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太淡了？”汤圆圆对溶液的甜度还是有概念的，但是洋葱在那十分认真地灌水，又不好说出来打击人家积极性。
“好啦！来回灌四五遍啦，应该都甜了吧！”洋葱很高兴地把两个水壶拿起来摇晃。
“……”汤圆圆默默接过自己的水壶。
洋葱满怀憧憬地灌了口自己的水，然后立刻委屈地撅嘴：“没有甜味……”
“当然了……半小勺糖两壶水，肯定是没有味道的。”汤圆圆开始普及糖水浓度的问题，详细解释了一壶味道还可以的糖水要加几勺糖，怎么加怎么摇晃的问题。
“唔，好，我回家试试。”洋葱握拳。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味道了……”洋葱又泄气了。
“唔，喝呗，反正知道里面是有糖的，还是算糖水的啊。”汤圆圆晃了晃水壶，“还是有甜味的呢，这个不是白水。
还是算糖水的。
洋葱一直在思考汤圆圆淡定快乐易满足的原因。很久以后回忆到了这句话，终于豁然开朗了。
原来那家伙一直珍惜着糖分，哪怕是最微小最单薄的幸福，他都会很珍惜，不会因为量少而不满，不会因为没味道就觉得不存在。而是非常珍惜非常满足——“还是有甜味的呢，这个不是白水。”
“对了！我这里有糖！上次林老师给我的！我记得放包外层了！”洋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跳了起来。然后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
“唔，奇怪，林老师喜欢奶糖的啊，怎么会给我这么多花的硬糖呢？”洋葱挠头。隔壁繁不凡打了个喷嚏——五颜六色的硬糖是小姑娘拜托林老师转赠的。虽然林老师转赠的时候已经说清楚是谁送的了，但是洋葱小馋猫才不管是谁送的，有糖就好。再加上圆圆在楼下喊他玩，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花的糖会不会泡出花的水呢，像彩虹一样。”洋葱兴奋地往水壶里丢糖块。
汤圆圆想告诉他硬糖是不会这么快融化的，终究没说，看着他好奇又高兴地忙活好像自己的生活也充实了起来。
一直一直的，汤圆圆最喜欢的都是洋葱充满活力的样子，很闹腾很有趣，好像他有使不完的劲儿出不完的鬼点子，虽然也会经常失败，但是绝对不会因此变得缩手缩脚不敢再闹腾。
这样的话，生活就变得有趣了起来，不再这么按部就班沉寂安静。
直到下课，糖还是没化，只是外面的糖衣掉了，五颜六色地沉在杯底，好像一片彩虹。
一百三十一 莫名的迁怒和后续
洋葱他们是毕业班了，马上就要进入小学，毕业班的常规节目是毕业汇演。于是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孩子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现在的孩子，多才多艺是必须的，几乎每一个孩子都有特长，于是节目非常好出。
洋葱和一个弹钢琴的女孩子一起演奏，汤圆圆和另一个女孩组了队，准备表演拉丁舞。黄宝莉那边散打已经小有成就，她的节目是踢碎木板儿，很MAN很帅很酷。唐豆豆没的现场表演的东西，于是就和金易一起画舞台背景，每天抹得和小花猫一样。其他的同学还有会说相声打快板的，还有会诗朗诵的，还有独唱的，还有独舞的……总之节目肯定很精彩，就是才艺展示大会嘛。
课基本上已经停掉了，大家都在排练自己的节目，还有一个集体的合唱和一个集体操，每天这样反反复复地排练，每个孩子都挺有使命感，特别认真。
洋葱很不开心，因为除了合唱和集体操以外，他都见不到汤圆圆。因为汤圆圆现在的临时搭档学的时间短，跳不好，所以汤圆圆老师在很用心地教。
自己这边倒是没问题，女同学的钢琴已经三级了，很容易就合上了拍子，曲子磨合得很好，对方脾气也好，让弹几遍弹几遍。
当洋葱的节目被鉴定为通过以后，这小子就闲了起来，抱着琴到处跑。有时候去看唐豆豆涂颜色，有时候去看黄宝莉破坏木头，更多的是托着下巴看汤圆圆排练拉丁舞。
汤圆圆的临时搭档很害羞，还不习惯跳舞被人围观，老是走神看洋葱。汤圆圆就很郁闷，他做事很认真，不该走神的时候绝不走神。
在搭档小姑娘第N次看洋葱的时候，汤圆圆终于爆发了，看了看临时搭档，觉得对女孩子发火很不好，于是蹬蹬蹬蹬地跑过去推着洋葱的肩膀说：“你去那边，她会走神。”
洋葱很无辜地耸肩：“我没妨碍你们啊。你看我一直都没说话的。”
“那也不行。”汤圆圆继续推洋葱，下定决心要把他赶走。
“我想看嘛！”洋葱托腮下定决心就是不走。他一看到汤圆圆和以往不同的表情就想笑，况且看到对方严肃教舞现场那个手忙脚乱的样，就觉得很有趣。有好玩的为什么不看哇！
汤圆圆更加纠结——自己这边本来进度就很慢了，很多同学的节目都通过了，比如洋葱和黄宝莉。这边却连套路都串不好，多烦啊。这种落后的感觉最讨厌了。
很难得的，汤圆圆终于暴躁了，小白牙一龇：“你不走我就不跟你玩了！”
当时真的是急了所以口不择言的，然而看到洋葱惊诧的表情后，汤圆圆立刻就后悔了。
惊诧后，洋葱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去唐豆豆那边。”
汤圆圆想说别走，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心里很乱，不知道改怎么办才好。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可能让洋葱不开心了。
其实洋葱没做错什么，但是这么对他发火，挺不好意思的，而且根本就不该发火的。
汤圆圆握了握拳又松开，咬了咬牙，决定等会儿去找他跟他道个歉。
“为什么赶他走，他只是看了看呀。”搭档不解。
“不要你管！”汤圆圆黑着脸说，心烦意乱。
搭档小姑娘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了——平时很好脾气的学习委员汤圆圆的黑化人格出现了。
那边洋葱垂头丧气地跑去看唐豆豆画画，特颓废地往那一坐，整个萎靡了。
“怎么了怎么了，过来帮忙！”唐豆豆忙着画小花，忙得不亦乐乎。
“懒得动。”洋葱继续萎靡。
“不来算了，我自己画。”唐豆豆头也不回。
沉默了会儿，唐豆豆觉得不对劲，于是丢下刷子跑了过来，凑近洋葱特八卦地笑着问：“帅哥，心情不好啊？”
“没有。”洋葱萎靡着否认。
“去看看汤圆圆就好了。”唐豆豆拍肩竖拇指，这家伙总是知道朋友的软肋在哪。
不说还好，一说，洋葱彻底趴了：“他让我别去看他！说我再去他就不跟我玩了！”
“为什么呀？”唐豆豆不解。
“不知道！”洋葱苦恼着撅嘴。
“那你还得去！”唐豆豆叉腰。
“他不让去。”洋葱抠地板。
“好吧，你不去的话，他就跟欧阳芊芊一起玩了，不跟你玩了。”唐豆豆的八卦魂把话题引向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汤圆圆的新搭档打了个大喷嚏。
“什么？”洋葱跳了起来。
“真的！他们会结婚的！”唐豆豆不负责任地肯定。
洋葱拔腿就走，生怕晚了，好不容易驯养（？）的汤圆圆就被新搭档抓走结婚去了。
那边，双人舞磨合继续中。
“啊！不是曲棍步，曲棍步已经跳过了，该定点转了！”脾气很好的汤圆圆终于扶额了，对方记不住舞步，教的十分辛苦。
这个时候，汤圆圆总是会想如果是洋葱的话，就简单多了，他会很好配合，因为用很少的力就可以完成相互的引带、结合。想起洋葱，汤圆圆的心又悬上了，开始琢磨着待会儿怎么道歉。于是更加心烦意乱。
“休息下吧，你想想动作。”汤圆圆一句话也不想和新搭档说，满脑子洋葱。
刚走出来透透气，汤圆圆就被一只大型犬扑到了身上，险些被推倒。
刚想反抗挣扎，却嗅到了最熟悉的味道，于是汤圆圆蹲下身来任对方挂在身上。
“我就不走就不走！”洋葱气势汹汹地耍赖，“我不走，你也不许不跟我玩！”
汤圆圆是很惊喜的，这家伙自己回来了。
“明明是你老是排练不跟我玩我才跟着你看着你的！你还赶我走！”洋葱控诉。汤圆圆内疚，揣摩着怎么跟他说对不起口不择言了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唐豆豆说不跟着你你就会跟欧阳芊芊玩不带我玩了！”洋葱继续嚷嚷。
哈？跟欧阳芊芊玩？
汤圆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回头否认，就被咔地咬了一口在脖子上，有点麻有点痒，就是不疼。
“我不许你不跟我玩！”洋葱霸气十足居高临下，“你是我的！刚给你盖了章！我的！你不许赶我走！”
汤圆圆突然笑了，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他转身站了起来，张开手臂用力抱住了气鼓鼓的洋葱，这家伙鼓起来的腮帮子、拧起来的小眉头看起来可爱透了。
洋葱还在发飙，就感觉一个软软的东西粘到了自己脸上，然后又湿了，又有硬硬的感觉，也是有点麻有点痒，就是不疼。
“好了，你也被我盖了个章。”汤圆圆说。此时此刻洋葱的俊脸上也赫然印着一个牙印，整整齐齐的可爱牙印。
洋葱乐了，也不去计较之前郁闷的事了，拉着汤圆圆继续讲价钱：“你不许给别人盖章！不许咬欧阳芊芊！”
“嗯。”汤圆圆点头。
“不许说不跟我玩了！”洋葱不知道为什么汤圆圆会突然很冷酷说不跟他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变回了平时的汤圆圆说我也给你盖了章。洋葱想问题一直很简单，只要有结果就好。
“嗯。”汤圆圆又点头。汤圆圆很感激洋葱没有刨根问底。人偶尔会失态，可是这家伙却在第一时间搬好台阶请自己下来，完全不会尴尬。汤圆圆想，如果洋葱真的很听话，真的不粘过来，自己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确定自己一定会去找他，但是绝对会很尴尬很犹豫很纠结。
那边，出门找汤圆圆的小姑娘刚好看到两人互咬，并且听到洋葱勒令汤圆圆不许咬自己，小姑娘抖了抖，又缩进去了。
“那，我能看吗？”洋葱的不平等条约签完后又开始附加条约。
“你来做示范吧。”汤圆圆拉着洋葱进屋，洋葱得意地跟着，顺便朝一直都跳不好的小姑娘挤了挤眼。
汤圆圆带洋葱跳的时候，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想起来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乱说了话还让洋葱乱想了其他的东西，自己也难过了一下。汤圆圆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说不跟洋葱玩了之类的混账话，再也不让洋葱有那样受伤的表情。因为洋葱很好，所以不能让他伤心。
后来欧阳芊芊小朋友在看过了洋葱的搭配后，罢工了。小姑娘笨归笨，但是自尊心是很强的——被男孩比下去什么的太丢脸了。
于是事情真的进入了一个囧境地。
一百三十二 所谓跳舞的快乐
“欧阳芊芊跑了。”洋葱一副不关我事的无辜表情淡定阐述这个事实。
汤圆圆无语，反应慢半拍的人一向用一张看起来很淡定的脸缓慢思考一切突发事件。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大眼地沉默着。
黄宝莉满头大汗地路过，准备过来看看汤圆圆这边的进度。然而预想中笨手笨脚的欧阳芊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执手相见囧脸的洋葱。
“人呢？”黄宝莉打破了寂静。
“这里有三个。”洋葱淡定解释，并用手比划，“你，他，我。”
“女人呢？”黄宝莉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
“这里。”洋葱又尽责地比划着解释，手指着黄宝莉自己。
“那个笨女人呢？”黄宝莉又一次缩小范围。
洋葱本来想继续指黄宝莉自己，终究还是张了张嘴老实闭嘴——彪悍的笨女人是不能惹的，会打起来的。打女人是大忌，即使她又笨又彪悍。
“被洋葱撵走了。”一直沉默的汤圆圆终于闷闷地开口。
“我没有~！”洋葱立刻跳起来反驳。
“呃，我有点乱，给我解释下。”黄宝莉举手。
“就是你撵走的！”汤圆圆较真儿，他觉得洋葱跳舞没问题，但是一边跳舞一边得意地冲人家挤眉弄眼就是不对了。
“我真没有。”洋葱无辜摊手，其实心里挺高兴。
“你就有。”汤圆圆肯定地定罪。
“我就没有。”洋葱认真地为自己脱罪。
“给我解释下。”黄宝莉努力想进入话题。
“明明是你先炫耀的，她才走的。”汤圆圆据理力争。
“我一直很自信，自信不是炫耀。”洋葱摆POSE。
“那你为什么一边跳一边冲她挤眼睛！”汤圆圆正直地阐述事实。
“我那是抛媚眼，有魅力。”洋葱不晓得冲女孩子抛媚眼到底是个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冲别的人抛媚眼。
好在汤圆圆也不懂，于是这个罪大恶极的真罪状居然就这么被忽略了。
“喂！！！让我加入话题啊！！！！！”黄宝莉终于爆发了。在一声彪悍的吼声之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洋葱要补偿汤圆圆，你把人家的对象撵走了。欧阳芊芊说不想被男孩比下去。”黄宝莉法官在了解了来龙去脉并找到当事人询问后，终于对刁民定罪。
民事案件终于得到了法官做主，汤圆圆一下子乐了，不断用一副“你看你看你输了吧”的表情上下打量洋葱。
“跳得比她好也是罪？”洋葱挑眉。
“是罪。”黄宝莉肯定地说。
“那怎么办。”洋葱拖过了不停在自己身边得瑟的汤圆圆，单手搭住肩膀扣了过来压在自己身上一边捏脸一边问。顺便欣赏对方又得瑟又怒又不知所措的囧表情。
“你要补偿汤圆圆。”黄法官正直地说，“具体情节由当事人自己决定。”
好么，最近的法律主题电视剧是怎样的深入人心啊。
“行，你怎么处置我？”洋葱偏过头。
“你把她给我喊回来，不，请回来。”汤圆圆叉腰索取赔款。
“行。”洋葱立刻转身离开。
两分钟后回来了，大方地摊手耸肩：“请了，她不愿意。”
洋葱同学，女孩子是很纤细敏感的生物，像你这样啪地拍下人家肩膀再大咧咧地说“请你回去和我们汤圆圆继续排练，我保证不冲你抛媚眼了”的行为，是无法打动对方的。
汤圆圆很无语，张了张嘴没话了。
黄宝莉爱莫能助地拍了拍汤圆圆：“我不管了啊，洋葱已经照做了，剩下的你们协商啊。我这边还有几个木板没踢，回头见。”
洋葱特真诚特无辜地望着汤圆圆，汤圆圆特囧特不知所措地瞪着洋葱。
俩人这么大眼瞪大眼了半天，终于汤圆圆往地上一坐，把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望着天空伸直了长腿，揉了揉膝盖：“那算了吧。”
明知放弃不是汤圆圆的风格，洋葱却也不追问什么，掏出了一粒牛肉干默默剥好递过去。
汤圆圆毫不客气地吃掉牛肉干后顺势往后倒，依在了洋葱身上：“累了。”
幼儿园还是那样的热闹和嘈杂，各种各样的小孩子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跑来跑去。而这两个孩子，一个说累了要歇歇，一个安静地任对方躺在大腿上陪着他休息。很格格不入的气氛却是那样的和谐。
“不开心吧。”洋葱摸了摸汤圆圆的软毛。
“嗯，还不如繁不凡呢。”汤圆圆郁闷地玩手指。
“这么笨啊？”洋葱调侃。其实他很不爽，汤圆圆和任何人跳舞他都很不爽。洋葱希望汤圆圆一直把最认真最帅的表情留个他，而不是别的任何人。
“你知道吧，带你的时候你会主动配合，我不需要用很大力气牵拉引带，感觉你很轻。而她或者繁不凡都太重了，跳得很容易累。”汤圆圆拉过洋葱的手，掌根贴着掌根量手指的长度。结果小提琴手的手指比蛋糕师的手指要稍微长一点点，更加修长。
然后更修长的手紧紧抓住普通修长的手。
“走吧，我们跳，别管节目了，我们一起跳舞的时候你不是很开心的吗，一起跳就好，我不想看你愁眉苦脸地跳舞。”
汤圆圆想了想，觉得在理，就站了起来。
果然，手里握着的那只手还是最熟悉的感觉——力道、速度、音乐时值全部是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