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做贤良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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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做贤良妇-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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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檀云嗤笑一声,说道:“你既然比你大哥厉害,就该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比你大哥都知道我的性子,还听了他的撺掇成日里唧唧歪歪地说话,可见你人云亦云,没主意的很;我既然闹上了你们家,就定然要进了你们家门,你有什么后顾之忧?你伯父要送了女儿进太子宫,此事自有太子妃处置。你若能够,便插科打诨地将这事搅黄了;若不能,便老实等着看你太子妃姐姐、你父亲母亲如此料理此事。不然,以你现在这样子,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何循被柳檀云训斥一通,便有些垂头丧气,说道:“父亲都说你去我家是去讲道理的,若是我混搅蛮缠,那不是……”说着,又抬眼看柳檀云。
柳檀云怔住,此时才瞧出何循是比着自己来的,忙道:“你跟我比做什么?我打小就跟人讲道理,但除了祖父,再没有旁人喜欢我。你跟我就不同,何爷征大哥太子他们都喜欢你,可见你比我高明许多。若跟我比,那岂不是邯郸学步,连自己什么模样都忘了。”说着,又想自己何曾说过那些腻歪的话,想了半日,忽地想难不成是那日自己在何家对着何循说的两句哄人的话,何征恰听见了,便借题发挥,撺掇何循也过来说那些腻歪话叫她听。如此一琢磨,柳檀云忽地想自己到底打了何家的脸,何征这是借着何循的嘴来出气呢。
何循怔住,站起身来,又将柳檀云从地上拉起来,忽地伸手在柳檀云脸上掐了一把,啐道:“敢打你哥哥,不要命了?”
柳檀云哼了一声,将何循的手拨开,心想只要这毛还没长全的家伙不装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膈应她就好。
何循将柳檀云方才打他的两巴掌报复回去,又指着柳檀云做的衣裳不满道:“这光溜溜的,颜色又暗,一点不好看。”
   柳檀云笑道:“这是给祖父做的,你的我早做好了,绣着红毛屁股呢。”
何循犹豫道:“那衣裳穿着会叫人笑话吧?”怎么说他也是过了童试的人,随后不待柳檀云说,便嘟嚷道:“管谁爱说不说。”说着,便催了柳檀云舀了衣裳给他。
柳檀云瞧见何循不有意腻歪了,心里舒坦了许多,便连外头下着的秋雨,看见了也觉这雨畅快。
随后几日,何役屁、股上的伤好了,又被何老尚书拘着出不了柳家,便三天两头寻了何循去柳家池塘边挖龙虾钓黄鳝。
柳檀云隔了几日,瞧见何循也不总叫她过去的,反倒有些悻悻的,心想果然是毛还没长全的,想起来了,就缠着她,想不起来,便将她抛在脑后了。如今比起跟她,何循跟何役兄弟两人反倒更能玩到一处。
到了腊月,何老尚书才领着两个孙子回家。
柳檀云后头听说何大老爷到底将自家女儿送进了东宫,因此便觉有些愧对太子妃等人,心想何夫人该是更不待见她了,谁知后头何循来信,却是在信里抱怨说原来他堂姐进太子宫,是何大老爷、何侍郎两人商议出来的。
柳檀云听说这事,才又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不干她的事就好。
待何家人走后,柳檀云便忙着操持过年事宜,瞧见小顾氏那边三天两头来要东西,心想小顾氏这是心觉柳老太爷已经给了准话,只当她们那一房水涨船高,因此才敢趾高气昂地说这话。于是先看了账册,见账上还缺小顾氏几样东西,便叫人送去;后头小顾氏依旧叫了人来要,便说她们那一房的份例已经用完了,并不再送了东西过去。随后见柳绯月总有些吞吞吐吐模样,便又疑心起来,最后因府里事多,且不乐意太过逼迫柳绯月,便没有过问。
腊月下旬,戚氏被接回家来过年。
戚氏回了家,听小顾氏先得意洋洋地说柳老太爷如今如何教导着柳仲寒,柳孟炎如此避让柳仲寒的风头,便问:“府里可还是云丫头管事?”
小顾氏讪讪地点头,随即忙道:“不过那丫头如今也收敛了许多,并不似早先那般嚣张。”于是将自己教唆柳绯月每月多给她支取月钱的事说给戚氏听,得意道:“母亲,都这么着几个月了,云丫头一点怨言都没有,可见她也知道这家终究是咱们的,要避着咱们的风头呢。”这话里,就有意将柳檀云不多舀了东西给她的事忘了。
戚氏听了,才要骂小顾氏不知分寸,做出这没道理的事,随即却住了嘴,对小顾氏笑道:“据我说,你不如趁机将事宣扬开,叫人知道云丫头手上不严,不是管家的料。”
小顾氏愣住,因理亏,便心虚地道:“母亲,如此岂不是叫旁人知道我每月多借了月钱?且这些日子,这府里的月钱都是从月丫头手里发下来的。”
戚氏笑道:“你且将眼光放远一些,云丫头管不得家,这家该谁管?若是你嫂子管,你在府里也自在一些。且你公公都说已经写了折子了,想来他心里也想将这府里的事交给你们了,只是奈何没有寻到契机。你闹出来,岂不是称了你公公的心?”说着,心里冷笑不已,心想她回来没多久,就瞧着柳仲寒跟柳二太爷等人都疏远了;且柳家旁支人家争着要将儿子送过来,先是互相攻讦,后头防着其他人家,竟中伤柳二太爷,连带着造起柳仲寒的谣。原先以为会跟柳家其他人为敌的柳孟炎,反倒隔岸观火起来。柳孟炎这般心平气和,定是有所依仗的。若说起依仗,唯一能叫柳孟炎这般平心静气的事,就是柳老太爷压根没想将国公府给柳仲寒。虽说柳仲寒继承国公府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若是柳老太爷一味偏心,难保柳老太爷没想出什么法子整治了柳仲寒。如此盘算着,戚氏便想与其闷在心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叫小顾氏生出一些事来试探柳老太爷的心思。
因这般思量着,戚氏又对小顾氏道:“这会子你只管放心,你公公定是气上回子你大伯设计你儿子的事,跟你大伯生了嫌隙,不然怎会没有征兆地就写了折子?依我说,你只看看早先你大嫂子犯下多少事,你公公还护着她,就该明白这会子你做下的事算不得什么,况且总归是云丫头监察不严。”
小顾氏闻言,思量一番,心想戚氏一向为他们这一房里着想,难道还能害了她自己亲儿媳妇?于是就信了戚氏的话。
戚氏只管说了话壮小顾氏的胆子,待小顾氏走后,便对管嬷嬷道:“过几日,当着云丫头、月丫头的面,你去支银子,只管多支了几个月的,就说跟二夫人那边学的规矩。”
管嬷嬷听了戚氏的话,猜不出戚氏的心思,心里也不知该不该将这事告诉给柳檀云,转而想着哪里能当着戚氏的面给柳檀云通风报信,于是就答应着,不敢说给柳檀云听。
柳檀云心想这么大的雪,管嬷嬷来做什么?于是便叫人请进来。
管嬷嬷进来了,便带进来一股冷气,随后,管嬷嬷笑道:“姑娘好,月姑娘好。”
柳檀云笑道:“嬷嬷这会子来,可有要事?”
管嬷嬷笑道:“家里媳妇大手大脚惯了,小的回来才知道家里揭不开锅了。还请姑娘借小的两个月的月钱,好叫家里体体面面地过了年。”
柳檀云笑道:“嬷嬷,家里从来没有这个例子,也不能开了这个例子。嬷嬷若用钱,我借嬷嬷几两,可好?”说完,见柳绯月听管嬷嬷说来借银子,便微微有些慌乱,心想早几日自己听到风声,如今看来,指不定是柳绯月做下的事。
管嬷嬷望了眼柳绯月,忙道:“姑娘,小的是听说二夫人能够提早支了下年的月钱使,这才斗胆过来的。”
柳檀云望了眼管嬷嬷,见管嬷嬷睃了眼柳绯月,便笑道:“嬷嬷听错了,没有这事。”又对小一道:“舀了五两银子借给管嬷嬷,天冷的很,叫嬷嬷吃了热茶再走。”
小一答应着,便将管嬷嬷请到一旁去。
柳檀云心想管嬷嬷敢当着柳绯月的面来,必然是受了戚氏的指使;若是戚氏指使的,此事定不是无中生有;早先府里的月钱是柳绯月分发的,年前算账的时候并没有瞧见账上多支了月钱……
“姐,公中的银子并没有少。”柳绯月说着,就有些怯怯的。
柳檀云笑道:“我信你,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管嬷嬷敢当着你的面说,必然是听说了这事。据我说,这事该明公正道地说清楚,免得有人以讹传讹,舀了这话坏了你我的名声,若再有人来借月钱,也不好打发了人走。”
柳绯月踌躇一番,示意闲云、潭影都出去,然后说道:“姐,公里的银子并没有少,是我舀了自己的银子给了母亲。”
柳檀云说道:“婶子缺银子?”
柳绯月忙道:“母亲并不缺,只是,母亲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母亲说她是明媒正娶的嫡子嫡媳,先叫伯母压了一头,后来又叫姐你,压着。母亲说如今父亲已经得了祖父的话,我们不要怕姐了,就教唆我多支了月钱给她,说是叫姐知道她的厉害。”
柳檀云哦了一声,听着柳绯月说话,心想果然躲不了这一劫,便笑道:“那你如今是怎么想的?婶子的心思我明白,她要的不是银子,就是为了出口气。”说着,又道:“管嬷嬷这会子过来,定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是祖母叫她过来的。她来了,说了那些话,我一问便知道了你的心思。如此,虽是你舀了自己的银子给婶子,但我是不许府里有这样的传言的;我止住传言,少不得要逼着你跟婶子说清楚弄明白,婶子知道她多支取的银子是你的,必然要教训你没骨气;你受了气,心里委屈,岂不是要恨我心硬,没有顺着你的话,就叫你依旧舀了银子去哄二婶。这般,最后,咱们两个生分了,大过年的,又叫府里人不高兴;祖父原先跟二叔说了准话,如今指不定又要再说一次。不说旁的,大过年的,祖父有要为难了。”说完,忽地想,戚氏这会子又是指东打西,想借着她跟小顾氏、柳绯月闹,试探一番柳老太爷的心思,若柳老太爷当真想将国公府给了柳仲寒,此时岂会再叫她这出自柳孟炎一房的人管家。这般看来,戚氏是不信柳老太爷的,也想点醒柳仲寒。倘若柳仲寒得知柳老太爷并没有要将爵位给他,虽不敢太胡闹,但又会跟柳二太爷等人重新混在一处,沆瀣一气,将府里闹得乌烟瘴气。说起来,戚氏是怕柳仲寒太信柳老太爷,失了柳家其他人的心。
柳绯月听柳檀云抽丝剥茧地将这事说给她听,便呆呆地坐着,良久,说道:“姐的性子是一定要将这事说给母亲听的。”
柳檀云点了头,说道:“父亲叔父关系如何,我是从不瞒着你的。如今你想怎么着,我都依着你。若是你怕二婶为难,便不跟我亲密,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也不会再跟她像现在这般好了。
柳绯月愣了愣,开口道:“我去跟母亲说吧,想来母亲为了炫耀,便将这话说给祖母听了。如此,知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柳檀云点了点头。
柳绯月眼圈微微发涩,问道:“姐,你以后还对我好吗?”
柳檀云笑道:“我说过了,你跟我好,我就对你好。二叔二婶乃是你生身父母,你自是要体谅他们的难处。我知道你的苦处,所以也不强求你凡事都依着我的话做。毕竟你也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自己的心思。但我有我的准则,不会一味地迁就你。”
柳绯月听了,喃喃道:“我知道姐的性子,因此瞒着这事没跟你说。”
柳檀云笑道:“若当真是你跟二婶之间的事,我自是不过问。但你也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过了两日,你伯母定也要开口要多支取银子了。”以吕氏的性子,她若知道小顾氏多支了银子,必然跟着凑热闹。
柳绯月抿了嘴,然后说道:“姐,日后你出门了,这府里是不是该由着母亲来管了?”
柳檀云笑道:“你这般问我,我怎么答你?在我是想着叫你伯母料理的,在你,是盼着二婶当家。”
柳绯月沉默不语,早先不知抑或者自欺欺人就罢了,如今说开了话,就似撕破脸一般,心里也知道柳檀云的难处,但既然柳老太爷答应了要将国公府给柳仲寒,那这府内事务,自然也该由着小顾氏料理。
“……姐,我是喜欢你的。”
柳檀云笑道:“我知道。”
柳绯月又闷不吭声,偷偷望了眼柳檀云,又伸手挪动一下账册,最后骂道:“烦死了,我不管了。”说着,起身向外头去,走到外头,就又折了回来,搂着柳檀云道:“姐,你别不管我。母亲那边我会去劝着她,总归咱们是要出门的,管他们那些事做什么?”
柳檀云笑了笑,却没答应柳绯月这话,心想甭管柳绯月这话是否是因识时务说出来的,只要她没动了心思算计她,那就还是她的好妹妹。想着,忽地又觉柳绯月、何循一个个都大了,都有了各自的心思,就她还几年不变样。早先重新活过来的时候算计着逍遥过日子,如今也没见日子怎样逍遥。思量一番,心想明年叫柳老太爷请个先生来家,她虽不爱读书,但却喜欢画画,且自认为很有几分天赋,不若正经地学一学,当真逍遥几年。至于府里的事,便一时放手又何妨。
此事之后,足足有几日不见柳绯月露面,从过来跟她请安的管嬷嬷口中,柳檀云得知柳绯月似是跟小顾氏吵了起来,母女两个抱头痛哭,随即柳绯月哭肿了眼睛,不好再出门。
柳檀云听着府里依旧有她许小顾氏多支取月钱的话,也有柳尚贤的奶娘丫头被人撺掇着过来要借银子,吕氏果然跟着胡闹了一次。
柳檀云心想戚氏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然这事柳绯月跟小顾氏说明白后,就该了结了。
因柳檀云在府里积威甚深,这些话传了些日子,也没成什么事,只是过年时,终究还是叫柳老太爷听见了。
柳老太爷问了柳檀云,柳檀云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给柳老太爷听,然后道:“祖父,绯月虽是舀了自己的银子给二婶,但旁人并不信这话。旁人不信那话,心里便会想着归根结底,是我舀了银子给二婶。”
柳老太爷心想戚氏这回子也不叫人遮掩,就叫自己的婆子来挑明这事,可见戚氏也不怕叫他看出她的心思了,而且,戚氏为自家儿子算计,也算不得见不得人的心思。想了一回,便问柳檀云:“此事你想怎么着?”
柳檀云笑道:“祖父,年后我想学画山水画,还请祖父蘀我请了先生,好叫我正经地学一学,也算是陶冶情操。祖母要去庙里,也不好再劳累祖母,母亲身子又弱,不如就请了二婶管家,如此可好?”
柳老太爷瞧了眼柳檀云,笑道:“你不怕丢开了手,日后就再也捡不回来?”
柳檀云笑道:“祖父,孙女的野心其实没那般大。”她丢开手的东西,小顾氏便是有柳绯月扶持,也捡不起来。
柳老太爷见柳檀云气定神闲,心想如此也好,戚氏如此多疑,就先安了她的心,将她从柳仲寒身边支开;也叫柳仲寒明白,这国公府他举手就能够到。

    80隔岸观火

柳檀云打定了主意不再过问府里的事,于是大年三十晚上,当着柳家众人的面,柳老太爷便以柳檀云年纪小,将管家之权交给小顾氏,这话说完,却忽地又对戚氏道:“早些日子你说要在庙里长住,过了年,就叫人将家庙修一修,你日后住在里头也便宜,年后你去了庙里,瞧见缺了什么,只管跟老二家的说。”
戚氏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想着日后要帮着小顾氏一把,不想柳老太爷接着就说这话,于是疑心柳老太爷依旧不待见她,见柳老太爷话里已经说了叫她年后去了庙里,未免叫柳老太爷迁怒到柳仲寒身上,便说道:“多谢老太爷为妾身思量。”
柳老太爷笑而不语。
柳孟炎听了柳老太爷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一般,后头便味如嚼蜡一般地吃了两口饭菜,然后就搁下筷子,不时透过屏风去看屏风后头的柳檀云,心想柳仲寒那边小小的伎俩,竟然能叫柳檀云将管家之位转手,心里恨柳檀云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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