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潘屌应该知足,在这场闹剧中他显然不是最倒霉的,很显然这当中最无辜的人应该是刁蕾,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莫须有“男朋友”,让她一连哭了好几天的鼻子,估计她做梦也没想到,张昕和潘屌这两个神仙打架,她这个在一旁的凡人却最遭殃。
对于这一切,我们的潘屌同志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小老爷们当然不能容忍,虽然他的身高体重和甲鱼相比根本就不属于一个数量级,但是他还是勇敢的向甲鱼提出了挑战——当然,他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在放学后进行的决斗中,这个自称是“瓦他诺”(动画片《魔神英雄传》中的男主角)第二的小救世主在第一回合就被甲鱼的重拳击倒,然后连续吃了好几记“麻花大坐”(游戏《街头霸王》中苏联大膀——也就是那个学名叫桑狄诺夫的壮汉的绝招),最后被拍得浑身上下像土驴似的滚回了家。
既然武的不行,那就来文的,潘屌充分发挥了他改歌的特长,将《解放区的天》歌词改成了一首至今张昕同志听了还会万分恼火的歌——《解放区的鳖》,歌词节选如下:
解放区的天是吃肥鳖的天,解放区的肥鳖大又圆,民主政府养肥鳖,解放区的肥鳖吃不完。
此曲一出受到了几乎是全凌源少年儿童的欢迎,先是在南门外小学的整个六年级传唱开来,后来竟传遍了整个凌源市里所有的小学,甚至在镇南托儿所也发现有肩膀上别着手绢的孩子在父母的后车座上高唱这首歌。本来肥鳖这个称呼还是在兄弟内部流传的称呼,但是因为这首歌张昕的名字彻底成为了历史,直到现在,如果提张昕或许当年的那些小学同学可能有很多人都想不起来,但是要使提到肥鳖三一郎,恐怕没几个人会不记得——因为那首歌实在是太有名了。
学校的课间舞大赛最后以闹剧收场。
在这场比赛当中甲鱼同志出丑那自然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和这项以班级为单位,集体一块出丑的大场面相比,甲鱼同志显得并不起眼。在这场会操之中我们每个人都丢人丢出了国际水平——王鹤虽然平日里在学校里人五人六,但是一跳起舞来马上就原形毕露,举手投足之间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偷鸡摸狗的老手;潘屌在比自己高出近一头的舞伴张宁面前仍是不卑不亢,尽管如此在和她跳舞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像一只被她牵着走的马猴,本来这张宁应该是我的舞伴,但是由于在排练的过程中我经常“很不小心”的踩到她的皮鞋,或是将她条件反射似的给摔飞抡倒,而且我跳舞的时候从来不按音乐节拍,所以要比正常的速度快一倍,严重影响了本了就不是太美观的舞蹈队伍的“美观”,于是老师恼羞成怒,在比赛前一天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你,不用上了!这使得我非常“遗憾”的失去了这次丢人现眼的好机会。
各班队伍在比赛前各班队伍全都统一服装上场——我们班穿的统一是男生白衣黑裤,女生粉色裙子,而且一个个浓妆艳抹,一个个打扮的活像纸扎店里的金童玉女——只是可惜男生手里没有鞭子,女生也没有拎着灯笼。装扮完毕后的各班先后上场表演,虽然各班跳的是同一支舞蹈,但在各班班主任的调教下竟搞出了几十种不同的风格,有的班跳的像摔跤有的班像柔道有的班像散打有的班像相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反正没有一个是像跳舞的。全校几十个班级轮流登场,足足折腾了大半天,整个学生席位上笑声不断,不时有人从凳子上笑的滚落。大队辅导员间自己费尽心机编出的课间舞被跳得如此惨不忍赌,气得咬牙切齿,最后,汇聚了甲鱼、潘屌等众多“舞林高手”的我们班不负众望,夺得了全校冠军,王鹤班荣获第二名,这是个连上帝都不敢相信的结果。
第三十二章
学校在糟蹋完舞蹈艺术之后,学校又开始谋划如何在不久之后的六一儿童节操练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了。照例,每个儿童节的前一天学校都要举办一场联欢会,由各班孩子出节目给各位领导老师进行庆祝孩子们儿童节快乐的表演——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过节。
对于我们这些六年级学生来说,这也是我们的告别演出。虽然是最后一枪,自然要表演好,所有的演员都是精挑细选,不但要对外型有严格的要求,而且对其他方面也是进行了多方面的比较——成绩不好、调皮捣蛋的人一概不要,因此选出来的演员个个都是又红又专的模范。当然,似我等弟兄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参加——本来我可以参加一段相声,但是由于在彩排的时候我夸了句海口,说在整个南门外小学,能给我当捧哏的一个都找不出来,结果这话被大队辅导员听见 ,她和我的搭档以及其他小演员一样,对我的言论嗤之以鼻,认为本人不够谦虚,没有一个少先队员应有的美德,当然,鉴于我平时的表现,她更怕我在他上现挂出什么反动言论,总的来说,就是我不配在六一联欢会上演出。当然我的出局对于我的搭档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我走后他顺利地从捧哏升为逗哏,看来有时候话少还是很有好处的。
当时我班携课间舞大赛夺冠之威,共有四个节目入围,当然除了我们班是课间舞大赛的冠军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们班当中人才鼎盛,不但学习成绩全年级组第一,而且人人都有那么一两手绝活。这四个节目分别是班长刘艺的古筝曲《渔舟唱晚》——当时她这一手在我们学校属于是垄断技术,还有孙小乐等人表演的蜡烛舞——虽然这是将当年分局托儿所时的节目在次搬上舞台,但是其艺术高度直到我们高中毕业都没有被其他类似的舞蹈表演所超越。除了相声,班上几个气宇轩昂,成绩优秀的好汉又来了个对美好校园生活大唱赞歌的诗朗诵。作为一个非常团结、内部没有勾心斗角的班集体,其中的每个成员都会对这个集体能选出四个节目去参加六一表演而自豪。当然你在享受这份自豪权利的同时,自然也要担负起为排练节目而帮忙的义务——对于这份义务给学生带来的荣耀,任何人都不能剥夺。班主任老师还为此专门下令:在六一会演之前,班中人不分男女,成绩不分好坏,皆要全力为演出节目服务,有力出力,有物借物,全班紧急动员,誓要打好这最后一仗。由于诗朗诵需要特殊的红衬衣,全班不出一日便凑出了五件,至于这最后一件,由于演员身材魁梧,老师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膀大腰圆的甲鱼身上,因为他就有这么一件对于演员来说非常合体的红衬衣。
甲鱼这个人平时虽然在吃的方面很是慷慨大方,哪怕是跟人分享最后一块五香牛肉干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是他有个毛病,那就是不愿意借给别人东西,尤其是他身上的衣服——尽管,没有几个人愿意穿他身上的那件抹布。对于这次老师亲自出面朝他借东西,他自然不好断然拒绝,折了老师的面子,所以,他只好撒谎,但是他这一次撒的谎说实话水平的确不是太高,说他达到了国际拙劣水平都不过分,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老师,我的衬衣昨天洗了,六一干不了。”
张昕说完这话后,全班同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包括老师在内,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在这里我们不妨告诉大家一个数据,那就是我们的张昕同志说这话的那天早上中央电视台早间新闻的主持人曾告诉我们:今天是1996年5月15日,天气晴。
对于甲鱼这番言语,老师作出的反应就是走到他跟前一把拧住他的耳朵,然后对他说:“我告诉你,张昕,你这件衣服,六一那天不干也得给我干,到时候给我带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这话的时候,张昕的同桌,同时也是班上的文艺委员,我们的古筝演奏家刘艺小姐又在下面补充了一句:“该!”全班因此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当时甲鱼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居然被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所污辱——要是老师这个老娘们也就算了(此为张昕同志的心里话)。由此,他对我们漂亮可爱的刘艺小姐怀恨在心。其实并不是甲鱼小心眼,二人早就是积怨颇深,虽然他俩是同桌,但是自大二人坐在一块开始,在课桌领土的划分上就存在着极大的分歧。当时,甲鱼居内,刘艺居外,故甲鱼认为:由于刘艺居外可以向外拓展空间,所以双方边界应当按照两人的体型来划分。而刘艺则坚持:两人边界的划分必须按照“前辈们”在课桌中间刻上的“38度”分界线来划分。但是按照这样划分边界,以甲鱼的肥胖身材,活动必然受限,虽然甲鱼曾就此提出过异议,但是刘艺同学只回复他两个字——“减肥”。为此甲鱼相当的恼怒,对刘艺悍然发动了不义的侵掠战争,而刘艺也不是省油的灯,满对侵略奋起抵抗,双方在“三八线”附近多次激烈交火,互有损伤。对于甲鱼来说,这一仗他打的相当郁闷,因为,若是他败了还好说,两人之间万事大吉,若是他胜了,那他必然会去班主任办公室里去“报道”——因为,随时举报班中同学的不法活动,是身为班干部的刘艺所担负的一项神圣责任。同样的遭遇我们每个兄弟都遇到过,由此导致我们兄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对女生尤其是爱打小报告的女生深恶痛绝,这直接影响到了我们后来的谈恋爱水平发展。
话说那一日,张昕因为被刘艺在班主任面前奚落了一句,当日课上便主动在三八线附近进行挑衅,虽然依靠战力优势他在热战中赢得了小胜,但是随后刘艺就把他给告了老师。此时的甲鱼大概是忘了,古人云“好男不跟女斗”,女生打小报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男人打女人不管输赢颜面上都不会好看,所以这一次甲鱼当真是进了灶坑——憋气又窝火,照实让人郁闷。
六一那天早上,甲鱼乖乖的将自己的红衬衣交给了班主任,而不是交给参加诗朗诵的那个家伙。用甲鱼的话说,这叫“降汉不降曹”,班主任接过衣服以后没有说他一句好话,反而将他狠狠的奚落了一番。此时,甲鱼觉得他自己就像《白毛女》中的杨白劳,而班主任就是黄世仁。看节目的时候,我们哥几个搬着凳子在后面侃大山,不少人和我们一样,都懒得看节目,于是就坐到后面胡闹,我们邻班的关晓东、卞疆、牛占川、孟伟这四位好汉就是这种人,这四人老师称为“六&;#8226;三四人邦”。成天在班中胡作非为,一学期每人平均被找了五次家长,这哥四个大概是受评书《施公案》的影响,全都学起了黄天霸,用火柴棍和缝衣针做了几个飞镖互相乱飞,一个个被扎的乱叫,这比台上的节目有意思多了,不少人都转过头去看他们,只见牛占山挨不住脸上接连被扎,急中生智从包中摸出了个鬼脸面具戴上,继续战斗,此举逗得我们捧腹大笑,会场秩序大乱,校长在前排回头瞪了我们几眼,几位老师心领神会,立刻指着我们叫道:“都老实点,想诈尸是咋地!在不老实全都给你们开除!”牛占川连面具都没有摘就被老师一顿拧,一边拧一边说:“不许叫!”憋的他脸和茄子一个色,又引得我们一阵闷笑。王鹤指着牛占川笑道:“这小子真他妈的倒霉,回回看节目都挨干!”这时班主任冲王鹤骂道:“瞎做什么妖,在说话出来!”吓得王鹤赶忙闭嘴。不过众人只老实了一会儿,这时轮到刘艺上台,全班一齐为之鼓掌,众人在甲鱼的领导下一齐喊:“断弦!断弦!”这时掌声突然停止,断弦两字就成这场上唯一的声音,半个操场的人都回头朝我们这边张望,刘艺大概也听到了,一张笑脸立刻拉了下来。“你们几个,给我上操场上墙边站着去!”我们班主任满脸怒气的喊道:“给你衣服!”穿甲鱼衣服的家伙刚从台上下来,见甲鱼被害,一脸幸灾乐祸,甲鱼接过衣服,和我们一起朝墙边走去。
众人走到墙边,我回头看看老师,然后问王鹤:“几点了!”“快二点半了吧。”王鹤看着表说。“快演《时间飞船》了吧。”众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现在咱就走!那万一明天老师干咱们怎么办?”王鹤有点害怕,毕竟是团员,觉悟和我这劣质的少先队员就不是一个档次。“没事,大不了明天再编个瞎话呗!”众人回头看了看老师见她们正聚精会神打着毛衣。“撤,咱们跳着走!”
跳墙的位置选在男厕所里,第一这里比较隐蔽,不易被人发现,第二这里的砖墙上由缺口,比较好上。甲鱼身宽体胖——这是众人基于某种卑劣心理,一是大伙都希望甲鱼在爬到半道的时候掉下来,到时候好看他的笑话,二是因为这个家伙在历次行动中都拖大伙的后腿,要是他在爬墙的时候突然来了老师,那么其他人就可以说:我们是来上厕所的,只要把甲鱼一个人供出去就行了,而不至于因为他的被捕而连累大家,众人都叫他先上,上墙的时候甲鱼十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掉到粪坑里,要是那样的话这辈子都翻了身。甲鱼刚从墙上露出了半个脑袋,就听墙对过女厕所里发出一阵尖叫,甲鱼当时一惊,手中衣服掉进了女厕所,而人则又跌回到男厕所。甲鱼在当时看到了在那个年代我们兄弟最不应该看到的一幕,五名美女的第二性特征发育的具体程度毫无掩饰的被他看了一个清清楚楚,其中就包括他的同桌——刘艺大姐,二人事后都保持了沉默,这件事对二人来说都是见不得人的,一但公布就如同核大国间的核战争意味着互相摧毁,若干年后,这五位女生都成了班花,系花甚至是校花,而甲鱼同志也彻底剥掉了伪装,进化成为一名光荣的色狼,每年在街上遇到这五朵金花的时候,甲鱼就会在背后对她们品头论足,大讲其乳房颜色形状等参数,说得活灵活现,若是有人提出异议,他准会将他那张扑克牌脸沉,将藏在比酒瓶底还厚的镜片后的那对色眼瞪得溜圆,“我操,你要不信你把她扒了看看,要是假的我请你吃饭!我当年亲眼看见得还能有假!”
但当年我们大伙虽谈不上正经还都是正派人,当时甲鱼同志想的不是怎么在看一眼那平时里难得一见的春光,而是想着如何把掉到女厕所里的衣服弄出来,张盺此时此刻不禁又想起了王鹏这小子,仰天叹道:“若是王鹏在,那还用这么闹心!”众人均一脸幸灾乐祸,在一旁点头称是,众人商量了半天,你推我托了半天,说都不愿去干这烂屁眼子事,后来还是王鹤同志足智多谋想出了条锦囊妙计——在买一件,气得甲鱼跳脚大骂:你他妈的竟胡出主意,我那有钱!一边说一边掐王鹤的脖子,王鹤受刑不过,只好在出一条——偷!众人一致认为,这真他妈的是个好主意。
不管怎么说,这偷衣服也算是一件大买卖,好在这勾当他不是头一回干,经验一点都不缺,为了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众人在采盘子打点上颇费了不少功夫,在我的策划之下,大伙制定了数套方案,研究了好几条逃跑路线,多次被抓的惨痛教育告诉众人,如果没有我魏元坤来制定计划往往会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这会让他们的屁股大吃苦头。
一路上我们的队伍还得到了王雨王闯的加入,这二人本来也是黄鼠狼尾巴绑鸡毛——不是什么好鸟。这回听说我们去偷衣服,那可真是没洞下蛆,来了个卖藕的,乐的直蹦,不让去都不行。
我们的目标是一户住在二楼的人家,一件和甲鱼那件一模一样的红衬衣就挂在他家阳台上,我们经常跳墙进去玩,可谓是轻车熟路。做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临行前,我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