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孩子,这般灵气逼人,汐儿不禁有些期待,俯身拉着小女孩儿的手轻声问:“小姑娘,叫我有什么事吗?”
“姨姨,小溪可能迷路了,您帮帮我好吗?”小女孩儿一点也不惧生,反而依赖地靠近她,紧紧贴着她的身子,小手揽住她的腰身。
“咦?你叫小溪啊,巧了,姨姨的名字也是汐呢……”汐儿本能对这个小女孩产生好感,拍着她的脑袋问:“小溪要去哪里呢?姨姨带你去……”
“小溪要去甘泉宫,姨姨知道怎么走吗?”小溪热切而渴望地看她。
“当然,姨姨去的地方离那里不远,小溪跟姨姨走吧……”汐儿说着拉起小溪柔软的小手。
“谢谢姨姨……”小溪笑着,欢快地跟在她身边,汐儿闻到了她身上栗子糕的香味,怜惜地揽住她的肩膀。
上卷 第七章邀赏月(2)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缓缓行进在路上,一个慈爱呵护,一个依赖喜悦,似乎冥冥之中有魔力让她们彼此吸引,那是种超越身份、地位的血缘亲情。
汐儿老远就看到风华亭上灯火通明,魅高大的身影临风站立,表情严肃凝重,身后跪满了一众仆人,最前面的便是受伤不久的秦公公。心里不禁打鼓,手心冒汗。
然而,她身边的小溪似乎更加慌张,赶紧挣开她攥住她的手,忙不迭道:“就送到这里好了,我知道怎么走了,谢谢姨姨,姨姨再见!”
说完,不待汐儿反应过来,便一溜烟跑进夜色中,好像,她对这里轻车熟路……
汐儿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将自己暴露在灯光之下,垂头渐渐走向魅:“民女叩见王上……”
“你们都下去……”魅阴沉着脸,低声命令,众人巴不得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叩头鞠躬后轻手轻脚却异常迅速地跑远了。
魅始终紧紧盯着汐儿的眸子,汐儿开始还能无畏地应付一段时间,和他四目对峙,但没想到他功力非凡,最终败下阵来,低着头立在旁边。
魅依旧定定看她,似乎要看到她骨子深处,即使低着头,她也能感觉到魅那疯狂而贪婪的目光像面无形的大网狠狠罩住自己,不让她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她开始心慌,这个男人,一言不发便能瓦解人的坚定意志,汐儿局促地绞着手,张着嘴巴呼吸,心怦怦直跳,随时提防着他的爆发……
“你怕我吗?”魅忽然靠近她,语气平静地问。
汐儿愣了半秒,随即本能点头,又觉得不够争气,便又赶紧摇头。
魅的心因为她无意而自然的动作深深震撼着,这个笨女人,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爱口是心非。
她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若说变了,她的眸子为何还那么清亮明媚,她的动作为何还那么娇憨可爱,她的性格为何还那么善良单纯,她的表情为何还那么云淡风轻,她的气质为何还那么灵气逼人,她的一言一行为何还让他失魂落魄,足以左右他的所有情感?
若说没变,她为何一点都不认得自己,她为何对自己充满戒备,她为何飘忽躲闪就是不让他抓到?
这个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十九,你哪里也没有变,却忘记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甜蜜过往,你可知道,看着这样一个熟悉的你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立刻将你揽入怀中,告诉你我所有思念,是怎样一种煎熬和痛苦。
它甚至比思念还让人痛苦千倍万倍,因为思念是幻想,虽带苦涩,却全是美好;而此刻却是事实,你忘了我,我深爱你,我们在一起,看似美好,却全是无奈和折磨……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魅忽的捂住胸口,一口气血无法调理,突然冲出口腔,伴随一声剧烈的咳嗽,鲜血顿时淋漓。
汐儿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飞快地走过去扶住他的身子,“您怎么了?怎么会吐血?”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红色粘稠略带血腥的液体时心里会慌乱地跳动,“怦怦”地透露出她恐惧的心理,她来不及理清自己反常的情愫,只不断告诉自己: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汐儿将他搀到栏杆上坐下,手指搭上他腕间的脉搏,发现脉搏跳动得依旧有力而稳健时才稍稍松口气,语气却仍是担忧地自言自语:“气血乱窜,紊乱不堪,怎么回事……难道毒素还没有完全清楚……”
“老毛病了,不用管它……”魅平静地制止她的胡思乱想,看着她担忧的表情心里有股暖流悄悄经过。
“怎么能不管,您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糟糕……”汐儿皱着眉头,语气稍微有些愠恼,手指没有离开他的脉搏,眉头越皱越深。
“热毒未尽,寒毒入骨,气血紊乱,心率焦迫,经脉破损,顽疾无数,天了,你,你这么多病难道自己觉不出来吗?你这个狼王是怎么当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知不知道以你目前的危险状态,随时可能忽然休克身亡!”汐儿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激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对不起她一样,这么奇怪的情愫她无法解释……
可是,她就是气恼,气恼中又带着深深的痛惜和担忧,恨不得立刻就能将他所有的病一股脑全部治好。
“死不了的……”他一向不懂如何安慰别人,但是他确实想安慰他的十九,叫她不要担心,叫她不要一副痛苦的模样,他只是不知如何表达罢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汐儿忽然冲动地对他大喊大叫起来,眼神难过而责备:“死不了?这么多病,这么多病,你不可能没有察觉,你故意不去医治对不对?你这个自高自大的傻子,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知不知道,生命跟地位和权力没有任何关系的,如果不珍惜,它随时可能瞬间消散,到时你怎么办?再说没关系,不用管,死不了吗?别以为你是狼王连死神都会听你的,你……你……你无知!你愚昧,你……你……唔……”
上卷 第八章公主溪(1)
一股冲动,让魅忽的揽住她娇小的身子,狠狠箍到怀里,还带着些许鲜血的唇瓣随即重重压上她的两瓣樱花,痴狂地吻食。
汐儿惊恐地看着因为激动而表情狂野的魅,本能地用力挣扎,却怎么抵挡得住他的大力进攻,反而让他趁机撬开贝齿,将舌尖灵巧地探入她的口中,挑逗着她犹豫躲闪,慌乱不堪的丁香一片。
他好像在惩罚她,又好像在惩罚自己,吻得狂肆而强硬,几乎让她窒息。他内心里的痛苦煎熬谁也不会晓得,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表现他对她的热切渴望,他知道这可能会让她讨厌自己。
可是,他忍受不了内心即将撕裂的苦楚,尤其是看到她表情焦急地责备自己时,他更加不能无动于衷,这明明就是他的十九,为什么她不承认,为什么?!
“十九,十九,十九……”他嘶哑地低吼,将她压在身下,大手狠狠揽住她的纤腰,拼命索取着她口中的甜蜜:“你要记起我,快些记起我,记起我!”
他的强势几乎让她窒息,她只能在间隙间求的一点点氧气,他的嘶吼让她感到深深恐惧,他要她记起什么?她怎么会认识他?认识这样一个魔鬼?
“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是我的懂不懂?”他暴躁地开始扯她的衣服,像头发了疯的狮子找寻到了盼望已久的猎物。
汐儿感受到他的滚烫和疯狂,拼命拍打和挣扎着,却只是白费力气,他决计不让她逃开,她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挣不掉的漩涡中,只有沦陷……
“我要你记起我,你要记起我,记起我……”他吼叫着,双腿压住她的身体,大手轻易地拨开那层套在她洁白肌肤外的水蓝色薄衫。
“不要,不要,混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汐儿真恨自己没有随身带着毒药,不然绝对不会陷入这般被动的地位,如果这次可以逃脱他的魔掌,她一定会带上她所有毒针,让他生不如此。
魅却听不到她的所有呼喊,只能感受到她那熟悉的温软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胸前,水蛇般激发了他所有的*****,七年了,他将对她的感情隐忍了七年!
“禹夜魅,你这个混蛋,我不会饶了你的,你不许碰我,不要,啊……”汐儿惊恐地呼喊着,他的大手肆意游弋在她赤、裸的全身,揉捏胸前的柔嫩。
忽然,不知从什么方向扔来一枚石子,重重打在魅的后背,让他的动作猛地怔住,汐儿顾不得许多,抱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慌乱而迅速地跑开,浑身都在惊惧地颤抖……
枝影斑驳的桂树下,两个矮小的身影快速消失在现场,穿过密密麻麻的丛林,从后门进入一个宫殿,忐忑不安地喘着粗气。
“哥哥……”女孩儿害怕地凑进男孩儿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我从没见过那么吓人的父王,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是咱们打中了他,你说……”
“小溪,不是咱们,是我,我用石子点了父王的穴道,就算父王真的发现也不会责怪你的,小溪放心……”禹无暇怜惜地抱紧她,温柔和缓地安抚着,或许是刚才那幕春景,让他脸上发烧,浑身滚烫。
“哥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受罚的,要罚也是先罚我……”小溪晶亮的眸子闪着泪光,这个世界上,只有母后和哥哥对自己好了,她怎么会让最喜欢的哥哥受到伤害呢?
“傻丫头,父王不会知道的,所以咱们谁也不会受罚……”无暇轻声安慰着,女孩儿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让他浑身紧绷,不明的燥热自小腹升腾。
“嗯,但愿如此吧……哥哥,你怎么了?身子这么烫?”小溪终于发现了自己哥哥的异常,柔软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伤风了吗?”
“没有,小溪别担心……”禹无暇尴尬地将她不安分的手掌攥在手里,轻声道:“咱们回去吧……”
“嗯!”小溪点头,忽然好奇地问:“哥哥,父王如果喜欢那个姨姨,为什么还要打她呢?”
“打她?……”禹无暇脸上冒出黑线,尴尬地问。
“不是要打她吗?脱光了衣服好打疼她吗?”小溪似乎对这个问题非常执着,拉着无暇的手臂问个不停:“哥哥,是不是这个样子呢?”
“这个……或许吧……”无暇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说,他的小溪太单纯了,对男女之事完全不了解。她根本没有地方去了解,父王从不宠幸任何女子,甚至是贵为皇后的他们的母后……
同样是7、8岁的年龄,虽然尊贵为公主,禹无暇却觉得小溪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幸福。
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便知道他们的父王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尤其是小溪,他对她有种本能的恨意,好像她曾经抢了他什么东西。
他从没抱过小溪一下,从没哄过小溪一次,从没主动和小溪吃过一顿饭,无暇觉得,父王在刻意躲避小溪,刻意让她生活得连普通婢女都不如。
那个高高在上,贵为一国之君的男人从来都不懂得珍惜,他不珍惜,总要有人代他去保护小溪,而他,心甘情愿为了宝贝妹妹牺牲一切,甚至生命!
上卷 第八章公主溪(2)
他们的母后是个温柔而慈祥的美丽女人,可是,她的笑容背后总有一种历经沧桑怎么也抹不去的悲哀,他想那是因为父王。
禹无暇曾经无意中得知,多年前,他的父亲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他为那个女人发了疯,甘愿放弃狼王位,放弃荣华富贵,陪她一起过闲云野鹤的清幽日子,可是,那个女人却牺牲在了权力斗争之下。
他的父王因此变得暴戾残忍,冰冷无情,他恨所有曾经伤害过那个女人的人,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
他的母后是狼族的圣女,根据信约,除了母后,他不能真正爱上任何女子,为了狼族的未来,更为了父王的安全,他的外公,当时的丞相裘远山用****骗回了魅王,并用同样的方法让他和母后在新婚之夜燕好。
那一夜,才有了他禹无暇和他的妹妹禹若溪……
所以,他有理由恨他们母子三人,如果不是那夜的阴差阳错,他就不会对不起他的女人,也就不会让顾忌充斥两人心间。
可是,他和小溪又多么无辜,尤其是小溪,那么美丽纯洁的女孩儿,为何要受这样的痛苦,他不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妹妹,他对小溪,有比对母亲更深的保护欲。
而且,那种保护欲还在不断膨胀,让他浑身焦灼,理不清所有冲动的情绪,他感到他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有种说不出的情愫,敏锐如无暇,他感到那不止是亲情一般简单……
“哥哥,如果父王想打她,是不是说明父王也不喜欢她,就像不喜欢母后一样……”小溪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单纯地问,又道:“那么,就不会像桃儿说的那样,那个女人会来抢母后的位子,对吗?”
“嗯,小溪真聪明……”禹无暇不会告诉她真相,就让她所说的一切成为真相吧。可是,父王一向不进女色,邻国送来的所有美人他全分给朝臣,就是因为他心里仍记着七年前失踪的那名女子。
然而今天,为什么会对云霓庄来的一名女子产生那么强烈的兴趣,而且,他唤她十九……莫非,真的是她回来了?
“那就太好了!威胁不到母后,咱们就不用赶她走了,说实话,我真的挺喜欢那个姨姨的……”小溪如释重负地说。
无暇宠溺地拍拍小溪的脑袋,拉着她向卧房走去。他知道她对母后的感情,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她不希望任何人伤害母后,就像他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一样。
他们三个,是同一条船上的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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