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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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归期未有期----巫羽-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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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不买也行。”季浚出走的这三个月,已经懂得了现代货币的金额,除此,他也比以前懂得更多东西。
 应星带季浚离开,後找了间非品牌专卖的服装店,进去买齐了衣服。季浚见应星掏出了好几张大面额的人民币,心情仍旧很复杂。
 在车上,季浚问应星他看到街上有招店员的公告,他这样可以去帮忙干活吗?
“你还未成年。”应星说,他心里还有一句话:况且你是黑户人口,连户口都没有。
“我成年了,而且过年就十七岁了。”季浚说,明人男子早婚的话,十六岁便已娶妻生子。
“十八岁成年,在这个时代是如此。你还只是个小屁孩,算实岁也就十五岁。”
应星倒是难得有耐心跟季浚谈实岁虚岁问题。
“应星,那我怎麽自立。”季浚问,他不能让应星养他,况且他也没理由让应星为照顾他为他掏钱。
“卖白玉簪时,你有五万在我这里,你丢给我那玉佩我也没收了,估价是九万。”
 应星跟季浚算一笔帐。
“这些算放我这边,哪天你需要钱,把你日杂费用扣掉了,找我拿。”
应星可是认为古人要穿越时空,玉器多带几件,就足以暂时不愁吃穿。
“玉佩是我赠你之物。”季浚很无奈,应星是第二次将他赠送的礼物估价了。
“我不需要礼物。”应星回答。
“应星。”
“什麽事?”
“等我能自立了,我赠你东西,你不能再变换成钱。”季浚说,很认真。
“等你自立再说。”
应星单手开车,空出一只手摸烟点上,他不希望季浚自立,这个念头就这麽一闪而过。
 季浚点点头,心里也不知道他该如何自立,大昌夫妇曾跟他说过,他没身份证,不要到处乱跑。可季浚还不明白身份证是什麽东西。

按以前习惯,应星肯定将季浚载回家,然後他人才去店里,可这次却没有,他带季浚去他的画廊。
见老板带个男孩子过来,新聘的女助理额头冒黑线。也别怪她如此惊讶,她这个又帅气又酷(实际是又易怒又没耐性)正被她花痴的老板,竟与一个男孩子态度明显暧昧。
“你自己在店里走走,别乱跑,我一会儿出来。”应星吩咐季浚,说完还摸了下季浚的头,季浚很习惯很听话地点点头。
交代完毕,应星进了设置於画廊内部的办公室,将季浚一人留在了画廊走廊上。他之所以没带季浚进办公室,是因为他今天要和一些画师谈合约事宜。
“呃,怎麽称呼你?”女助理很亲切地问季浚,老板的熟人丢在她工作的地方,她当然是要招待。
“我叫姓侯,名字是季浚。”季浚知道这个时代跟人做自我介绍都很简洁,用他习惯的口吻去说,反倒会让人很困惑。
“侯。。。可以叫你纪俊吗?”
女助理额头再冒黑线,她不大清楚要怎麽称呼,因为身为老板的应星从不往店里带他私自生活圈子里的人。像亲人及女朋友之类的。
“可以。”季浚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在这漂亮姐姐脑中是另两个字眼。
“姐姐,你去忙吧。”季浚看到有人进来,不想耽误这个漂亮姐姐的工作。他知道应星在开店卖画,而这个时代的店铺里有好多女人在工作。
 女助理露了个微笑,便转身去招待顾客。
季浚其实在画廊里有些无聊,他沿走廊走动,走马观花式的看挂在墙上的画作。这些画绝大多他都看不懂,这个时代的画和他所在时代的画作几乎有天壤之别。
走著走著,季浚走至一幅画前,脸唰得就红了,那是幅裸体画,画的是裸女,又是这个时候一样他所不能理解的事物。季浚掉回头,在画廊角落一张造型奇异的椅子上坐下,托腮望著落地玻璃窗外的街道与行人。
有人叩了几下桌子,季浚才回过头来,见是应星,自然而然露出了笑容。
“再等一会儿。”应星搭了下季浚的肩,季浚侧头微笑,点了下头。
应星这才离开季浚,朝在大厅里与阿沿经理交谈的两个老外走去。他显然正好遇上了一单大生意,没办法立即脱身。
季浚已习惯这个时候不时能遇到夷人,这些人要麽皮肤很黑,要麽皮肤很白,容貌有些怪异,语言也各不相同。
 应星将该处理的事处理好,其它便交给阿沿,他再次朝季浚走来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後。
季浚还是望著窗外发呆,傻傻的模样。
“走吧,肚子饿了吗?”应星唤回发呆的季浚,季浚摇了摇头。
“应星,外头下雨了。”季浚说,雨不算大,可又不小。
“没事。”应星说,他和季浚出店门时,拉起风衣,将季浚裹怀里,两人跑出大街,应星的车就停在外头不远处。
见老板带他“小情人”离开,女助理心中感慨万千,可阿沿反应比女助理还强烈。他本在喝茶,见应星将一个男孩子裹风衣里,两人一同跑出店面,阿沿考究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阿沿的下巴张开了许久,而後才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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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浚在整理衣柜,将夏日的衣服折叠,收好。他发现这些衣服都很干净,连灰尘也没有,而且他离开时没有挂起的衣服,也整齐挂在衣柜里。他知道是应星帮他收拾,在他离开时,他还将他的衣服拿去清洗。那时候,应星也不可能知道他会回来,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季浚不敢问应星,他同样不敢问应星为什麽他的房间如此干净,连床单与被套都是新的,属於秋冬季节使用,而不是原来那套夏日的床单被套。
 “你的琴我收起来了,放在我爹书房里,琴要防潮。”
应星走进来,他抱了张琴,那张琴还套著琴套。他爹的书房,有防潮除湿设置。
季浚回过头,他手里拿著一套白色的中衣中!,这套衣服,同样洗得很干净,烫得平直。
季浚看向应星,他的眼眶红了。
应星将琴搁书桌上,并不看向季浚。季浚不知道该说点什麽,应星待他很好,他能感受到,虽然应星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不用感谢我帮你把这套衣服干洗。”
应星平淡说道,他也不是看不出季浚快哭了,他也没打算感动季浚,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怎麽就做了这种未卜先知的事情。
应星显然也不知道,季浚离开那些日子里,他其实思念过季浚,只是他的思念方式比较不同而已。
“这是睡衣吗?”应星问,以前季浚夜里时常穿这套衣服。
“是中衣,入睡时外衣要脱去,穿中衣入睡。”
季浚回答,他还穿不习惯现代人穿的睡衣,太多扣子了。
“那我让吕锺帮你买一套更换。”应星说,反正吕锺有一帮喜欢唱戏的朋友,包括那个夏沭。
“有地方能买到吗?”季浚很惊讶,他喜欢他那时代的衣服,因为很舒适。
“卖戏服的地方有卖。”应星回答,虽然他也不清楚戏服和明人服饰有多近似。
“为什麽反倒保留在戏服里呢?虽然道士也有保留,但有其原因。”
季浚不明白,他看过现代人拍的昆剧,明人的服饰大多保留在戏服里,虽然有一定的差距。满清入关後,颁布剔发易服时,允许和尚、道士及幼龄孩子不用遵从。这也是今日为啥将婴儿穿的中衣叫和尚袍,将明人常穿的直裰叫道袍的原因了。
“历史文化传承这种东西很难能禁毁彻底,有时候更像是血脉里带来的玩意。”
应星说这些话时,也想到了他在国外生活的那些年头里,总是有无法避免的文化冲突。
“嗯。”季浚点头,他感受得到,从克弘身上到应星身上,有东西经历三百多年的时光传承下来。
 两人交谈过後,应星就出了季浚的房间,季浚回来,他很高兴,感觉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了,虽然他以前的生活可是没有季浚的存在。
 
 应星今晚同样没有外出,他坐在沙发上看碟。今晚他和季浚去超市买了些日常用品,季浚还买了两本学做菜的菜谱──季浚嫌外出吃饭开销不小;而应星随手拣了几张碟。
 季浚将房间收拾好,便出了大厅,见应星在看电视,就走到应星身边坐下。应星自然而然伸手臂将季浚揽住,两人就这样靠一起看《魔戒》。
 季浚边看边发出惊愕的声音,在他看来电影“特技”这种东西跟仙术一样,很惊奇很有趣。
 应星买了三部曲,因此,两人今晚可以靠这部电影消磨时光。
“季浚,你要不要喝点什麽?”看至一半,应星起身去厨房拿啤酒。
刚说完话,应星回头,见季浚已经站在他身後。
“应星,我可以喝啤酒吗?”
季浚问,他在他所属的那个时代里,也会偶尔喝点酒,虽然那时代的酒与这时代的啤酒看起来不大一样。
“可以,不要多喝就行。”
应星拿了三听啤酒出来,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今晚买的一些下酒菜。
见得到应星的同意,季浚很高兴,他端出酒菜,应星拿啤酒,两人返回大厅。这些下酒菜都是些干货,拆去保鲜膜就可以食用。
 应星递了一听啤酒给季浚,并帮季浚拉了易拉环。於是两个各拿听啤酒,靠在一起,边看电影边喝酒。
 今晚很惬意,两人话也很少,但身体靠得很近,甚至看至深夜,感到寒意,应星还拿了条毯子出来,将两人裹里边。
 应星喝了三听啤酒,季浚喝了两听,魔戒三部曲只看了两部,季浚就撑不住,靠应星肩头睡著了。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应星也没摇醒季浚,弯身将他连同毯子抱起,搬进了季浚的房间床上。
 将季浚放下床时,季浚睡迷糊了,抓著应星的手不放。
 应星索性在床沿坐下,看著季浚的睡脸发呆。他抬手摸季浚的脸庞,心里有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季浚翻了个身,终於放开了应星的手,应星将手抽出,走出了季浚的房间。
 他觉得有些不妙,以前与季浚相处并不会有这种微妙感觉,确切地说,或许有过,可没有这麽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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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吕锺又跑应星家来;应星人不在,只有季浚在应星老爹的书房里读书。应星开放了他老爹宝贝的书房,这书房应星也很少进入,以前一直是落锁。
 在书房里,季浚听到吕种喊他的声音,急忙出了大厅,他看到了吕种,而且吕种旁边还站著夏沭。
 “夏沭听说你又到应星家住,便想过来见见你。”
吕锺笑道,季浚失踪後,夏家父子还曾问过季浚去哪,吕锺只得回答季浚回嘉定老家去了。
“夏大哥,好久不见,请坐。”季浚很高兴,急忙邀请夏沭与吕锺入座。
“不用客气,小侯,确实是许久未逢面,我爹还常念叨你。”
夏沭笑笑,坐下,看季浚泡茶。
“是我失礼了,一直没再登门拜访。”季浚笑道。
“失礼倒不会,小侯这次过来,也要到我家坐坐嘛。”夏沭端起茶,呷了一口。
“反正应星也不在,季浚你又一个人呆家里,不如我们等会去见见夏老先生?”
吕锺说道,前些天,夏沭就曾给他打过电话询问季浚是否回来──夏家父子一直以为季浚回了老家,因此今日吕锺才带夏沭过来。
“好。”季浚点点头,他与夏家父子交情还算浅,这对父子一直对他另眼相待,他也不好拒绝这样的好意。
“小侯,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爹一直想收你为徒,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夏沭和他爹都很看重季浚在古琴演奏方面的才能,季浚失踪的那三个多月里,夏老头子还很惋惜,担心日後再没机会遇到季浚。
“我。。。”季浚很惊讶,他听过夏老先生的演奏,是位大师,即使在他那个时代也是一位大师。
“季浚,夏老先生可是有琴坛奇葩的称谓哦,想当他徒弟的人都排队去了。”
吕锺笑道,他和夏家交情很深,也因此认为季浚要是跟夏老先生学琴,日後会成为一代琴师,而且也解决了季浚在这个时代自立的问题。
“夏大哥,我很荣幸,但。。。”季浚一时有些混乱,他喜欢古琴,也敬佩夏家父子,可应星会同意吗?应星似乎与夏家关系不好。
“你别担心应星那家夥会不同意。”吕锺就跟季浚肚里的蛔虫一样。
“应星不会反对,你放心吧。”吕锺认为这对季浚有好处,而应星自然也没反对的理由。
“嗯嗯,那我跟应星说一声。”
季浚点头,他知道这个时代的琴师可以通过演出获得收入,而且还可以通过教学获得收入,更重要的是,他很愿意将琴师当成自己的职业,因为他喜欢弹奏古琴。
“那就太好了。”夏沭完成任务,心里颇为高兴。
他爹想收季浚为徒,而他也很期待有季浚这样的师弟,有一个天份比他更高的师弟,也能促进他琴技的进步。
“就这样定了,季浚,我们一起去音乐厅走走,夏老先生今天有学生在学校里举行小型音乐会,他人也在那里。”
 基於夏老先生常念叨季浚,季浚做为晚辈去拜访他也是应该的事情。
“好,吕锺,我打个电话给应星,怕他回来见我不在担心。”
季浚去拨了电话,无奈应星手机一直没接,可能在忙碌没空接,或是没听到手机声。
“没事,我再打给他,我们走吧。”吕锺让季浚放心,季浚被应星找回来这麽些天,也比较少出去,应该要出去多多走动才是。
於是三人下了楼,夏沭开车过来,便坐夏沭的车前去学校。

夏老先生曾收过两位学生,这两位学生比夏沭还大几岁,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今天夏老先生这两位学生一同举办了一场小型音乐会,前来捧场的以熟人居多,不少也都是同行。入任何一行,都要与那行的人有交情,才能共享一些信息,获得进步。
 这次带季浚过来,其实很类似於入行仪式。夏老先生跟他的朋友介绍季浚,并在演奏会结束後,大家在一起切磋琴艺时,让季浚上去弹了一曲。季浚有段时间没怎麽摸过琴,琴技有些生疏,但还是比在场的同龄人都演奏得好,引得赞许。
季浚跟吕锺和夏沭离开应星家是下午两点多,而参与音乐会,与这从事古琴演奏的同行切磋交谈後,已近黄昏。最後夏老先生的学生为了庆祝演出成功,还硬将季浚留下与他们一起吃晚饭。
这一天,过得很开心,季浚很感谢吕锺也很感谢夏家父子,他日後将融入这麽一个大家庭,让他很期待。
 夏沭送季浚回来,在回去路上,夏沭跟季浚介绍今日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朋友,这些也大多是不错的人。谈完这些,夏沭才想起,他还有件事未跟季浚说。
“小侯,你要搬到我家住,这样方便学琴,我们那两位师哥,当年也是如此。”
夏沭交代,夏老先生收徒弟,历来都尽心栽培。而且弹琴需要一个寂静的环境,夏家的环境就不错,也有舒适的琴室。
听夏沭如此说,季浚一时愣住,他没想过要搬出应星家,离开应星。
“小侯?”见季浚没回应,夏沭不解问道。
“夏大哥,我要先跟应星说一下。”季浚内心很矛盾。
“没事,你先跟应星说,如果方便的话,我来帮你载行李。”
夏沭回道。
季浚点点头,他不知道他该如何跟应星说。
夏沭将季浚载到应星家门口,季浚邀夏沭上楼,夏沭笑著回绝了,也不知道他与应星是否有心结。
 季浚上楼,见大厅灯全都亮著,而应星翘脚坐在沙发上抽烟,大厅并没有开电视,显然应星坐大厅里等他许久。
“怎麽现在才回来?”应星见季浚上来;爱搭不理地问道。
“音乐会结束,大家还一起去吃饭。”季浚回答,他担心应星不高兴,心里有些不安。
“那你决定好要拜夏老头子为师没?”应星问,看来吕锺跟他谈过这事了。
季浚点了点头,他想自立,想生活得有目标,即使应星很乐意养著他,但这样的生活他过不塌实。
 见季浚点头,应星抽了口烟,神情晦涩,许久才又问:
“决定拜夏老头子为师,就要认真去学,你要搬去他那里住。”
应星以前也跟夏老头子学过琴,也在夏家住过一段时间,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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