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扬,大红披风飞上了空中。
尚没有落在地上,便忽然碎成一缕一缕的……
宫湮陌一声唿哨,白虎飞奔而来。
他飞身而上,又对那个给他送披风的属下说道:“把你的马让给风间大侠。”
那个属下自然不敢拒绝。
恭恭敬敬地将马缰绳送到了风间月璃手中。
风间月璃刚刚接过,远处忽然马蹄声骤起。
一个蓝衣人飞奔而来。
宫湮陌面色微微一变。
蓝逍遥!
他这么急急的赶来做什么?
难道小兔子出了什么事?!
那人正是蓝逍遥。
他显然是疾奔而来。
虽然是大冷的天,他竟然赶出了一身的汗。
他胯下的马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刚刚跑到跟前,那马一声长嘶,前蹄一曲,噗通跪倒。
口吐白沫,再也起不来。
蓝逍遥一跃而下,也跟着噗通跪倒。
一开口就说出了一个惊爆消息:“王爷,万岁爷突然来访,带走了阿烟姑娘。”
宫湮陌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脸上的笑容倏然不见。
手指抓紧了白虎的皮毛尚不自觉:“什……什么?!”
蓝逍遥几乎不敢抬头:“万岁爷带走了阿烟姑娘。”
宫湮陌眼前一黑,险些自白虎上跌下去!
他定了定神,强压住心慌:“什么时候的事?”
过程如何他已经不想追究。
他只想知道他还来得及来不及追赶……
和寂月家族同归于尽!
“是……是王爷刚走不久。”
蓝逍遥声音越来越小。
他是上午出来的,现在已经是天是薄暮时分。
换言之,也就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时辰……
这四五个时辰已足够发生任何事。
足够他的父皇从容离开……
而回金云国的路有四五条,他根本无从去追!
曾经有过的无力感又冒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现在着急也没用。
得想法子将阿烟救出来!
他自然知道父皇把风凌烟擒走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了逼迫他这个儿子就范而已。
她一切安好便罢。
如果——
父皇真的把阿烟怎么样。
他会彻底反了金云国,和寂月家族同归于尽!
“父皇走时可曾交代什么?为什么不早来禀报?!”
“万岁爷是,是带了十八暗影一起来的。
一来就控制了所有的将领,将阿烟姑娘带走后,让六个暗影将所有的将领困在中军大帐之内,任何人不得外出擅自行动,属下,属下等也无法出来送信。
万岁爷临走交代让王爷回金云国都城一趟,他有话要和你谈。”
蓝逍遥用最简洁的话说了大体经过。
宫湮陌微微闭了闭眼睛。
看来父皇是有备而来。
说不定这孟红潮偷盗尸体就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要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巧?!
他十有八九是被自己的老爹摆了一道!
也不对!
这孟红潮如果真是他父皇的人,他又怎么会半丝消息也打听不到?
就像父皇的那十八暗影。
在金云国虽然是高度机密,他却全部知道的清清楚楚。
甚至连他们每个人的优缺点都了如指掌。
而孟红潮却不是,她的武功手段都诡异的很。
不像是他父皇能控制得了的……
难道真是巧合?
还是——
这一切都是那个幕后之人操纵的?
他后面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要…
不过,父皇还需要拿小兔子和自己谈判,估计暂时不会对她不利。
让他尚能勉强沉住气。
他吸了一口气,静了静心神。
父皇、幕后黑手……
他后面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要打!
“蓝逍遥,回去召集所有五焰会的人齐集‘金月城’(金云国的都城),听候本座的调派。”
宫湮陌开始安排一切。
“是!那——那云阳城呢?”
“云阳城有宓敏率兵镇守就可以。”
水云国已无可用之兵,已经不会对云阳城构成威胁……
“是!”
蓝逍遥答应一声立即去了。
宫湮陌拍虎便走。风间月璃跟上:“你要去哪里救阿烟?”
宫湮陌薄唇紧抿,吐出了三个字:“金月城。”
既然父皇带着阿烟回金云国了。
与其各路拦截,那他还不如直接去目的地等待。
“好!我们一起去!”
风间月璃和他并骑而行。
二人一路烟尘向金云国奔去……
………………………………………………
再说风凌烟。
她原本想和宫湮陌同去,却不提防被他点晕。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却惊觉床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龙袍,无比俊美儒雅的中年人。
正微微皱着眉看着她。
风凌烟身子一僵。
她自然知道穿龙袍的代表了什么。
更何况眼前之人眉目之间和宫湮陌有几分相似……
她想一跃而起,却惊觉身子软绵绵的,似乎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
所以她身子起了一小半便又狠狠地摔倒在被窝中。
他自己先为老不尊,还能责怪别人…
虚汗都冒了出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凌烟暗暗握紧了拳,冷冷地看着那个中年俊美皇帝。
宫湮陌虽然也点了她的穴道。
但他点的穴只是让她昏睡两个时辰而已,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妨碍。
不会出现她现在这种状况。
那中年皇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原来是一个不懂礼仪的野丫头,满嘴你呀我的,梵香没教你身为太子侧妃的礼仪么?”
风凌烟冷笑,反唇相讥:“彼此,彼此!我也没见过没经通报就闯进儿媳睡房看儿媳睡觉的皇帝!”
他自己先为老不尊,还能责怪别人么?
中年俊美皇帝眼眸一眯。
这丫头还不笨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更难得的是她乍一醒来见到蓦然出现的自己居然没有惊慌惊叫。
虽然受制于人,却还能如此镇定,反应灵敏——
比他那个准儿媳强了百倍。
可惜……可惜她不是北宫家的人。
要不然是她做儿子的正妃也不错。
只可惜——
他冷冷地道:“梵香和你并没有成婚,你还不算是朕的儿媳。朕也不承认你!”
风凌烟淡淡地笑了一笑:“你承认不承认和我有关系么?”
她要嫁的人是梵香。
只要梵香愿意娶她就好,这老皇帝承认不承认又能如何?
他不承认她,她还不屑于承认他呢!
中年皇帝一窒,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他眸中闪过一抹杀气。
唇角一牵,扯出一个冷冷的笑:“丫头,你这样嚣张不怕朕直接处决了你?!”
原来万岁爷对小女子顾忌竟如此之…
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噗通跪倒:“万岁,请放过阿烟姑娘,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看在她怀了八王爷骨肉的份上放过她……”
跪下的正是宓敏。
她将风凌烟送回卧房后。
唯恐她再出一点纰漏,所以一直守在这里。
却不料门会被突然撞开。
她还没来得及喝问,便看到了那明黄的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
她是朝廷的大将军,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他正是——金萱帝。
寂月梵香的父皇,现任金云国的当政者。
宓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驾临云阳城。
而且事前没人知道,进了军营居然也没人通报一声!
赶忙跪在地上:“陛下!”
心中十分惶恐不安。
金萱帝却理也不理她,大踏步走到床帏前。
一把撕开帐子,露出了被中安睡的风凌烟。
他冷笑一声,也不知把什么东西塞进了风凌烟的口中……
宓敏吓得一颗心噗噗乱跳。
想要阻拦,又慑于皇家威严,她不敢开口。
稍一犹豫的功夫,便眼睁睁地看着风凌烟在睡梦中遭了人的暗算。
她正想说什么,金萱帝已经解开了风凌烟身上的穴道……
现在眼见金萱帝似有怒意,宓敏唯恐他会真的对风凌烟不利。
再也顾不得什么,忙扑过来求情。
风凌烟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这皇帝在她身上向是下了软骨散之类的东西。
她微微一动就直冒冷汗。
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她轻轻一笑:“是啊,你是皇帝,自然是你说了算。
你可以现在就处决了我,毕竟这里的人没人敢挡住你。
而我又在昏睡中被你下了药,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倒正是杀掉我的好机会。
原来万岁爷对小女子顾忌竟如此之深了吗?
迫不及待要将我处死以绝后患……”
金萱帝俊美的脸上忽然铺展开淡淡的微笑。
看似温和如春,实则喜怒莫测:“小丫头,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如果杀了你是因为怕你?”
风凌烟也笑的如春暖花开:“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哈哈哈哈!”
金萱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朕就暂且饶了你一条小命,倒要看看你能翻了什么天!”
“小丫头,朕带你去金云国玩玩如何?”
“我可以说不吗?”
风凌烟淡然瞧着他。
“大概是不可以的。”
金萱帝也笑眯眯的。眸中却有一抹利芒闪过。
“那就是了!”
风凌烟慢慢下了床,身子摇晃了一下。
双腿软的如同棉花,险些跌倒。
她手疾眼快,一下子扶住了旁边的床柱。
长吸了一口气,虽然双腿还是发软,但却能站的稳稳的。
金萱帝一直冷冷地瞧着她,没有丝毫想要让人帮忙的意思。
看到风凌烟自己站稳,他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这秘制软筋散厉害无比,中了此毒的人一般身子软的像一滩泥一样。
没想到这丫头还能自己站稳!
他自然知道风凌烟怀的是寂月家的骨肉。
但寂月家族对待儿女一向凉薄,最不缺少的就是孩子。
他自己就有二十多个子女,废几个,残几个,死几个,在他眼中很正常。
只要寂月梵香顺利继位,以后还愁没有孩子么?
宓敏原本想上前去扶风凌烟,被金萱帝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
今天到此为止。
中午发的急,打错字了,本来想说晚上还有,结果说成下午了。亲们见谅哈。
她只能在当中做夹心饼干的份……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宓敏既然吃皇家饭,自然不敢和金萱帝唱对台戏。
无奈地站在一边,悲催的直叹气。
八王爷把风凌烟交给她。
如果从她手里出了纰漏,不要说半年的俸禄了。
只怕她这一辈子也别想要俸禄了……
唉,这儿子,爹爹权力都不小,她只能在当中做夹心饼干的份……
看来,她还是赶紧派人通知八王爷为好……
她不动声色地双脚向外挪。
刚刚挪到门口,金萱帝的声音就淡淡响起:“宓敏,通知所有将领到中军大帐集合,朕有事要吩咐。记住,在这之前,不准走漏朕到来的消息!”
“是!”
宓敏心中一喜。
只要她能出去一下就好办了。
这正是个机会。
她答应的很响亮,也代表了她终于振作的心境。
“金风,金云,你俩陪宓敏将军同去。”
金萱帝又凉凉地吩咐一句。
“是!”
两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影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扬声答应。
宓敏一张俏脸垮了下来。
有两个暗影在旁边盯着,她哪里还能做小动作?只得怏怏走了出去……
…………………………………………
青蓬的轻便马车。
这马车是特制的,车厢四面夹层中夹着钢板。
车厢上有一个小窗,小窗宽不足一尺,就是一个童子也钻不出去。
车厢门上锁着一把铁将军。
这小小的马车如同一个小小的设施齐全的活动牢房,没有一点可以逃走的空隙。
车厢中铺着软垫和锦褥,风凌烟就坐在这锦褥中。
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都已经换过。
甚至还有人帮她洗了一个澡,此刻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如同刚刚出炉的热面饼。
自然,她身上所带的那些毒粉药粉的也全被搜出去了。
一件不剩。
………………………………………………
朕倒是真服了你
车厢内就她自己一人,连个侍女也没有。
记得金萱帝将她才送入马车的时候,说过一番话:“听闻姑娘易容术,毒术都极高超,不知现在这样你还能用什么法子逃走?
如果这个样你还能逃走,朕倒是真服了你。”
说完哈哈一笑,便锁上了车厢门。
将她关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之内。
做了真正的笼中鸟。
到了这个时候,风凌烟也确实没咒念了。
她干脆向车厢中一躺,积攒体力。
看来金萱帝将她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所有的一切举措都是针对她的。
既然没有可能逃走,她干脆也不费那个脑子。
反正这金萱帝现在也不可能杀她。
一切还是等到金云国再想办法逃走也不迟。
马车的轱辘也不知是什么所制,异常轻便。
趟在里面倒也不觉得有多颠簸。
不知不觉风凌烟又睡了过去。
马车外是十二个暗影,一色青灰色的战马,青灰色的服饰。
金萱帝一马当先,骑着一头高头大马。
穿着一身锦袍,看上去就像一位跑江湖的豪客。
每隔一个时辰,金萱帝必会到小窗口这里向里瞧一瞧。
见风凌烟一路呼呼大睡,似乎一点逃走的打算。
便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队人马的速度相当之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虽然是在急速的奔行中,队形却丝毫不乱。
风凌烟睡了一觉又一觉。
每隔两三个时辰,便自小窗口递进一些食物和清水。
这车厢设计的很是变态。
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隔断,隔断下是一个类似于马桶的装置。
方便关在里面的人便溺……
风凌烟认命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佩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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