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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对垒
容氏和赵明韬关在屋里噼里啪啦一阵乱斗,没多久就传来容氏古怪的喊声,蓝黛姐妹二人在外面听得不对劲,就要闯进去。谁知赵明韬早有准备,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探手就要拦住二人:“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蓝黛道:“王妃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几个汉子挤眉弄眼:“王妃会出什么事?她和王爷本来就是一家,王爷怎么也不会害到她。倒是你们,不过区区奴才,也敢管主子的事?”要是连这样一个女人都拿不下,还有什么意思?
屋里容氏的声音越发不对劲起来,蓝眉见势不对,便跑去喊人,蓝黛则不屈不挠地唤了周围的人缠着那几个汉子。
屋里容氏已经被赵明韬剥去了外衣,全身上下都被摸了一遍,要论武力,她根本不是赵明韬的对手。耳里听得外面蓝黛和蓝眉与人争执的吵嚷声,知道今日赵明韬是早有打算,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她拿下的了,心理又羞又愤。却苦于没有应对的法子。
赵明韬眼看自己就要得手,笑嘻嘻地道:“你莫慌,过了今日,咱们夫妇一体,你再给我生个世子,等天下太平,咱们好好过日子,岂不快哉。”
容氏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什么狗东西!也不撒泡尿找着你自己,人模狗样的,也想和我做夫妻?你若是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硬来,他日我必然要杀你泄气!”
赵明韬被逼急了,不由大怒,揪着头发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恨道:“爷好歹也是龙子龙孙,你算什么东西!粗鄙妇人,若不是沾着你父兄的光,你给老子倒夜香都不配!你真以为自己不得了啦?男不男女不女的,你那个样子比妓院里的妓子还不如。”
容氏被打得气晕八素,正在晕头转向之际,只觉胸前一凉,接着两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仔细一看,赵明韬狰狞了脸,正把手放在她腿上使劲地掐,握着两条足踝往外拉,身子往里挤,竟然是要强来。
容氏心理把赵明韬诅咒了个十遍八遍,凌迟了几千刀,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刹那间把自己的爹娘兄姐还有那个皇帝恨得体无完肤。
眼看赵明韬就要入巷,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容氏大为惊喜,肯定是蓝氏姐妹见势不妙,想法子来帮自己呢。
赵明韬探起身子,瞟了一眼被火光映得明明暗暗的窗外,冷笑道:“敢在爷的府里防火,你算是第一人。就是这样,爷也要把你给办咯!”手下更是不留情,要把容氏身上最后一块衣料给撕了去。
门被人剧烈地拍响,说是火势逼近这里了,请二人快出去。见屋里没有动静,有人开始砸门。
赵明韬势在必得,他刚半撑起身子,要赶人走,一种不同寻常的森寒让他迅速抽身让旁一让,与此同时大腿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得他,或者是吓得他躬下身子,颤抖起来。
容氏趁机狠命一大腿踢过去,跳到一旁,手里多了一柄还闪着血光的短刃,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呲着牙说:“姑奶奶可是杀过人的。”可惜了,没有让这个狗贼断子绝孙,只是划伤了大腿根部,他还挺警觉的。
赵明韬挣扎着起身,迅速检查了伤势,长长松了一口气,看向容氏的目光嗜血而冷酷,连愤怒都没有,除了死气还是死气。这个女人不同于夏瑞蓓,夏瑞蓓手无缚鸡之力,可以任由他欺负凌辱,这个女人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他现在还不能杀她,他必须要忍。
他那样的目光让容氏有些胆寒,她兀自挺直了腰,血红了眼睛,厉声道:“我不怕你!嫁给你我已经很窝囊了,如果你再敢这样,我就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也不是很怕你。”赵明韬鬼魅地笑了,慢吞吞的理了理衣物,转身打开门。
门刚打开,蓝氏姐妹就迫不及待地从赵明韬身边挤进去:“王妃你怎么样了。”
容氏形容狼狈,蹲在地上捡拾衣物忙不迭地往身上套,见门外围了一群人,不由大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她话音未落,不敢相信地圆睁了杏眼,随即,“噗通”一声闷响,离赵明韬最近的蓝眉倒了下去。
赵明韬没有回头,只是狠狠地自蓝眉的背后拔出一柄长剑扔在地上——正是蓝眉自己的佩剑。
血光四溅,蓝眉吐着血沫扑倒在容氏的脚边。
“啊……”容氏骤然惨叫了一声,蓝黛脸色惨白地跟着跪倒在地,二人直愣愣地看着抽搐着死去的蓝眉。她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几乎难分难舍,不过片刻,蓝眉就已经死在她二人面前。
赵明韬冷冷地看着先前替容氏收了银票的那个丫头:“拿出来!”
那丫头眼睛一翻,直接就晕死了过去。早有人拖着她往里面走,翻箱倒柜一番之后,把赵明韬刚刚送来的东西悉数拿走。
赵明韬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容氏:“给脸不要脸,你还以为你是原来那个千金大小姐?你是我老婆,谁也护不得你!我就是死了,也要拉着你垫背!”
赵明韬走出老远,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剑在桌子上砍得“咚咚”乱响:“赵明韬,你个狗贼,我和你势不两立!”
火势已经控制下来,空气中浮着一股浓烈呛鼻的烟火味,呛得赵明韬眼里和鼻腔里辛辣无比。
他冷冷地笑着,送这样一个不知趣的蠢女人来给他,是硬要逼得他造反,好把他名正言顺地一锅端了吧?看来,投降这条路也不好走呢,他看向茫茫的夜空,莫非他当真命里带衰?何去何从呢?
从此之后,成王府男女主人势同水火。
刘力子多方调停,奈何人家容王妃根本不理睬他,一边骂他吃里扒外,一边把赵明韬留在府里的姬妾都关起来百般凌辱,仿佛这样就可以凌辱到赵明韬本人。
刘力子劝了几回,见没有丝毫效果,只得摇头叹息着偷偷送了一封信去给容六公子报信,又加强了对赵明韬动向的调查力度。
赵明韬根本不回王府,对容氏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每日里百般讨好夏瑞蓓,和她商量做什么最赚钱,又计划着要等她肚子里的孩子满三个月,他要宴请他手下的人庆贺一番。
夏瑞蓓开始害怕,这次是真的害怕。如她所愿,赵明韬与容氏也许是真成仇人了,但容氏如果要报复赵明韬,她就是容氏要下手的第一个,就是不知道容氏只是要她腹中孩子的命呢,还是要连着她的命一起要。
初六那日,尚夫人的铺子由尚世卿重新开张起来,做的是极普通的干货生意外带一些由邬大叔收来的山珍皮张等等。夏瑞熙和欧青谨一早就收拾整齐,带了贺礼,由花老虎驾车前去捧场凑凑热闹。
尚世卿尚世玉哥俩热情地把几人迎进铺子里,欧青原和欧青英带着几个平时关系好的本家子弟也在里面,欧青谨见了欧青英,忙拉着夏瑞熙上前去行礼问好,夏瑞熙大大方方地对着两个大伯福了福。
欧青原倒是热情,问他们出去住惯不惯等等,欧青英有些不自然坐在一旁端茶不语。
欧青谨找话同他说:“元洲那边基本平定了,元洲的守备是刘将军的旧人,年前我已经求他寻了人送信去元洲,求守备派人帮忙护送一下三嫂,大概过了年,三嫂和几个孩子就要回来了。”
欧青英淡淡地笑道:“如此有劳四弟了。”转过身就去和其他人说话,态度可以说冷淡至极。
欧青谨还要再说几句,夏瑞熙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人家不理他,他上赶着去贴冷板凳做什么?
欧青谨心理也有些闷燥,他听说欧青英自从回来以后一直闷闷不乐,不愿意和大家在一起相处,遇到热闹场景就会躲开,便知道欧青英心理还有一个大疙瘩未解开。他有心想要安慰排解一下,欧青英却这这样的态度,当下也有些气闷。
夏瑞熙和尚世卿说话:“我们刚才过来,看见你们斜对面有一家店子,栓了鞭炮,请了舞狮子的候着,大概也是要今日开的张,门面很宽,气派好大呢。就是不知道要做的什么生意。”
尚世卿道:“管他做什么生意,各做各的呗。我这个生意虽小,但只要认真经营,总会有做好的一天。”
欧青谨道:“你从刘将军那里求了差事,怎么管得过来?”
尚家的老仆三道过来行礼:“回舅老爷的话,平时由老奴带着二少爷一起看管,大少爷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就行了。”
尚世玉忙表决心:“我一定能做好的,为哥哥分忧,为妹妹存嫁妆。”
正说着,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喊着:“吉时到了,快放鞭炮。”这边尚家铺子也喊吉时到了,原来两家人选的竟然是同一个时间。
当下两边的鞭炮“噼里啪啦”炸起来,那边的锣鼓“当”一声响起来,舞狮子的人就开始舞狮,所有的人都直奔那里看热闹,尚家的铺子门口除了一地的纸屑还有热闹以外,人影儿都没有,冷清清的。
尚世卿心理颇有些不是滋味:“我去瞅瞅是家什么人,做的什么营生,这般财大气粗。”
欧青谨怕他又惹祸,道:“我同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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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文家茶庄里的容王妃
夏瑞熙也想去凑热闹:“我也去呀,好久都没看见舞狮子了。”
欧青谨宠溺地牵了她的手:“没见过这样做娘的。”
夏瑞熙不服气:“做娘的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能看热闹吗?凭什么啊?”
欧青谨弯起嘴角捏紧了她的手:“不管有多挤都记得不要松开啊。”
新开张的店子门口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的,不过夏瑞熙倒是看清楚了那一丈长,三尺宽,气派的黑底金字招牌“文氏茶庄”。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她看向欧青谨,从他那里得到了肯定。
尚世卿有些头疼:“四舅舅,怎么办?我总不能把铺子搬了吧?”
欧青谨说:“生意不同,无所谓竞争,你做你的,没事少来这边晃就行了。”那个女人也不可能一天到晚总在这里呆着,她要做的事多。
夏瑞熙也没了看舞狮的兴趣:“我们回去吧。”她刚拉了欧青谨的手要往后退,一粒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直直地朝她脑门子砸来。
欧青谨习惯性地将她往怀里一拉,用袖子一荡,那东西被撞落在地,滴溜溜打了个滚,原来是一粒才吐出口的新鲜桂圆籽儿。
几人气愤地瞪圆了眼睛往桂圆籽儿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文家茶庄二楼的窗户打开,一群女人簇拥着一个娇艳如火的红衣女子,正不怀好意地看向这里。那红衣女子手里还拈着一枚桂圆,不用说,刚才吐桂圆籽儿来打夏瑞熙的人就是她了。
“实在欺人太甚!”尚世卿暴跳如雷,和她有过节是他们,她有什么冲着他来就是,为何要这样平白欺负一个女子?
夏瑞熙道:“就是她?”
“是。”欧青谨收回目光,拥了她轻笑道:“狗咬人一口肉,人要狗一嘴毛。理她作甚?我们回去。”
容氏挑衅之后,原以为人家怎么也得跳着脚指着她大骂几句才是,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理睬她的意思,干净利落地走了。当下“腾”地一下就站起来,把手里那枚还没吃过的桂圆又向着夏瑞熙的后脑勺砸去。
欧青谨后脑勺似长了眼睛,牵着夏瑞熙不经意地一让便已让开,从始至终不曾回过头。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容氏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这让她火冒三丈。她想起当日欧青谨看她时那种看似彬彬有礼,实则轻视无比,眼里根本没有她这号人的神情,不由恨得牙痒。咬牙切齿地道:“蓝黛,你还记得那天这个狗贼说他叫什么来着?”
蓝黛刚死了妹妹,心情不好,却也只得强打起精神回答:“回王妃的话,是叫欧青谨。”
容氏看着欧青谨护在怀里的那个身穿银蓝滚狐狸皮毛边衣裙的窈窕身影,问道:“我怎么觉得那个女人的面容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蓝黛皱起了眉头,“嗯,好像和夏氏有点像。”
容氏气呼呼地“呸”了一声:“长成这个样子的都不是好东西。”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便问:“我记得,当日有人和我说那个骚狐狸有个姐姐,嫁的就是欧家,是不是?”
她在王府里闲来无事,就是把关于赵明韬和夏瑞蓓的事情翻来覆去的问,一边听一边骂,一边咒一边问。
这位姑奶奶,可是一天不惹事就闷得慌,蓝黛叹了口气:“是。”
容氏推搡她:“快去,去给我问问,到底是不是就是这个?”如果是,哼哼,她可要新仇旧恨和这两人一起算。(也不知道人家到底怎么惹了她,碍了她的眼?)
夏瑞熙气闷地和欧青谨回了商家铺子就,她断定,她果然和赵明韬的八字不合,就连乱跑出来个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和她是仇人。
欧青谨去了就让花老虎套车,让尚世卿也赶紧地回去,省得容氏追到这里,白白地扰了铺子的生意。
哪里知道他们想躲开人家,人家偏偏就不肯放过他们。他们的马车驶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街角时,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十多骑就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烦的女人吗?欧青谨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跳下车,淡淡抬眼看向胭脂马上的红衣女子:“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你围了在下的马车,请问是要做什么?”他现在就要装作不认识他,才好脱身。
蓝黛举鞭指向欧青谨:“大胆!见了我们……”
还做着姑娘装扮的容氏冷笑着制止蓝黛:“冤有头债有主,我们那日的旧账还未算呢。”下意识的,她并不想让欧青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欧青谨睁着眼睛看向她:“哦,我和姑娘有仇?我怎么记不得?我这个人从来不和妇道人家多来少去的。”
只要不说出自己是王妃,不拿王妃的头衔来压他,那就好……
明明先前就已经认出她了,此刻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他是怕了?故意装作不认识她?容氏忽然心情大好,原来在心头盘旋的那些戾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用鞭子点着欧青谨:“你不会没胆子装作不认识我了吧?我就是腊月二十六那天在披福巷口要……”
要怎样呢?要取人家外甥一只眼睛,抽他二十鞭,要给他给胭脂马下跪的那个人?她改了口:“唔,抓贼的那个。”
她拍拍胭脂马:“你认不出我,也该认得我这匹马才是。”
欧青谨道:“原来那位公子是姑娘假扮的。我记得当时姑娘的兄长已经说明了误会,大家就此揭过。我虽答应了令兄不再提这件事,但如果姑娘还要提,我们便上衙门去罢。堂上怎么判,就怎么办。我的名字姑娘想来已经知道,自可去递状子就是。”
容氏怎么可能和他去对簿公堂?探头看向他身后的马车,轻蔑地说:“我不耐烦告你。你那日说要摆酒水替你外甥向我赔罪,今日便办了呗。”
欧青谨淡淡地道:“不怕姑娘笑话,此一时彼一时。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你是女子,故而有此言语。现在知道了,却是不能。如果令兄在,我当去寻令兄赔罪。我还要送内子归家,请姑娘借光让让。得罪了。”
他这是在间接地告诉她,男女大防的道理呢。容氏失了面子,冷笑道:“没有关系,你是男子不能向我摆酒水赔罪,便让你的夫人来也是一样的。”
欧青谨轻笑起来:“说起来,我这外甥,他自己是有娘亲的,让他娘亲来和姑娘赔罪,更是郑重尊敬。内子胆小,请姑娘让你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