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琉夕,你就这么恨我?这么巴不得想离开我?!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了吗?”
他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爱?
聂琉夕轻飘飘地一笑:“碧东流,你想让我说几遍?我早已不爱你了!不爱了……”
碧东流脸色煞白,怒视着她:“你恨我?恨不得我死?”
“……”
“对!我恨不得你死……你死了就好了……”
聂琉夕转过了身子,不再理他。
“……”
“聂琉夕,我也不是非爱你不可!”
碧东流眸子中骤现冷色。
形影不离
“呵呵,那正好,你可以送我一纸休书。”
聂琉夕躺在床帐后,轻提了一口气,笑着说。
“休想!”
碧东流扔下了这么一句,拂袖而去。
这一次对话,二人不欢而散。
时间一晃就是半年,聂琉夕的病情终于大体痊愈。
只是一身武功算是彻底报销了,不但如此,她的体质甚至不如常人。
走在外面,略微风大些,就会生病。
这半年中,碧东流一次也没再来看过她。
当然,她倒是无意中和他碰到几次面。
有时候是他和贺仪公主在一起赏花,有时候是他自己在小亭中喝酒……
每次碰到,他总要一脸冷漠,不是和公主秀恩爱,就是冷冷地瞧着她,不说话。
连着碰到几次,聂琉夕再也不去花园了。
她已经够悲催的了,不想让自己变得更悲催……
她干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很想再研究自己最心爱的毒药。
可是碧东流虽然不来看她,但却严禁她再研究这个。
她找不到任何原材料。
长日寂寂,为打发时间,她开始一张接一张地练字……
这两个月,她和他果然没有再见面。
聂琉夕很满意,忽然觉得这样无欲无求日子也算不错。
只是近来写字用的纸丫头们送的不是那么及时了。
让她觉得未免美中不足。
当然,她偶尔也自丫头们口中听到关于公主和庄主的一言半语。
像庄主又带着公主去游玩啦。
庄主又为公主买了什么稀罕东西啦,庄主和公主几乎形影不离啦……
公主有喜了,全庄的人都在庆祝啦……
可我还有话说!!
听到前几条信息,聂琉夕只装作没听见,最后一条消息让她愣了半天神。
良久,忽然笑了一声:“也好!”
她也只说了一句‘也好’便丢开手了……
只是那一夜她或许是白天睡多了,竟然再也睡不着,抱着被子独坐到天明……
那一天,她的房门几乎是被他一脚踹开的!碧东流闯了进来。
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
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聂琉夕正在练字,被他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蹙眉看着他:“碧庄主……”
他身上好大的酒味,不知是不是刚从酒缸里泡过。
她顿了顿,把‘喝酒多了伤身……’ 这一类劝说词咽回了肚子里。
他现在早已用不着她来关心了,她又何必多事?
“贺仪有喜了!”
碧东流忽然没头没脑冒出了一句。
“呃——”
聂琉夕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是特意向她来报喜的?她早知道了。
碧东流冷笑:“你难道不喜欢?你难道不该恭喜我?我碧东流终于有后了!”
“呃——那,恭喜你了。”
聂琉夕从善如流。容色依旧淡淡的。
碧东流死死地看着她,眸子里有火光在涌动:“你没有其他可以说的?!”
“嗯,再替我恭喜公主一声,我身子不便,就不亲自去了。”
聂琉夕想了一想,如是回答。
碧东流:“……没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没了。”
他一把拉近了她的身子:“可我还有话说!!”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把她拽了个趔趄。
你很脏
她拧眉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不太好的预感:“你有什么话说?”
他嘴里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恶心……
“公主有喜了,不能和我同房,你也是我的妻子,你的身体也大好了。我要你尽一个妻子的本分!”
哧啦一声,碧东流撕烂了她身上的衣衫,扑了上去!
那真是混乱的一夜。
聂琉夕拼命反抗,但她原先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失去了一身武功,就更加抵挡不住。
当他终于将她压在身下。
强行进入的时候,她脸上一直挂着的,淡淡笑意终于再也维持不住。
泪水顺着脸颊直淌,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背上的肌肤,却抵挡不住他粗暴的入侵……
当一切的激情过去,他看着身下聂琉夕那满布青紫吻痕和欢爱的身子时。
他终于自激狂中清醒过来,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和懊悔。
颤抖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喃喃:“琉夕,对不起……”
“啪!”
他的脸上挨了她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她一把推开他,趴在床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碧东流眼眸骤冷:“你就这样讨厌我?我的碰触让你恶心?!”
聂琉夕没有理他。
她只觉得他好脏,真的好脏!
她连苦胆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碧东流像是被人迎面打了十几巴掌。
整个脸都涨红了:““好!好!聂琉夕,算你狠!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碰你,我再碰你,我就是混账王八蛋!”
一向温文尔雅的碧东流情不自禁冒了一句粗话。
与你何干
哐地一声,他踢碎了她的房门,像他来时一样,他又雷霆万钧地走了……
又是两个月过去,碧东流再也没踏入她的房门一步。
而聂琉夕近日也恹恹的,根本懒得动。
吃饭也吃不下去,吃什么吐什么。
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几两肉,转眼又吐没了。
碧玉不放心,到底为她请来了大夫。
大夫眯着眼睛号脉号了半晌,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是有喜了。”
聂琉夕愣了半晌,噗地坐倒,一言不发。
送走了老大夫,碧玉喜形于色:“夫人,我去禀报庄主,庄主一定会很高兴。”
转身就想跑。
“碧玉,回来。现在孩子还小,还是再等等吧。你去给我抓点药来……”
聂琉夕说了几味药名。
碧玉不懂药理,狐疑地看着她:“夫人,您……您抓这些药做什么?”
“唔,那是保胎药,我的身子太虚了,我想补一补。”
聂琉夕淡淡回答。
“嗯嗯,夫人的身体的确应该补补。奴婢这就去抓……”
碧玉忙忙的去了。
她上午出去的,却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聂琉夕正有些不安,碧东流又杀上了门。
他像是挟了一天的风雨,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来:“你怀孕了?!”
聂琉夕身子微微一僵。
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这个孩子——你不想要?”
他的声音有些阴寒。
聂琉夕扭过头去:“我要不要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碧玺山庄的骨血!”
凡是想杀死我骨肉的人都没有好下…
“呵呵……”
聂琉夕短促地笑了一声:“你的公主夫人已经为你养了一个。你还要这个做什么?”
“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失去!聂琉夕,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虎毒尚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他眸子里满是痛心和愤怒。
“我没有!”
聂琉夕扭过了头。
“啪!”
一包药摔在了她的脚下,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的药材:“你没有?这是什么?!这药难道不是你让碧玉买的?”
聂琉夕一颗心沉了下去,抬眸瞪着他:“碧玉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不关心你自己的孩子,倒去关心一个丫头?”
碧东流捏住了她的手腕,几乎将她腕骨捏断。
“这药是我让她抓的,碧玉什么也不知道,你别迁怒无辜……”
“无辜?如不是我恰巧看到她提了一包药进门,此刻我的骨肉已经被她无辜地杀死了!”
碧东流脸色阴鸷的吓人。
“你把她怎么样了?”
聂琉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怎么样?凡是想杀死我骨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其中——也包括你!”
碧东流一只手用力扣上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聂琉夕也微微皱眉。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聂琉夕!他是我的孩子,你无权私自处置他!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他生下来,否则的话……”
“杀了我?”
聂琉夕扬眉。
精神寄托
“哼,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如果不怕拉上碧玉和这一屋子的丫头陪葬的话,你尽管试没关系!”
他手一放,狠狠一甩,他虽然极是愤怒,但下手还是很有分寸。
聂琉夕被他甩到了床上,却是毫发无伤。
他怒气冲冲地去了。
聂琉夕颓然倒在了床上,闭了眼睛。
碧东流这一去没再回来,各种各样的营养品,滋补汤倒是源源不绝地送进了聂琉夕的院子。
碧东流又另外调拨来八个丫头,日夜不停地守护者她。
她所吃的每一样药品,每一样食品都由两个经验丰富的大夫亲自检验。
检验通过才能让她吃下……
风凌烟揉了揉额头,碧东青那个混小子,居然把两位夫人怀孕这件事给略了过去!
一会她要好好收拾一下他!
咦,我从进了碧玺山庄也没看见一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呢?
哪里去了?
日子流水一样滑了过去。
聂琉夕虽然嘴里说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
随着孩子一天天增大,渐渐有了胎动,聂琉夕的眉目也渐渐柔和起来,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她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扑到了孩子身上。
没人的时候,她常常抚着肚子和孩子说话,从来不动针线的她甚至开始缝制小孩子的衣物。
小衣服,小帽子,小肚兜……
做这些她似乎是无师自通,针脚细密,每一件都做的很精致。
她也不再关在屋子中不出去,常常到小花园中走一走。
嗮嗮阳光,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真心的笑意。
无论碧东流如何,但孩子总是无辜的。
庄主……庄主要杀奴婢
有了这个孩子,她也算有了精神寄托,觉得这一场无涯的生命还不这么难熬……
她甚至有些热切地盼望孩子的出生。
她这么漂亮,生出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很漂亮,很聪明——她连名字都想好了。
男孩的话就叫碧霄,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女孩的话就叫碧皎月。
她希望她像月亮一样美丽,一样皎洁无暇。
手下丫鬟们对她的看守总算有些松懈下来,有的时候,她甚至能到府外走走。
当然,她每次出门总会有四个丫鬟跟着。
致命的变故是突然来临的。
那一天,她正在屋子里做一双小鞋子,忽然听到外面有些闹哄哄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无心理会,碧玉忽然闯了进来,她的脸色煞白,噗通跪倒:“夫人,救我!!”
碧玉是两个月前回到她身边的。
这些丫鬟中,她也就和碧玉走的近些,几乎情同姐妹。
“怎么了?碧玉,你起来说话。”
“庄主……庄主要杀奴婢。”
碧玉身子筛糠也似的抖。
“为什么?!”
聂琉夕震惊。
“贺仪夫人的孩子刚刚没了……”
聂琉夕蓦然起身:“孩子怎么会没了?”
“不……奴婢也不知道。大夫说误服了堕胎药……”
碧东流挟万钧雷霆之势冲了进来。
眼中是熊熊怒火,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
还未待聂琉夕有所反应,他雪亮的一剑已朝碧玉刺了过去:“贱婢,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他武功卓绝,不要说碧玉不会武功,就是会一点,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谁知道你是不是受别人指使……
幸好聂琉夕在他刚一进来时便预料到他的行动。
把碧玉向身后一拉,护在她的前面:“碧东流,你做什么?碧玉犯了什么错?!”
“这个贱婢心肠歹毒,害了我的孩子!”
碧玉大哭,噗通跪倒:“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害公主娘娘……”
“你还敢说你没有?!今天早晨你有没有去厨房要红枣粥?有没有给贺仪夫人送去了补元汤??你好恶毒,居然把堕胎药下在补元汤里!”
“奴婢冤枉,奴婢确实去厨房给夫人端红枣粥去了,但当时粥还没有做好,奴婢正要回来,碰到了大小姐。大小姐正要给公主娘娘送补元汤,但她临时有事,便遣奴婢去了。奴婢真的只是把粥送到,绝不敢添任何东西在里面……”
“碧东流,碧玉是我的丫鬟,我知道她,她绝不会下什么药的。这事你要调查清楚,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哈哈,好一个栽赃陷害!那碗补元汤是水寒亲自熬制的,根本就没假其他人之手,然后就给了你,让你送去。以你这么说,堕胎药是水寒下的?!”
碧东流狂笑出声,声音却森冷无比,充满浓浓杀机!
碧玉拼命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冤枉……”
“碧东流,或许此事有其他隐情,你别冤枉了好人……”
“好人?这丫头是好人的话,那我就是坏人了?”
碧水寒窈窕的身子忽然出现。
她眸子里满是怒意:“我和贺仪公主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害她?倒是这个丫头!她定是不忿哥哥对贺仪公主这么好,所以才下此毒手!一定是她!”
疼痛袭来,如排山倒海
“大小姐,奴婢冤枉。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为何会不忿庄主对贺仪公主好??”
“哼,这其中的隐情你自然心里明白。谁知道你是不是受别人指使……”
碧水寒冷笑。
她这句话的针对性很强。
聂琉夕后退一步,冷冷地瞧着碧东流:“碧庄主,你怎么说?!”
碧东流皱眉,却不答聂琉夕的诘问,冷冷地瞧着碧玉:“碧玉,本庄主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今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碧玉,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是选择自裁,还是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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