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堆满了笑容。
“妈妈。”看到张妈妈那夸张的笑容，柳清嘉无奈的也在脸上露出了有礼的淡笑。
“我今儿听说你们难住了楼外楼的厨子？清嘉，你对菜品也有研究不成？”张妈妈眼神一转，试探的问道。
“其实我对菜品没什么研究，不过是给现成的菜取了个特别的名字罢了。”谨慎的回答了张妈妈的话，柳清嘉心里暗暗惊诧，没想到这老鸨耳目竟然神通广大。
“哦？燕儿，你去厨房把厨子的菜品单子拿过来，清嘉，你看看给咱们楼里的菜品都换个吸引人的名字可好？”张妈妈笑吟吟的看着柳清嘉。
“也好。”用眼色示意燕儿离开，柳清嘉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妈妈。
“妈妈，您刻意支开燕儿是什么意思？”看到燕儿已经离开，柳清嘉想了想，终于还是直白的问了出来。
“哦？怎么会是刻意支开呢？清嘉你想多了。”张妈妈夸张的笑了笑，径自喝着桌上的茶水。
“妈妈，我们都是明白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以燕儿现在的身份，取菜单这种小事又何必让她去做？”柳清嘉冷笑了一声，脸上已经无复刚刚的笑容。
“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人儿，果然够聪明。”张妈妈面上那夸张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一丝精明从眼中流露出来，“我想要和你谈谈非烟的事。”
“凌非烟？”柳清嘉语调微微上扬，“妈妈，您不要跟我说您不知道，我的事十有八九是被她陷害的，我不明白您和我谈她是什么意思？”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柳清嘉心里冷笑，这张妈妈难道还想要双月争辉不成？
“毕竟，她现在是花魁，而燕儿，这丫头还嫩了些不是吗？”张妈妈沉吟了半晌，开口说道。
“我明白，所以我才没有把她逼得太紧，若不是我有心放过她，妈妈认为此时她在楼里还有立足之地吗？”柳清嘉慢慢的开口，燕儿太嫩是最大的原因，她虽然想让燕儿成熟起来，但她也不愿让燕儿过早的接触这世间的黑暗，越是洁白的东西，就越容易被染上污点。
“清嘉，你能明白就好。”张妈妈语重心长的说道。
看着眼前一丝退让都没有的柳清嘉，张妈妈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争强好胜，深谋远虑，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真是让张妈妈都不得不羡慕，毕竟，岁月的磨难早让自己这个斑驳的心憔悴，然而，自己的衣钵，在没有找到传人之前，是不可能休息的！
这时，燕儿拿着菜单从门外进来，柳清嘉接过菜谱，也逐一思索起来。
自从自己穿到这里，貌似还没有尝过春风满月楼的大厨手艺，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但是来妓院的，会有几个在乎菜色的那？
可是，如果说，让这些客人，吃了春风满月楼的食物之后更加的有了精气神，那么，不就更加证明了春风满月楼的姑娘技术一流？
想到将来的春风满月楼将要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柳清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更是不会让自己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妈妈，菜的名字倒是其次，不过，我倒是对着菜式有些意见！”柳清嘉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哦？说来听听！”自从柳清嘉出事之后，这丫头的脑子总能想到一些让人意外的事，有的时候，张妈妈甚至怀疑眼前这个睿智，勇敢的人，还是那个孤冷飘渺的丫头吗？
然而无论怎样，现在，这个丫头确实更能帮自己赚钱，至于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那还要继续考察。
“妈妈，不知道你听说过药膳没有？”柳清嘉再考虑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中药名称，脑袋里最熟悉的还是《刘老根》里药匣子自己的那套，可是，貌似对那些达官王胄来说，吃蚂蚁，还真是困难！！！
“药膳？”张妈妈自认见多识广，可是，这两个字，还真是生僻。
“哦，妈妈不知也是正常，这不过是我曾经无意间看书见到的一个词，大概意思就是药材和食材相配伍而做成的美食，学名叫寓医于食，既将药物作为食物，又将食物赋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既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又可防病治病、保健强身、延年益寿。”柳清嘉尽量搜索大脑里和药膳有关的词，希望张妈妈能够明白。
“清嘉，你的意思，我们还要开医馆？”张妈妈听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丫头要做什么。
却见柳清嘉微微一笑，缓缓道来……
穿越之烟花巷陌 第十四章 且凭旧思笑风月
“妈妈，客人来楼里，不外乎是找乐子，不过这些客人们，大多都年老力衰了，如果咱们的药膳能够帮助这些客人解决这体力不支的问题，你想，以后他们还会想去别家吗？”柳清嘉邪佞的一笑，一直站在一旁的燕儿听着，羞得红了耳根。
见多识广的张妈妈，又怎么会不知道柳清嘉言外所指，虽然有些讶异一向清高自赏的柳清嘉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但是柳清嘉说的，却是字字砸进了她的心坎。
虽然春风满月楼多年来独霸轩辕国第一官妓，但是，这也是自己苦心经营多年，费了多少心思才保住的地位。
环彩阁的崔妈妈，金美楼的孙妈妈，这几个女人，斗了几十年，还不是在钱塘站住了脚，如果说她张妈妈这辈子还有什么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够看着那两个妓院倒闭吧，毕竟，这是已故的姐姐毕生所没能实现的愿望。
“清嘉，你真是每天都给我惊喜啊！”张妈妈赞许的说道，本以为自己这辈子能压在崔金那两个贱人头上已经算是最大的极限，可是，如今有了这个丫头，环彩阁，金美楼，我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妈妈，过奖了！”柳清嘉其实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毕竟，药膳，自己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自己不过是个学历史的，又不是医科出身，想要实际操作，还真非易事。
“清嘉，你可知道这药膳的具体作法？”张妈妈追问。
“妈妈，这是清嘉偶然看到的，你也知道，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更是没什么印象！”柳清嘉虽然好胜，却也从不逞强，不知道的事，从来不会不懂装懂。
“没关系，清嘉，那你可否愿意学这药膳？”张妈妈试探的问道。
“我？”柳清嘉惊讶的挑了挑眉毛，这女人不是不知道药膳是什么吗，怎么学？
“那是自然！”张妈妈嘴角上扬，是时候看看这丫头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了！
“妈妈，我自然愿意学，可是，您要找谁来教我？”柳清嘉疑惑的问道。
“清嘉，照你这么说，那药膳，无非就是食补，我想，如果你学会了各种药材的原理，自然会掌握各种食材与药材之间的相生相克，到时候，想必这药膳，应该能到达你想要的效果吧？”张妈妈颇有些挑衅的说道：“不过，这尝百草的过程可是相当痛苦，不知道，你可受得了？”
“妈妈，这药膳，我学定了！”柳清嘉早就膜拜那些小说里面精通医术善于用毒的高手们许久，可是在现代的时候，化学成绩超差的她被理科的大门紧紧推在外面。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和医药沾边的可能，可是现在，还真是成全了自己。
哪怕不成为妙手神医，在这藏龙卧虎的古代，会点医术，总不是坏处！
况且，医术有的时候，能做的事还有很多！摸了摸头上那已经结疤的伤口，柳清嘉笑的无比灿烂。
“妈妈，我想先看一些最基本的医书。”柳清嘉将自己亢奋的心情平静下来，心里盘算该怎么入手，“这就要麻烦妈妈您了，我可不想因为某些原因走漏了风声，不是吗？”柳清嘉意有所指的暗示道。
“书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咱们楼里可是还养着几位大夫。至于走漏风声——”张妈妈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如果有人有这个胆子，那么不用清嘉你说，妈妈我会亲自收拾她！”
满意的点点头，柳清嘉心里不动声色的暗暗警惕，这个张妈妈，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利欲熏心的老鸨呢！
闲聊几句送走了张妈妈，柳清嘉让燕儿把刚刚拿来的菜单打开放到了书案上。
“姐姐，你刚刚不是说要准备药膳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费心思给这些菜取名字？”看到柳清嘉拿起笔和纸兴致勃勃的开始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燕儿不解的问道。
“来楼里的又不是只有那些大肚翩翩的老爷，还有不少富家公子，奇特的菜名也是吸引他们的手段，燕儿，要想从客人身上赚到钱，投其所好是必须的手段。”柳清嘉微微一笑。
“那姐姐你刚才为什么……”燕儿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问。
“燕儿你是想不通，为什么我刚刚不跟妈妈直说？”柳清嘉看出了燕儿的犹豫，看到燕儿点了点头，柳清嘉自信的一笑，“燕儿你要知道，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些底牌，一些惊喜，否则，别人就会认为你是乏味的。”
燕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咬了下嘴唇，半晌小声的问道：“姐姐，可以让我试着拟一下菜名吗？这几日姐姐让我看的那些诗词我也看了不少，我想，我也想尝试一下，我不能凡事都倚靠姐姐。”
“有何不可？你坐我这里，菜名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听到燕儿的话，柳清嘉心中十分欣慰，燕儿终于开始慢慢长大了！
也许，这就是爱慕的力量吧！
留下燕儿在桌案旁拟写菜名，柳清嘉刚刚叫来翠萍让她去准备写宵夜，就见张妈妈身边的大丫头鸾歌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鸾姐姐？”柳清嘉摆手让翠萍先下去准备，转过身询问的看向鸾歌。
“柳姑娘，引凤阁来了宫里的贵客，妈妈让你去见一下。”鸾歌面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十分恭敬的说道。
“宫里的贵客？”柳清嘉微微一怔，张妈妈明确的保证过，她是不见客的。
“柳姑娘，妈妈说她说过的话永远有效，不过这一次很特殊，希望你能去一下。”鸾歌意有所指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既然张妈妈说出了这样的话，柳清嘉也不好推辞，而且，柳清嘉心里暗暗思索，这一次，恐怕不是单纯见一个客人那么简单。
跟着鸾歌来到了引凤阁，推开门柳清嘉就微微愣住了，坐在主位上的那名贵客，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太监……太监来妓院？
“王公公，这位就是我们春风满月楼的首席歌舞师柳清嘉，清嘉，过来见过王公公。”张妈妈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里堆砌的假笑，反而隐隐有了些不知名的距离。
“见过王公公。”柳清嘉微微俯身，脸上浮现了恰到好处的微笑。
“柳姑娘免礼。”出乎意料的，这位宫里来的总管语气里并没有平日里的倨傲，反而多了些让柳清嘉意外的谄媚。
“清嘉，再过十日是太子大婚之气，蒙北国会派专使进宫为太子大婚庆贺，宫里特意选了你负责排练宫中的歌舞。”见那王公公似乎不想再说一次，张妈妈拉过柳清嘉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宫里？”柳清嘉一愣，太子大婚这么重要的事，还有外国的使节到场，宫里竟然属意自己来编排歌舞？
“是啊清嘉，上一次你编排的歌舞可是让很多大人们赞不绝口，这一次宫里特意想要些新花样招待这些特使呢！”想到崔金那两个贱人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扭曲了的脸色，张妈妈眼中的得意愈发的浓烈了。
“我明白了妈妈，不过，我是需要训练宫中的宫女们还是带咱们楼里的姑娘进宫呢？”柳清嘉想了想，问张妈妈。
“这个，王公公您看？”张妈妈也拿不定主意，偏过身看向王公公。
“楼里的姑娘自然是不能带进宫的，上面交代，可以带楼中的凌花魁和燕姑娘进宫，其他表演需要的宫女，可以由柳姑娘在宫中挑选，上面还交代，希望柳姑娘能尽快进宫，宫里已经腾出了永绣宫给姑娘。”王公公颔首说道。
“我明白了。”柳清嘉微微点头，“妈妈，我这就去准备。”看来，药膳的事情要放一放了，眼前把十日后的节目准备妥当才是重中之重，这可真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送走了柳清嘉，关门回身的刹那，张妈妈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任何柳清嘉熟悉的笑意，刚刚刻意弯下的腰也挺直了起来。
“德妃娘娘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吗？”张妈妈随意的坐下，看向王公公的眼神中也没有了恭敬。
“回姑娘，娘娘说，这一次事关重大，希望您能倾尽全力帮忙，有必要的话……”王公公搭在桌上的手指僵了一僵，“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回去告诉娘娘，这件事我自由分寸，只是，宫里如今也不太平，我的人若是有什么闪失，那我可就不保证，会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懂吗？”张妈妈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娘娘说了，她会拨出两个暗卫来保护柳姑娘，请姑娘您放心就是。”王公公说着将两块木牌从怀里拿出来交到了张妈妈的手里，“明天柳姑娘进宫后，这两位将是她的贴身侍女，也是保护她的暗卫，这牌子还请您亲自转交给柳姑娘。”
这厢张妈妈和王公公又说了什么暂且不提，柳清嘉离开引凤阁回到慧心小筑的时候，燕儿已经拟好了菜名正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见到柳清嘉回来，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穿越之烟花巷陌 第十五章 明月皎皎暗恨生
“姐姐，你可回来了，张妈妈没为难你吧？”一直站在门口等待柳清嘉的燕儿担心的问道。
“傻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宫里来了位公公送来了一个大好的消息。”柳清嘉拉起燕儿冰凉的小手，眉头皱了起来，“快进屋，外面这么凉，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嗯。”感受到柳清嘉手中的温暖，燕儿微微点头，跟着柳清嘉走进了屋子，“姐姐，是什么大好的消息？”
柳清嘉将刚刚在引凤阁中的谈话讲给燕儿听，听到自己可以和柳清嘉一起进宫，燕儿激动的眼里闪闪发亮，“姐姐，我从来没想过我居然有可以进皇宫的一天！不过……”想到凌非烟也要一起，燕儿的脸色稍微暗淡了些，“姐姐，我怕凌非烟会在背后使坏。”
“不怕。在这春风满月楼她都翻不起大浪，到了皇宫她又能奈我何？”柳清嘉自负的一笑。
能够进宫表演，绝大部分是拜那天来春风满月楼的几位皇子所赐，无形中的，她身后的靠山可是强劲的很呢，那凌非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人敢帮她公然对抗那几位皇子。
更何况涉及到在别国使节面前长脸面的问题，谁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吧？
“嗯，姐姐，你今天要好好休息。”听了柳清嘉的话，燕儿的担心完全消失，心里只剩下明天要进宫的兴奋了。
“我知道了，你也休息去吧。”将兴奋的燕儿哄走，柳清嘉吩咐翠萍准备了些点心后也打发她去休息。
回到内室，柳清嘉惊讶的在书案上看到了基本医书整齐的罗列开来。这张妈妈的手脚真够麻利，这么快就把她要的书给她找了来。
虽然明白现在的她应该把药膳的事情放一放，但是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柳清嘉又点上了一盏油灯，坐到书案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翻看医书。
作为历史系出身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