嘉想,既然咱们的人进不去,她又出不来,那咱们就找几个能进去的人,帮咱们一把!”
“嗯,找到人选了吗?”
“仪嘉想了几个,还请姑姑定夺。”
“说来听听!”
“皇上身边的汪海,替那妖精诊脉的张太医,还有几个服侍的丫头。姑姑,您看呢?”
“依哀家看,汪海那个阉奴就算了,他平时看起来一副谄媚的奴才样,可心里头只有他的皇帝主子。”
“是是是,影儿也这么觉着。”
“姑姑,锦芬也这么想。从前咱们叫这奴才,帮咱们在皇上面前说好话,打听消息,他哪次不是收了咱们的钱,却什么也不做,只敷衍咱们!”
“是,姑姑,仪嘉没想周全,只想着他权力大些,只要他答应,必能帮着咱们出了那女人。”
“不怪你,仪嘉,你也是被皇帝和那女人气糊涂了。”是啊,定是气糊涂了。那个妖精,本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太医院首,张之衡,倒是可以试试!”
“姑姑,瑞华听说,那张大人医术高超,可却是个风流的人,刚包养了个翠依楼的花魁呢!”
“有所好,就有把柄,最好!来人,请张御医过来,给哀家诊平安脉!”
…………
过了许久,都不见人来。真是太大胆了,皇太后叫都不来,等那妖精死了,你们一并都得去死!
“禀太后,皇后,和各位娘娘,张大人到了。”才见他匆匆地跑进来。
“张大人真是贵人事忙啊,哀家请你来诊脉,也要等许久啊!”
他一听就跪下了,哼。
“太后娘娘恕罪,今日刚好是微臣在乾安宫当值,微臣实在走不出来,还是找陈大人替了微臣班,才出来的!”
“就乾安宫里的那女人重要,太后娘娘的凤体就不要紧了吗?”他把什么好的都给了她,他难道真的连这皇后之位也要给她不成!
“微臣不敢,可皇上的命令,臣等也不敢不听啊!”
“好了,这事先不怪罪你。哀家问你,那女人的胎怎么样了?”
“回太后,文主子的脉象平稳,胎儿也很健康!”
“那,哀家要叫她不平稳,不健康,张大人可有办法?”
“太后,您饶了微臣吧!”张之衡一听要叫他下药打了那孽种,就吓得不住的磕头,冷汗一阵一阵的!
“张大人,您有必要这么害怕吗?亦或是,你不愿意?那不知,翠依楼的涟漪姑娘可愿意呢?”瑞华摇着腰身就走到了张之衡的旁边。哼,以林家的实力,弄死几个小人物,还是可以的。
“太后娘娘,您还是放过微臣吧。别说这小小歌妓,就是微臣的一家老小,全叫皇上捏在手里啊!”
“什么?你说你的一家,已都叫皇上控制住啦?”
“回芬贵嫔,不光是微臣,所有太医院里的医官,乾安宫里的奴才、奴婢们,只要是能接触到文主子,和她肚里的龙胎的,都已被皇上控制住了。只要文主子有一点不好,不出半刻种(约七分钟),全家都得没命啊!众位娘娘,放过微臣吧!”
“什么?姑姑,那就是说,咱们不可能找到一个奴才帮咱们除了那妖精了!”
“瑞华!住口!张大人,没你事了,今天你在哀家这,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说,明白吗?”
“是是是,微臣只是来给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后凤体安康,微臣告退!”张之衡迅速退了出去。
“姑姑,那咱们该怎么办?”我走上去,坐在姑姑身边,揉着姑姑的太阳穴。
“看来,皇上这回是铁了心了!”
“姑姑,那这可怎么办啊?皇上才回来,就贬了瑞华的位份,那以后咱们可还怎么活啊?”瑞华说着就拉着锦芬哭起来了。哭得姑姑眉头都皱到了一起。我不禁怒了。
“哭哭哭,你们就知道哭,有用吗?要是你们几个能耐点儿,能缠住皇上,或是生下皇子,姑姑和本宫,还用得着这么伤神费心吗?”这呵斥果然镇住了她们几个,姑姑得眉头也松了不少。
“仪嘉果然有皇后的风范,哀家当年没选错人。要是选了她们这几个不中用的,这后宫的主人,早就易位了!那仪嘉现在有何办法啊?”
“是,姑姑,仪嘉以为,如果那女人身上不好动,咱们不如可以想想,怎么从皇上身上下手!”
“皇帝?仪嘉有办法了?”
“是,姑姑。皇上从来都是爱女色的,这后宫虽不及先帝的大,嫔妃却也有好几十人了。咱们只需把皇上的心思一点一点拉回来,到时候,那妖精有皇子又有什么用,她没名没份的,就只有让咱们处置的份儿!”
“可皇上只回乾安宫,都不来咱们寝宫,咱们怎么把皇上的心思夺回来?”
“影妹妹,怎么变迟钝了,皇上不出来,咱们可以去,就算进不了乾安宫,在路上遇见,总行吧!”
“皇后姐姐,那然后呢?只怕皇上心思都在那妖精身上,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到时候,还惹得皇上厌烦!”
“那就想办法惹起皇上的兴趣啊……”
“惹起皇上的兴趣?姑姑,皇后姐姐,这件事,就交给锦芬吧!”锦芬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好方法!
“交给你?……好吧,你要是做成了,这后头的荣华富贵,不用哀家给,皇帝也会给你的,去吧。”
锦芬带着骄傲的笑容就走了,不知她得到了什么,如此有把握。哼,等着看吧。
[文妃——皇宫:第十一节 合欢(一)]
景瀚——
今日是上元节,如上次一样,这次的宴会,我仍没让文儿参加。自从上次东太后和皇后把张之衡招过去后,就没有动作了,安静的很。我反而有些不安。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没兵、没水的,我该怎么去抵挡?
后妃知道我的心思不在这,也打不起什么精神,正当我想结束宴会,回去陪文儿的时候,芬贵嫔端着一杯酒,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陛下,锦芬进陛下一杯。”
我看着那杯酒,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今日的芬贵嫔,打扮得特别用心,不似其他妃子,她似乎有意要引起我的兴趣。哼,女人,我又不是没有。我要另找女人,早就找了,何必等到今天。我不假多想,不就一杯酒吗,接过来,抬头就喝了下去。喝完,忽见得她眼里流露出一种得逞的欣喜!怎么回事?我不去多想,宣布宴会结束,起身走出大殿。
忽然觉得,头有些许晕眩,但立刻被扶住了,转头一看,又是芬贵嫔,且她身上还有一股子香味,我的头更晕了,看着她,那张妩媚的脸,还“羞怯”地扭头,我利马就明白了,贱人,敢给我下药,我用力的一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啊!陛下,陛下,您干嘛打锦芬呐?”她跌倒在地,捂着脸,一脸茫然。
“贱人,还有脸问!内,内侍官,给朕把,把这个贱人关进暴室,等,等候,朕的,发落!还有,还有那只杯子,她刚才给朕进酒的杯子,收好,先收好!”地上那个女人一听到我提到那只杯子,就立刻明白过来,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皇上,芬贵嫔做了什么事了,您就要将她关去暴室,那种地方,怎么能关锦芬呢?她可是贵嫔啊!”皇后站了出来,要替她的堂妹说话。
“关的就是这贱人,朕,朕现在没时间跟你耗,稍后,稍后皇后你一定会明白朕,朕为什么要关她了!”
我头已经很难受了,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发烫了。“内侍官,快,快扶朕,扶朕回去,快!”
额,浑身燥热,我难受的很!御辇很快将我送回了乾安宫,我被内侍们扶进屋里。我的神情已开始模糊,恍惚见看见了文儿。我立刻上去抱住她,激烈地吻她,突然又想到孩子,不行,我这个样子,文儿肯定受不了,孩子也会保不住的。我立刻退开好几步,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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