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见了勾起嘴角,这样的精神劲多好,哀哀怨怨连她看了都跟着发愁。或许,她还可以透露点什么与他知,想来,便不会整日发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泪眼汪汪,这一章过渡章节超难码,改了N个版本,呜呜,就为了不让初临变成介入别人家庭的小三……
==这几天没少跟温和龙帅她们讨论,关于宋墨和那个可能是浮云又或者不是的正夫的事,再次泪眼,终于把思路顺出来了,除了她们,我还要感谢所有在48章留言嚎叫的亲,嗷,是你们让我知道若按原先设定写下去会是多么的雷人……
于是在这里恳求大家多留言多嚎叫,这篇文已经码这么长了,怎么也不能烂尾不是,而且我发现写出初临这个人物后,==我的脑袋便有点跟他一样不够用了……
☆、50园中闲话2
风雅楼的风爹爹也算奇人一个;年轻时艳冠靳州各城,不少达官贵人争着将他抬回家;他始终不应,后在双十年华自愿委身给一赴京赶考的书生;春风一度后拿出五百两答谢那名书生;紧接着大张旗鼓地给自己赎身,又在原先的花楼对面开了风雅楼。
那书生高中后任官一载后抬了几大箱嫁妆求娶他,却被他当面唾骂。“世人皆知娶夫当娶贤,花楼小倌抬回家做侍都嫌脏;你好歹也为官一方,连这都不懂,亏你还好意思说饱读诗书;想来这书都读到□上去了……”
一番话说得既毒又粗俗,书生倒也倔,硬是任由他埋汰完方铁青着脸离去,嫁妆却是半分没带走,五年后风爹爹从过往的恩客口中碾转得知那书生的消息,崩溃嚎啕,很是颠狂过一阵……
初临蹙眉道:“……据说那书生愤然离去后便弃戎从军,可入伍不久就遭不测。”
“唔。”宋墨淡应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因着风爹爹不欲在人前提及他,过往的熟客也因他当时的态度,以为他无心那书生,书生的死讯便一直阴差阳错至几年后方被他知晓。当年怎么个颠狂法他不知,可一到五月初八风雅楼便紧闭大门,那一日楼里的哥儿都躲在房里轻易不敢走动,唯恐触怒异常的风爹爹。
五月初八,是书生的生辰,亦是她的忌日。
风爹爹的这段过往被花楼的人熟知,可他当年为何那般待书生却鲜为人知,可有一点他们清楚,每一年的那一日,风爹爹爱着桃红柳袖穿行于风雅楼各角,轻低或高地不停念着同一个字,悔!
悔,是那书生的名字,但,初临想,或许风爹爹念的不单是她的名字,回想当年,他应是满腔悔意的。
宋墨悠悠道:“他不信她。”
初临眨了好几下眼才明白她的意思,恩主是说风爹爹拒绝那书生是因为不信书生真如她所说一般,会一生一世待他好么?
宋墨盯着初临缓缓道:“你不信我。”
敢情恩主让他说风爹爹的陈年旧事,就是为了引出这一句,初临急了,摇着她的手臂表白他从未疑她。
“近日为何郁郁不欢?”
宋墨问这话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慎重,初临展颜一笑,却又不小心晕湿了眼眶,忙抬手试泪,含着哭意笑言,“恩主,初临没有不信您,真的,初临现下好高兴。”
您知我烦忧,记挂于心,把初临看得这般重,初临真的很欢喜!
“初临是在想,”他说得有些怯怯然,“您若带初临回去,正夫大人会不会恼了?”
宋墨扫向他手里扭着的帕子,眼底笑意涌现,她等他问这话,久候多时了。
一天中,她最喜的便是晨间,爱临窗眺望,将那些明媚一一纳入眼底,遇上他之后,却变了习惯。或悠悠然慢步其间,又或如此刻这般摊坐其下,任由那些避过枝丫青叶的灿烂给她和身边的这个人披上温暖的晨阳,而后或光明正大,或不动声色看着他温婉的眉眼,听他说说闲话,或听听风的婉转。日子惬意得不像样。
宋墨拿指去揉初临的眉心,同他在一块久了,这心都被诗化,也不知是好是坏。
眼是杏圆,鼻小挺,红润的嘴是最受累的,喜了乐了说个不停,恼了忧了紧咬不放,呆傻了便半张着嘴发愣,一如此刻。
“没有正夫。”宋墨说得云淡风轻,末了还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颇有种好整无暇闲看戏的意味在里面。
初临从呆滞到茫然、震惊、无措、不解,层次分明地转换表情,明显取悦了宋墨,她勾着嘴角看着初临蹙眉抿嘴,再次用手去戳他的眉心。
一下一下又一下,渐渐与心跳同步,初临猛地抓住她的手,急急追问,“恩主,您方才说什么?”
急切,殷盼,紧张,渴求……,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宋墨突地不忍再逗他,改另一只手轻揉他的发顶。
“宋某两年前便与人和离,至今未踏家一步,没有什么正夫,你且安心随我,只不过我飘流惯了,”宋墨说到这歉意深深,直直望入初临眼底,“日后你免不了受苦受累。”
初临“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倒在她怀里说不怕,宋墨无奈地看着他的发顶半响,犹豫着轻拍他的背,动作渐变熟稔。真是个傻人,就是怕也没用啊,自你稀里糊涂着了那巫医的道,心甘情愿换命,你以为还能再离我身么?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余后便好说很多。比如说为何刘攻不知她同那人和离。
“她此刻应知晓了。”宋墨看一眼羞红脸正帮她拭去衣上水渍的初临,轻摇头。回屋换一身便是,用不着现下忙活。
“我原以为他会自个同刘君妇说,没想他直到今日还一声不吭。”且未从墨王府搬出去,容樱啊容樱,你又想做什么?
正想着,就听到初临期期艾艾唤她,“恩主……”
“嗯?”
“那,您那位正夫……”看到宋墨微挑眉,初临忙改口,“我是说您之前那位夫郎,他,可是叫容樱?”
宋墨很干脆地点头,反问初临,“你怎知他闺名?”
见她承认,初临也不说清自己心里头是怎么一番感受,手帕早被宋墨抽走,只好改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小声道:“我在那里幻境里头见您这般叫他。”
宋墨脸色瞬间阴沉,那个巫道,竟一而再再而三窥探她的过往!真以为有圣上护着她便不敢动手?
在厢房自修的弥修不知是否感应到她的怒火,初临却结结实实被她的阴鸷吓到,微微颤抖地扯着她的袖子。宋墨本想问他弥修还让他看到什么,见他如此,压下滔天恨意,转移话题安抚他。
“有些旧事我记不大清,无法同你说,能同你肯定的是,你没有对不起谁,容樱与我缘分早尽,当初也是他苦求和离。”
苦求和离?初临满脸的难以置信,惊讶道:“为何?”这事于他而言,分外难解,他家恩主那么好的一个人,竟有人……
他的小心思写在脸上,宋墨看得摇头,“我没你想得那般好,年轻气盛时荒唐事做得不少,”沉吟半晌道,“我隐约记得他原是别人的侍夫,被我强掳了去。”
于是,就在初临的脸上看到如“晴天霹雳”般的神色,宋墨有种想要畅怀大笑的冲动,“他记挂的却也不是他的妻主,心头之人应算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所以他的心从不在我身,你无须愧疚。”
你不曾偷不曾抢不曾骗不曾夺,所认为的幸福,皆是我宋墨甘愿给之,任谁都没法挑你错处。
初临恍惚得厉害,为什么恩主说起她同他夫郎的事时,将自己说得有若强盗?被脑海所绘的“独眼大盗掠夫图”激得打冷颤,恩主同这相距还是远了些。
“恩主,您,爱那位公子么?”
问这话时,他自己不明的情愫却让宋墨瞧个一清二楚,不免心底有些发软,放柔声音道:“想是爱过的,可,再与今后无关。”实则,在她将那张文书亲手交到容樱手上,便注定今生不再与他有所牵扯。
“那恩主,您……”至一半却不敢再问。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恩主即使不爱他,想必也是喜欢的,即如此,又何须问呢,这般想着,初临拐口,“恩主,您说的记不清旧事是怎么回事?”
“记不清又怎么说清是怎么回事。”
哎?初临眨巴着眼看着闭目养神的宋墨。刚不还好好的么,恩主怎又生气了?莫不是气他不该问这种事么?
初临忙讨好她,从捶脚捏肩到嘘寒问暖,宋墨无奈叹气,“也是糊涂了,我同傻人置什么气。”他要能憋着永远不问,她宋墨算服了他。
瞥了一眼初临,宋墨道:“说开了,便是应了当我夫郎,无须同那些人称兄道弟,有时将姿态放低,反倒赢不来旁人的看重。”她再次叹气,为了小歌,以为总免不了要回墨王府,他这好捏揉的性子要端起王夫的架势她还真是不敢想像。又放不下将他交给宫里的教习爹爹,也只能由她自个慢慢教了。
初临抱着发疼的脑袋发呆,或许,不是他太过愚笨,是他家恩主老不好好说事,一件事没讲完便跳过一件,又趁他不觉回头说上一件事……
真是,太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入V之后我就变得很寂寞,嗷,大家别潜水了,都出来冒个泡吧~~~~~~~~~
☆、51外出赏景1
宋墨任由初临为她净手;平静掷雷,“明日我也随行。”
刘攻同章歌白急忙劝阻;道她尚需静养,不宜出去;宋墨冷冷说道:“再不出去外头该反天了。”噎得她们无语。
章歌讪笑;道她忧心过头了,被宋墨赠以冷眼,初临怕宋墨弄得她二人面子上下不来,忙打岔解围。
“恩主;想来明日也应是晴天,陪初临游园可好?”
章歌白见此,心道他仗义;隐晦地将他百般夸奖,刘攻也连连点头,不停附和,倒让初临浑身不自在,求救地朝宋墨看去。
宋墨睨了他一眼,对刘攻二人说道:“出去。”刘攻二人齐松口气,不仗义地留下初临在房里伺候。唔,饭后溜宋墨。
初临挨到宋墨身旁,问:“恩主,今晚汤水可合胃口?”
“多事!”
知她定会因方才替刘攻二人帮腔训斥他,初临笑吟吟,不受意料之中的事所影响。下午宋墨与他的那通交心,令他彻底卸下不安与愧疚,脸上的笑意至今不曾消退。
宋墨又是一声冷哼,见他嘴角带笑,眼睛骨碌碌转着,有些头疼地揉揉额际。就这会功夫,又不知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恩主,您那样待刘君妇,合适么?”在她面前很少憋得住话的初临,终是问了出口。
宋墨疑惑道:“太纵容了?”接着拧眉沉思。
初临脚下一滑,差点带累宋墨一并跌倒。以前还好,自从刘君妇来了之后,他总觉得恩主待她跟世女像是长辈看管晚辈一样,每每看恩主一副长辈模样训斥晚归的君妇她们,就有点忍不住想笑。今晚还动了随行监视的念头,恩主实在是……
宋墨不单动了随行的念头,也付之行动了,章歌白推门而入,见宋墨端坐在刘攻身旁,随即露出见鬼的模样,哀哀切切问初临,“昨晚不是劝下了么?”
初临低头绞着手指,“上人说恩主无大碍,可以外出。”他真的是爱莫能助。谁想那么厌恶弥修的恩主居然为了能出楼,请了人来为她佐证,堵刘攻等人的嘴呢。
于是一行人七扭八歪出风雅楼,刘攻走在最前头,多少带着些不情不愿的味道,迎风粘在她身侧,宋墨同初临、小青紧接其后,章歌白搂着原本该陪着弥修的凭栏,一路纵歌不断,青语默默陪着弥修垫后。
宋墨自是不愿弥修跟着她们,可章歌白挑明说了,你宋墨嫌人家碍眼,我们也嫌弃你呢,要不咱各退一步?弥修乐得大笑,附和说这世上万没有卸磨杀驴的事。初临看了看,觉得宋墨脸色只是一般黑,当即放下心。
“放歌虽纵马。”章歌白指着门口几匹高头大马如是说道。
宋墨询问初临,“可曾骑马?”
初临微白着脸道:“不曾。”后相劝,道她身子不大好,还是坐轿来得稳妥,要不行路也成。
“此处距郊外,小初子可知有多远?”
一句话便让初临羞愧得低下头,宋墨看着在马背上搂着凭栏调笑的章歌白,比了个手势,瞬时两道黑影跪落在她前面,不理那些惊怔的男眷,她径自下达命令,“皮猴由你带着。”又指着另一个道:“洛公子与你同骑一马。”
“思特得令!”那黑影行完礼,抬首朝青语那咧嘴一笑,黝黑的肤色衬得那口牙白森骇人。
刘攻似是诧异地微挑眉,随即收回落在章歌白身上的视线,后以食摩擦着自己的玉扳指,连同眼里的锐利也一同抹去。
而宋墨,则是一副没见着章歌白微僵的神情,翻身上马,将踩在思特背上的初临拉了上去,坐稳后,初临忙扭头,饱含歉意地朝思特致谢。若非宋墨沉着脸硬让他踩上去,若非他不好落宋墨的颜面,哪敢用这种上马方式。在里头倒也罢,刘、章二人都是熟悉的,偶尔闹闹没什么,可现下在外头,当着迎风等人,却是半点都不能损宋墨的颜面,叫人笑话她连个男人都镇不住。
思特挠头呵呵笑,后背的脚印也不拍去,“公子不用往心里去,一点都不疼。”与弥修苍桑暗哑不同,这笑声坦荡暖人,初临稍解不安,心里却打定主意,下回若要再行此法,定要将宋墨拉到暗处劝劝。
他脸上神色变幻,偏还不知被人瞧了去,兀自思量着,宋墨瞟了他一眼,驱马前行,将其他几位丢在后头。被嘱咐带小青的却是宋温,此刻正紧随在宋墨后头。
思特自马抬蹄踏尘时便往青语那走去,原本憨憨的笑脸渐变阴森,见她如此,青语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是章歌白桃花眼没了笑意,手中的缰绳捏得骨节发白,就在思特伸手去抓青语时,她终惹不住将凭栏推下去,自己飞身将青语捞上马。
动作一气呵出。
扑了个空的思特看了看跌坐在地惊魂未定,却无外伤的凭栏,吊着眼道:“世女当真是深藏不露啊,有空陪姐几个过两招?”以她同章歌白的身份来说,她此般作态,此等说辞实属狂妄至极,怎么都逃不了欺尊辱上的罪名。
章歌白笑得风流,“好说。”扣在青语腰上的手却是青筋暴突。思特朝刘攻行完礼一个飞纵隐去身形,章歌白同刘攻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后者朝她微笑颔首,眼底的慈爱一分不减,章歌白嘴角扯出个讽刺的弧度,一夹马腹纵奔而逝。
莫负皇恩,哈!
刘攻笑得眼眯成一条线,招手让凭栏、迎风回花楼,与落后她半个马头的弥修闲话,“也不知小歌这孩子今日怎的这般沉不住气。”
弥修哑笑,“惊雷卫最恨洛家人,其中又尤以二勇士为甚。”若是换了知分寸,懂隐忍的宋温,洛家那位公子怕是不会有半分不妥,可偏偏墨王点的是做事从不计后果的思特,也莫怪章世女会着慌了。方才那一爪下去,若无章世女拦着,洛家公子的肩骨怕是会被抓个粉碎喽。
刘攻摇头不满,说:“这几个也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太胡来了。”
弥修笑而不答。最想那位公子从世上消失的,怕除了章世女的生父,也就眼前这位了。
绕着思特几个说上一会,刘攻唏嘘感叹,“我还真道小墨不放心,非得随我赏景,不想她是另有安排啊,”又低问,“她行这突然一招,把我们都给镇住了,也不知小歌会不会怨她。”
弥修只作听不见,在马背上坐得摇摇晃晃,引路上行人无数目光,刘攻也不再深谈什么。
这是极为有趣的,身边这位,想知章世女在谋划什么,章世女拼命掩藏的事,却偏偏在今日被最交心的墨王挑了个破口,墨王啊,你可是想着于其让这位忌惮起杀心,不若让章世女将底子掀起来让她看清?可没到最后,又怎知究竟是谁算计得最高明呢。
这皇家啊,真真是有趣的地,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便足以让人琢磨一辈子,莫怪道有些人打破头也要挤到他们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试下定时发布,话说拖面还没用过这个功能呢,看能成功不~~~~~~~~~
PS:下一章定时发布晚上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