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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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青霜-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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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否则,我驼子两把神沙解百毒驱邪祟,了不起两败俱伤,依我说:把芝麻绿豆大的恨丢过一边,言归正传,对付各派如何?”
  “可以,由我发号施令,活死人也得当众道歉!”
  “我不是向你来情,而是说如何以定尊卑。”
  “你也有意为尊?”
  “当然!”
  “那么你出题好了。”
  矮驼倏负手,拔出一支短剑,长不到一尺,蓝汪汪的光鉴入影,指着面前两株巨树说:“这树高约四丈,二人合围,以之为竞技对象再合适不过。”
  “你先动手吧!不必说明。”
  矮驼子步入树旁,手腕微挺,短剑刺入树中,微一停顿之后,拔了下来,转脸说:“瞎婆子……”
  “驼鬼别得意,我知你耍的什么花样,看瞎婆子的。”
  她抡动炊火筒,步入树下,炊火筒立起靠紧树身,双手掌开,冷笑说:“驼鬼!你说你的异处吧!”
  “我插树,树心已粉!瞎婆子!你的异处何在?”
  “喔!你那真气蚀物,何足为奇,老婆子以”隔木除树“震毁另半边树身,着人来验!”
  田媚立时命会中弟子如言试验,剑孔虽微,但着实足有碗口大,木屑纷纷流出,树心确已中空!
  ——上册完——
  第 十 章 六月六日断肠时
  另一名会中弟子,用手一推老瞎婆炊火杖所着树之另一面,轰地一声,应手而倒,一棵树如斧削般去了半边。
  两个人所施为的,系当分之世已绝传的无上神功,怎会不令内园各接待的一流高手,瞠目结舌,半响才轰起一阵彩声。
  驼子瞠目大喝:“瞎婆子!你取巧,并没照我这办法做。”
  “驼鬼!你能隔水除蛟,我自当以真气腐物,你如不能,我亦不屑。”
  两人在争执中,青娘子田媚却与活骷髅在低声暗语,大家全注视着二人,谁也没听到说什么。
  六指魔婆看了碧涛神鳌一眼说:
  “老怪物!你恐怕没能为争取第一把交椅,但你那高傲神态,似又不甘人下,今宵如何?”
  碧涛神鳌怒视魔婆一眼,冷然说:“老乞婆既然看不惯我这傲态,莫非是想要较量高低?”
  “莫非依样葫芦?”
  “我不屑!”
  “那你出个题目。”
  “何必惊动众人,咱们就原坐不动,一试高低。”
  “怎么试法?”
  “当然是拳脚并用!”
  老乞婆沙哑的说:“新奇,你就动手吧!”
  两人面对面而坐,相距不到三尺,碧涛神鳌倏地一震臂,一缕指风,已到面门,老乞婆倏地双掌齐翻,左足一扬。
  啪的一声,两人坐在那儿全是一晃荡。
  碧涛神鳌冷然的说:“老乞婆你输了!”
  “蛤蟆打呵欠好大口气!”
  “老婆子,你眉心一点绿,已中我碧涛阴煞,不服输,三天后替你运葬!”
  老乞婆倏地一震臂,飞身而起,龙头拐呼的一声,向魔头腹部捣去。
  碧涛神鳌一抖乾坤网,正待还手,陡觉一股子强劲气流,在面前掠过,全身不由己的暴退五尺。
  这班边荒鬼怪,全部被这突然现身之人神动所慑,怔呵呵的注视来人,神色连变却不言不动。
  来人中等身材,高不到七尺,一袭灰暗长衫,足登快履,灰发披拂下垂,直盖到胸前脖后。
  别人看不见面色,简直没丝毫隙缝,就如织就的丝罩,罩在头上,永不会让人看到庐山真面目。
  众人无语,他也不吭,就这么干耗着……
  百毒鬼婆也看到了,厉喝:“什么人?来此生事!”
  披发客嘿嘿一阵干笑,并没答复。
  碧涛神鳌向前一迈步,拱手说:“在下请教阁下大名。”
  “嗯!你比较客气,但我答复不出。”
  “为什么?”
  “练功夫练的忘记了一切。”
  百毒鬼婆轻蔑的道:“你没忘记自己?”
  “这个倒被你毒婆子猜中了。”
  “你自己是什么东西说给我婆子听听?”
  披发人又是嘿嘿嘿一阵干笑。
  百毒鬼婆炊火筒猛一砸地,轰的一声,火花四射:“别装模作样,老婆子已经活了几十年,还……”
  “那是说你吃了不少饭。”
  “也有更多的见识,杖下不死无名鬼,敢报个名……”
  “我是五绝帮主!”
  百毒鬼婆一声冷笑:“你没照照镜子,凭你也……”
  “我早照过啦!凭我这副怪样,正是五绝帮主!”
  “谁尊你的?”
  “自加封号,普天之下,绝没人敢说一声不字!”
  “我老婆子就不服。”
  “那你试一下!”
  百毒鬼婆陡地一顺炊火筒,就要动手。
  “慢着!”
  “你怕了我老婆子?”
  “我是说不服的不止是你,你们五个一齐上如何?”
  这披发怪客指着鬼婆、驼子、碧涛神鳌、活骷髅、六指魔婆。
  这句话不打紧,气疯了这五个鬼怪,也壮了五个人的胆。以为你再高能为,也禁受不了五人合攻。
  驼子火眼一转说:“这是你自愿,别……”
  “死了不怨别人,但这遭动手,我有条件!”
  “说出来驼子听听。”
  “我赢了,尔等五人终身服膺五绝帮令,不得二心!”
  “但你要输了呢?
  “让五绝帮主位于尔五人中一个,我终身服从。”
  驼子一笑说:“得!这办法公平,就这么办。”
  “你一个人答应不算。”
  活骷髅、六指魔婆、碧涛神鳌齐颔首表示同意。
  披发怪客面对百毒鬼婆说:“老婆子!你有点反复无常,本帮主最信你不过,怎么成了锯口葫芦。”
  百毒鬼望一皱眉说:“我也同意!”
  “是君子之言?”
  “绝非小人之语!”
  “要知一言出口……”
  “你就别烦了,老婆子一言出口,至死靡他!”
  争执之语,声闻远近,余再添远居红楼,仍然能听出个眉目,环顾问:“老前辈!这披发人……”
  “孩子!这真骇人听闻,红楼居高临下,可见全场,老夫数十年江湖,就没见披发人怎么来的。
  “此人行若鬼魅,功力无敌,五个蛮荒丑怪,绝非其敌!
  “蛇谷主人出谷之意,是奉神尼佛旨,对抗那鬼东西,披发人未现身前,我还弄不清她意向,如今完了。”
  “老前辈!你说什么完了?”
  “被发人主要的是收服她,一字一字咬得很紧,蛇谷主人百分之百的败定了,她说过的话,安能更改,必然取膺五绝帮,与中原武林敌对!披发人必许以五绝帮中极高位置,博其欢心,……哎!这惨劫……”
  正说到这儿,场中披发怪客倏地一扬手,乾坤网及龙头拐飞向碧涛神鳌及六指魔婆身边,六指魔婆烦燥的心情,倏转清凉。
  怪人安祥的说:“魔婆子所受之创,本帮主已为代解,五位即请动手!”
  言讫,场中人影倏分,劲风陡起,撞山杖、乾坤网、龙头拐、热焰索、锁骨鞭,五面齐攻。
  披发怪客嘿嘿嘿一阵干笑,身影展开,宛似一片灰云,飘忽不定,四面流转,在杖影鞭风里,行动自如。
  这五个过荒邪魔,数十年前即已震惊一时,数十年之后再现江湖,全具无敌身手,每人皆是信心十足。
  却不料如今会遇上这披发怪人,合力抢攻下,竟连对方身形全摸不着,那会不急怒攻心。
  百毒鬼婆陡发长啸,一头银发飘飘,左手一提炊火筒,右手回扬,逢地一声,正拍在筒底上。
  一股子狂飚怒卷,轰然一声,两株已遭摧残的巨树,应声而倒。
  就见人影一闪,鬼婆手腕一麻,炊火筒竟凌空而起,直上遥空,直惊得她暴退五丈,做声不得,羞、惭、愧、悔齐上心头。
  再一看,另四人全退身一旁,木立无语,空中灰影一闪,唰的一声,五样兵器,分落五人身前。
  披发人飘身而下,微一举手说:“承让!承让!”
  五人兵刃同时出手,不差先后,事实证明,这披发人功力简直高不可测,那他们五人不得不服。
  碧涛神鳌、六指魔婆、活骷髅、矮驼子齐恭身说:“帮主神威,在下等心尽口服,恭请示下。”
  披发人对百毒鬼婆,和声说:“蛇谷主人之意如何?如果不心服,仍然可以出题一试!”
  百毒鬼婆慨然说:“有约在先,婆子即使是面皮再厚,也无异言,这厢恭候帮主教言啦!”
  披发人陡地震声狂笑,久久不绝,那笑声裂石穿云,只震得守园会匪双手抱头,俯伏于地。
  就连那五个魔头,全都心旌摇摇,强自提神运气,守住心脉,但也不禁变颜变色,觳觫不已。
  披发人陡地一抖手,飘飘的落下五面红旗,分插五人面前。
  百毒鬼婆面前的红旗上,绣着一只金翅大鹏,驼子面前的是只金狮,活骷髅旗上是条白虎,碧涛神鳌得着一面青龙,六指魔婆是条神蛟。
  披发人厉声说:
  “五位既入五绝帮,一切听令行事,不得擅专,兹宣布本帮五大戒:一不得背帮通敌,二不得违抗帮令,三不得自相械斗,四不得轻言泄机,五不得结党犯上。有敢故违,即按五绝处置!
  “自即日起,蛇谷主人执掌本帮第一面天鹏令旗,总管刑杀,凡入五绝帮,有故违五绝帮帮规者,天鹏令主无庸禀报,立即处置。
  “神驼掌本帮第二面金狮令旗,总巡天下,凡武林各派,未入五绝帮者,立予警告,如敢不遵,可立时解决。
  “西南骷髅掌本帮第三面白虎旗令,节制陆路帮众。
  “碧涛神鳌掌本帮第四面青龙旗令,节制水路帮众。
  “六指魔婆掌本帮第五面神蛟旗令,筹划策略,以应事变。
  “青锋会主持人青娘子田媚已投效本帮,五旗令主门徒侍从,即日起也属五绝帮中份子,但仍各归五旗令主门下,以免杂乱,本帮主请五旗令上放血为盟!”
  青娘子田媚已亲手送上一只古玉盅,名曰盅,其实比巨碗还大一倍,由五绝帮主刺血滴入。
  五旗令主也顺序滴血,然后和酒分给六人饮下。
  百毒鬼婆虽向不服人,没奈何功力远逊,如今掌着五绝帮第一面红旗,操生杀之权,居第二把交椅地位,也颇自得。
  再一点,帮主称为蛇谷主人,而不称号道姓,也不免有一种优越感,归善之心泯,而向恶之意重,只能说天数使然了。
  放血毕,披发人嘴皮连动,不知说了些什么,但五旗令主心里明白,那是个别的发布命令。
  虽说距离那近,各人也仅知自身之任务,别的则全然不晓,五绝帮主动力之高,于此可见。
  陡地,驼子暴身而起,直扑左侧一座凉亭,沉声怒叱:“何处狂徒!敢匿身暗处,还不给我下来!”
  音落拿起,轰的一声暴响,尘土卷飞,凉亭已塌,瓦砾堆中,暴起一条高大黑影,双手暴用。
  砰地,互接一掌,这黑影借势一个“流星过渡”,向东北逸去。
  金狮令主神驼子微一耸肩,就要跟踪追击,五绝帮主陡扬声:“金狮令主留步!”
  驼子陡止步,怀疑地说:“帮主何意?”
  “此上人功力不弱,轻功尤有惊人造诣,追已无及,而且追他必误我先回所令之事,谅他六月六必去落魄崖,尔等加与相遇,可用分头截击方式,制其死命!现在,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百毒鬼婆抱旗一拱手,陡旋身,双足微顿,向北而去。
  紧接着活骷髅及碧涛神鳌孤身而起,扑出废园。
  青娘子与六指魔婆却转入了已被震散的凉亭后。
  场中,驼子及骷髅所帮门徒侍从,纷纷作鸟兽散,单剩下五绝帮主及金狮令主矮驼子百丈神沙哈子模。
  余再添对身旁老人道:“老前辈!没看的了,我们走吧!”
  “孩子!千万别动,此处距离太近,安能瞒得了那披发人,万一……”
  陡见人影连闪,飞越红楼,五绝帮主及金狮令主竟向西扑去。
  四外胡哨连声,安桩下卡子的一瞬间全部退去。
  楼中老人微震臂,紫焰飞空,由园外疾扑来五条人影。落入场中。
  老人家再扬手,打出五团黑影,每人接着一个,拆阅之下,全部紧张的飘身而起,四散隐去。
  余再添不解的问:“老人家,……”
  “孩子!无暇多述,走!”
  老人冲天而起,与余再添同时向西疾扑出去。
  虎牙山左,林海古墓,依然如昔,风吹林啸,如惊涛骇浪。
  形云密布,沉雷喑哑,如末日降临!
  山麓旁疾飘来一条人影,背括金狮旗令,左另肋各挂一个革囊,鼓鼓的,绝不类暗器,直向古墓扑去。
  距离这矮驼子不到十丈之远,飘过来一个披发怪客,距古墓左侧十丈处,停步,隐入树后。
  古墓右侧,潜伏着两个人,不言不动。
  古墓大开,跳出一个白衣人,左手招魂幡,右手哭丧棒,一跳两蹦,出得墓来,一声长嘘:“怎么!我选择今儿出出,竟遇巨风沉雷,莫非不吉之兆!”
  墓侧传来一声冷嗤!
  白无觉陡扬声:“什么人窥探你家神君行踪?”
  “我想先瞧瞧你这怪物窘态,何必窥探!”
  “啊!小辈胆子不小!”
  “胆小安敢见你!”
  “废话少说,有胆来何不现身!”
  林中一声轻唰,人影陡现,正是那位高不过四尺,火眼如猿,背驻似山的五绝帮金狮令主。
  白无常似是一震,旋纵声狂啸,啸落,习惯的一声长嘘,如释重负的说:“好!很好!这倒免我跋涉江湖!”
  金狮令主冷冷地说:“我知你要找我算帐,故……”
  “住口!我已死去数十年,与人无怨无憎,有什么陈帐好结?”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
  白无常又是一声长嘘:
  “哈子模!昔年峨嵋鹰愁涧旁,你虽以烈焰沙偷袭打中我左腿,跌落涧中,幸遇高人援手,得全性命。
  “此仇此恨,本难消弥,但我数十年古墓幽后,悟澈禅机,恩恩怨怨,总然是虚,前尘往事,已付东流……”
  “那你就清修吧!没谁扰着你。”
  “但是,我奉佛谕,出山降魔,不积功德,抵不了往昔罪孽!”
  “如此说,你还是不肯放过我鸵子!”
  “也不见得!”
  “驼子我莫测高深,你就别打哑谜,干脆点说如何了结一切。”
  “驼子!你可否诚恳答复我问话?”
  “说吧!我言无不实。”
  “我问你,现在干什么?”
  “五绝帮金狮令主!”
  “何为五绝?”
  “凡与本帮作对的,杀其人,斩其徒,灭其族,焚其居,毁其武学图籍,务使绝而后已!”
  白无常又是一声长嘘:“驼子!你不嫌太过歹毒吗?后果……”
  “别说教,驼子不信前因后果,你说了结办法吧!”
  “好!我仅要你离开中原,归大漠,不再为非!”
  “你就会放过我?”
  “这条件不算苛吧!”
  “不苛!但我办不到!”
  “那你是迫我除害!”
  “展你那不可一世的摄魂幡!”
  “我也要试一下你百丈神沙威力!”
  金狮令主突地却步探囊,双手连翻甩出,神沙似雨,直涌将来,形如双龙出水,左右齐下,两条神沙甬道,密密麻麻,连一丝空隙全无。
  墓中人陡地一提真气,幡影轮动,棒成墙影,护住上下四周。
  金狮令主先打出的是满把沙,愈打愈少,而沙粒逐渐增大。
  奇怪的是,这遭神沙并不飞散,而在墓中人四周飞转,愈聚愈多,形成一道沙影围墙,把对方困在当中。
  这种凌空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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