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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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青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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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个人定坐定,圣手书生吴铭笑说:“师弟!别说你想不到,天下人全想不到,你知我是谁?我师父又是谁?”
  “你是圣手书生吴铭,尊师鹤风真人,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我是吴铭不假,但我不是黄山派门下,家师姓裘!单字腾!”
  “啊!你谈的荣誉年孤云山雾闪会流云,龙吟抗至尊的笑……”
  “正是他老人家!”
  这突然情事,余再添惊喜得说不出话来,怔啊啊的仅说:“真是……真是……”
  “师弟!你怀疑这事实?”
  “当然不!但我愿听听经过,对伯父的遭遇及本派历史多了解点。”
  “首先,我要告诉你,真正的崆峒山应是中州临汝县西南,山有广成洞,即黄帝问道广成子处。
  “也就是本派所奉祖师,崆峒本属中原名门正派,起源之早,历史之久,任何门派均不足相提并论。
  “如分崆峒山有四,陈临汝一处外,另三个全在陕甘道上,其一在甘肃平凉县境,分之人所称使们派,指此而名。
  “不可讳言的是,本派历代掌门,良莠不齐,又仗恃本派奥秘神功,不免骄妄,至于三百年前,已被驱出中原,流为左道旁门。
  “武隐上人重振本派,崛起武林:可惜杀孽太重,终如昙花一现,致遭彻底毁灭。
  “在武林各派中,对崆峒派莫不深怀戒惧,视如洪水猛兽,武隐上人又复矫妄过甚,这种毁灭是不免的。
  “师父他老人家接三十五代门户,继武隐上人之后,再现武林,有意刷新门户,重返中原,再复旧基。
  “奈何名高道妒,老人家又善善恶恶过份,为人中伤,致引起武林至尊误会,孤云山之战,以寡敌众。
  “在筋疲力竭之下,中了至尊昙云重手法,坠落深潭,若非黄山梅林逸叟柳老前辈适时赶到,早已……”
  “伯父会至尊时何以不陈明种切?”
  “我也曾问过,师父说当时群雄争相指责,几无置啄余地,重点在十二雄中六个弟子修毙,笑然神符系他人伪造,怎么办也不行。
  “再一点,他老人家感到世无道理,愤而出此,何况当时情况恶劣,事实上已经不容他不拼。”
  “伪造笑煞神符是谁?”
  “师弟!你听我慢慢说,他老人家被柳老前辈教走,安置中州临汝县境崆峒山,重手法震伤五内。
  “若非柳老前辈巧得广成洞内丹妙,见于不治,饶是如此,已不能运用神功,与普通武师无异。
  “这是因为丹砂服法不知,才有这种现象,师父能行动后,怀疑丹砂是广成子祖师仙去所遗。
  “何以药力这弱,继续搜求,找到一本丹砂服用百法,才知这伤势,要继续服用十二天,始奏全功,当时仅取五日,已然大愈,为谨慎计,没敢再用,不意竟留病根。”
  “哎!这真是天意!”
  “又安知不是福!”
  “何意?”
  “还有挽救之道,继服十二年,仍然还……”
  “这不把人烦死了。”
  “不!仅是每逢交春日服用,也就说每年取一次。”
  “这又何福可言?”
  “师父自己说得益良多,因为不能行动运气,就不敢轻率出来,十二年隐居生活,心平气和,锐气全消,已不似昔年那么……”
  “他老人家早愈了?”
  “还要服食一次才除病根。”
  “这么说时间就不对了?”
  “因为数年后才寻着那本书。”
  “我生父经过又如何?”
  “化师叔与师父系亲堂兄弟,要小七十岁,师父去孤云山时他不知,以后事,因师父在静养中,听到他曾去少林武当等地寻仇,后为龙虎风云旗下客困于三峡,不幸……”
  “你怎知我即是……”
  “我与师尊居崆峒,风闻你为淮阳一鹤余老前辈教走,早有寻访之心,但我四出查探并无所得。”
  “上个月风闻八雄南下,为什么还弄不清,师父突携我来黄山麒麟峰,会见黄山派掌门人鹤风真人。
  “他易理通神,请代占算,他说不劳跋涉,不久自遇,想不到在这儿相见,我曾来松观两次,系为鹤风真人递信,真人与松筠观主交谊颇笃,算定他当遵兵解。”
  “前天,突命我于今日回落前赶到,守在峰颠龙口,用以惊退来人,松筠上人即可免动,不意途中发现毒蟒,恐地为害人畜,予以斩除,这儿变故已生,我甚悔……”
  “除害是应当的。”
  “但真人曾说明途中不论遇上什么,不得伸手,免误时刻,我回去能说什么?
  “师兄随我伯又多久了?”
  “十五年!”
  “伯父那时还不曾搜得那本书。”
  “师弟!我本农家养子,梅林逸叟柳老前辈看中我,六岁那年,就被他携去崆峒,拜在师尊门下。”
  “当初师又不肯收,柳老前辈说我环境不佳,留崆峒无异登天,传艺与否另外一件事,主要的留下作伴。
  “直到数年后,他老人家搜得那本书,人生观念有了转变,不再消沉,才正式收我为徒,裘师弟!你……”
  “我发过警,义父之仇未复,老人家失踪之子未寻着前,我还叫余再添,就是见着伯父,他也不能迫我改姓。”
  “雪耻复仇,迟早间事,但余老前辈走失之子,人海茫茫何处去寻,见着,你也不认识,师弟!这件事你得考虑。”
  “我意已决,没什么考虑的,我有办法查问,他左脚偏在有朱砂痣,有钱眼大。”
  “什么?”
  “左足心偏左的朱砂痣,钱眼大。”
  圣手书生惊得直跳起来:“师弟!你说的正是我!”
  余再添也惊得离座而起说:“你左足有朱砂痣?”
  圣手书生吴铭坐了下来,脱下决靴,抖开布袜,一伸左足说:“你看,这不是。”
  果然是偏左的一个朱痣,钱眼大,色如丹砂。
  第 四 章 戏蛇女逸叟惩凶
  余再添还怕是一种巧合,问:“师兄!你身世清楚么?”
  “我不是说过么,农家养子,姓吴,我自己姓什不知道,吴铭也就是无姓无名,这还是柳老前辈起的名字呢。”
  余再添再注意到面部表情,与养父很像相,长方脸,高鼻梁,那眉宇最神似,想来天下绝没这多巧合,他外地下
  “大哥!两件事我完成了一件,另……”
  “二弟!另一件是我的事。”
  “不!十六载抚育之恩,非……”
  “二弟!是兄弟俩的事。”
  “大哥!你应改名余再胜!”
  “亡父有嘱?”
  “这是你的名字,义父与我分手前告诉我详情,你幼为飓风刮走,长我三岁,你六岁去崆峒,十五年于兹,正对。”
  “父死何人之手?”
  “辽东双煞,祁连一枭、少林悟觉、华山情心道人、雪山头陀、洞庭于子舟、武当玄真道人虽未在场,可是派了掌门弟子同来,这笔帐算在他师徒两头上。”
  他探手人囊,摸出一双皂蟠飞云梭,继续说:“更重要的,是这双飞云梭,搜魂灵猿侯致远信物。”
  “何来两支,一支在义父左目取出,一支是松筠观主尸身之……”
  “二弟!父危时你在场?”
  “他老人家现身诱敌,要我趁机远走,不准阴违,我却匿身林中,眼见义父为八人所困,无难幸免,我愿以身代,连发十二粒弹指银丸,向林外扑,也就在同时。义父遭了人家毒手……”
  他说不下去了,不禁失声流泪。
  兄弟两哭了一阵,在观向连床夜话。
  余再添把选中所经,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这位义兄。
  余再旺(即吴铭)也把十多年学艺情形详述。
  “大哥!我来松观取龙吟心声及雾闪八式画册的,却不料发生这场逆事,神功作全学了,我当然不怕学不着,但这画册流入侯致远之手,如虎添翼,何况还有十二粒什么样丹,势非取回不可。”
  “二弟!你说的很是,难得师父明春大愈,这件事禀明一下,再定主张,父仇!使我寝不安席,谁是真凶,总不能八人同时下手,除侯致远外……”
  “除他认外八人全是!请想,以义父那身能为,那高轻功,不是众人绊住他,安能失手。”
  余再添烦燥的下了床,来回踱着:
  “还有,散布谣言,恶意中伤,伪造笑煞神符的狡诈之徒,是个元凶首恶,大哥!伯父也无所闻?”
  “我不是说过么,他老人家十余年呆在广成洞,当然不知,这事能速成—体?”
  “你不明详情,帮难猜测,依弟想,伪造神符,不过要引起仇杀,伯父坠潭,世间能除一能人。
  “他再下手暗算武林至尊,所余的仅十二雄较易对付,这一担两鸟之计,再引出风云旗下龙争虎斗。
  “他却冷眼旁观,坐看自相残杀,这残杀还在继续,你我就不能轻放群丑,这不形成一网打尽!”
  “如此说龙虎风云旗下客是误会,也受人家无形中利用。”
  “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叫他们曲解事理,义父为此也曾与之分辨,可恶悟觉竟怨声相向,逼他老人家出手,他们是死有应得!”
  “二弟!鹤风道长推算浩劫已超,天竟难违,大概你我兄弟全在劫运,这事异常艰巨,倒要小心应付了。”
  “推算,我不信世界真有先见之人,大概是按情势推算的吧!”
  “不!黄山派退出江湖百年,掌门人例不准习武事,鹤风道长经常闭关清修,对外事不闻不问,这种推算全凭易理,他并说,以后崆峒及黄山运转,将光大门户。”
  “这就奇了,不事武学,在武林中怎么光大。”
  “仅是掌门人不习武,黄山剑术驰名天下,柳老前辈就收了男女三个弟子,全有精湛造诣,不可轻侮,再一点,鹤风道长学究天人,同样的驰名退尔,这多年来没听说谁敢轻犯黄山。
  “现在,情形变了,梅林逸叟柳老前辈奉掌门令谕,赴安庆阻止青锋会开坛,我来极观时师父嘱我可暗中相助,但不准报师承门派,更不准用雾闪八式……”
  “鹤风真人也算准了青锋会底……”
  “他只是说卧榻之旁不容酣卧,开坛皖境有辱黄山,别的没说什么,谁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这种措施,与以往大相径庭,我估计着将有巨涛骇浪。”
  “我伯父对鹤风道长此举有何看法。”
  “他老人家很敬佩他,真人对师父也另眼相待,据我所知,数十年来,除他本派人外,不曾接见过外人,但却与师父每清谈至深夜。”
  “大哥!我先去麒麟峰还是随你赴安庆?”
  “师父既许我便宜行事,鹤风道长又没其他交待,我看同去一下安庆,否则你一个人前往谒见,还得废好多唇舌。”
  “明儿上道如何?”
  “不!你是崆峒派人,我想在这儿多住几天,传你龙吟心法及雾闪八式!”
  “我想起一件事,义父曾为我竭尽智力,制成一支六合金丝腾龙棒,龙口五寸血信,是合五金之精的剑形利刃,专点外门硬功,棒身柔韧,名器难伤,恩力奇大,我已有了紫薇奇珍,这腾龙棒,大哥你留着用吧!不管你有无合用……”
  “二弟!师父也正为我物色利器,他早年用雾闪神帚,坠潭失落,否则就赐我了,这是他自己说的。”
  余再添已解下来,圣手书生余再胜接过一看,是五金合金丝猿发编织,但看不出一丝编织痕迹。
  棒身四尺,加龙头足够四尺五寸,龙口利刃青艺远射,全身金光在目,宽三指,厚有寸许,边薄不过数分,他睹物思人,不禁泪下。
  桂子飘香,一地黄叶,蟠龙峰头疾扑下两条人影,快如脱弦之箭,转瞬出了山区,放缓了脚步,并肩而行。
  左面是个小老道,右面正是旋风太保金再添,小老道非他,是圣手书生余再旺化装,方向直趋青阳。
  “二弟!你好快身法,不愧旋风二字。”
  “大哥见笑,不沦从功力、掌势、轻功,我全逊一筹,你这一说,更加使我羞颜无地了。”
  “我感到二弟你的内力比我强,略假时日,我将望尘不及,崆峒盛衰,完全系在你身上!”
  相处数日,余再添对这位再旺大哥,有了概念,明朗,轻快,磊落,有君子风,为人风趣,语多诙谐,与之相对,如坐春风,他甚喜,庆得良伴。
  余再旺可有了隐忧,他发觉再添二弟性太刚直,偏激易怒,烦躁起来,有时彻夜无眠,在庭前踱着方步。梦里狂啸,声震瓦屋,始终不曾平静心灵。
  他要慢慢转移二弟心性,使他达观,长此以往,他会自趋毁灭,笑说:“二弟!有人处别叫大哥,这是供家称呼。”
  “叫什么呢?”
  “呼道长好了。”
  “你称我什么?”
  “称你小客可好?”
  “我又不是开客店的,什么小客老客。”
  “人生如奇,当然是客。”
  “可是大哥你也在客中!”
  “我现在亦是!”
  “怎么解?”
  “我现在着道装,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俗语说出家人四海为家,你想想,我是客么?”
  余再添不由笑了:“大哥!你应叫圣手书生!”
  身后征马长嘶,蹄声动地,两兄弟闪身道旁,一匹胭脂马上坐着个红魃女郎,紫色剑穗飘飘,马赛腾龙,人如飞仙,一闪而过。
  圣手书生陡地一震双臂,喝声:“二弟!追!”
  他已腾身而起,抄捷径,越田野,直扑青阳,夕阳残照里,两条人影直如卷地旋风,滚滚而去。
  距青阳还有数里,圣手书生余再旺转上大道,笑对余再添说:“二弟!你隐身树后,让我来警告她,别想来皖境立足。”
  “她是谁?”
  “青锋会下四总监坛之一的红燕儿辣手魔女毕小霞!”
  “大哥认识她?”
  “她这身装束告诉了我。”
  “总监坛,身份异常高,她……”
  “别看她年轻,武功智慧,听说在四监坛中名列首席,快避开,这就到了!”
  金再添一见大道红影渐近,想来这魔女也是赶来投宿的,城郊人多,不便放辔,故而行缓。
  他对阻止青锋会开坛之事并没兴趣,而且想看看再旺大哥功力如何,故立时飘身隐入树后。
  红燕儿辣手魔女毕小霞按辔徐行,她准备在郊外找处客寓宿下,正行间,座下马蓦地一声长嘶,人立而起,事出突然,差点儿把她摔下来。
  她明知必定有人捣鬼,久历江湖并没声张,扣马缰抓救命环稳住身形,凤目斜飘柳眉倒坚。
  只见一个小老道半倚半靠的躺在左前柳树下,四周别无他人,偶然从马旁走过三五旅途劳人,也都行色匆忙,为利忘身,想来绝不会和自己找麻烦。
  她抬头看了看天际白云,半透红色,已是落照回光,映得那轻云片片,明透丹霞,心想:“看来是小牛鼻子捣鬼,投宿还早,倒是要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变的。”
  她正想着,柳下斜躺着的小老道突然一伸腿,那不是伸,简直是踢,带起两个小石子飞向马头。
  其势甚劲,马儿受惊,又是一阵急骤盘旋,悲鸣不已。
  红燕儿辣手魔女毕小霞年岁不大,可是个老江湖,尤功心计,这种形同戏弄,当然恼火,但她要看看这小牛鼻子还能冒出什么坏。
  毕小霞反而扣住马,一声不响的瞪着他。
  是鬼使神差?小老道手一抬,翻了一个身,一抬手下。似有什么拂了马眼,马儿腾跃而起,要落荒,气得她扣紧蓬便把马头带转来。
  小老道靠着的树虽大,可是一翻身就得滚落地下,谁知,他翻了一半,斜立着身子又睡着了。
  毕小霞不怒反笑,声似银铃,一亮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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