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先前拍戏时未收拾走的东西,我居然很幸运的找到了两只还剩半瓶的矿泉水,和两个小小的蜡烛,就是那种比硬币大一点,两公分高的香氛蜡烛,及一个一次性的打火机。我脱下身上的运动装,用匕首割下一个袖子,倒出一点水,轻轻擦拭着爸爸被大火蒸得发裂发白的嘴唇,将爸爸脸上的灰尘也轻轻的擦去。可是爸爸还是一点都没有醒过来的样子,除了我在他脖子处穴位的一按,更多的是后脑勺欧文给的那一棍子吧。
头顶的盖子处有细缝,浓烟正在丝丝缕缕的钻进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欧文又为什么要杀阿敏呢?他又与阿敏有段什么样子的恩怨呢?
李珍希,伊莎贝拉,约翰,欧文,小沙,这五个人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就都聚到了一起?是老天巧合的安排?还是有谁在背后推动吗?是不是你们呢?雪花的六个幕后人?应该不是,你们现在舍不得我受伤。可是,我还能再安心的叫你们‘爸爸’吗?我的仇人?
头顶的地面传来震动,细缝中除了浓烟钻进来,也还有污浊的水滴下来。
阿敏,我的爸爸,再等等,我一定会将这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的!可是,我能不能还像失忆时对你一样呢,那样肆意的在你的怀里酣睡,与你唇舌纠缠?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敢!如何能心安理得?等我,等一下下就好!我该如何处置雪花呢?我的画册回来就是为了雪花吗?让雪花提前改变?
我猛咳着吐着血,真想不我这个小小的身子那么的强悍,居然吐了那么多的血都还没有晕过去。这些年真是辛苦啊!阿敏,我的爸爸,幸亏有你在‘看着’我,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挻了过来。爸爸,我回来了哦。
手指轻轻抚摸那双让我一次次坚持过来的黑眸,不过,它现在闭着在休息;我俯下头,在爸爸干裂的嘴唇上轻轻的吻着,就那么含着,将他的唇吸吮得终于不再干涩,透出微微的粉红,我才放开。
小心的抱着爸爸坐在较高的楼梯处。为了不让吐出的血沾到爸爸的身上起疑,我不得不将头伸到栏杆外,吐出的血很快与流下的黑水相融,再也看不出来。
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呢?只是心痛,只是吐点儿小血;比起那些多次被脑海纷乱画面搅得心痛的经历,这一次的我真是太幸运了,我找寻多时的记忆就那么不期而然的、不可思议的、不费吹灰之力的,在脑海里瞬间凝结成丹,旋转着将所有的记忆串起,一条从前世到今生的记忆之路,在脑海蜿蜒着从我的眼瞳中伸向更深更远的地方。
前世母亲陪着我画画摆棋谱的时光;父亲一大早将我从床上挖起来去扎马步的时光;姐姐为了好吃的菜而将我押进厨房做菜的时光。
今世第一次见到爸爸吓呆的表情;被爷爷在保温箱前逗笑的表情;被小家小侗两个家伙气得哭笑不得的表情;在大屋里面捣乱作恶的日子;从绑匪手中逃脱后的紧张与欢喜;小镇上乡民的纯朴和黝黑的少年小停哥哥;与三个哥哥一见面就打架的情形;独自在外上学的欢乐时光。。。
细缝中再没有浓烟钻进来了,只余淡淡的轻烟流泄着飘进来,滴下的水成串了,黑色的水也能溅起白色的水花。
这个地下室被香氛蜡烛那绿豆似的烛光暖暖的充满了,我抱着爸爸一动不动的坐在楼梯中间,轻烟与地面上黑色的污水缠、绵着,也不往上窜。看似蒸腾却是冰冷的地面就像我现在翻滚的、迷茫的思绪。
阿敏,我的爸爸。我们该走向何方?我们的不伦恋情该走向何方?你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心吗?那么可不可给我决心,让我也坚定自己的心呢?爷爷怎么办?三个哥哥怎么办?所有的朋友们怎么办?昏、迷着的妈妈怎么办?我们该让他们怎么办?我们可以爱吗?我还能催眠自己小时候你给我的亲吻是小孩子的吻吗?
‘咳’,血又吐出一口,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像是地下室的吸血鬼?那样苍白,那样颓丧,那样绝望!
地面上传来人跑来跑去的声音,翻找着东西的声音,消防员大声说话的声音。
我要去打开地下室的盖子,我和爸爸会找到‘出路’的。
抱起爸爸,眼前一黑,身子踉跄了一下,左脚踏空,连着爸爸一起滚到烟雾中的地面,本就湿掉的身体更是被污水浸透了。
这个样子真是太狼狈了,不过真好,爸爸和我都还活着。
我忙检查了一下爸爸的后脑勺和全身,见到没有加重伤势才松了一口气。将爸爸再抱起来,放到楼梯上坐好,然后我背过身,拉起爸爸的双手,摇晃着将爸爸背到了背上。明明只有二十几级的台阶,可是我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完;每抬起脚踏上一级台阶,我都有一种踏在虚空的感觉,无力,虚软,头晕,更多的是心痛,它花去我太多的心神了,就算我想找些事情来想、来分神,可是它将疼痛蔓延到全身;我感觉爸爸在往下滑,对,我的背上现在背着爸爸呢。爸爸现在受了伤,他要快点去医院。
楼梯啊!你变短一点吧!为什么你会越变越长呢?
第九十二章
我将爸爸背在背上,一手从背后托住爸爸,一手扶着木栏杆,一步一步的往楼梯上挪。可是为什么这个楼梯我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完呢?它就像是在我的眼中无限的延长,看不到头。
背上越来越沉重,而我的身体却是越来越虚软,眼睛越来越朦胧,眼前的楼梯似变成了红色,刺鼻的血腥味冲进脑海,感觉脚下更是粘稠,提都提不起来。
我停在楼梯的中间拐角处休息,将爸爸小心的放下,抱着爸爸靠在墙上。对不起,阿敏,我的爸爸,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因为我不想因我的无力而让爸爸再滚下楼梯了。
我粗重的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我们四个被迷、昏前的事件在眼前缓慢的回放。
“‘晓兰’,中午就留在影视城里吃饭,好不好?虽然是盒饭,很好吃的。你刚刚有看到神案上的那只烤乳猪吧,超好吃的。而且吃了会有好运哦。”李珍希兴奋的对我说。
“好啊,我还从未吃过盒饭呢。珍希,做演员都是那么辛苦的吗?反正我现在也觉得这里挻好玩的,玩到下午再回去也不迟。”我两眼乱看,高兴的说道。
“嘁,还用你来说吗?我早就与‘晓兰’说过下午要带他去中世纪的古堡去看看呢。”伊莎贝拉不屑的看了李珍希一眼。
“伊莎贝拉,妳这是什么意思?想跟我吵架吗?别以为有导演约翰在背后撑腰就神气了,我可不怕妳!妳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个可是剧组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大家只是不说罢了。”李珍希反唇相讥。
“我与他的关系可轮不到妳来说。”伊莎贝拉怒涨着一张脸,愤愤的说。
“那个,妳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可以吵架呢?伊莎贝拉,珍希只是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所以她才会重说一遍来邀请我留下来呀。是不是?珍希?”我这个望望,那个看看,装作害怕的劝道。
“呵呵,我和珍希怎么会吵架呢?”伊莎贝拉轻笑着说,高贵的一甩头发,转身离开了。
“嘁,乱、交的女人!”李珍希垂下头,低咒一声。
“珍希,妳说什么?”我问。看到伊莎贝拉走到导演约翰的身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着我们过边,朝着我们几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晓兰’,你喜欢吃清淡的菜,是吧。”李珍希转开话题,用肯定的语气说,“等一下我帮‘晓兰’你去拿饭盒吧,绝对会挑到‘晓兰’能吃的菜。嗯,还有多几块烤乳猪肉,这样‘晓兰’就长得胖胖的了。”
“谢谢妳了,珍希。”
“那我过去了,我看到送餐的人来了。”李珍希边说边向外急走去。
我忙打了个电话回酒店请批:“二爸爸,你们都起来了,睡得好吗?我可能要下午才回去。嗯,我会小心的。什么?你们有急事要飞M国,六个人都去?好吧,那你们路上小心了。明天上午给你们打电话了。拜拜。”
我不喜欢小包里放着这种占空间的东西,所以,手机就交给童山保管了。
“来,这是给‘晓兰’的,这是给‘晓兰’的三个护花使者的。”李珍希用一个篮子提着五份盒饭,兴高采烈的走到我坐着休息的地方。
“我看你们忘了拿水,所以就给你们送过来了。”伊莎贝拉抱着几瓶矿泉水放到桌子上,轻笑着。
“这是给‘晓兰’小姐的保镖们的特别加餐,做体力活总是容易饿的,所以这份超大的排骨送给你们了,是小沙亲手做的哦,很好吃的。”欧文和小沙也走了过来,在桌子上放上他带来的排骨。
“多谢你们对欧文的照顾。”小沙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上的金棕色头发,羞涩着轻声的说。
小小的房间内一下就挤满了多个人,这时,导演约翰也敲门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们都会聚在这里。呵呵,‘陆晓兰’小姐真是个很容易吸引人的女孩呀。看,我带了烤乳猪身上最好吃的部分过来。”导演约翰扬了扬手中的大碗,说。
真是防不胜防啊!只要是我们四个能碰到的一切食物与房间内的东西,都被他们几个暗中涂上了某些药物。所以,吃完饭的半个小时后,我们四个都倒地上了,我软软的趴在地上,就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欧文和小沙先走进来,将童山童武绑住了,嘴巴用黑色胶布粘住了,套上头套,再塞进麻布袋子,被两个人吃力的拖出去了;我刚动动身子,门又被打开了,是欧文一个人走了进来,又将阿敏半拖半抬的弄出了小房间。
不行,不能让他们带走阿敏,我爬起来。
“欧文,我来拖这个大变态,你去把房间里的那个‘陆晓兰’也拉过来。”导演约翰的声音就是门边响起。
“是,导演。”
我又忙趴了回去。
我的双手被欧文粗鲁的用绳子绑住了。扛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往外走。头向下垂着,血液倒流到脑袋中,胃部被挤压着,一晃一晃,弄得我很不舒服,差点儿将中午的饭全吐出来。
对这里很不熟悉,眼睛透出一丝细缝打量着一路走过的地方。我很奇怪,为什么会看不到其它的人呢?
“谁?”欧文停住脚步,转回头看向刚才有响动的地方,可是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什么东西跳出来,声音也没了。
“快点,欧文,你磨蹭什么?”导演约翰在前方低声沉喝。
我们被扔进一间杂物间。
“我先出去准备一些东西。你也别待太久哦。要是他醒过来,你可是没有他的身手,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绑谁了。”导演约翰说完就出去了。
“等我,导演,我们一起走。我讨厌过种阴暗狭小的空间。”欧文边说边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在阿敏的脑袋上猛敲了一记,扔下棍子飞快的跑出去了,快得我来不及反应。
“真是的,这里哪里暗了。好了,锁门走吧。”导演约翰说。
门‘哐当’一声关上。我忙睁开眼睛,爬到阿敏的身边。可恨的欧文,居然将阿敏的脑袋敲出血来了。
我解开手上的绳子,翻出小包里的一些莫明其妙的药物,将阿敏的脑袋粗浅的包扎了一下。
然后等着阿敏醒过来,也等着外面想要进来的人。
我觉得我休息得够久了,嘴中不再流血了,心脏也只是隐隐的痛了,力气也似恢复了一点,所以,我又将爸爸背了起来,继续攀爬着无限长的楼梯。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我好想躺下来休息啊。终于,只要推开头顶的盖子,我和爸爸就能出去了。
“宝宝,宝宝。”
我还出现了幻听。耳边是爸爸轻柔的声音。
“宝宝,我们在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黑呢?”耳边继续有声音沙沙的传来。
“呵呵,阿敏,你醒了,头很痛吗?我们现在在一个地下室,很暗,你刚睁眼不适应,所以你会觉得很黑吧。外面正在救火。几个小时了,应该差不多扑灭了。我正背着阿敏上去呢。”我说得很慢,似乎每说一个字,力气就会失去一分。
“嗯,很痛,还很晕。宝宝,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阿敏在背无力的挣了一下,差点儿俩个人又滚下楼梯了,惊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心中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差点儿爬到顶的努力就得重来了。
“阿敏,即然头晕头痛,你就别动,我可是很坚难的才走到这里呢。”我打起精神的说。
“哦,宝宝,我闻到很重的血腥味,宝宝是不是受伤了?”阿敏在耳边弱声说道。
“那是阿敏自己的呀。你忘了你后脑勺被敲了吗?”
“宝宝,是不是这门很难开呀?”
“嗯,可能是上面被烧掉落的什么东西压住了,顶不开。看来我还真要放下阿敏才能打开它呢。”我将背上的阿敏放在地上,扶着他坐远一点的地方。
我的手掌刚贴到盖子上,盖子就被从上打开了,强烈的探照灯光一下刺进我的眼睛,刺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呜,呜,少主,我们找到你了!属下该死!未能及时赶过来救少主,咆呜。。。”童武的脸上满是眼泪,衬得他鼻肿脸青的面孔,丑死了,呵呵。
“太好了,你们都没有事。”我欣慰的笑着轻说。
“少主?”童山疑惑的唤了我一声,奇怪的看着我。
“将阿敏背上去吧。他的头部受伤了,需要赶快送医院去。”我将阿敏扶起来,放到童山蹲下来的背上。
“怎么不见消防员了?也没有见到警察,这是怎么回事呀?”
天空一片黑暗,整个影视城虽偶有灯光在上空照耀,却是一片死寂;我们四个人在烧焦的残檐断壁里轻声的走过,地上是黑色的,污水横流,味道刺鼻;被烧掉的整个现代街区,也不知道剧组的其它人是不是有在这场无妄的大火中丧生,唉。
周围有被警察拉起的警戒条,将大火烧过的地方全部圈了。
“少主,现在可是凌晨三点耶,我们就是趁搜察人员都退出后才偷偷的进来找少主的,我们一直相信少主会没事的。”童山庆幸的说。
“唉,原来这么久了啊。”我仰天叹了一声,淡淡的说。
“少主,那几人怎么处置?”童武问。
“你们有没有打电话通知六个主人?”我的意志不容我在属下面前软弱,所以,我打醒着十二分的精神才能跟上童山童武的步伐。
“没有,属下不敢打电话,因为相信少主和阿敏会吉人天相,所以想等到找到了少主再来打电话。反正少主不是说今天上午打电话给六个主人吗?”童武气弱的说。
“没有打也好。只是他们或许看到这里发生的报道了吧?”我头晕脑胀,不知怎么去解悉这一切,又该向谁去解悉。
“少主,其实我接到了五主人的电话。”童山弱弱的说。
“什么时候打的电话?你又是怎么说的?”我问。
“我说少主去火场里面救人,累得睡着了。就在半个小时前。少主,如果被六个主人发现我在说谎,是不是会杀了我和童武?”童山很害怕的颤着声音问。
“真是两根木头,我就是救人累得睡着了嘛。童山,你有没有说‘五主人,我这就去叫少主起来听电话’,然后我的五爸爸忙说‘不用了,那个宝贝,要是这种时候吵醒他了,肯定是大大的发脾气,还是等他醒过来再叫他打电话吧,人没事就好’?是不是呀?”
“少主,你是不是听到了我讲的电话?居然全中!”童山闪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我,说。
“因为只有这样说,才能险中求胜啊!看来童山很懂几个主人的性格与行事风格嘛。记住了,我们是住在阿敏的别墅,而不是酒店,明白了吗?这将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对了,你们俩个是怎么逃出去的?”我安慰的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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