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噫,你怎么啦?”突然发觉唐木好象走神,莫绯衣不免好奇好询问。
“哦,没什么……是不是该喝药汤了?”唐木笑了笑,岔开话题,心中却叹了一口气,有一件事,他没有说出来,所以,心中一直存有阴影,也令他寝食难安,只是他害怕莫绯衣担心,一直不敢说出来。
一个热热闹闹的除夕之夜,很快就过去了,莫绯衣的感冒已经好了,大年初一,她兴致勃勃的拉着唐木,要去城外放爆。
除夕夜,到处是噼噼叭叭的响声,她以为是有人放鞭炮,其实,这时候,虽然已经有练丹的丹士制作出了火药,但还没有流传出来,自然没有爆竹了。
人们用竹条抽打桌子,发出噼噼叭叭的声音,为的是逐夕魔,迎接新年的到来,到了后世,逐渐演变成每年的除夕夜燃烧烟花爆竹了。
没爆竹?莫绯衣想到了配制的火药还有一些,便兴趣勃勃的配制好,拉着唐木出城。
她所谓的几个大爆竹,已经是真正意上的炸弹了,只不过里边没有掺进致命的铁砂而已,但要被炸个正着,同样毙命。
“等等……”唐木匆匆奔回房里,很快又跑了出来,两人乘坐马车出城。
“噫,这大年初一的,还带着剑?”见他大衣内隐现的剑柄,内衣胀鼓鼓的,分明还穿了那件防弹背心,莫绯衣不禁笑他太过紧张。
之前,唐木告诉过她,那些留在长安的杀手、主事人都被他宰光了,而这些杀手多是单线联系,连他师父都不知道,既便外地还有许多杀手,但都断了联系,等于没用了。
唐木说的所有这些,都是实话,但还有件重要的事,他没有说出来,所以,出门时,该带的东西,他全都带上,在他后腰,还挂着二个小葫芦炸弹呢,有大衣遮掩住,莫绯衣没发觉而已。
此时,天空早就放晴,冰雪还没有融化,城外行人不少,还有不少顽皮的孩童在堆雪人打雪仗。
到了城门口,莫绯衣让车夫把车驰回家,自已与唐木手往城外走去,到了没人的地方,莫绯衣伸手出,唐木俊面微微一红,伸出大手,握住了莫绯衣温软的小手儿。
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依然是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男女在大众广庭之下牵手,铁定被卫道者视为洪水猛兽。
莫绯衣不想堂而皇之的挑战古代的旧观念与习俗,所以,只有在没人或人少的地方,才主动牵手。
虽然只是牵手,但唐木的俊面已胀得通红,神态有些紧张。
突变
莫绯衣制作的大爆竹威力太大,自然得找偏僻无人的地方燃放才行,二人手牵着手,朝着远处缓缓而行,一边欣赏着到处银白色的风景。
穿越一片树林,看看已经走出老远,二人在树林内的一片空地停下。
这一次为了堆雪人,特地穿着手套出来,莫绯衣兴致勃勃的在雪地上先滚雪球,唐木也在滚另一个雪球,只是不时的抬头张望,显得极警惕,惹得莫绯衣笑他神经兮兮的。
雪人很快堆好,圆圆的脑袋,尖尖的鼻子,笑得呆头呆脑的,很惹人喜爱,莫绯衣拍着手咯咯直笑。
恋爱的感觉,本来就很甜蜜很开心嘛,换谁都开心死了。
莫绯衣现在不急于放大爆竹,先玩够再说,那几个特制的葫芦大爆竹,就随手摆放一棵大树下。
唐木早把带来的火把点燃,插在另一边的雪地上,火药不能碰火,自然得放远点。
莫绯衣看着呆头呆脑的大雪人,不禁哧的笑了起来,那感觉,就好象之前的笨唐木,嘻嘻。
噫,感觉好象还少了什么东西?嗯,对了,一把扫把,没扫把,随便找根树枝得了。
莫绯衣转身,往前找寻树枝,雪地上有不少被大雪压断的干枯树枝,随便一根稍大点的就行。
正弯腰捡树枝中,突然唐木发出惊恐惶急的呼喝,“小心!”
头树雪花飒飒落下,莫绯衣不禁一呆,俏面骤变,背脊因为过度的紧张而挺得笔直僵硬。
看着神色惶急的唐木飞身扑来,莫绯衣不禁叹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自已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幽灵一般突然出现的人,那人呼吸出来的热浪,喷到了她的头上,颈脖上,让她冷得全身发冷。
她不敢乱动,再傻也知道自已被身后的人挟持成人质,乱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师……师父……”拼命前冲的唐木嘎然止步,面色惨白无血,眼睛里尽是紧张、恐惧、绝望的神情,更多的是无尽的担忧。
莫绯衣的身体不禁一震,这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自已身后的人,竟然会是唐木的师父,难怪之前,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出门还带上剑,穿上防弹背心,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不禁叹了口气,这也不怪唐木心慈手软,毕竟,他师父对他有养育之恩,而唐木又是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下不了手,只是,这样一来,只怕都害了两人……
这条命还给你
“大胆孽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莫绯衣的身后,传来厉喝声,她不能转身,自然看不到唐木师父的面容。不过,这老家伙的声音沙哑难听,也听得出,他非常的恼怒,甚至,能感觉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森冷厉的恐怖杀气。
“师父……”唐木被他的厉喝声吓得打了个哆嗦,也难怪,他自小就在师父的淫威下成长,心中对师父一直存有畏惧,这很正常。再者,在他心中,师父虽然严厉暴戾,却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一直铭记着这份恩情。
“师父……不关绯衣的事……求您放了她,师父……”他双膝下跪,连声哀求,脸上充满了畏惧、痛苦、无奈、紧张、担忧的表情。
师父厉声喝道:“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师父?还毁了师父一手创立的基业,可恶!该死!”
莫绯衣站立不动,她能感觉到身后的老家伙气得直打哆嗦,那股阴森凌厉的恐怖杀气越发的浓烈,仿佛要刺破她的肌肤,刺入她的心脏,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无助的看着唐木,也许,自已的生死,便决定在他的手中。
“师父,不关绯衣的事,求您了!”唐木痛苦的嘶吼一声,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对着师父呯呯的直叩头。
莫绯衣看得不禁心中一痛,他,竟然为了自已下跪,在古代,男儿膝下有千金,上只跪天地,下只跪父母。
师父冷笑一声,阴声道:“想要我放过她不难,你把自已的右臂砍下来,我就放了她。”
铮的一声,寒芒倏闪,唐木悬挂腰间的长剑铮然出鞘。
莫绯衣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不要!”
唐木左手握剑,全身都在颤抖,泪水自面颊缓缓滑落,痛苦道:“绯衣,我……对不起你……”
见他高手左臂,莫绯衣急声喝道:“住手!”
唐木呆了一呆,左臂僵在半空,默默的看着莫绯衣,眼睛里尽是脉脉柔情与无尽的痛苦,“绯衣,如果有来生……”
“闭嘴!”莫绯衣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大声骂道:“你怎么那么笨?你就算死在他面前,他肯放过我吗?”
唐木浑身一震,左臂垂下,沉声道:“师父,你先放了她,徒弟这条命还给你,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绝不食言!”
不愿冒险
身后,传来一声狞笑,“那我先杀了这女人!”
感觉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搭上自已的颈脖,莫绯衣不禁打了个寒颤。
唐木的身体一震,倏地站起,脸上现出坚毅的表情,眼睛里冷厉寒芒爆闪,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如果杀了绯衣,我必杀你,为她报仇,然后自刎在她坟前!”
没有人敢怀疑他的决心,莫绯衣感动得流泪的同时,能感觉到身后的老家伙呼吸一滞,她心中一动,目光投注到摆放在大树下的几个小葫芦,对唐木眨了眨眼睛,嘴巴呶了一下。
也许,就靠那几个葫芦摆脱险困了,没人知道,里边装的是威力吓人的火药,老家伙站在她身后,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担心的是唐木不明白她的表情。
看到唐木转头回望了一下,莫绯衣心中稍宽,只是要如何摆脱老家伙,她却想不出办法来。
唐木突然退后,一直退到那根仍在燃烧的火把旁边。
他的突然举动,让师父微微一怔,不安的扭头看了看四周,厉声喝道:“你想什么?”
莫绯衣只觉身体一震,一股强大的推力推得她踉跄着仆前,重重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一只大脚重重踏在她的后腰上,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唐木毫无表情的面颊猛的抽动了一下,眼中冷芒越发的凌厉。
师父仰天哈哈狂笑,“小子,我以为你真能狠得下心来让她死呢?嘿嘿,怎么?心痛了?”
几个小葫芦就摆在左手边,触手可及,莫绯衣装作挣扎扭动,手脚乱蹬乱动,把几个小葫芦碰倒,全拨到了老家后的左侧,还乘机在雪地上扒出了个小洞,足够她把脸埋进去。
那几小葫芦内只装有火药,没有铁砂,爆炸时只会燃起冲天大火,而且她是趴在雪地上,就算身上的衣服着火,及时在雪地上滚上几滚应该能够扑灭。
唯有这个办法,才能摆脱老家伙的控制,她不得不冒险。
准备就绪,莫绯衣以眼神示意唐木,可以行动了。
唐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咬牙,弯下腰,左手抓起插在雪地上燃烧的火把,大步朝她走来。
哎,这家伙……
莫绯衣知道唐木是为了她,不肯冒这个风险,心中感动的同时,不免紧张起来。
心死了
“站住!你想看她惨死当场?”头顶上方传来阴冷的厉喝声,莫绯衣只觉踩在后腰上的脚力量狂增,好似一座大山一般压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看着唐木的大脚一步一步走近,她银牙紧咬,俏面苍白无血,额头上尽是豆大的冷汗珠子,疼痛,倒没有什么,她担心的是唐木做出傻事来。
“放了她,我的命给你!”唐木的脚,在她眼前二步的距离停住,右手紧握的长剑,抛扔雪地上。
“你真的不怕死?”师父的声音很阴森,透着森冷凌厉的浓浓杀机,慑人心魄。
唐木微微一笑,脸上现出坚毅的表情,“为了心爱的人,死又何足惜?放了她!”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确实该死!”师父冷哼一声,长剑突然铮然出鞘,刺向唐木的胸口。
“你先放了她,我甘愿领死!”锋利剑尖触及大衣的刹那间,唐木的右手抓住了的剑刃。
剑刃很锋利,直接割破了他手上的皮手套,割破了他的整只手掌,鲜血,染红了手套,滴落银白色的雪地上,殷红得格外的刺眼。
“木小强……你怎么这么傻……”莫绯衣全身颤抖,抽泣呜咽,她拼命的挣扎要抬头,奈何后腰被一只重如泰山的大脚紧紧踩踏住。
手很痛,锥心刺痛,唐木甚至能感觉到锋剑的剑刃割刺手指骨头的怪响声,但他的眉头没有皱半下,因为,他的心更痛,而他的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师父阴声怪笑,沙哑刺耳如夜枭的啼嚎声,“你既然要死,为师成全你们两个!”
他狞笑着,手上用劲,狠狠的刺向唐木的胸口要害。剑尖刺破大衣,却碰触到一块坚硬的东西,再也刺不进去。
手指骨头剧烈磨擦锋利剑刃发出刺耳的怪响声,唐木毫无表情的面颊抽动了一下,心,死了,眼睛爆现的冷厉寒芒却越发的森冷慑人。
锋利无比的剑尖,竟然刺不入肉体?师父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迟疑中本能的要收回长剑。
只是这么微微一愣神,对于唐木来说,已经足够了,师父既然不念半点旧情,他心中那一丝仅有的希望也完全破灭。
右手掌如铁箍一般死死的扣住锋利的长剑,左手上紧抓的火把当剑捅了出去。
师父的反应不慢,纵身后退,被踩踏在雪地上的莫绯衣骤觉沉重得让她快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一轻,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大气,唐木右手掌松开,抛出左手的火把,身子前扑,抱住莫绯衣的身子,拼命的往后翻滚。
美妙的滋味
“哈哈哈,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最厉害的绝招,我没有教给你,现在,你的右手又受伤了,哈哈哈……”
狂笑声,被突然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完全淹没,大地一阵摇晃,枝枝上的积雪飒飒洒落。
唐木的身体,虽然压在身上,莫绯衣仍感觉灼人的炎浪袭来,令她有身置熔炉之感。
她不安叫道:“木小强,你没事吧?”
“我没事。”唐木的声音,异常的轻柔,他爬了起来,把莫绯衣扶起,紧紧的拥入怀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莫绯衣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捧着他棱角分明的面颊,献上了自已的初吻。
大风刮来,吹得二人凌乱的头发飞扬不已,树枝上的积雪飒飒洒落,在半空中飘舞。
冰雕般的树林上空,尽是迎风飘舞的雪花,格外的美丽壮观,银白色的雪地上,飘舞的雪花中,劫后余生的二人异常的激动,疯狂拥吻,天地,仿佛都不复存在,只有那热烈、疯狂、甜密的激情。
几乎,要窒息了,天地也停止了旋转,莫绯衣惊醒过来,俏面一片通红,荡人心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急急抓住唐木的右手,“哎哟,你的手还没有包扎……”
唐木没有半点反应,通红的脸上,挂着傻傻的,憨憨的,又让人觉得怪可爱笑容,直到莫绯衣撕下裙摆,脱下那只满是鲜血的手套,替他把被长剑割开得可见白骨的手掌包扎好,这才回过魂来。
见他伸出舌头,拼命的添着嘴唇,莫绯衣不禁大羞,掐了他一把,嗔道:“死相……”
“呵呵……”唐木只是呵呵的傻笑,原先冷厉慑人的眼睛里,不仅多了无限的柔情,更有一股野性的焰火在燃烧。
莫绯衣呆了一呆,羞嗔道:“大色狼……”
“我……我……”唐木的俊面胀得通红,这种奇妙的滋味,他可是第一次初偿,那感觉,全身的热血在沸腾,灵魂出窍,在天空飘荡,总之,无法形容的奇妙。
他很想再细细的品偿一次,只是又说不出口,尴尬之下,习惯性的搓着手掌,却触动伤口,痛得他嘶嘶的直吸冷气,豆大的冷汗珠子都渗了出来。
莫绯衣岂会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俏面腾的飞红起来,羞嗔的白了他一眼,甜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
都结束了
唐木的师父,被那几威力不亚于炸弹的大爆竹炸飞,残缺不全的尸体一片焦黑,用面目会非来形容,倒也恰当。
莫绯衣虽然很想看一看老家伙的脸面,不过看到那么恐怖的尸体,仍是吓得把头缩进唐木的怀里。
唐木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抚慰,叹了口气,用长剑在雪地上掘了一个坑,收捡残缺不全的尸体放进坑内,填上土,再砍下一截树干削平一面,用剑在上面雕刻了几个字,当是墓碑。
自始自终,莫绯衣都站在一旁默默的观看,虽然老家伙无情,但唐木仍然心存感激,收捡尸骨下葬,让老家伙的灵魂得到安息。
看到墓碑上刻着“师父之墓”四个字,连名字都没有,她不禁叹了口气,老家伙打从收养唐木开始,就没把他当人看,而是把他当成了杀人赚钱的工具,连名字都没告诉唐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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