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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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来又见尘埃落-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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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白衣美男!我抬眼一瞬,怔住了。“坐。”拿起桌上的茶壶,在空杯里倒上茶,却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将倒满茶的杯子推至他左手边的位子。见我仍然站在那里发呆,他终于转头,淡淡地扬了一下嘴角,示意我坐到他的左手边去。
白色,皇族,开罪不得。闪过这些词后,我听话地坐下。“喝茶吧。”他说话很简洁,简洁到我不知所措。我只得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全无滋味地喝着。
不是我懂得品茶,而是我害怕一口喝完就无事可做了。要是早知道我喝的是“金碧”这样宝贝的茶,我非得喝出点别样的滋味来。每年只出百钱的极品贡茶啊!
“又诗近来如何?”我又是一愣,他知道我的名字?!我抬起头茫然地望向他,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又诗不知道我是谁吗?”他又用疑问句问出了肯定的语气。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我是白承风。”依旧是非常平静地扔下这样一枚重磅炸弹。“风…王?”他皱皱眉,“叫承风,或者…风。”我心里一瞥,我们很熟么…这气质,该是攻吧…我寻思着。
谁知是不是紧张过度,话脱口而出。我尴尬地别开脸。
“恩,以后会经常见,怕是会很熟的。”还是波澜不惊的腔调,让我找不到一丝破绽和线索。
还没多说什么,侍者已经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的菜放在桌上,又悄然退出去,不到半刻钟,厢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人。“陪我吃个饭吧。”
说罢,已夹了一筷子菜放入我的碗里,我当真是受宠若惊。一桌近二十道菜,都只算是浅尝辄止,看上去几乎原封不动。
真是浪费!我心里暗叹。本来也许可以多吃点的,可是白承风时不时抬头看看我,时不时又给我夹菜,弄得我都不敢动筷子。
吃完饭,我极力拒绝了他要送我回家的好意,转身就跑,头也不回。只是我不知道,他的武功竟然这么好,好到一直踏着房檐注视着我回家而我都没有发现。
美男的请求,本来出于虚荣心,我一定是不会拒绝的,只不过,他这些行为,不给我留下别有用心的意图都很难啊。
“认识?”典玉猛地回头,“不会的,小姐不可能认识风王的,小姐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且,风王这样的人物,若是认识小姐,那三夫人怎么还会欺负小姐呢,巴结都来不及呢!可是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哦,呵呵,我只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嫁入豪门的希望。”随口瞎扯,也就这丫头这般好糊弄。其实连嫁出去的希望都没有,还巴望这豪门哩。不认识吗?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对,我想起了临走前他交给我的香囊。一般来说,这种东西不都是女子送给男子的嘛?胡思乱想着,抽出里面的纸条,第一张上面写着 “又诗喜欢丰香楼的菜么,以后常去可好?”免费请我吃饭吗?常去?倒是不错的主意。
第二张上也就一句话“又诗喜欢骑马踏青,还是泛舟游湖呢?”是带我出去玩的意思吗?第三张纸条上写着…“三日后提亲”!
那…前两条算是对将来生活的规划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莫不是被吓晕的吧。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生活在恐慌中,坐立不安。第三天早上,我去前厅吃早饭,突然有个人来报,说是风王府大总管来了,我吓得筷子掉在了地上,当即决定慌称头晕回房去,爹现在正处在惊慌中,也顾不得那么多,招来典玉将我扶了下去。
一路上我简直是用奔的!换上男装,出门避难!





逼婚成真

平时觉得街上热热闹闹的,怎么也逛不够,堂堂白鹭都城,竟然连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当不知多少次经过这家山水绣庄的时候,我又一次克制住了进去改头换面的冲动!
我多想!可是…瞄一眼坐在墙角的乞丐,看看他破碗里的零星几个铜板…竟然比我有钱?!又一次狠狠地鄙视毫无逃难经验的自己,出来太急…
一旁摆摊买胭脂水粉的老板笑脸盈盈地问道:“小公子,要不要卖胭脂啊?”我瞪他一眼,街上这么多大姑娘,丫的,偏偏拦下我?
“爷长的像娘们?”我故作粗声粗气地皱眉。
“哎呀,这位公子,看您长得眉清目秀,喜欢你的大姑娘一定不少,买些胭脂水粉送姑娘岂不更好!”
“别跟爷提女人,哼,爷刚跟第二十八房小妾吵完,竟然不让爷纳第二十九房?!”
我一拍他摆放水粉的台子:“对!爷今天就去把人给娶回去!哼!”我一甩手,不看老板已经绿掉的脸。
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这也不算是丑化古代男人吧,毕竟家里只有一个老婆的,都是太穷了。
如此,我又想起了白承风。虽然他够英俊够多金,可是我与他毕竟只有过一面之缘,我不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甚至曾几何时我还恶意地把他想做玻璃。所以,要我怎么嫁?!
漫无目的地逛着,突然,前方一抹青影,刚刚想到他是否会派人来抓现成的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的武功有多高呢?反正肯定比我厉害。
识时务者为俊杰,回吧。不甘心地跟在他身侧,无聊地开始问东问西。“你叫什么名字啊?”“属下青夜。”
不知道是不是跟着白承风久了,连说话的那种淡薄的口气都一样。看了看他光洁的下巴,我决定给他一个“吃惊一刻”:“那你是侍卫还是…”我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冷冷地看着我,“太监?”
看见他抽动的嘴角和拧起来的眉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抢先道:“唉,不要和我解释。”我模仿着焦点访谈的精彩开场白,指指下巴,“用事实说话,养撮胡子给我瞧瞧吧。”愉快地先一步跑出去。
转头,他竟然还在身边,甩是甩不掉了,我继续无聊地问道:“白承风有多大了?”他似乎对我直唤他主子名讳有些意见。“是他自己要我这么喊的,我是被逼的。”叹了口气,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哎,到底多大了?”男人的年龄也用得着这么保密的嘛?!“主上今年二十一岁又三个月零六天。”这…么详尽,真是个刻板的人。
“听说他府上没有女人啊?”我转念一想,丫头总有的吧,又不是墨浅吟那厮,变态得紧。“不是不是,是没有女主人?”青夜他又转头看了我一眼,不对,应该是瞟了我一眼:“是。”
难道他有什么隐疾,呵呵,这个当然问不得,说不定青夜真的会一剑过来。不知不觉就到家了,我心跳立马加剧,刚刚调侃青夜积累起来的那点喜悦早就灰飞烟灭了。
我被一路“请”进了前厅。哟,今天什么日子,大家都在呢。刚一踏进去,刷刷刷投过来的目光有探究,有嫉妒,有欣慰。爹嗔道:“诗儿,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胭脂用完了,就…出去卖胭脂了。”“怎么我们于府的下人这般不济吗?要你堂堂四小姐亲自去!”醋意浓浓。三娘发难喽。“这…我和老板比较熟嘛,能套些她的私藏出来。”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穿着男装到处跑算怎么回事。”三娘,你有完没完啊!我腹诽道。“又诗知错,甘愿受罚。”
“好了好了,赵总管在,别让人家看了笑话。”爹止住了这场无聊的对话,笑着转向坐在他身边的赵总管,问道:“不知赵总管有什么要说的?”
是啊,有什么非得我来了才能说啊!“王爷欲向于大人提亲,娶四小姐过门。”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赵总管,虽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还是止不住地吃惊。爹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他轻咳了一下,算是回过神来了:“赵总管此话当真?”声音激动得颤抖。
“这话赵某怎么敢乱说,自是王爷吩咐下来的。”“这…是于家一门的荣耀,怎么敢推辞呢!”啊?爹,你就这么把我给卖啦?怎么不问问我干不干!
“呃,赵总管?”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引过来他的注意力,“四小姐有何吩咐?!”他看我的眼神是极怀疑加探究的,声音却出了奇的恭敬,比之于我爹对话的时候,不知恭敬了多少呢!
“我不同意!”我这一言更加惊人,“诗儿!”爹又惊又怒厉声叫道。“哦?四小姐是有何不满吗?”这赵总管倒是比较平静地问。
“没有诚意,除非…白承风他亲自来!”“诗儿,不要胡闹!”爹真是被我激怒了呢,拍案而起。“哎~,于大人,莫生气。”然后转头看向我,没有一点不满的样子。
“那四小姐的意思是只要王爷亲自上门提亲,四小姐就同意喽?”“是!”白鹭谁人不知,那白承风虽是谦谦君子却高高在上,自信又自负,要他做提亲这种事,难!很难!非常难!越难越好!可是为什么我有一种上当受骗,踩入陷阱的感觉呢?
第二日一早,看着花园小亭中负手而立,背对着我的白承风,我哀叹:我后悔好不好?!听见响动,他回身,见是我,唇角不再抿着,竟有了一丝笑:“今日我亲自前来,又诗可还满意?”
我僵在那里,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恩…”“因为给太后守孝,婚宴在五个月后,可是我常常会想见又诗,这可怎么呢?”他收回了望向远处的目光,对着我淡淡地道:“不如又诗搬来王府住如何?”
我皱眉,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摇着头。“也好,等一切结束了如何?”也不等我回答,他拉着我径直向大门走去,“于大人已经准了你今日与我出门。”像是看穿了我欲出口的借口一般。
而后几日,几乎隔天,白承风必定会出现,当真像锦囊中所说一般。匆匆地,竟然也已有月余了。
算了,既然这场婚姻躲不掉,那就接受吧,我知道,无论我多不想嫁,我都是斗不过他们的。
慢慢会习惯,会适应吧,毕竟白承风是一个极好的结婚对象,符合我心中的所有标准,除了他以后会做皇帝,后宫嫔妃多点,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像好友一样,不再拘谨地只会点头摇头,总得试着和他沟通吧。见我疑惑地看着那些只有在赶集时候才会来的商贩,白承风平静道:“十日后四年一次的‘落淑会’便会在鹭城举行,会很热闹呢。”
“‘落淑会’?”我初来乍到不过一年有余,自然不会知道所谓的“落淑会”,虽然我有时候很八卦。“‘落淑会’也算是炎氏大陆的一场盛会了,各个地方最出色的女子都会参加,不□份地位,只论才艺,不过仅有三十个名额。”我一下就想到了前世的那些超女啊,好男的。
“在哪举行?我要去看!”“白鹭皇宫。”敢情只是为了娱乐一下帝王家啊,没机会看了。我叹了一口气,“皇宫?”“不要说是‘落淑会’这样的盛会,就是平时,又诗亦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说罢,摊开我的手掌,将一块白色的玉佩轻轻放入我的手中,这块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我挑眉,一副困惑的样子,“此玉唤为香玉,是信物,风王妃的信物,亦是…将来皇后的信物。”后半句像是喃喃,我听得不甚清楚。
跟在白承风身后,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他转头,略带疑问地看着我,我思考挣扎了很久,终于指着街边的糖葫芦,说道:“我…要那个。”
“好。”青夜欲上前去买,被白承风拦住了,“我去。”淡淡的语气,却不容反驳。看着他跻身进人群中,拿了两串糖葫芦,竟然给了那位老翁一锭十两的银子,回头就走,他这算不算是积德呢?
我接过五两一串的糖葫芦,真是沉甸甸啊。走了一阵,终于抵达“丰香楼”,我激动地想冲进去,却被他拉住,继续往前走去:“去哪里?”这回轮到我困惑了。“进宫。”啊?!瞬间僵掉。
“进…宫…做什么?”“制衣。”“那…制衣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十日后的‘落淑会’。”我更加震惊了,不会要我献艺吧。“是置办王妃的宫服。”又被看穿了。
“那我们白鹭可有参加的女子?”“有你二姐和三姐呢。”“她们?”还真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敢情是躲起来勤加苦练去了。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还有大将军之女杨素芝,吏部侍郎之妹江缓,工部尚书之女宋子琪,‘秋碧楼’三大名妓望日、探月、摘星。”“杨素芝?真的?!”“怎么,又诗对杨家小姐很好奇。”
“那是自然,她,可是天下十大美人之一呢。”我兴奋地找不着北了。“杨家千金不过排在第七,这次,泰安王之女朗朗位列第六,蛮夷圣女银西位列第五,祈云国禄王之妹飞云公主姚若梨位列第四。”“真的?!”“恩。”他看向我,目光深邃,“我也很期待。”
大概是我的祈祷特别真挚,得到了上天的怜悯,这十天很快过去了,今天一大早,我便被典玉拖起来梳妆打扮,天呐!被摆弄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完毕了,我依旧昏昏欲睡,看着镜中那个端庄的少女,我愣了一下,瞬间清醒。
好漂亮啊,这,真的是我么?主要还是底子好,本身漂亮,我甚至忘了再怎么夸漂亮,都和我这个魂魄没有关系。典玉很满意地挑挑眉。唉,跟我久了,还真是学坏了不少。
我身着白色纹着小朵金色牡丹花的抹胸,丝质外套上拢着白纱,仅绣了一朵极大的金色牡丹的白色长裙。头上插着一支绿白相间的簪子,散落的发间缀着翡翠流苏。
这一身行头,全部都是白承风亲自送来的。那一日进了宫,十几个裁作折腾了近三个时辰,直到我的手僵硬在空中。不过,总算是物有所值的,昨日送来了近二十套不同款式,不同花绣的白色衣裙,还有许多平日里所穿的衣衫。
每一套都是精工细作,美丽得不得了。加上一些精巧的首饰,害我激动了一个晚上。我亦画了图纸,让典玉找了木匠,去做些衣架,这种东西,这里竟然也没有。典玉对于我的创意点头称是,让我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了一把。
其实,今天于府上下都已受邀入宫了,毕竟二姐三姐要献艺呢,这可是于家的莫大光荣。可是大娘、三娘和于又画她们坐的是于家的马车,而我,坐的是风王府的马车,爬上马车,我能感觉到三娘和于又画杀人的目光。
不是不出气的。这一年多来,她们一直都是居高临下的。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受尽屈辱却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因为我知道也她们不会。
马车行至宫门口,骤然停下,惊得我猛地向前一扑,而现在感觉极其良好的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整理差点乱掉的头发。
当我在揉着额头龇牙咧嘴的时候,车帘被撩开,映入眼帘的是白承风那张俊脸。淡然,带着极浅的笑。
一定是车夫看见他才会猛地停下马车,我瞪了他一眼,害我撞到额头。他被我瞪了一眼,却毫不在意的样子,扶我下了马车,轻轻揉着我的额头。
他的行为估计吓坏了周围那群官员和夫人们。我尴尬地撇开头,“大家都在看呢。”
这么潇洒傲然的风王,这么温柔的动作。“走吧。”他也不介意,牵起我的手,无视别人红果果的目光,自东徳门入,而后轻轻耳语:“又诗今天可真是漂亮呢。”




落淑盛宴

因为紧张,我不停地东张西望,可惜不时会撞到宫娥太监们吃惊到掉下巴的表情,反而使得我更加紧张。“又诗,你的手心在冒汗。”淡淡地语气,隐含着促狭的快意。
“穿太多了,热。”不着边际地漫天扯谎,一阵夜风,我微微颤动了一下。“可是我感觉到你在发抖。”笑意愈浓,“那就算是冷汗好了。”我现在对他有些熟悉了,越发没大没小了。突然,他改牵为搂,拥着我的肩膀。我轻轻扭动两下,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只好认命地继续暧昧下去。
他拉着我一路前行,却没有走向设宴的昭和宫,而是向左拐,不知去哪里。“我们去哪?”总不至于把我拖去卖掉对吧,所以我很坦然的问到。“‘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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