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就把日子定在那天了。”
张嬷嬷、王嬷嬷都笑着说是好事,要给几位姑娘道喜。元秋笑道:“先别忙着,这还有事没完呢。冰云、冰琴两个丫头王妃给选了人选,其他丫头还没定下配给谁。我刚来府里几个月,对下头丫头小厮们也不甚了解,望两个嬷嬷帮忙参谋参谋,给这些丫头选个合适人。”
张嬷嬷、王嬷嬷见元秋真心实意想给这些丫头选个适合人家,当下也不再推辞,先把家生子父母都请来,一个个问了。没有父母就把本人叫过来,问她们可有中意人。那些丫头知道自己心思被主子瞧去,怕是容不下了,当下慌只顾着哭,哪里想出中意谁,元秋被烦不行,只得先打发她们下去,让两个嬷嬷看着定夺。
元秋看着两个嬷嬷商议好了,就叫人把丫头、小厮们都叫来,吩咐道:“王妃吩咐了:二十五那天就给你们办喜酒,虽然日子紧了点,但是聘礼、嫁妆、喜酒府里统一给办,不用你们自己准备。小子们若是有心,就刷下新房,两天功夫也能干了。”跪在门外小厮们齐声应了一声。
元秋见那几个丫头低头抹泪,便劝慰道:“这是喜事,快都别哭了,你们今日收拾收拾就家去吧。明日我将赏给你们嫁妆送到各家去,另外王妃赏赐、我赏赐也一并叫人送去。”
几个丫头不敢哭闹,只抽抽噎噎地应了,给元秋磕了头,又给织梦、翠莺、冰云、冰琴几个磕了头才回自己屋里收拾了东西,跟着自家父母回家了。
冰云此时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自己事,只当是打发些小丫头,并不甚在意,反而为两个姿色姣好被打发了而感到暗喜。倒是冰琴一直若有所思去瞄冰云,看到冰云面上得意神色时候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待将这几个丫头事处理完了,冰云倒了杯茶递到元秋手上,嘴里笑道:“王妃、世子妃菩萨心肠,又是给嫁妆、又是给聘礼将她们正儿八经嫁出去。奴婢和这些丫头姐妹们一场,真是为她们高兴,这可是天大喜事,明儿奴婢也收拾几样东西出来给她们添妆,也算奴婢一份心意。”
冰琴连忙上前笑道:“世子妃您瞧,冰云姐姐这是羡慕了,您快把她也嫁出去罢,省她该眼馋了。”
冰云回头掐冰琴脸蛋笑骂道:“坏透了小蹄子,连我也打趣,看我不拧烂你嘴。”冰琴假装求饶,两人闹做一团。元秋只笑着看着,倒是张嬷嬷怕元秋笑岔了气动了胎气,连忙喝道:“快别闹了,别看主子性子好就闹起来没个分寸,你们两个是大丫头怎么连着规矩也不懂?”
冰云唬连忙放了手,倒是冰琴笑着到张嬷嬷身边,扶着她胳膊撒娇道:“谢嬷嬷救我,要不然我这张脸都快被冰云姐姐给撕烂了。赶明儿太妃明儿问起来说:琴丫头,你这脸怎么闹成大花脸了?我可不敢说是冰云姐姐想嫁人了没嫁成,拿我出气来着。”
冰琴一席话说张嬷嬷也笑了起来,元秋含笑问冰云道:“冰云可是想嫁了?”冰云赔笑道:“世子妃快别听那疯丫头胡说,奴婢还想多伺候世子、世子妃几年呢。”
元秋点头笑道:“你是个懂事丫头,就是因为你事事想着主子,我们更不能委屈了你才是,我先给姑娘道喜了。”
冰云一听这话,只当是自己过了明路,要指给世子做通房,当下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言语。冰琴心里一凛,也先想到了这上头,只是她又偷偷去瞧元秋神情,见她是真心实意笑容,看样子又不像是给世子。冰琴素来比冰云伶俐,一下子就猜到想必是元秋将冰云嫁出去了。
元秋先问冰云道:“你婚事你可有想法?让我和王妃给你做主好不好?”冰云含羞带怯地低声道:“奴婢是王府下人,婚姻大事但凭王妃、世子妃做主。”
冰琴闻言连忙上前笑道:“可是被我说着了?妹妹先给姐姐道喜了。”说着到冰云前面福了一福。冰云红着脸回了个礼。王嬷嬷见状笑道:“世子妃快看这两个丫头,还没听到许给谁呢就先开始行礼了。”
元秋拿着帕子捂住嘴也笑了,和颜悦色地和冰云说:“王妃做主,将你许给了后山管事许好。他虽大你几岁,却是没娶过,人也忠厚老实,深得王爷信任。你嫁过去也不算辱没你。你嫁妆是另外备,比那几个丫头丰厚些。”
冰云一听宛如晴天霹雳,当下不能言语,只默默流泪。元秋状似随意地问道:“我说你可有听到?可有何想法?”
冰云还未言语,王嬷嬷先笑道:“看世子妃这话说得,刚才冰云丫头还说一切但凭王妃、世子妃做主呢,这会子怎么可能会有意见?况且世子妃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连嫁妆都不用她操心,她若是懂事就应该谢世子妃才是。冰云也算是老奴看大,老奴知道她,她是害羞不知怎么办呢。”
冰云本想搬出太妃来,却不想王嬷嬷说了这样一番话。王嬷嬷是太妃人,她既然敢这样说自然是代表太妃意思。冰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跪下给元秋磕了个头。元秋见冰云依了,心里觉得一松,不禁抬眼去瞧冰琴。
冰琴听到元秋对冰云安排,当下喜不自禁,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眼露嘲讽地看着冰云。还未等冰琴得意太久,她就察觉到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冰琴一抬头正好对上元秋视线,冰琴连忙收敛笑容,状似无意地垂下了眼帘。
张嬷嬷见状上前笑道:“冰琴和冰云是好姐妹,嫁了一个出去,留下那个未免会伤心。不知世子妃可给冰琴丫头选了亲事?”
元秋嗔笑道:“还用你说,王妃早想到了。嬷嬷猜是谁?是南城庄子上那个王力,前儿你还说他送野鸡香嫩呢。”
张嬷嬷抚掌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他呀。这个小子不错,家生子,他老子娘在郊外看房子。我以前就说这小子有福,果然没叫我说错,能把我们最聪明伶俐冰琴娶去,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福气。”
王嬷嬷也笑着说是,又和元秋笑道:“不如把这两个小子和他老子娘都叫来,告诉他们这个喜讯去。”元秋笑道:“有劳嬷嬷了。”王嬷嬷道:“老奴最喜欢管这些喜事了。”说着就撩起帘子出去叫人赶车去请人去。
冰云木然地站在地上,脸上无悲无喜地盯着脚下。张嬷嬷怕她冲撞了元秋,连忙笑道:“世子妃这里也不用两个丫头伺候了,我送她们回房去好好收拾收拾。明儿就要出府了呢。”元秋道:“可是呢,快叫她们赶紧歇着去罢。”
张嬷嬷抬眼示意小蓉上前,两人一人扶着一个将她们送回自己屋子。
94
冰琴的结局
翌日元秋就忙忙地张罗着拟丫头嫁妆单子和小厮们聘礼,士衡一早就要出府,说是去寻同僚吃酒,元秋只得嘱咐他少吃些酒早些回来,又把跟着出门小厮叫过来叮嘱了一番才送士衡出门。
元秋同张嬷嬷商议了一番,定下来每个丫头给戒指、耳坠各一对、一副头面、手镯一对,各色衣料、二十两银子。因冰琴、冰云嫁是管事,一人给她俩多添了二十两银子。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元秋扶着张嬷嬷、王嬷嬷带着织梦、翠莺到上房将单子呈给王妃过目。王妃阅毕,又叫给每个丫头添了六对金银裸子,就叫了陪嫁杜嬷嬷过来,让她去同管家娘子按照单子给要嫁丫头准备嫁妆去。
元秋看着王妃心情好,也不敢急着走,陪着说笑了会儿子。王妃看时辰快到晌午了,估摸着王爷又要过来了,心里老大不情愿,便拽着元秋笑道:“你中午陪着吃饭罢,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叫厨房给你做去。”元秋不好推却,只得笑着应承了。王妃朝小菊招手道:“你差个人去和王爷说:今儿中午我留媳妇吃饭,吃了饭还要赶会子围棋,叫他别处吃去。”小菊赔笑道:“只怕王爷会不高兴。”王妃冷笑道:“他这么些年也没让我高兴过几回儿,管他呢,你只管说去。”小菊诺诺应着去了,元秋苦笑不已,想不到自己成了王妃挡箭牌。
士衡下午吃醉醺醺回来,屋里只有几个小丫头在,听见声音都出来扶着。冰云在自己屋里听见声响,撇了撇嘴道:“这薄情寡义世子爷儿,我们姐妹尽心尽力伺候他这么些年,结果就这么把我们打发出去,一点情面都不留。你瞅那边府里那两个,都成了亲王世子通房了,以后生养个儿子若是能有出息,说不定夫人之位都是可能。你看看我们两个,这就要被打发出去了,就是嫁个管事能怎么样,还不是一辈子奴才,将来生儿子也是府里奴才。”
冰琴闻言眉头一动,只淡笑着安慰冰云说:“姐姐快别恼了,已经到了这个田地,说这些个也没用,只怪我们命苦,没跟对主子。”冰琴说着开窗往正房望去,嘴里说道:“世子妃在前头还没回来,织梦几个丫头也跟着过去了。世子醉成这样,那几个小丫头想必照料不周全,姐姐过去看看罢。”
冰云正说懊恼,又嫌冰琴开窗子吹进来冷风,忙缩着脖子骂道:“还不把窗子关了,快冻死个人了。世子已经要赶我们出去了,这会子费劲心力去伺候,指不定他醒了还会骂你逾越,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罢。”
冰琴嘴角弯起一抹笑意,背对着冰云把窗子关了,若无其事地回头道:“那我去瞧瞧。”冰云撇了撇嘴,低头绣着手里肚兜,听见冰琴关门声音不禁抬头看了眼紧闭门口,讽刺地笑道:“这会子去讨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打发出去。”
冰琴关门手顿了一下,依旧置若罔闻地头也不回地朝正房走去。士衡房里,几个小丫头正伺候着士衡脱鞋,冰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世子,问那几个小丫头道:“织梦、翠莺陪世子妃去上房了,怎么小蓉和碧儿也不见?”
有个小丫头唤彩儿忙回道:“县主唤碧儿姐姐去她院子了,说是要做什么吃食。三姑娘刚才叫人请了小蓉过去,也不知是什么事。”冰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里暗忖:我正想着用什么法留下呢,这可是天赐良机。冰琴上前看了看士衡脸色,估摸着他已睡熟了,便不耐地打发那几个丫头道:“看你们几个笨手笨脚,怎么伺候人,还不赶紧打了热水来,我伺候世子梳洗。”
彩儿飞奔着去打了热水,冰琴在几个小丫头帮助下给世子脱下长衫,士衡迷迷糊糊地惊醒了下,看着自己只着中衣,知道是丫鬟替自己脱了衣裳,便摇摇晃晃地躺在床上,又呼呼睡去。冰琴将锦被拉开,盖在士衡身上,拿着毛巾浸透了热水帮士衡擦拭手脸。待都收拾差不离了,冰琴将毛巾丢在盆里,悄声挥手道:“你们都退下罢,这里有我伺候。”
那几个丫头知道冰琴是世子身边老人,也不敢回嘴,端着用过水一个个都退了出去,冰琴将门掩上,回到卧房放下床幔,飞快地解了自己衣裳,躺在士衡身边。
冰琴只着肚兜,却不敢进到士衡被子里去,她从小伺候士衡,知道士衡睡着时依然很警觉,也不敢有太大动作,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候,窗外传来小蓉说话声音。冰琴瞅了瞅背对着自己世子,咬了咬牙,解下自己小衣,伸手向自己下身探去。
开门声响起,冰琴闭着眼睛手指用力一伸,一阵痛处从下身传来,冰琴皱着眉头,眼泪从眼角滑落。冰琴只觉得下身火燎燎痛,强忍着看了眼被血浸湿手指,快速地往床单上抹了抹,一掀被子钻进被子。士衡察觉有人进了被子,他只当是元秋,便迷迷糊糊翻身过来,此时担心冰琴搞鬼小蓉一把撩开床幔正好瞧见世子半搂着□冰琴。
士衡一入手就察觉不对,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自己身边躺着啜泣地冰琴,小蓉见世子愕然地神情便知道他着了冰琴道,当下丢开床幔一溜小跑到王妃屋里去请元秋回来。
元秋正在和王妃赶围棋,小丫头掀开帘子回道:“世子妃屋里小蓉姐姐来了。”元秋回头笑道:“她这会子来找我有什么事?可是世子回来了?”王妃道:“快叫她进来吧,说不定士衡回来了没瞧见你又不放心了。”
元秋红着脸摆弄着手里棋子,一时小蓉进来,王妃瞧她气喘吁吁地,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被唬了一跳,忙问道:“这是什么了?可出了什么事?怎么跑这么急。”
小蓉压了压胸脯,好容易喘匀了一口气,连忙回道:“回王妃、世子妃:冰琴爬上世子床了。这会子世子正发火呢。”
元秋闻言禁不住晃了一晃,起身就要下榻往回走,王妃见状忙叫住了她,先叫织梦回去看看情形,王嬷嬷拿了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给元秋披上,王妃也披上毛皮大氅,杜嬷嬷已经吩咐人抬了软轿子过来,扶着王妃同元秋一起上了轿子。
织梦先带着小蓉跑回院子,见几个小丫头围在外屋往里瞧热闹,小蓉冷着脸将她们都赶了出去。织梦进了内室,见冰琴□着身体跪在地上,士衡正冷着脸披着外衣坐在椅上。织梦给士衡请了安,走在一边床上,将上面凌乱衣服拽了下来回身丢在冰琴脸上,冰琴连忙捡了外衣披上。
织梦冷着眼看冰琴穿了衣裳,刚回头要叠被,一眼瞧见床上一滩血迹,当下心里一凛,惊愕地回头道:“世子。”士衡见见织梦神情不对,刚要起身过来,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地声音,嬷嬷们把窗户跟下面丫头都打发开,扶着王妃、世子妃进了屋子。
王妃一进屋瞧见屋里情形,当下冷了脸喝道:“不知羞耻小蹄子,我只当你是好,想不到你居然做下这种事情。来人啊,将她给我打四十大板,赶出府去。”外头丫鬟听见了忙叫了管事进来绑冰琴,冰琴跪在地下哭道:“奴婢冤枉,奴婢见世子喝醉了,进来服侍世子洗漱,结果世子误将奴婢当世子妃,不顾奴婢阻拦,硬要了奴婢。求王妃做主,真不是奴婢爬上世子床。”
王妃冷笑道:“我自己生儿子我不知道?你休要给我狡辩。”冰琴跪在地上死命哭道:“奴婢已被世子破了身子,王妃不信请看床上。”元秋一听先朝床边织梦看去,只见织梦微微地点了点头,元秋只觉得一阵头晕,险些摔倒,唬旁边嬷嬷赶紧扶住。士衡跳起来骂道:“休要胡说,你一进了我被子我就醒了,哪里可能会强要你了,更何况我身上中衣整整齐齐,连小衣都未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抢占你?”
冰琴只哭着狡辩说:“奴婢替世子擦拭了身体然后穿上中衣。”士衡见她誓死抵赖,恨不得过去打死她,他又见元秋一副倍受打击样子,忙到她身边解释道:“元秋,你相信我,我真没有碰她,我保证。”
这时王妃已经检验了床单,皱着眉头对杜嬷嬷道:“你带冰琴到个空屋子去,和王嬷嬷一起给她验身,务必仔细。”
杜嬷嬷和元秋身边王嬷嬷看着冰琴穿好了衣裳,一边一个夹着她到了一个空屋子,将她摔在炕上让她脱衣裳验身。这时候屋子里,士衡顾不得王妃怒骂,到元秋身边一个劲解释。
元秋慌乱劲过后冷静了下来,把小蓉叫来问道:“你回来时候冰琴进来多久了。”小蓉忙道:“也就一炷香时间。”元秋回过头问士衡:“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在你身边?”士衡皱着眉头道:“我只觉得有人掀被进来,我只当是你,一回身刚抱住,只感觉那人身上冰凉,又有一股子脂粉香气,我记得你自从有孕后就不再用任何香粉,我就知道不对了。”
元秋瞪了士衡一眼,走到床边,仔细去瞧那摊血迹,半晌才道:“这丫头倒是对自己心狠。”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