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孤辰点头:“好,这个我可以安排。”
“就让我带她一起回去吧!”雷自告奋勇的举手,深怕别人会不让他跟着一起去。
冷冰霜挑眉,戏谑的打趣了一句:“你曾经不是对我说过,这辈子对你的主子不离不弃,不管是任何时候,你都会克守本分,守护在你主子身边的吗?”
被冷冰霜这么一戏弄,雷紧张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个……这个……”
向来不善言语的雷,一下子语结,不知该怎么辩驳。
“好了,雷,我就派你亲自带青果回朝,不得有误!”端木孤辰陡然威严的一声喝令。
雷反射性的站直了身体,恭敬的微低头,响亮的大声答:“是!”
雷的反应将众人逗乐了,最重要的是,冷月还活着,众人心头的阴郁也在这一瞬间扫空。
※
众人纷纷回到药庐,他们的脸色已不同于走之时,个个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除了雷没有随众人一起回来。
打算亲自照顾冷月的雷,留在了山坡上,一来是方便照顾,二来是为了保护她。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是雷不舍得离开冷月,众人也极力促成此事,所以就由得他去了,由花鱼和春苗俩人自告奋勇轮流为二人送膳食和汤药。
雷和冷月俩人离开药庐的时间定在了两天后。
而在药庐中,封凌霄依然守着昏迷不醒的霍思蔓。
整整一晚再加上半天的时间,霍思蔓一直昏迷着,没有一丁点醒来的迹象。
这让封凌霄的心里不免着急。
终于等到冷冰霜等人回到药庐中,他也无暇去管为什么冷月死了被火化之后,他们的表情还能那么高兴。
当封凌霄欲拉冷冰霜时,端木孤辰适时的挡住了封凌霄的手,冷冷的道:“你的妻子现在就在病房内,而且,我也警告过你,无心是我的女人!”
面对端木孤辰那挑衅似的目光,激起了封凌霄心里的好战因子。
“是吗?”封凌霄向来阴冷的脸,此时更显冷酷,与端木孤辰脸上的邪煞之气在空中相撞,激起无数火花:“可是,冰霜可还没有说过要跟你回西楚!”
封凌霄的话,让端木孤辰也不免心生怒意。
“她跟我回去也是早晚的事,就算她不跟我回去,她也永远不会喜欢上你!”
俩人一虎一豹般的对峙,谁也不让着谁,连他们身侧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二人随时暴发的气氛。
恰好霍思蔓醒来,她昏昏沉沉的走出房间,刚出门,就看到对峙的封凌霄和端木孤辰二人。
而这俩人的对话,她也恰好一字不差的全听了进去,而他们争论的依然是冷冰霜,而不是她。
她自嘲一笑,她心里到底还希冀着什么?封凌霄明明还是在意冷冰霜的。
一眼瞥到霍思蔓,冷冰霜第一个叫了出来。
“妹妹,你终于醒了,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些了?”
封凌霄立马回头,与霍思蔓失望的眼神对个正着,封凌霄担心的走到霍思蔓身侧,伸手扶住她。
“你背后和腿肯定伤,不宜下地,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封凌霄说罢便欲扶了霍思蔓回屋。
只见霍思蔓冷冷的推开了封凌霄的手,脸上的表情亦充满了不屑。
“多谢皇上,皇上多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必皇上您费心!”她字字带着疏离感。
“难道你想身上的伤口裂开吗,到时候……”
不等封凌霄的话说完,霍思蔓不耐烦的打断他:“皇上,这是我的身体,我自己会管好,就算伤口裂开,也不关皇上您的事!”
眼前这还是以前的那个霍思蔓吗?
若是换作以前,他对她这样的话,她早就感激涕零的对他千恩万谢了,眼前这个霍思蔓,一定是被人调包了。
“即使你不愿意,这也是冰霜的嘱咐,她是大夫,她的话你该听的吧?”封凌霄只得转移了劝的方向。
冷冰霜?
霍思蔓嘴角挂着自嘲的笑。
“姐姐的话,我自然是会听,皇上果然也很听姐姐的话!”一个心情激动,又扯痛了背后的伤口,动了一下,腿上也传来了阵阵刺痛,疼的霍思蔓身体摇摇欲坠欲跌倒。
封凌霄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却又被霍思蔓推开。
霍思蔓一步一步的往病房走回。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皇上可以回了,还有,我们俩之间的和离书,请皇上尽快处理好,这样对大家都好!”
又是和离书。
封凌霄闷闷的站在原处,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就站在原地烦闷的想着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转头发现冷冰霜等人兴味的看着他,刚刚自己竟为大家表演了一场戏。
不愿被人当猴耍,封凌霄不高兴的睨向众人。
“你们还看什么看?”
众人一致转过头去。
“我们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看。”
他们转过去之前的脸上,明明都写着‘我们什么都看到了’的表情。
封凌霄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
两天后,雷带着伤好了些,可以移动的冷月,坐上了回西楚的马车,由于雷的坚持,一路上并没有带任何侍卫,就这样,雷告别了众人。
送完了雷和冷月回来,花鱼和春苗俩人还是哭成了泪人,冷冰霜……不,在两天前就真正恢复了叶无心的名字。
回到了药庐,叶无心安慰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好了,你们两个别哭了,冷月现在的离开,是为了她的幸福,她以后不用再过了心惊胆颤和躲躲藏藏的生活,难道你们两个不为了她高兴吗?”
“当然不是了!”花鱼边哭边道:“我们俩是因为这几年从来没有跟她分开过,她突然离开,舍不得嘛。”
“是呀,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能取笑对方找不到男人了!”春苗边抹眼泪边叹了口气。
叶无心瞬间眉毛高挑,啧啧叹道:“原来,你们两个人不是舍不得她离开,而是因为你们俩觉得自己还没有找到男人,孤单寂寞了是吗?”
“没……没有……”向来矜持、害羞的春苗立马反驳。
花鱼觑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冲叶无心道:“小姐,你看看你,身边有西楚皇上和北齐皇上两个男人追着你跑,以前总觉得青果跟个男人婆似的,没想到雷与青果能生死与共,现在还能相守,可怜我们两个,至今还无人问津!”
“原来……你们两个是恨嫁了!”端木孤辰冷不叮的在俩人身后出声,想了一下之后,端木孤辰提议道:“不如这样,你们俩随我回西楚,西楚的好儿郎多的是,你们俩可以随便挑,我都会让你们如愿找到如意郎君,如何?”
突然听到端木孤辰的声音,将花鱼和春苗俩人吓了一跳。
“皇上,您让我们两个跟您回去,是想让我们劝小姐跟你一起回去的吧?”花鱼一针见血的指出端木孤辰心中所想。
“我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只要你们两个能带豆子跟我一起回去,我也可以得回妻子,我觉得这桩交易很不错!”
“交易?”叶无心冷睨他,美丽的杏眼危险的眯起:“你把这桩事看为交易的,西楚皇上还是马上回国吧,药庐里不会有人跟你一同回西楚的,是不是?”
叶无心危险的向花鱼和春苗俩人瞥去危险的目光。
花鱼和春苗俩人见状,忙不迭的冲她点头。
“当然是了,当然是了,我们当然会一直跟小姐您在一起,不会离开您的!”花鱼赶紧讨好着。
“我也是!”春苗也赶紧向叶无心表忠心。
端木孤辰自知惹到了叶无心,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俊美的脸因纠结而扭曲,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既然如此,我们就回房吧!”叶无心冷冷的道,然后转身往房间走去。
“无心,无心……”端木孤辰唤着唤着,叶无心已经进了房间。
前两天她还好好的,这几天他们两个除了不住在一个房间之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一起,不时的相视一笑。
他以为叶无心已经愿意跟他回西楚了,这下子又捅了马蜂窝。
封凌霄的情况也没有比端木孤辰好到哪里去。
自从两天前霍思蔓醒来之后,她就不愿意见封凌霄,只要封凌霄出现的地方,她就会自发的起身离开。
封凌霄赖在药庐里用膳,霍思蔓便一个人在病房里用,就是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
虽然封凌霄嘴里还说要跟叶无心在一起,可是,他每天却追着霍思蔓跑,其他人都看在眼里,只说这封凌霄口是心非。
封凌霄自己也无法承认自己的心思。
这五年来,他明明都把心放在叶无心身上的,他一直以来,也是想跟叶无心在一起,再加上他们俩还是指腹为婚,他同霍思蔓之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甚至……他还为了留下叶无心,用了卑鄙的方法,如同他对待每一个猎物一般。
但是,叶无心始终没有对他敞过心怀,为此他就越挫越勇。
霍思蔓,这个他曾经那般嫌弃的人,在此刻,她要离开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对她放不下了起来。
这种感觉也让他很困惑。
所以,他就这样在困惑中,一直围绕在她身侧,想查探出这种困惑到底是什么。
越是待在她的身边,他就越来越发现自己变得很奇怪。
一个个一次次的驱赶自己,自己还一点点的贴上去,他很鄙视这样的自己。
在又一次被霍思蔓用枕头把他从病房里砸出来之后,与气馁的端木孤辰正好碰在了一起。
同病相怜的二人,首次没有一对眼就激出激烈的火花。
“去喝一杯,如何?”端木孤辰首先提议。
封凌霄冷冷一笑。
“你就不怕在你喝酒的时候,我把毒药放在你的酒里,把你毒死不成?”
“在你毒死我之前,我会先把你毒死!”端木孤辰邪肆的眼角勾起:“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谁先反谁毒死?”
“怕你不成?”
“我们走!”
药庐外,西楚和北齐两边的侍卫正在对峙之时,突见封凌霄和端木孤辰俩人从药庐中走了出来,两边的侍卫皆愣住了。
西楚的一名侍卫下意识的问了句。
“皇上,您出门是要去哪里?”
“喝酒!”
北齐的侍卫随后恭敬的向封凌霄问了句。
“喝酒!”
“跟谁?”那俩名侍卫异口同声的问。
“北齐皇帝!”“西楚皇帝!”
封凌霄和端木孤辰亦是异品同声的答。
这一回答,令西楚和北齐两边的侍卫皆是惊的下巴差点落了地。
他们俩一起去喝酒?这一场景简直是百年难遇,他们俩不是情敌吗?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众侍卫们面面相觑。
果然是,皇帝的世界,他们没有办法懂。
※
封凌霄和端木孤辰两个出去没多久,担心的花鱼忙跑来向叶无心禀报。
听了汇报之后,叶无心一点儿也不担心的说:“他们俩大男人,顶多就是打一架,出出血就没事了!”
“……”
另一边,春苗向霍思蔓去禀报。
霍思蔓更狠:“让他们两个打去,如果都死了,西楚和北齐正好可以改朝换代!”
俩男人去喝酒了,叶无心也觉得坐在房间里无聊,便去药室的病房去找了霍思蔓。
霍思蔓一个人在房间里生气的捶着桌子,一边捶一边愤愤的骂:“果然是为了姐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就是你活该!”
站在门外的叶无心,兴味的环胸看着她。
“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呢?在说我坏话不成?”
霍思蔓回头,恰好就看到叶无心站在门外,她一脸无恙的掩饰自己心里的担心。
“没有,我哪里敢说姐姐你的坏话?”
“那就是你在担心北齐皇帝的安危喽?”叶无心一针见血的指出她心中所想。
“我……我没有!”她说得结结巴巴,被戳穿了心事,她眼神闪烁着慌张的躲闪着叶无心的目光。
“真的没有吗?”叶无心直勾勾的瞅着她的眼睛,让霍思蔓的心事一下子无所遁形。
面对叶无心犀利的双眼,霍思蔓的气场越来越弱,最后,在叶无心的逼迫下,只得乖乖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担心他!”霍思蔓直接承认。
“你就是总嘴硬,所以才会总是吃亏!”叶无心以长姐的姿态坐在霍思蔓面前,摆出长姐的态度:“你呀,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前几年都被他吃的死死的。”
霍思蔓被叶无心批评的抬不起头来。
“我从七岁的时候就一直喜欢他,十五岁的时候嫁给了他,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你让我怎么放下?”
“我没有说让你现在放下呀。”
“那是?”
“我跟你说,你必须要改变一下政策,如果你还是像眼前这样的话,恐怕是抓不住他的心的。”叶无心灵动的美眸慧黠的冲她眨了眨。
霍思蔓的心被叶无心说动,下意识的试探问了句:“那……我该怎么办?”
叶无心眼珠子骨碌眨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霍思蔓。
“女为悦己者容,其实你很美,每天这样的紧身骑马装,太过中性了,这改变嘛,就先从你的衣服开始改变!”叶无心指着霍思蔓身上的衣服说。
“我的衣服?”霍思蔓狐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打量出什么不对劲:“我这什么地方都没露,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呀!”
叶无心翻了个白眼,给了她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眼神。
“就是因为你把自己包的太严实了,其实吧,我看得出来,北齐皇上对你还是有点心的,只要你稍稍花一点心思,让她发现你女性的一点,他对你的表现恐怕就会更突出了!”
“女性?”霍思蔓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还是不懂!”
“看来宫里的那些嬷嬷都白教你了!”叶无心抚额。
“然后呢?姐姐……”霍思蔓乞求的握着叶无心的手臂摇了摇。
叶无心的眼中一亮:“对,就是这种眼神,男人嘛,都会喜欢女人对着自己的时候温柔一点,这样会激起保护弱者的天性。”
霍思蔓嘴角的笑容尴尬,但是,草原上的儿女,即使尴尬,自己要做的事,也一定会勇往直前。
“那……我还要怎么做呢?”
叶无心戏谑的眨了眨眼,一拍桌子:“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北齐皇上对你刮目相看的。”
叶无心和霍思蔓在病房里一直嘀咕个不停,小小的豆子站在门外,将二人的计划全部听了去。
前面还很感兴趣,可是听到后面的话之后,豆子的小脸纠结成一团,突然从病房门外离开,冲出了药室。
院子中的花鱼和春苗俩人正在晾晒着药材,豆子跑的极快,将药架差点撞倒,害得俩人把险些倒地的药架扶了起来,皆非常诧异豆子跑那么快是要去做什么。
奔到了门外,豆子直接抓住了一名西楚侍卫:“你们知道我爹爹和封叔叔去哪里了吗?”
那侍卫瞧见豆子可爱的模样,心里甚是喜欢,笑吟吟的捏捏他小脸。
“小鬼,先唤一声叔叔来听听!”西楚侍卫故意逗弄着豆子,调戏的诱道。
豆子觑了他一眼,凉凉的拒绝。
“不行!”
“不行!”西楚侍卫讶异的挑眉:“为什么?”
豆子伶俐的反问:“我爹爹是西楚皇上,我是爹爹的儿子,你让我唤你叔叔,你跟爹爹是兄弟吗?”
西楚侍卫一下子呆了。
“当……当然不是!”要是能跟端木孤辰是亲兄弟,除非是他上辈子积了福了,这种福气,可不是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