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宣跟着他一同起来,自有宫人进来为两人更衣,一切都弄停当了这才走到外间,海舍人已经让人摆上了早膳了,早膳比较清淡,薏米粥,几碟小菜,因为上一次她随意提了一句想吃馒头,这一次果然多了两个玉米馒头。
齐瞻默默吃着东西,眼看着她啃馒头啃得很开心,他在心中不屑,怎的就喜欢吃馒头了?见她吃得香,便也忍不住拿了一个尝了尝,嚼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江慈宣见状,不免责怪的瞪了他一眼,好似在怪他浪费。
齐瞻失笑,他这皇后就是大胆,若是有人敢这么瞪皇帝,早就被拖出去五马分尸了,不过他这顿饭吃得倒是挺开心的,不,应该是看着皇后吃饭看得挺开心,想着她既然这么喜欢吃馒头,就让膳房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一直到她吃腻了为止。
吃了早膳,齐瞻自是上朝去了,江慈宣便立刻冲翠竹吩咐道:“你带着人去讼政司去将如顺常带来,就说皇上已将如顺常交给本宫处置。”
翠竹领了命,自是下去了,齐瞻昨日答应了她的事今日并没有忘记,今日一早就已经跟讼政司交待过了,是以翠竹带人并没有费多大的事,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江慈宣让人将如意关在未央宫一个废弃的屋子里并向翠竹交待了几句,过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翠竹回来告诉她一切都办妥了,江慈宣只勾了勾嘴角,也没说话。
这些时日,江慈宣每每空闲下来便给齐瞻做衣服,这日,一连做了许久之后眼睛实在受不住了,翠竹便提议出去走一走,江慈宣想着外面的雪停了,难得出了太阳,出去晒晒太阳也好。
可不想这皇宫说大也不大,一出来竟然就碰到了车果依。
车果依也是出来晒太阳的,她身上穿了一件冰蓝色如意云纹花样的袍子,外面罩了一件雪青色的大氅,好些时日没见,她身段倒是越发玲珑有致了。
跟以前一样,为了掩盖脸上的斑,她故意在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可能也是她化妆技术好,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细腻的莹白是涂了脂粉的缘故。
车果依笑意盈盈的向她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态度倒还是恭恭敬敬的,也没像以前自以为是的端着架子。
江慈宣脸上依然带着端庄客气的笑容道:“起来吧,车荣华不必多礼的。”
“臣妾还以为娘娘会因为这次的劫持事件受到惊吓的,不过臣妾看娘娘的样子想来是臣妾多虑了,那劫持的人也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连皇后也敢劫持。”
江慈宣幽幽望着她,却见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一双莹莹美目就那般毫无畏惧的望过来,目光那般坦然,那般直率,好似那劫持的人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江慈宣提步走上前去,俯身在她耳边轻笑道:“车荣华好好的,本宫自然也会好好的,至于那劫持的人,的确是该死!不过本宫记得,前些日子在宴会上如顺常也是如这般,做贼的喊捉贼的,这才被皇上给处死了,所以未免重蹈覆辙,江容华还是提防着点,别乱说话。”
车果依面色一紧,但随即缓和下来道:“臣妾多谢娘娘提点。”顿了顿又不以为然的掩嘴笑道:“不过据臣妾所知,皇上好似没打算彻查此事,不然都过去这么几天了,为什么讼政司还没有任何动静呢?想来皇上是想拖着时间,让这件事不了了之的。”
江慈宣没有说话,车果依只以为这件事刺到她了,她面上不由带着几许得意,凑在她跟前说道:“即便我想杀掉你又如何?这件事,皇上是护定了了我的,你真以为毁了我的容貌就是毁了我的一切么?齐瞻对我的感情是不会因为任何改变而改变的。”
江慈宣脸上并没有她以为的挫败和妒忌,她不过是淡淡一笑,“本宫也希望皇上对车荣华的爱能够经久不衰。”
其实车果依心头还想了许多话给她添堵,然望着她根本就不甚在意的样子,若是她再继续下去,倒显得她在故意证明什么一样,即便整赢了也落了下风。
可是那一大堆话就这般堵在心头,闷闷的很不舒服,她咬了咬牙正要开口,却见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影,是秦昭仪和江容华,两人见到皇后自是快步走过来行了礼,车果依这般被她们打断,那想说的话却不好说出来了。
她不快的瞪了这两人一眼,正要告退,却听得江慈宣道:“前些日子本宫新排了一出戏,正想着哪一日邀宫中的姐妹一同看看呢,正好今日大家都到齐了,却不知妹妹们有没有这个兴致随本宫一同看戏呢?”
秦昭仪掩嘴笑了笑,目光在车果依身上若有所思的扫了扫道:“皇后娘娘盛情,臣妾若是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而江容华也道:“皇后娘娘相邀,那是臣妾的荣幸。”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车果依要推迟的话反而不好说出来了,遂也强笑道:“不知皇后娘娘想带臣妾几人看什么戏?倒让臣妾开开眼界。”
江慈宣神秘一笑,“妹妹们随本宫来便是了。”
江慈宣将三人带到了未央宫,未央宫的后院有个阁楼,从阁楼上望下去,后院的景色一览无遗。
江慈宣让人摆了四个躺椅在阁楼之上,又让丫头上了茶果点心,江慈念端着茶喝了一口,笑道:“娘娘让臣妾等人来是要看什么戏?”
江慈宣神秘一笑,指了指下面,“莫要心急,且看着吧!”
却见没过一会儿,从院子外面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婢女,这婢女身后牵了一个东西,这几人看到那东西之后都不由吃了一惊,实在是那被牵着的东西太过特殊了一些,一个个都拿眼细瞧。
隐约可见那东西像一个人,只那人的头发都披散下来,看不清她的面目,不过特殊就特殊在这个人并不是站着走的,而是趴着走的,脖子上还套了一根颈圈,颈圈之上又连了一个铁链,那铁链的另一端就握在婢女手中。
却见那婢女走到院子中央将这东西拴在院中那株巨大的合欢树上自是退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又牵着一只大狗上来,只见这够长得骨瘦如柴,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病的缘故,身上的毛掉得稀稀拉拉的,看上去又腌臜又丑陋,直让人作呕。
这狗一被带上来之后便显得有些亢奋,不断呜呜呜叫着,在场的几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看这狗的样子,明显是发…情了。
这婢女将狗牵上来之后便解了她的绳索,却见这狗顿时如脱缰的野马般直接向那被拴在合欢花树底下的人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那个被铁链拴着的人是谁,再猜猜皇后凉凉要干嘛。车果依折腾不了多久了嗯。
下章有惊喜,额呵呵,我是BT的作者君。
☆、第76章 折磨
刚刚那狗一入场,那被拴在合欢树上的“人”便显得躁动不已;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畏惧的戒备;一直呜呜呜的叫着可就是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尤其看到这狗向她跑来之时;她更是急得在原地乱转,可因为有铁链束缚着;她再怎么挣扎也没有半点作用;没过一会儿这狗就跑到她跟前。
这狗虽然长得瘦弱,那身量却比这“人”大得多,这“人”跟它对峙了一会儿便被它给拿了下来;只见这狗将她死死压在身下,两只前爪趴在她的后背上将她制服住,两只后爪半蹲下来好让身体更贴近她;就这般保持了一会儿紧贴的姿势之后便见那狗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又凶猛的律动起来。
在场看着的人除了江慈宣依然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外,其她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即便她们从进宫开始就有专门的人教导她们床底之事,对于这些已经并不陌生,可是人畜…杂…交这种事情她们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好歹都是在宫中摸爬滚打才走到如今这地步的,大家都没有表现得太激烈,也不敢多问,只假意认真看戏,不过听得那女子一遍遍凄厉的惨叫却不免觉得头皮发麻。
就这般坐如针毡了许久之后,那条狗终于在那“人”身上得到了解脱,刚刚那婢女便上来将狗牵了下去,那狗一被带走,众人这才看到那女子的身下流了一滩血,好似在地上撒了一片猩红的花瓣,看上去诡异又触目惊心。
见了这情景,这三人面上都带着些不自然的苍白,只江慈宣依然是那笑意盈盈的样子冲三人道:“本宫安排的戏,妹妹们觉得如何?”
秦昭仪比其她两人稍微淡定一些,可好歹还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笑了笑,非常知趣的客气道:“娘娘准备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而江慈念也忍下心头的异样,紧拽住发抖的双手,深吸一口气笑道:“臣妾觉得也是。”
江慈宣便看向车果依,却见她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即便打了厚厚一层胭脂却也依然掩盖不住脸色的苍白,努力平复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道:“臣妾看不懂娘娘这戏是什么意思,娘娘公然让臣妾等人看到这等子淫…秽之事,若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会怪罪娘娘的。”
本来此刻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怪异,车果依这话一落,众人都没说话,周围的气氛顿时就紧绷了不少。
江慈宣不在意的笑了笑,也没答话,只冲底下招了招手。
那侯在院子门口上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婢女便走上去将那已经累趴下的人从合欢树上解下,并扯着链子将她强拖了上来。
被拽上来之后这“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只像一团死肉一般趴在地上,江慈宣便命令道:“将她的头发撩开!”
婢女听话的照做了,待那张熟悉的脸露出来之时,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江慈念甚至忍不住下意识道了一声,“这人是如意!”
虽然面前这“人”已经被挖了双眼,徒留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窟窿,可从她的面相还是可以依稀辨认出这人就是如意。
因刚刚离得远,又加上有长发遮掩,众人并没有看清楚,此刻待看清了此人之后,众人只觉得好似有一股渗人的凉意从头一直冲到了脚。
如意不仅被挖掉了双眼,舌头显然也被割掉了,不然也不会只呜呜叫,此刻她累得呼哧呼哧喘着气,一张口就有浓稠的鲜血从嘴角流出来,而且她赤身*的,众人自然看到了那被割得只剩下两个碗口大的血疙瘩挂在胸前的乳…房,看上去刺目又渗人。
而且她们记起刚刚如意趴着走的时候双脚呈不自然的扭曲形状,显然脚踝也已经被人给掰断了,再仔细看去,她们还发现,如意趴在地上的十指血肉模糊的,想来是被人揭掉了指甲盖……想一想都觉得疼得紧。
周围瞬间被一种压抑窒息的氛围包裹着,秦昭仪江容华车荣华这三人只觉得全身发冷头皮发麻,一时竟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众位妹妹可知当日本宫被人劫持就是有如意参合在其中的,这如意不仅是琅琊国的奸细,而且竟这般不知死活绑架皇后,还试图将本宫卖到海外的窑子里,你们说这样大逆不道的人,本宫该不该严惩不贷?!”
秦昭仪回过神来,立刻知趣的颔了颔首道:“这如意做出这等子事真是死不足惜,娘娘贤明。”
而江慈念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此刻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低垂着头掩盖着脸上的恐惧,车果依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刚还在她面前嚣张得意,这下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望着如意出神。
“今日,本宫让各位妹妹来就是让各位妹妹知道,有些事情不该自己做的就不要做,否则害人害己。”
秦昭仪也不敢走神了,立刻颔了颔首道:“多谢娘娘教诲。”
江慈念也按捺住心神,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道:“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只车果依,双眼在江慈宣脸上扫了扫,又在如意脸上扫了扫,想保持着自己的骄傲不对江慈宣妥协,可如意如今的惨状却又让她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生怕有朝一日,江慈宣也用这般残忍的办法对付自己,然她又将这恐惧强压下来,不让自己在江慈宣面前落了下风,是以这般纠结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江慈宣也不在意,只笑了笑便又接着道:“本宫挖了她的双目是因为她有眼无珠,识人不清,不知道自己的本分,跟了不该跟的人,割了她的舌头是让她知道,这宫中有些话不是想说就能说的,至于挖掉她胸前的四两肉,是要告诉她,宫中的女人不是只要掂一掂胸口的肉就能得到一切的,至于掰了她的指甲盖,是告诉她,有时候手伸长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作为宫中的女人就该安守本分,还有刚刚你们看到的那出戏,本宫是在说明,像如意这种竟然敢对皇后下手的人简直就是畜生不如,既然她自己要当畜生,那本宫便成全她。”
秦昭仪和江慈念自是不敢多嘴,只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娘娘贤明,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而车果依,虽不说话,可是脸色却越发惨白了。
“上一次本宫被人劫持,车荣华不顾一切舍身救本宫,本宫心里一直感激不尽,今日本宫便将这新得的玩意儿赏给车荣华,以聊表本宫的谢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慈宣故意加重了语气,虽语带笑意,可恁是谁听到耳中都觉得脚底生寒。
车果依浑身一颤,说实在的,刚刚所见的一切实在太过骇人了,她一时间根本回不过神来,但是她不傻,她知道江慈宣这是杀鸡狗猴看,她知道,下一个被折磨成这样的人就轮到她了。
而现在她竟还将这“东西”送给她,分明就是要让她时时刻刻看到她将来的下场。
“车荣华,你怎么了?难道嫌本宫送的东西不够好?”
车果依手心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或许是刚刚看到的太有冲击力了,她这时也安分了不少,急忙道:“臣妾多谢娘娘赏赐。”
江慈宣便冲那婢女使了使眼色,婢女会意,自然牵着如意来到车果依跟前,并将手中的链子递给她。
车果依简直不敢多看如意一眼,望着这链子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可好歹还是强压住心头的异样接了过来。
“车荣华,这可是娘娘赏的东西,你可要好好照看着,不然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在打娘娘的脸明白么?”秦昭仪不忘在一旁“好心”的提醒。
车果依咬了咬牙,若是往常,她还被齐瞻捧在手心疼爱的时候哪里会将这些人放在眼中,还轮得到她们在这里嚼舌根?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也只有强忍住不快,强笑道:“臣妾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江慈宣的目的达到了,便假意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三人也都知道她这是在下逐客令,纷纷知趣的告退离开。
车果依一出了未央宫的宫门便将手中的链子丢到一旁的侍女手中,只觉得好似多拿一会儿就会脏了手一般。
芜宛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道:“娘娘,这东西看上去吓人得紧,要不要直接杀掉?”
车果依嘲弄一笑,“杀掉?皇后她现在一直盯着我,若是我落了把柄在她手中,她一定不会让我好过的,你没听到刚刚秦昭仪的话么?这是皇后赏赐的东西,养不好就是在打皇后的脸。”
芜宛也有些为难,毕竟如今这如意看上去实在太恐怖了,“那……”
车果依闭了闭眼,妥协道:“好好养着吧。”但是她知道,有了这么个“东西”在跟前,日日看着她那骇人的模样,她想要睡个好觉恐怕不容易了。
众人走了之后江慈宣却没有立刻躺下休息,虽然她今日旁敲侧击给了车果依警告,可是这远远不够,江慈宣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否则夜长梦多,但是车果依和如意毕竟是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