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她摇着头,声音悲苦的冲他道。
那娇娇弱弱好似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倒是让人格外想要怜惜。
然而齐瞻却退开一步,冲一直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的宫人吩咐道:“将车荣华送回去!”
好似不想再多呆一刻,丢下这句话拉着江慈宣的手便走。
而车果依望着两人手拉手离去的背影完全呆住了,直到宫人靠近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愤怒痛苦妒忌委屈萦绕在她心中,一时之间,她被这三种情绪折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后退一步,眼中晶莹似是无法承受这力道终于慢慢滑落下来,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可是眼中却只有无法掩盖的悲凉和痛苦。
江慈宣被齐瞻拉着走了许久才猛地甩开他的手,齐瞻只以为她在生气,便好脾气的道:“怎么了?”
其实江慈宣没有生气,她只是想寻个由头将齐瞻赶走。
“车荣华好似很难受的样子,皇上还是去陪陪她吧。”
这酸溜溜的口气,分明就是沾酸吃醋啊,齐瞻心下暗爽,双手抱胸一脸促狭的望着她,“朕的皇后什么时候这般为别人着想了?而且那人还是你一直讨厌的,莫不是你吃醋了吧?”
“……”
吃醋?吃你个头!!
江慈宣忍着厌恶,耐心的开解道:“臣妾做为皇后,定要努力维持后宫的和平,皇上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宠幸过别的嫔妃了,正好今日车荣华有话要跟皇上说,皇上不妨到她宫中坐坐吧!”
齐瞻不是傻子,更何况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很是平静,眉眼间还带着几许掩盖不住的厌恶,如若不是她演得太好,那么她就是真的要赶他走!
他完全不敢相信她竟然是发自内心要他去宠幸别的嫔妃!!
他眉心一拧,冷飕飕问道:“你真的希望朕去别的嫔妃那里?”
可江慈宣却一厢情愿觉得他应该是被她说动了,她忍住跳在脸上的喜悦,尽量让自己的面容维持着属于皇后的大度贤良,“车荣华看上去不大好,皇上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刚刚他说那句话之时江慈宣脸上那豁然开朗的神态根本没能逃脱他的眼睛,她这是真的要赶他走,连装也装不出来!
齐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蕴含着一股气,烧得他浑身难受,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嘴角翕动着,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他终于冷笑一声道:“朕的皇后可真是贤良大度,朕有了你在身边可真是三生有幸。”
江慈宣自然也听出齐瞻这话不是在夸她,可她依然硬着头皮道:“能得皇上这般赞誉,臣妾实在惶恐。”
其实她劝他去别的嫔妃那里本来没有什么过错,要是换做别的男人还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偏生齐瞻这种人又特别自恋,哪怕面对他不喜欢的女人抗拒她,他都觉得特别伤自尊心。
可是没办法,她就是不喜欢跟他呆在一起,就是没办法那般克己成全他的自尊心,所以皇帝陛下,您还是带着您的自尊心快点滚蛋吧。
齐瞻简直气得浑身发抖,然而转念一想,他以前对她干过那么多混账事,她一时间不能接受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要将她捂化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想通了这些之后齐瞻心头的怒气总算平复了些。
他突然冲她勾唇一笑问道:“你累不累?”
在淡青色星光的照耀下,齐瞻冷不防冲她笑起来,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就好似看着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怪物一般。
“不说话,那就是累了,朕抱你回去。”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竟真的走上前来将她打横抱起,二话不说就往未央宫走去。
江慈宣:“……”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这般轻薄她还让她以后怎么在他们面前树立皇后的威严了?
正要开口,却听得齐瞻一身冷笑道:“再给朕磨磨唧唧的,朕直接将你丢到湖中,冻死你可别怪朕狠!”
江慈宣觉得她简直太好脾气了,对齐瞻她已经是忍无可忍,索性一口咬在他的胸口上。
“嘶……”齐瞻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却也强忍着痛苦好歹没松手。
江慈宣咬了一会儿,感觉这家伙好似没什么反应,她无可奈何,只得愤怒道:“快将我放开!我自己会走!”
齐瞻没搭理她,他抱着她直接走到湖边,“再磨叽一句,朕立刻松手,不信就试试看!”说罢果然将搂着她的力道放松了些。
“啊!”江慈宣惊呼一声,下意识便搂紧了他的脖子。
齐瞻嘴角上勾着一抹得意,“这下安分了吧?”
居然又跟她玩这招?!!
江慈宣咬牙瞪了他一眼,好歹没有再说话。
到了未央宫,在宫人或欣喜或诧异的目光中,他直接将她抱进房中,一边冷冷丢下一句:“快去打了热水来。”
直到走到正殿中他才将她放下,“刚刚在外面受了凉,等下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江慈宣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自走到一旁坐下,齐瞻也没生气,也走到另一边坐下。
不一会儿丫头们果然将浴室中灌了大半桶热水,江慈宣便去里面洗澡。
这边齐瞻闲来无事便让灵儿将她要换的里衣找出来,灵儿不明白皇上干嘛要她家皇后的贴身衣物,却也知趣的不敢多问,红着脸很快便翻找出来交到他手中。
齐瞻又将一宫人赶下去,这才悠哉哉的坐在炭炉边帮她烘烤衣服。
衣服烘热了,江慈宣也洗得差不多了,他将衣服搭在屏风上不忘叮嘱道:“快些穿上吧,朕已经烘热了,你穿上也舒服一些。”
对于他的热情江慈宣越发胆战心惊,所以她在穿衣服之前非常谨慎的将衣服里里外外检查了许久,确定了他并没有做手脚之后这才穿上。
江慈宣出来之后齐瞻又让人换了热水,这才走到里面去沐浴,齐瞻沐浴并不需要伺候,正好江慈宣也懒得伺候他,自坐到软榻上将被子拉到身上裹起来。
透过厚重的帷幔,她隐隐约约可看到齐瞻沐浴的身影,看这情景,齐瞻今日是要留在这里了,逃了这么久,她要侍寝的事实始终还是逃不过的。
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考虑过一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承了齐瞻的宠也没有什么不好,他要给她避子汤,她偷偷倒掉就是了,只要她顺利产下皇子,齐瞻不可能不认这个孩子,皇后生的皇子那可就是皇帝的嫡子,未来的储君,到时候她有了依傍,再除掉齐瞻扶持自己的孩子成为皇帝,到了那时她就只需安安心心当个太后就行了,也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这个想法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首先齐瞻给她喝避子汤,显然就是不想让她生下孩子,就算她保住了这个孩子,她怀孕的事情总会被他知道,到时候说不定他又要是用别样的手段,那时候她怀了孩子,肯定诸事都不方便,齐瞻要伤害她也要容易得多,更何况她不一定一胎就能生个儿子,所以这是一招险棋,她轻易不会走。
与其被他碰了又什么都得不到,那还不如咬死了不让他碰。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都是写黄桑的转变,情节比较平淡,感觉没有好大的波折,其实我觉得这种过日子的文挺好的,斗来斗去的,太血腥了也没意思,不过我感觉写到后面黄桑应该会成一个杯具
介于这章比较肥,晚上可能不更新了。
☆、第68章 继承人
齐瞻这人也真是贱;你说你不要人家怀你的孩子,你不去碰人家不就得了么;你又要去碰人;碰了人又给人避子汤;你说你这不是故意给人找不痛快是什么?
齐瞻还真是将她当成猴来耍了。
齐瞻从浴房出来的时候江慈宣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她故意侧对着他;显然不想跟他多话;他叹息一声走到床边坐下;其实他知道她并没有睡,不然她的身体不会呈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
他一声苦笑,伸手将她揽到怀中,双手环到她身前将她的双手握在手中,又用双脚夹住她的双脚;即便是用热水泡了身体,可是她的双手双脚却依然是冰凉的,他心疼的在她头顶上吻了吻,略带嗔怪的口吻说道:“你上辈子可真是冰变的。”
软玉温香在怀,他禁不住有些情动了,可是他知道不能像以往那样胡来,所以他带着征询的语气向她道:“宣儿,给我一个继承人吧,我不想跟其她的女人生继承人,只想跟你。”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掩盖住因情动而引起的急切和沙哑,他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注意就会伤害到她。
江慈宣没有回答,可是眉头却忍不住厌恶的皱了皱,齐瞻并没有发现,他只以为她是默认了,便将她的身体扳过来。
江慈宣也由着他,齐瞻受了鼓舞便开始吻她的额头,一路吻到下巴处,却听得她略带嘲讽的声音说道:“明日又会偷偷让人给我送一碗避子汤吧?”
他以前对她干过许多蠢事,这些蠢事即便他自己想起来也恨的牙痒痒,所以他不怪她会这么厌恶他,他同样也厌恶以前伤害她的自己。
他带着疼惜将她紧抱在怀中,“宣儿,我说了我只让你给我生继承人,我不会给你避子汤,我也不会让太后给你避子汤,我们的事情太后不能插手,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从今往后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江慈宣睁眼看他,却见他眉头紧皱,面带疼惜之色,见她看他,他勾唇一笑,那眸光中盛放出耀眼光华,“我知道我的话你不会信,我也不想再多说,总之我会做给你看的。”
江慈宣依然面无表情,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说真的,对于他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信。
眼前氛围很好,齐瞻实在不想浪费,索性将万千话语都化为行动,浅吻一路印过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下巴,再一路往下,江慈宣没有反抗,完全由着他。
即便她不迎合,就这么静默着由着他在她身上游走已让他热血沸腾了,他一时间激动不已,眼眶微微泛着几许温热,心头暖暖的好似有千万朵棉花云充塞在其间,她是愿意的,愿意给他生孩子。
这个想法越发让他热血沸腾,他决定不管未来怎么样,他要好好爱她,好好疼她,将来还要跟她一起好好疼爱他们的孩子。
齐瞻火热而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他就像一条不知餍足的蛇在她的身上游走,索取。
她依然一动不动,完全任他为所欲为,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还没有进行到最后那一步的时候却感觉他身体一软,瘫倒在她的身上。
江慈宣一把将他推开,齐瞻顺势倒在床上,却见他衣衫半敞,双眸紧闭,脸上带着安详和满足。
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好像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亵渎,她整理好衣衫从床上下来,又让灵儿和翠竹帮她打来热水重新洗了个澡,将齐瞻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完全洗去。
其实在齐瞻碰她之前她就在身上抹了齐景给她的药膏,果然如齐景所说,这药膏只要沾上一点就能将齐瞻放到。
洗完了澡,江慈宣将翠竹叫进来。
“把上次本宫让你准备的荷包拿来。”
翠竹下去没一会儿,果然拿了一个荷包上来,她将荷包小心翼翼的递到她手中不忘嘱咐道:“娘娘,这里面加了芜花,海棠等物,万不能和干草同食,不然会引起中毒的。”
江慈宣接过,略带深意的笑了笑,“这荷包可不是本宫用的。”
翠竹眉眼间带着疑惑,“那娘娘是……”
翠竹是她的心腹,她也不瞒着,遂冲她指了指里间,翠竹大惊失色,可好歹没叫出声来,好半晌才恢复了平静,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你是想……?”
江慈宣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翠竹已经被她的想法完全惊呆了,“娘娘,您……”
“这些事情,本宫将来会一一跟你解释清楚,你是本宫的人,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多问的就不要多嘴,明白么?”
翠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遂咬着唇点了点头,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她们家娘娘要对皇上下手。
“好了,你先下去,等下有什么事情本宫再叫你。”
翠竹也不敢多问了,乖巧的点点头便下去了。
江慈宣将荷包收好了之后重又走到床上躺下,为了做足戏,她还将自己的衣物和齐瞻的衣物一起脱下,再将自己蜷缩在他的怀中,这才安稳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对上齐瞻那温柔如水的双眸,好似要将人融化一般,他冲她勾唇一笑,又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笑道:“昨日宣儿可真是听话,甚慰朕心啊。”
江慈宣假意羞怯的将头埋进被子里,齐瞻看了不由好笑,“原来你这小东西也有害羞的时候。”
说着将她圈到他的怀中,双臂紧紧环着她,简直爱不释手,两人赤身*的抱在一起,她身上的柔软和温热跟他贴的那般近,他又有些情动了,可是想着时候不早了,遂强忍住放开她嗔道:“你可真是磨人啊,朕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江慈宣眼波横了她一眼,“皇上还不快起来,不然等下早朝迟了,言官们又有话说了。”
齐瞻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翻身下床,外间守着的丫头听到动静,立刻知趣进来帮他更衣,江慈宣自将里衣穿好了,接过丫头手中的朝服亲自帮他穿戴起来。
她灵巧的手指帮他打着衣上的结,给他系博带的时候双手伸到背后,整个人都扑到他怀中,小脸蛋在他胸口上蹭来蹭去,弄得他一阵气血翻腾,好不容才按捺下了。
她帮他穿衣服的过程他很是享受,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到了一首诗,“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说的大概就是如他跟她这般吧,而且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和她的婚姻得到了全天下人的祝福,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跟他岁月静好。
“臣妾手拙,费了这么会儿功夫才弄好,皇上不会怪罪吧?”
怎么会怪罪?疼爱还来不及,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温柔道:“下了朝朕立刻就来看你。”
说完自拿起头冠带上,正要离去,江慈宣急忙拽住他的手腕,他转过头来,眼中带着欣喜和得意,,“怎的?这般舍不得朕走?”
江慈宣啐了他一口,从怀中拿出荷包给他,“这是臣妾亲自绣的,臣妾绣工不好,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齐瞻接过荷包一看,却见那荷包上绣了一株并蒂莲,看着这株并蒂莲他只觉得从头暖到了脚,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面上却依然不显分毫,“嗯,还将就可以用一下,正好朕没荷包,以后就用皇后给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荷包挂在腰带上,这下是真的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江慈宣脸上的笑意才慢慢冷凝下来,她目光中带着冰寒,嘴角勾着一抹幽深的冷笑。
她给他的荷包中加了海棠,芜花,甘遂等物,这些东西磨得很细,再加上有了其他花香的遮掩也不易被人发现,从今天起她会变换着花样给他送一碗汤药,或许有一天的汤药中就加了干草,干草的浓度她会尽量加大,长期服用下去,她不信耗不死他,即便有一天事情败露了,她也可以说那是巧合,毕竟她送的汤药是变换了花样的,并不是每次都有干草,倒可以混淆视听。
用了早膳之后江慈宣又喝了一碗翠竹为她准备的养生汤,又看了一会儿书,正要出去走走却见守门的小丫头进来道:“娘娘,建章宫的明舍人求见。”
明舍人是建章宫舍人中的第二把手,地位仅在海舍人之下,他来这里,定然是齐瞻有什么吩咐。
“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